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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痛不欲生
心,隐隐作痛,想要忽略却怎么也做不到
“哎哟!”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是惊讶的低叹,花飞缘怔怔地看着落到地上的银筷,显然因为不能弯腰去拣而烦恼。许淡衫叹口气,从桌子那边绕过来,走到他身边,弯下身子,将那筷子拣起来。
“淡衫”
带着些许怯懦和颤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过来,然后就是飘荡着花香的乌发。
“嗯?”她扬头,对上的就是灿烂如星子、潋滟如湖水的眸子。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花飞缘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色间是无法掩饰的迷醉。
似乎好像是应该来的要来了吧?
她轻轻闭上眼睛,本能地等待着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聪明如她,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不阻止,反而默许
花香扑鼻,然后是颤抖的冰冷的触感,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以后就离开。
细腻如花瓣这让她清楚地知道是对方的嘴唇
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花飞缘背对着她的身影。他整个人都躲在被褥之间,如情窦初开,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般颤抖着身子。真是的,自己是女人,而且也是被吻的一方吧?
又好笑又好气地坐在软榻之上,看着他小动物一般蜷缩着躲过去,然后许淡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扭转过来。
看到的是红透的脸颊和颤抖的睫毛,那种含羞带怯的神情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笑
还真是除了笑以外没有任何的表情。
被侵犯的人是她耶,他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对、对不起”花飞缘声音小小地道歉,也让她哭笑不得。没有多说什么,她抱住他的肩膀,在他惊讶的视线中将嘴唇压了上去。和自己的火热不同,他的嘴唇冰冷柔软,而且带着清新的花香,仿佛最好的蜜糖,等着她去采撷。
因羞愧而全身颤抖的他,分外惹人心怜
想想当初的他,出尘绝俗,和现在的稚嫩可爱,都同样让人心动
仅仅是嘴唇贴合,就让自己的心脏几乎爆炸,看来自己还真是陷得有够深啊身体下移,她几乎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婉转低吟,喘息着抱着她的身体,显然也同样激动。身子被她的身体覆盖住,然后无法负担这甜蜜的重量一般缓缓倒在身后的被褥上。他黑发散乱,星眸半睁,双颊潮红,眸子里映照出来的她,也是同样的德行。
迷障
在视线交汇的时候散布,如网如布,紧紧地将他们包裹其中
“公子!姑娘!避事们在等着你们下命令!”
李祁荃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吓了这缠绵中的鸳鸯一跳,两个人的身子几乎惊得都要跳起来,然后惊魂不定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管事。
“我我答应了你家公子,代为管理‘浮云楼’,我、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照看你家公子!”许淡衫慌张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几乎算是平生第一次地落荒而逃。
天哪!生平第一次对异性动心,然后强吻人家,还被人家的家仆看到,实在是太丢脸了!
门沉重地响起,关上的瞬间也掩住了她仓皇的身影。生平第一次的失控,让她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人。花飞缘自软榻上坐起来,眸色清亮,全无刚才的迷乱,唇边勾起一抹笑痕,说不上来是什么情愫。
一边的李祁荃脸色沉重,拱手上前,向他汇报:“公子,刚刚内探来的消息,说‘蝶舞银针’萧蝶楼和‘魅声夜影’沐夜声已经和展青涟联盟,‘聚蝶楼’、‘杞柳楼’已经和‘青霜楼’联合,要在七日后共同讨伐‘天罡’狄狂,现在就只剩下咱们‘浮生楼’,但是公子前日下的命令,终于使得四楼联合”
“哼哼,一切如我所料”
花飞缘拉拢好刚才半松的衣襟,眸子晶亮如星子,不是一开始的淡然,也不是之前的怯懦,倒是如鹰眼般,锐利,无情。
“事情如我所料呵呵,这江湖也确实将由‘天罡’再度卷起腥风血雨而我也可以得偿所愿!”
“公子”
李祁荃欲言又止,神色间满是踌躇。
“什么?”他挑眉,示意他把想说得话说出来。
“没什么只是那女人是‘青霜楼’那边的管事,以精明狡诈出名,我怕一个万一,她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哼,你以为凭她就可以看穿吗?”花飞缘冷笑,指甲轻弹,羊脂白玉的酒瓶发出丁冬脆响,划破一室阴沉,分外好听“如果她擅长戴面具,那我就是天生的面具她的狡猾是世人皆知的,纵然隐藏在笑颜之后,那种心机还是展现无疑。而真正的心机,是无影无形,无法捉摸,无法看透,如果她是这一行的能手,我就是至尊,如果她是狐狸,我就是位列仙班的狐王”
手轻捻,拿起酒瓶,松开手指,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如真相般散成一片,无法拼凑。碎片散发出泠泠幽光,映衬着他同样冰冷的笑容。是真是幻,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晓的。
“这是一场游戏”
他喃喃自语,笑容清丽,但那笑,并没有升到眼睛中去。眸色清冷,不是这十丈软红中的超然,不是花前月下的温柔,却是如一窝清泉,冷,则冰。
“赌赌看未来江湖的命运,是输是赢,全在我一手掌握中”
“他们无论是狄狂,还是展青涟,或者是萧蝶楼,又或者是沐夜声,都是我手中的黑白棋子”
是的,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这恩恩怨怨,正如繁华一梦。
而这梦,却是众多人趋之若骛、为之发狂的对象。
而这梦,也是自己游戏中的终点
“庄生晓梦迷蝴蝶呵呵,庄子梦中化蝶,一觉醒来还真以为自己是蝴蝶却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幻而已。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连环计中计愚弄世人,殊不知愚弄的是自己的眼睛。呵呵呵呵,可怜啊可怜”
笑声清越,穿透迷障,他笑得张狂得意。一边的李祁荃低头伺候,眼睛中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是喜是悲,是怨是恨,是惧是荣,知道的恐怕只有他自己。
一切只是场游戏而已,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后来的情诱,到最后的定局,都只是掌握在那纤白手中的一场游戏而已。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是这血腥江湖中的一匹冰火麒麟,傲然于俗世之上。
伸出脚来,上面血丝镯晃动,带着一抹嗜血的红,映衬着如雪的白,分外刺目。
脚接触冰冷的地板,然后一用力,他盈盈站起。
黑发,红唇,红唇上的那抹笑痕,白衣身影娉婷而立,不是凌波仙子的柔弱秀美,却充满了仙人的飘逸脱俗,只是这仙人之姿中蕴藏的,是那阴狠的、真正潜藏在身体中间的残暴。
脚,没事。
脚筋,也没有断。
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出戏,为的就是遮住别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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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狂跳,许淡衫尽力走得缓慢,来压抑这如春风飞扬的温柔。但是她的脸颊绯红,眼角眉梢春色无边,显然已经泄露了太多太多。
真没想到居然和花飞缘进展到了这一步
下意识地抚摩嘴唇,那上面仿佛还停留着花般的触感。温柔,细腻,可人,无法阻止地侵入心扉。
比起昂藏三尺、充满男性魅力的人来,她似乎更容易对这种柔弱堪怜、需要让人保护的男人没有办法。眼前的花飞缘,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吗?
似乎,在她的身体里面也潜藏着母性光辉呢。
正思索间,猛地一抬头,许淡衫才发现自己走到了那些天来的花园,不由愣了愣,叹口气,干脆找块岩石端坐在上面,而眼前,似乎也出现了那一日的情形。
风吹柳舞戏青丝,那如梦如幻的眼眸
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传了过来,仰头一看,碧空如洗,一抹白色横冲过来,稳稳地停靠在她的肩膀之上。鸽子洁白的羽翼上有一团青色的痕迹,让她的脸色一凛,也知道了是什么人找自己。
伸手摘下腿上系着的小筒,拉开来,果然是公子的密函,细细看了一遍,然后伸手掏出火折子一晃,纸张马上焚烧化为灰烬。
火光跳跃,映红了她的脸,让那本来就沉静下来的表情分外阴沉。
火光,入眼,勾起的不是温暖,而是凶残。
那一年,火光中,家园尽毁,亲子分离。温柔的娘亲一把将她推到了密室里,自己却因为躲闪不及而活生生被烧断的柱子压死。
再也看不到她温柔的眼,再也听不到她温柔的声音,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那男人,手持大刀,仰天狂笑,神色狰狞,也让幼小的她,无法忘记。
那人,是杀了她全家又放火烧了她全家的仇人,也是公子的猎物。
只是,一直不知道他的名
伸手揽过漆黑的发,感觉到脸颊的冷,被爱情所温暖的心,也再次被嗜血的冲动所填充。
鲍子,给了她新生,所以她绝对不能背叛公子
纸条上写的,只有短短四个字“五月二十”
鲍子,五月二十要来“浮云楼”时间只剩下三天
也就意味着,她能够保留花飞缘的“信任”和“爱情”只有三天
楼外,是心情暗淡、即将叛变,楼内,是处心积虑,心怀叵测。
“观月”楼,花园中,繁花似锦,风吹柳舞,碧水荡漾,昨日之温柔情怀尽在耳旁,那动人的蝶恋花,此时响起,正如字字嘲讽,刺人心中。
还真是红尘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