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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情看着眼前两个人铁青的脸,突然觉得他们真的很可笑。
她不由得想,这样两个猪脑袋必然会对权势金钱盲目地崇拜。当他们妄想掌权布莱克企业,一个绝对可以让他们奢侈豪华十辈子的金饭碗时,雷森会怎么做?
“不用一个礼拜,我可以让消息满纽约飞!这一点我似乎不需要多少权势或金钱就能做到!到时候你们的确不会放过我,可是你们脸上也不会太好看吧?”
“这是威胁?”一个醇厚、带着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雷森从酒吧里走出来,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浑身充满着性感、强悍、神秘
“我不是在威胁。”冉情退一步“我只是在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把我逼急了,我有可能会采取的行动而已!”
雷森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形成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些讽刺,带着些不在乎,还有意外!
“你让我惊讶!你叫”他走到她跟前,让冉情因为无形的压迫感而颤抖。
他眼中似乎泛着暗潮,阳光在他眼中镀上的色泽,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
雷森用拇指和食指把冉情的下颔托起,仔细地搜寻过她脸部的每一个部位
其实她并不是很美,可是倔强起来的脸,却仿佛焕发出不同的活力!虽然薄薄的嘴唇有些失去血色,可是眼睛仍然很勇敢地坚持战斗着。
他暗忖,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一个如此青涩的女人或者是女孩,涌起了想探究的感觉。
“你叫冉情?”精准的中文发音,让冉情紧张的心更是一颤。
“燃烧热情?还是冉起热情?”
未经人事的冉情倏地脸红了,尴尬的她只能低下头不去看他,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懂得她名字的含义。
他突然放开她,语气从蛊惑变为冰冷。
“好,你的愿望可以实现!尼克会如期出现在你父母的葬礼上!但是葬礼结束,你就得离开纽约,永远不要在我眼前出现!”绝对的命令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布莱克太太和尼克还想争辩什么,可是发觉冷冽他的眼神,便把话又咽回肚子去。
目的达到了不是吗?为什么有这样复杂的感觉呢?她可以开心地笑了啊!
不容许自己的脑袋再作任何思考,冉情坚定而快速地说:“一言为定!”
如果牵扯到此就好了!
如果那时就那么结束,没有任何太多的牵挂,没有那么深刻的悸动,不会因为自己不可思议的改变而害怕,她会搬迁出纽约,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或许组织一个家庭、认识许多的朋友,或许现在她已经有了丈夫、孩子
可惜那一夜,在墓地她看到了他!
冉情站着月光底下,面对父母的墓碑,心里突然涌起无限哀戚。
以前的一幕幕就那么在她眼前重播,她跟他们的吵架、她对他们的无理、她对他们的关心置若罔闻十七岁的年龄似乎在一夜间变成了七十岁
今夜是她在纽约的最后一夜,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来到墓地,跟父母道别。
仰起头,冉情命令自己挺起胸,坚强地离开,带着笑容走下去!
然而在她抬起头,向远方望着,深吸口气准备走的时候,远处那个孤单的身影突然攫住她的目光。
不用细看,冉情就知道那个人是谁。尽管她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好像有人告诉她那是谁一样,她就是那么肯定!
冉情理智地告诉自己,他跟你再无关系了,离开吧!别让他看见你,也不要再跟他有牵连了!
可是,她的双脚似乎自有意识地走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雷森孤寂地看着面前的墓碑,一朵马蹄莲静静地放在地上。
从背后看过去,他颀长的身材笔挺,淡黄色的月光照亮了他的侧,另一侧浸没在黑暗里。
寂静无声的墓地有些骇人,冉情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浅浅的脚步声。
雷森也听到了,可是没有转身。
她站在他身边,心慌乱地跳着。抬起头想看到他的脸,可是她只看见她完全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她轻轻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如同雕像。
冉情蹲下,接着从他身侧透过的光看到墓碑上写着“白莲”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立碑人的名字、没有照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东方女人。
“你的恋人?”
“母亲。”
醇厚的声音意外地响起,让冉情惊讶地看着他,原本她并没有指望他解答。
“你的母亲?你是混血儿?”
冉情这才发觉他漂亮的五官、深色的发和眼,是典型的混血儿!她又想起他准确的中文发音。
“你的母亲是中国人?”她尝试用中文问他。
“嗯。”他果然懂中文!
“她死了。”她小心地说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请节哀顺变。”
他这才移动了一下,嘴角扯着一贯讽刺的笑“她死了十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一种冲动,她问:“她死的时候,你多大?”
他想了很久,才道:“十二岁。”
接着又是一阵寂静。
冉情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奇怪。他的弟弟撞死了她的父母,他甚至逼她离开纽约,她应该离开才是,她应该不再想他,从此不再跟他见面才对。那么她现在在干什么?听到他那样感性、带些淡淡忧伤的口吻时,她心里涌起的那种感觉是什么?在这个时刻,她不肯离开,在他身边只是沉默地陪着他,代表了什么?
她不懂自己的一举一动!
再看向他的时候,冉情发现他也正看着她。那深色的眸子包含太多复杂的感情,那漩涡把她卷了进去,让她窒息!
她有些紧张地退开一步,突然转身想跑开。
可是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就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拉住,带进怀里。
反应过来时,她的唇已被紧紧覆上。
雷森一只手托起她的头颅,一只手紧紧把她揽压在他的身上。
冉情想挣扎,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见雷森的眼睛痛苦地闭着,眉宇之间透露出那样深刻的心痛,她瞬间像中了蛊,那种表情和狂乱让她的心倏地融化。
她失去了父母,她懂得那样的心痛,懂得那样的无助
所以她松懈了所有的防卫,张开嘴,迎接他的侵略,感觉他的唇在她的上面摩擦,火热的感觉窜入四肢百骸,她抑制不住地轻轻抖动。
这一瞬间,她有种想属于他的冲动,她想和他在一起,安慰他、吻他、拥抱他,在他怀里汲取温暖,相互疗伤,安慰自己那颗伤痛的心一次也好睁开眼睛,冉情看见了雷森熟睡的脸,那样安心地搂着她,两人裸露的身体仍然保持着亲密的交缠。
外面还是好暗,夜仍然没有过去。她并不是不累,只是她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灯光,所以才会这么快就醒来。
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他横抱着她进入宾馆房间,迫不及待地脱去彼此的束缚,那样轰然爆炸的激情,根本不容许有时间去把灯关上。
轻轻抬起手,冉情抚摩着他的脸庞。
懊醒了,火焰蔓延之后是冰入骨髓的冷。
小心翼翼地离开他的怀抱,无声地穿好衣服,拉开门,走出去。他沉睡的脸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消失了。
冉情愣愣地看着门板,竟然觉得一向没有泪的眼睛那样肿胀。她一眨再眨,不让任何感情掉落出来。
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一切的一切
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啊!这样的矛盾折磨着她,把她的心扯成两半!
终于转身,离开了他,冉情的身影没入夜色中
三天之后
“总裁,我问过不少人,然而冉情小姐似乎完全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处,甚至没有人见过她!虽然没有她搭乘飞机离开纽约的纪录,但是她有可能搭乘长途巴士等交通工具,看样子她的确离开了!”职员米特面无表情地报告着。
心头突然闷痛,失望随即而来,雷森批阅公文的笔顿住了。
不知怎地“失去”这两个字忽地从他心口冒了出来!
“真的完全找不到她了?”
米特有些奇怪地看着雷森,不明白总裁的口气似乎希望他能找到她。“完全消失了!”
“你出去吧!”雷森把笔扔在桌子上,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皮椅上。
她消失了!完全没有踪影她就这么走了?还是出事了
他在担心吗?
突然的烦躁,令雷森发怒地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上。
巨大尖锐的响声让秘书紧张地赶进来。
“总裁?”
“滚出去!”他咆哮着。
秘书哆嗦地跑出他的办公室,好像被鬼追。
冉情,好一个冉情啊!你可真听话!你消失得可真彻底!
你以为我会有半点在乎吗?
我不会!我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雷森按下电话,对秘书说:“告诉米特,放弃调查冉情的行踪,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把玩着手中的磁片,冉情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是在那一天夜里,她遇到了韩维。他问她的身世,她呆滞地回答。
第二天,她就随他离开了纽约,来到乌托邦。
那一夜是对是错?
十年了,每一次她都要很努力地告诉自己,那一夜是很自然的结果。她太悲伤、他也太悲伤,所以两个人就那么直觉地从彼此身上汲取温暖。很符合逻辑的理由不是吗?
可是她心里隐隐地问: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把自己扔进复杂的关系里去?
她知道答案她一直都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他,才能让她深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竟让她怯懦到如此的地步?
为什么十年来忘记不了他的眼神?为什么仍在午夜时分怀念他的吻,那不间断的细吻从她的唇上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寸?为什么忘不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身影
如果没有遇见他,那该多好?
如果那夜她能让自己离开,就不会有那样激烈的纠缠!那她就不需要逼得自己无地自容!
以至到现在,她只剩下了两种选择待在这里,等着被杀;或者逃亡!
第二次逃亡,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倏地停止玩弄手上的磁片,冉情对自己说:“回纽约吧!只有教授知道我在那里有父母留下的房子,而现在教授死了,在那里很安全!”
她要在那个人动手之前,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