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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儿喜欢相公这也是真心的。不管要做什么,只要能留在相公的身边,萱儿就很满足了。”
是啊,若是不能留下来,那她真的是愧对云悠洋的一番情意了。
他为了她,甘愿用他那虚弱的身子受如此的皮肉之苦。她如今不管是做不做这个少夫人,即便只是一个丫鬟的身份,她也该好好的照顾云悠洋,偿还她心底的那份愧疚。
“你知道就好。我已然是不指望着你为我们云家繁衍子嗣。但你若是用了心,只要那孩子是洋儿的,我们便会给你你该有的身份。小叶如今已然和洋儿****了,那她也就算是洋儿的妻子。虽然还没有操办婚事,但却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以后也要好生的伺候她,明白么?”不论如何,云夫人都是偏袒梅小叶的。
“是,萱儿明白了。”
果然,不论是在江家还是在云家,她都是如此的命运。她没有资格去抵抗或是反悔,只能顺从。
“嘶……我说你要拔就拔,磨蹭什么呐?”
在这那这刀柄研究来又研究去的,他是打算研究着怎么把他分尸了么?弄的他这儿无缘无故的又多流了好多的血,晕晕乎乎的,那伤口也生疼,唉。
“这你就不知道了。”籍怀亦摇头晃脑中,“我这是在研究,从哪个方向上来拔比较能拔出一个完美的伤口。要不然,那伤口烂的不行,我还得在忙着花心思给你除疤,很麻烦。”嗯,这个方向似乎不错。
云悠洋在心里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然后挤出了一句话:“那你现在研究完了没有?”
“嗯,应该是可以了。如果从这个方向来拔呢,虽然会伤到大血管,不过这个伤疤倒是很方便清除。成,就它了。”籍怀亦拍了拍手,然后卷起了袖子,准备行动。
“我想,一般的大夫都会研究着怎么拔让病人好过一些。至于你这个……先研究伤疤怎么好治,似乎不太正常。”云悠洋十分无奈的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话说,他现在流了都快有一盆的血了吧?现在他倒是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血流成河”了,瞧瞧他现在这幅模样,不就是血流成河么?
“伯父,您可是按住了他。我现在要顺着我这个最佳的方向和角度来拔刀,要是有了偏差的话,那……”
云翰卿挑眉:“他的性命不保?”
籍怀亦用更加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不,而是……我将会很麻烦。”
云悠洋的命暂且不说,反正在他手里肯定是不会不保。最要命的是他的问题,他是一个如此厌恶麻烦的人,如果这手一哆嗦还是怎么着,让自己以后处理起来不方便,那真的是造孽啊。
云翰卿闷笑了两声:“我就知道。”
云悠洋费力的咬了咬牙:“籍怀亦,有你这么个师兄,我真的是……”
“开心无比?感恩戴德?还是荣幸之至?”
云悠洋摇了摇头:“不,都不是。而是倒了大霉。嘶……”
他话还没说完,籍怀亦便趁他一个不注意把刀子给拔出来了,那滋味儿,真的是疼煞他也。啧,当时的场景那真的是血花四溅呐。
“哎呦,你怎么没晕过去啊?”籍怀亦十分惊讶的说道。
照理说,这刀一拔,他就该晕了的。他特意挑了那个时机,主要就是为了让他少说两句。他那光辉伟大的形象,一到他嘴里都落不着什么好话。只是他没想到,云悠洋竟然还没晕,啧,真是太意外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是……是谁说不公报私仇的?你……你这若是没……没有公报私仇,我砍下我的脑袋给你当球踢!”疼啊,唉,这籍怀亦下手还能再狠点儿么?
籍怀亦丢下那把刀子,一边给云悠洋的伤口止血,一边闲闲的说道:“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公报私仇。反正,我是把刀子拔下来了,任务完成。”
“其实,方才应该直接点穴的。”
云翰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沾了血的衣服,还真挺吓人。
云悠洋翻了个白眼:“如果您老人家没……没有出那馊主意,也不会是如此的结果。”唉,他最少应该要睡上两天。
云翰卿心不在焉的回答:“至少,效果是不错的。”看来他一会儿得先去换个衣服。
“这两天我要好好睡觉,都别吵我。”他可是累惨了。
“这怕是没希望了。”云翰卿笑了笑,“你可别忘了你外面的娘和老婆,有她们在,你想要安生的睡个好觉,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籍怀亦也不负众望,接着说道:“而且,估摸着你这伤口还得发炎,到时候还得发烧,你还得说胡话……”
云悠洋不耐烦的皱眉:“停,停,停……我娘那边的算是没办法。你这边,难不成也没办法?你不是神医么?”
籍怀亦耸了耸肩:“没办法,这是必然的过程。”
其实,要是说解决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想就此便宜了他罢了。方才他云悠洋说什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在说他公报私仇吧?人家都那样说了,他要是不真的公报私仇一回,是不是也有些说不过去了呢?
“唉,那你就给我来一闷棍得了。”他这个病人也不好当。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外面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估计外面要比里面热闹的很。
“唉,我不管了,就先让夜影歇两天吧,我要睡觉了。”
再不赶紧睡,到时候伤口要是发炎了还是怎么的,他还得接着难受去。可见,舒适的睡眠时间总是如此的短暂。
“我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云翰卿叹了口气,“一会儿到外面估摸着还是一个大工程。”
“爹啊,虽然我很想要同情你。但是……我现在还是先同情同情自己吧。只要别让她们哭啊闹啊之类的,尤其是梅小叶,不要让她进我的房间,那就成了。”他的要求其实很低的,是吧?
云翰卿出去了,穿着那一身带血的衣裳出去的。
云夫人、梅小叶,当然还有江乐萱,三个女人见此纷纷的一愣,然后又开始啜泣了起来。
她们很清楚,这血迹是云悠洋的。
“老爷,洋儿他,他现在情况如何?”
说话的是云夫人,她现在脸色惨白。
原本,在云翰卿出现前的那一会儿功夫,她还在为了江乐萱的事情生气。但是现在,她见到了云翰卿这一身血衣,早已没有了那生气的心情,一心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他是不是还活着?
云翰卿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从容,然后淡淡的开口:“他的情况……很不好。”
云夫人见云翰卿如此的表情,又说出了如此的话,顿时犹如被天打雷劈,哐的一声,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云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看我这衣裳大约也知道了,不是么?”云翰卿叹了口气,“他那伤口险些伤及要害。但,却伤了血管,失血过多。再加上拔刀时触经大血管,血喷涌而出,于是我的衣裳便成了如此模样。”
听及此,云夫人已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只是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爹,相公,相公他……我……我想去看看相公。”
云翰卿淡淡的看了一眼江乐萱:“去吧。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但……想来,他是愿意见到你的。”
“真的吗?”虽然这消息该令她喜出望外,但,她确然觉不出任何的喜悦。
云翰卿点了点头:“进去吧,也只有你能进去了。”
“难不成连我这个娘亲都不能进去么?”
云夫人不理解,为何江乐萱都能进,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要被拒之于门外。这不合理,相当的不合理。
“你难道不以为,洋儿如今变成如此模样,全是因为你么?”
云翰卿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云夫人浑身的颤抖更加严重了。
是,洋儿如今变成这般模样,那全是因为她。她要赶走江乐萱,她要赶走洋儿最心爱的人。即便是方才,洋儿在房间里面接受诊治的时候,她还是在想着怎么难为她。这也难怪,难怪她是被拒于门外的。
“怀亦,怀亦难道也没有办法了吗?他是神医,是神医啊。”云夫人泣不成声。
“是,他是神医。但他是医,不是神。”云翰卿一句话就击碎了云夫人的美梦,“洋儿当初是下定了决心,所以才那样做的。你以为,他会给自己留后路吗?”
云夫人怔愣在那边,没有任何的话可以说。
云翰卿叹了一口气,对云夫人说道:“那终究是你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云翰卿便回房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其实,方才他那样的表情完全就是在做戏。他只是想要借此机会,给杨舒一个教训,要她以后不要再整日惦记着如何把萱儿赶走,让梅小叶登堂入室。
再者,这也是云悠洋的意思。他也想要借着这个,落得一个安生的觉睡。而且也能就此给梅小叶一个十足的闭门羹,确实是一石二鸟了。
接下来是如何,他可就管不了了。他也该换身衣服,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一天折腾的,还真是够累。
另一边,云悠洋早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做梦见周公了。
他的身体现下是处于极度缺血的状态,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他胸口上的伤用了籍怀亦的药,虽然可以迅速的愈合,但也是需要时间的。
其实,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也不用演戏,只需要好好的睡他的觉就成了。
江乐萱是唯一一个获得特权的人,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翼翼,她是不想吵到云悠洋。
“你来了。”籍怀亦打了个哈欠,然后站了起来,“他睡着了。”
江乐萱点了点头,看了看云悠洋苍白的睡颜,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籍怀亦想了想:“这我也不知道,要看他的恢复力了。不过,即便他的恢复力再快,没有个两三天也是醒不来的。”
“他……伤的很严重么?”
“这……确实很严重。”这是云悠洋吩咐的。“不过,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好好休息,等他情绪稳定了就没事了。”
籍怀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江乐萱。按说,她现在已经进来了,这就说明云夫人那边已经搞定了。所以,他可以按照云悠洋说的,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其实……有一句话我想问你。”
“嗯?”虽然江乐萱是在回应籍怀亦的问话,不过她的眼神却从未从云悠洋的身上离开过。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过,有些事情也只有通过外人的眼睛,才能看的清楚,不是么?”
江乐萱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向籍怀亦:“籍公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其实是想问你,这几天你和夜影在一起,那你有没有对夜影动心?在你的心里,夜影和云悠洋,到底哪一个分量更重一些?”
虽然,这是云悠洋想要知道的。但是他作为忠实观众,也很好奇这个答案。
听到籍怀亦问她这种问题,江乐萱下意识的一愣,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我没有恶意。”籍怀亦笑了笑,“我替云悠洋治病这么多年了,再者,我是他的师兄,我关心一下你们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对。方才我也说了,我是个外人,看事情总是要比你们这些深陷迷雾中的人清楚。”
江乐萱犹豫半晌。
确实,她现在是满腹的心事,但是却找不到任何人说。也许,籍怀亦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倾听者,虽然,他们其实私下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也只有这样,他才是一个最公平的裁断者,不是么?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在我的心里是喜欢云悠洋的,也喜欢夜影。”江乐萱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相等的。其实,我很希望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但,我也知道这一切纯属是我的妄想。终究,我是不贞的。终究,我背叛了云悠洋。我……不值得他如此对我,真的。”
籍怀亦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其实他的心里可是乐翻了天,感情他云悠洋两面都进展的这么顺利啊,这倒是厉害了。
“咳,其实,你也不必如此自责。我想,即便你把你的心事和他们两个说了,他们也都不会怪你。”因为这都是一个人折腾来折腾去的结果,她不过就是一个受害者。
江乐萱摇了摇头:“如今,相公如此待我,我便不会再辜负他。”
籍怀亦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断了你对夜影的念想?”
“那本来就是一个错误。错误发生了,我知道这定是无法挽回。但,我不想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
“虽然,做出这个决定,我很痛苦,但是我别无选择。”
“只是因为云悠洋今日的所作所为?”
“不,我是爱他的。而他,他是用两倍的爱在爱我。我没有理由辜负他,我也不嫩辜负他。”所以她只能辜负夜影。
“两倍的爱啊……”
籍怀亦笑了笑。确实,云悠洋确实在付出两倍的爱。一边是云悠洋本身的,另一边是夜影的,这是他的问题。
“对不起,让你听我在这边唠叨,还听我在这边说什么爱情,真是不好意思。”江乐萱无奈的笑了笑。
籍怀亦耸了耸肩:“没什么对不起的,也没什么麻烦的。你是云悠洋的妻子,我把你当妹妹。妹妹和哥哥说说这种话,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作为观众,他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更是乐意之至。
江乐萱微微颔首:“谢谢。”
“不过,我也要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梅小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也是云悠洋吩咐的。
“嗯?梅小叶……她怎么了?”
在江乐萱的想法中,梅小叶不过就是一个爱着云悠洋,却又得不到爱情的人而已。梅小叶对她的敌意也只是因为此。
终究梅小叶和江乐瑶是不同的,江乐瑶是对人不对事,她只是针对她而已。但是梅小叶却只是因为喜欢云悠洋。
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看这件事,她和梅小叶最大的问题只是在于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所以情敌相见才分外的眼红。若不是因为云悠洋,也未必她们就不会成为朋友。
籍怀亦摇了摇头:“她城府颇深,反正……你防着她总是对你没坏处的。至于其他,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太复杂,而且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你太善良,所以若是她利用了你,或者是陷害了你,怕是你自己还不明不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倒霉的呢。”
江乐萱疑惑的看着籍怀亦:“有那么严重么?”
“这我也不知道。”籍怀亦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过……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
“此话何讲?”她什么时候强势过?
“其实,我倒是和你爹挺熟识的。他说,当初你答应代替江乐瑶嫁过来的时候,还要她求你呢。我当时就在想,这么一个女人,到了云家一定不会受欺负。没想到,我还是失策了。”
江乐萱一愣:“你……你知道我是……”
籍怀亦笑了笑:“嘿嘿,其实……我不仅仅是神医,还是神算来着。”
“啊?”
“好了,你就在这儿陪着你家相公吧。不过……等他醒来怕是要很久了,你也别光顾着照顾他。反正他无非就是睡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免得到时候云悠洋醒过来看到你晕过去了,又要跟我嚷嚷。”
籍怀亦晃了晃扇子,然后便溜溜达达的出门了。接下来的空间,那就全都交给他们小两口吧。反正,他们两个怕是一辈子都相看两不厌。
籍怀亦走了,如今这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云悠洋两个人。就如同籍怀亦心里所想,他们两个确实是想看两不厌。
只是……“相看”这一词,在现在用于他们身上,倒是大大的不符合实际情况。毕竟,如今能“看”的,也就只有江乐萱一人。另一人若是想看,大概暂时是只能在梦里看了。
江乐萱看着云悠洋苍白的脸庞,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她将她细若无骨的手缓缓的抚上了云悠洋的脸颊,亏了那几乎不带血色的脸上还有那么些许的温度,不然她一定以为云悠洋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萱儿不值得。”江乐萱一边说着,眼眶也不禁的湿润了起来。“萱儿早已不是你想想那般的美好,萱儿……脏。”
其实她是不愿意说自己“脏”,毕竟当初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夜影在她心中……也是有一席之地。若是说脏,只能说她自己肮脏,竟然都没有理智去拒绝。
江乐萱随后又用她的小手握住了云悠洋略有些冰冷的大手,她希望可以借此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输到他的体内。
“相公,这一次,若是你醒来了,不要对萱儿那么好了,好么?”
他越是对她好,她心里的愧疚便又多了很多分。她……受不起。
守在云悠洋身旁的江乐萱心怀愧疚,也是各种的为难。但是云悠洋呢?他倒是睡的十分酣畅,甚至连个梦都没有。比起来,这倒是相当的不公平。
不过,命运又岂会如此不公呢?他云悠洋把江乐萱折腾成了这番的模样,若是就这么让他优哉游哉,那可真是太伤害江乐萱的感情了。
于是,在夜半的十分,云悠洋便因为伤口发炎发起了高烧。这是籍怀亦早就提醒过的,所以云悠洋也是有了准备。
他反正是被高烧折腾的有些神志不清,隐隐约约中他只听见江乐萱在那边着急的说着什么,似乎还在哭。至于其他的,他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也没以为那是做梦,他很清楚梦和现实的差别。
说也无奈,他即便是神志不清了,他的心里还在抱怨,抱怨籍怀亦公报私仇,把他弄成这幅德行,跟神经病没什么两样。
追根溯源,这还不都是拜他亲爹所赐,想出这办法,唉。
“相公,相公你怎么这么烫?相公……相公……”
感觉到云悠洋身体的不对劲,江乐萱有些慌了。
她用毛巾浸了冷水,帮着云悠洋敷在了额头上面,然后还时不时的用浸了冷水的毛巾帮他擦拭着手臂。不过,这样的效果实在是小的很。云悠洋依旧在那边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
又是个晚上,原本她是不想要惊扰别人的。但是,现在看来,若是不惊扰别人,那云悠洋怕是撑不住了。紧张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江乐萱终于推开了门,准备去寻求帮助。
其实,云悠洋如今的发烧根本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他的正常反应。说白了,这也就是所谓的危险期。一般来说,熬过去就没事了,要是熬不过去那就只能跟着鸟飞走了。
但是这一般归一般,他云悠洋可是不一般,更何况还有一个相当不一般的师兄。
想他云悠洋内力深厚,而且还百毒不侵。再加上一个能和阎王抢人的师兄,即便这该是生死的关头,到了他这,也不过就是一场舒服的睡眠产生了个小插曲罢了。不然的话,当初籍怀亦和云翰卿怎么就那么悠闲的离开了?只不过……他们没把真相告诉江乐萱罢了。而江乐萱也恰恰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所以才尤其的紧张了起来。
江乐萱本来想要直接去找小安或者是籍怀亦的。但是考虑到他们都是男子,这深更半夜的,终究是多有不妥,所以便放弃了。于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敲公公婆婆那边的门,虽然可以预见的,又要被骂一顿,但这也没有办法。
砰砰砰……
“老爷,谁在敲门啊?”云夫人这几天因为江乐萱的事情折腾得疲惫不堪,如今睡的正沉,却被打扰了。
云翰卿翻了个身,皱着眉说道:“应该是萱儿吧。”看来是到时候了。
“萱儿?”云夫人晃了晃神,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洋儿出事了?”
思及此,云夫人猛的就坐起来了。
“夫人,你冷静些。”云翰卿郁闷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穿衣服:“我去看看就成了,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老爷,洋儿会不会伤口发炎了啊?”云夫人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现在该是危险期吧?”为什么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只能说,云悠洋一直都是发病,但是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所以,云夫人才疏忽大意了。不然,她是定然不会在这便睡觉了。
“危险期?大概吧。”反正是不是都不重要。
云翰卿穿完了衣服,淡淡的看了云夫人一眼:“你就听我的吧,我去看看,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然,一会儿你也会被怀亦给轰出来。”原本就没什么,多一个人倒是碍事儿。
“老爷……”
云翰卿没有理会后面的杨舒,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萱儿,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当云翰卿看到江乐萱的时候,真的傻眼了。
难怪,难怪她这一次没有像先前那几次敲门似的,一边拍门一边喊。看来,大概是喊不出来了。
之间江乐萱泪流满面,眼睛肿的跟桃核似的。整个人基本上就是说不出来话,在那边抽噎着。照此情形,看来她是哭了很久。
“爹……爹……相……相公……他……他……”
说了半天,她都每月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心里着急,所以她的眼泪又更多了。
“好了,好了,我随你去看看。”他若是再不去,这边还不得淹了云家?
江乐萱点了点头,终究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一次没有那么兴师动众,这么晚了,若是天天折腾,那终究不是个事儿。
不过该折腾起来的人,自然也逃不掉,比如说小安和籍怀亦。
他们两人也算是有先见之明,连带着云翰卿,这三位就知道晚上没有好觉睡,所以早早的就去找周公叙旧了。
再回到房中,实际上云悠洋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他的额头上还有细碎的汗珠,不过他显然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从他的挣扎程度就能看出来。
“他……他……”
籍怀亦皱着眉头看着江乐萱,心里也纳闷儿她为何就哭成了这个样子。若他是云悠洋,这觉早就睡不下去,吵也该被吵起来了。
索性,籍怀亦在江乐萱的肩膀上这么一点,这会儿她可是安静下来了。
“相公他发烧了,很烫很烫。”江乐萱自责的说道,“先前我见他有些发热,就用冷水帮他敷了敷额头。我以为他可以好些的,可是……可是他的额头却越来越烫了。我好害怕,早知道之前就该去叫你们的。”
籍怀亦淡淡的看了一眼云悠洋,然后问道:“多久了?”
“一个时辰左右了。我忘记这该是危险期的,所以就……是不是耽误了他的病情?”
其实先前籍怀亦该告诉她一声的。但是他没有说,她就也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果然还是出事了。
“萱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坐在那边冷静一下吧。”云翰卿以为,她要是再这么激动下去,那就更闹腾了。
籍怀亦闲闲的去试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然后抓起云悠洋的手腕把了把脉。
“怎么样?”江乐萱担心的问道。
籍怀亦把云悠洋的手腕放下,然后耸了耸肩:“挺快的啊。”
“什么挺快的?”江乐萱疑惑。
“我是说他的恢复能力,这不是挺快的么。”
现在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在自行退烧,哪里需要他们出来折腾折腾?分明就是多此一举。
“可是……他还没有吃药啊。”江乐萱以为,只有吃了药之后才会好的,不是么?
“这又不是一定的。遇到那种有能力自己和病毒打架的,那就需要什么其他的药物了。不然的话,也只是浪费而已。”
“可是,相公他身体虚弱,怎么会……”
云悠洋分明就是一个需要天天靠着药来续命的人,现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不需要用任何的药便可以痊愈呢?江乐萱不理解,很是不理解。
“这……”籍怀亦瞪眼了,他是有点说露馅。
“咳咳……”云翰卿见状,赶紧来解围,“我看,既然没事的话,那大家就都回去休息吧。”他就知道不会有事。
“可是,他真的就没事了么?我还是很担心,他现在还是有些发热。”照着这个情况,她很担心他就会被烧糊涂了。
“这是正常现象,他现在正在和病毒搏斗。你想啊,两边在打架,那战场能不热闹么?所以说,发热是自然现象,一会儿就没事了。”籍怀亦十分生动的形容道。
江乐萱又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关于这些病理、医学之类的,她是完全的听不明白。不过籍怀亦是一个神医,他说的话一定是靠谱、可信的。既是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终归,神医不是她。
“可我还是担心……”
“我看,洋儿这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云翰卿对江乐萱说道,“到时候他这边身体都好了,你却倒下了,那怎么办?”
“伯父,其实……这话我已经说过了,可是没用。”籍怀亦无奈的笑了笑。
若是到时候云悠洋醒了,江乐萱却倒了。可想而知,折腾的还是他这个倒霉的神医。进来,神医很忙,一抬头就觉得自己乌云盖顶了。
等到云悠洋醒过来,果然已经过了三天。
他这一觉睡的还真是够长的,不过……蛮舒服的。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坦,可见,还是晕过去的时候深度睡眠是最好的。
但是……他是舒坦了,江乐萱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她现在挂着两个黑眼圈,别提多吓人了。
虽然他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他心里有数,自己一定睡了很长时间。所以,为了防止他一睁开眼睛大家就一拥而上或是怎么的,他还是相当谨慎的。
他首先睁开了一只眼睛,瞅瞅外面的情况。似乎,没有什么人。而且还点着蜡烛,想必不是很早就是很晚。
见情况还是比较乐观,云悠洋才敢睁开第二只眼。嗯,看上去萱儿应该是不在,他娘亲应该也没在,梅小叶更不会在。如此一来,这屋子才会这么安静,嘿,甚好。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看到萱儿,有几天没见着她的脸,实在是甚为想念。
“咳……”
就在他走神儿的时候,一阵提醒的咳声吓了他一大跳。感情这屋子里还有人啊,这声音……
“爹?”
怎么会是他爹?那萱儿呢?云悠洋眼珠子晃来又晃去,还是没找到人。
云翰卿翻了个白眼:“行了,不用找了。她在你这两天两夜没眨眼,连东西都没吃。我和怀亦就商量着在她的水里加点儿安神的要,现在睡觉去了。”
“那您老人家怎么又功夫守在这儿?按说,您老没让我自生自灭,这就是我极大的幸运。现在竟然还在这边守着,啧,不胜感激涕零啊。”
云翰卿冷哼一声:“你说这话还真是客气了。不过你倒是没说错,若是我的意思,那我便让你就在这儿呆着。要不是你娘非逼着我过来,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儿坐着。不过……你还是得感激我,我若不在这儿的话,那你醒来之后见到的人就该是梅小叶了。”
“啊?”云悠洋一愣。
云翰卿耸了耸肩:“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出去,进来的便是梅小叶了。”
“那……我实在是太感激亲爹您了。”
一想起梅小叶他就冷汗直冒,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啊。不是惹不起,而是他现在的身份不能惹她,不然他光是整理后续就很倒霉了。
“不需要。对了,提前告诉你一声,你现在的状况就是伤及肺腑,险及要害。你可别记错了,到时候装的像一点。”
云悠洋撇了撇嘴:“这是真的吧?还需要装么?”他直接表演就已经绝对真实了。
“当然要装。不然,以你现在的情况,像是一个身体原本就虚弱的人,然后又受了重伤的样子么?”
云悠洋愣着想了想。
确实是这么回事。若是按照他伪装的样子,那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醒来,至少也要睡个七八天。现在他能这么早醒,在大众的眼里看来就该是一个奇迹了。他这个奇迹若是在细节上不注意点儿的话,估计很快就要露馅。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装病确实是一件值得琢磨的事情。他装病这么多年,到现在,对于先前没装过的病,装起来还是要细细推敲的。
“你师兄说了。你要是不会装病的话,那就直接装死。其实,我也觉得后者比前者要好装多了。”
云悠洋撇了撇嘴:“他没说让我直接驾鹤西归,我就该感激他了。不过……他又去哪儿折腾了?”
“他说,这几天你没给他批折子,那一堆不怎么着急的麻烦,他原本是打算等你好了之后再让你解决的。可是,你大哥不同意,所以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熬夜把他累计的那些麻烦处理掉。另外,他还要转告你一句话。”
云悠洋挑眉:“什么话?八成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说,等你睁开眼之后,就意味着你闲不住了。”
云悠洋悲愤。他好歹是一个病号,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叩叩叩……
云翰卿淡淡的瞥了一眼云悠洋:“来人了。你还是装死吧。”不管是谁,装“死”都是最安全的方式。
云悠洋叹了一口气,很认命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好吧,若是进来的人是萱儿,那他就醒来,只当做是刚醒。若是进来的人是他的娘或者是梅小叶,那他就装死好了。
“皇上,皇后,请进。”这是云夫人的声音。
一听这个,云悠洋一激灵。按说,皇上来了,他就不该在这儿装睡了。不然的话,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过,别人欺君兴许是斩首示众,他这欺君欺惯了,多那么一次两次倒是也不足为奇。
“臣,参见皇上、皇后。”
“伯父,这又不是皇宫,行礼就不必了。”楚鸿笑着说道。“听说云悠洋受伤了,这不,我就带着小舞出来看看,刚好她在宫里也闲的发慌。怎么,他还没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