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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苞女人约会,他向来是吃完饭后,就直接上饭店去的。可这看来未经世事的女孩,恐怕他一打算脱她衣服,她就忙不迭地要叫救命了。但如果不做那档子事,约会还能干什么呢?
向愚荏看向走在他身旁,双手互握手前,垂眉敛首的赵偲薇。
他不喜欢她这模样,讨厌她一到小媳妇的委屈相,不会发怒也不会激动,逆来顺受,真叫他看不顾眼。
算了,算了!她只是娶来摆给父母看的,越是认命,越不会插手管他在外头的风花雪月。
“你想去哪儿?”
赵偲薇抬眼看他,幽潭里只有疑惑,没有主意。
她如果会说话,一定会告诉他:“哪儿都行。”他有百分之一千的胜算。
他费心地想着被遗忘在高中时期的约会行程“看电影?还是去公园散步?”千万别告诉他要去公四散步,他最受不了那种无事可做的感觉。
“我可以自己作决定吗?”在她的眸子跳跃着惊喜的光芒。
向愚荏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当然可以。”
“书店。”
书店?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瞧着向愚荏吃惊的模样,赵偲薇忙在薄于上写道:“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去了。”紧接着连忙微微一笑,怕看到对方不高兴或为难的表情。
“你不知道在书店或在图书信那种地方约会是最无趣的吗?”他皱眉。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的样子让她有些害怕,就好像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感觉,冷冷的,周围围绕着令人窒息的空气,跟后来袒护她,要她一起加入聊天的温柔样子大相径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是现在这一个吧。
“算了!”她委屈求全的模样活像他欺负了她“就去书店吧!不过”他看了一眼她留有褐色痕迹的衣服“先去买件衣服换换。”
走进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衣服,缤纷亮眼的秋装,看得赵偲薇的心儿怦怦在跳。她从没看到过这么多漂亮的衣服,一时间目光也不知该停留何处,只有任向愚荏带领着她。
“向先生!”专柜小姐一看到他,马上迎了上来“带女朋友来选衣服啊?”
向愚荏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女人嘛!谁的衣橱不是永远少一件,每次他都带她们来此满足那些女人的欲望。
“找些衣服给她穿。”他抬手吩咐,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最近刚好来了几种新款式,正适合您女朋友的味道。”
专柜小姐诞着笑脸,才一眨眼,手上就多了好几件衣服,速度之快,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专柜小姐将试穿的衣服挂在试衣间“您先试穿这几件,我再帮您挑几件适合的。”说完,帮她关上了门。
被关在试衣间的赵偲薇翻动里头的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叫她心惊胆颤。
有高叉长裙、胸口挖了个大洞的;露出一节小蛮腰、完全贴合身作曲线的,每一件穿在身上看起来都好性感,叫她害怕。于是,她穿回她的圆领碎花洋装,打开试衣间的门,瞧见专柜小姐笑嘻嘻地,手上又是一堆衣服。
“怎么?喜欢哪件?”她把试穿过的拿出来,将新的再挂过去。
赵偲薇摇摇头。
“都不喜欢?”专柜小姐蹙紧眉。
她一向抓得准向愚荏要她女朋友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今天怎么会踢到铁饭?
她打量了赵偲薇身上所穿的衣服,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土包子,当然穿不惯太过新潮的衣服。可是这也奇怪,像这样一个穿着是无品味、格调的女孩,向先生怎么会看上她呢?
按捺着好奇心,专柜小姐为免浪费时间,收回了她刚挑的衣服,重新选了一批给赵偲薇试穿。
娴静的及膝连身洋装、浪漫的雪纷洋装、可爱的连身吊带裙,她就不相信里头没有这女孩着上眼的。
万万想不到的是,她最后还是穿着她的老土洋装走出来。
跌碎自信心的柜台小姐,不敢置信地问:“你都不喜欢吗?”
赵偲薇犹豫了会,抿唇摇头。
“怎么了?”向愚荏走过来问道:“没有喜欢的?”
“太贵了。”赵偲薇在簿子上写道。
其实地很喜欢那件及膝洋装,粉黄的色调,穿在身上如同林间飞舞的蝴蝶,飘逸自在。当她脱下衣服,打算试穿别件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牌子上的价钱,这一看,差点停止了呼吸。
这样一件衣服要六万元?她再看看其它的衣服,雪纺洋装要十万,吊带裙三万,刚刚她试穿的那些呢,是否也如此高价?
她虽然很少花钱,却也知道这样的衣服实在是贵的离谱,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送呢。
“把那些衣服都包起来。”向愚荏一命令,专柜小姐马上眉开眼笑“那件黄色洋装剪去牌子,给她换上。”
赵偲薇还来不及拒绝,喜孜孜的专柜小组已经把她拖进了更衣室,以超级无敌快手剪掉牌子,细心地为她挂在衣架上。
赵偲薇抚摩着衣服的质科,细致的叫她手心发麻。她从没穿过这种好衣服,滑落身上的触感好不真实。
穿好新衣走出来,她瞧见了向愚荏突然一亮的眼神。
怎么了?是不适合吗?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手拉过颈项的领巾,帮她打了一个结。
“这衣服不错。”他毫不避讳身处公共场所,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正适合你。”
被亲吻的地方火辣辣地发烫,心脏怦怦在跳。
他望着他签信用卡帐单的背影,手抚着发烫的双须。刚才的亲吻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因为她在他抬起的脸上看到一丝懊恼,似乎在后悔着刚才的冲动。
坐在车里,向愚荏不顾她眼里的失望,残忍地不肯随行约定,直接送她回家。
他不能对她太好。女人都是一个样,一旦对她太好,就会爬到头上来于取于求。她现在虽然乖巧柔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人人闻之丧胆的母夜叉。
向愚荏不肯带她上书店,让她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失望。
卫若兰怕她去偷偷跑出去跟向紫蔚约会,所以仍是百般限制她的行动,将她软禁在房间里。如果不是向愚荏来约她出去,她可能得被禁足在屋里,直到举行完订婚仪式和结婚典礼。
她早已认了命,在她推开向紫蔚那一瞬间,她就真的认了命。她会乖乖地做好向愚荏的妻子,就像她乖乖地当卫若兰的女儿一样。即使她的未婚夫对她是没有感情的。她转头看着他的侧面,突然有种错觉,他的侧面跟某人好像。
“有什么事吗?”向愚荏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
“为什么要娶我?”问清楚了,她会更明白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
“我需要一个妻子。”
她不懂。
“我爸要退休了,他怕我太年轻,公司里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将会趁他退休的时候作乱,结婚可以让我看起来更沉稳、更加有责任感。”他嗤笑“那是狗屁!无聊的借口当我听不出来!如果不是我妈在我拒绝之后哭了三天三夜,我一辈子也不会结婚。”
“为什么是我?”如果是因为这样,再怎么选,也不会选上她啊!
听卫若兰说,向家的产业是赵家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向愚荏不论是外型、家世,都是上上之选,愿意嫁给他的千金小组应该不少。
“我只要一个妻子的娃娃,不要一个妻子的女人。”
她眨着疑惑的双眼,不解地望着他。真的好像哦,那张有棱有角的侧脸,好眼熟。
“你嫁到我家之后,只要乖乖地当好少奶奶的角色,我的事你都不准插手,更不准询问我的去处,懂了吗?”
她懂了,她甚至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选上一个哑巴新娘了。
瞧她久久没有反应,他有些不耐地说:“这是一个好交易,至少你以后可以脱离你母亲的魔掌,再也不会有人打你、骂你了。”
赵偲薇愕然。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事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啊!
车子停在赵家门前,向愚荏突然拉过她的手,抬上袖子。胳膊上昔日的瘀青已淡化成浅浅的黄色。卫若兰打女儿一向知轻重,伤痕一定是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叫人瞧不出异样。
向愚荏的掌心温热地熨贴在瘀青的地方,脸上微愠“别让我在新婚之夜再看到你的身上有伤,破坏了我的兴致,懂了吗?”
她被动地点点头。
由于婚期将近,卫若兰近来很少对她动手动脚,就是怕伤口在新婚之夜仍在,让人发现了她虐待女儿的事实。
“下车吧!”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疲累“明天同一个时间我再来接你。”
赵偲薇点点头,手拎着大包小包,吃力地下了车。
进入屋里,她瞧见坐在客厅里头,瞪着电视,生着闷气的卫若兰。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偲薇身上的衣服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未等她回答,就将她手上的袋子抢过去,袋上的名牌价目刺痛了她的眼“他对你那么好,还带你去买衣服?”
她以为赵偲薇嫁入向家该是另一项苦痛的开始,想不到结果竟出乎她意料之外。向愚荏带她出去吃饭,还买了一堆贵重的衣服给她,分明是对她好的不得了。赵偲薇脸上也没有了任何不甘愿的表情,似乎早就把她曾哭得肝肠寸断的那个心上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养女儿养了二十几年,竟没猜中她水性杨花的性子。
母亲脸上阴晴不定,赵偲薇看了心上一阵慌。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所以他才带我去买衣服的。”
“你那件破衣服跟你现在穿的能比吗?”她突然伸手住她手臂上一转“说!是不是你下贱地去求人家给你买衣服,丢赵家的脸?”
赵偲薇猛摇头,心头倏地想起向愚荏下车前的警告。她怕母亲,可是她也怕总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向愚荏。
“伤,会被看见的!”
“你在警告我吗?”卫若兰心头怒火更盛“我打我女儿天经地义,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样?”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于是她松手,改拉赵偲薇的头发。“明天把这些衣服全还给人家!听到没有?”
她更用力一扯,赵偲薇惨叫一声,一撮头发当场被扯了下来。
长发缠绕在卫着兰的手指上,发根部分沾染着血迹。对于力道的失控让她有些惊愕。她在嫉妒,嫉妒着即将可能获得幸福的女儿。她将离开她的身边,飞向另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只有她被留下,只有她被孤零零的留下猛力甩掉如鬼魅般缠绕的长发,卫若兰胸口的怒气突然萎缩。
赵偲薇抱着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乱转。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把衣服还给人家!”她不忘在临走前强调地再补上一脚“不要让亲家以为我们家的人没家教。”
赵偲薇吸着气,咬牙点头。
“生了一个白痴,笨的要死,教又教不会,真是倒霉的我!”卫若兰将袋子踢往一边,悻悻然地走进房。
脖子上有温湿的触感,赵偲薇往颈上一抹,这才发现刚刚卫若兰那一扯,连头皮都一起扯下来了。她心中一惊,慌忙扯开领巾,却已来不及,领巾吸收了温热的血,染红一片。
怎么办?衣服弄脏了,怎么还?她的心中完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