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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心爱的飞烟,用银子当场焙得骆驼和御寒衣物,准备好乾粮和饮水,学西域商旅将自己用布从头包到脚,她就不信谁会认得她。
虽然仓促成行,但是荷包中满满的银子让她信心满满。
搁在房里的信只简单写著她往西域寻父去了,只要找到父亲,立刻返回中原。至于亲事,请沈家另觅佳人,她和沈子熙绝无发生樾矩之事,无须沈家负责什么。
心里赞许著自己的潇洒明快,却又对将和沈子熙永不再见,觉得若有所失。
“不可能的,我不会对这个登徒子动心的!”她深吸一口气,随队出发。
虽然黄土路满是灰尘,呛得人难过,但是刚上路的兴奋,冲淡了这份不适,也冲淡了离家的愁绪。
晚上夜宿客栈,商队中有些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商旅带著的年轻妻子、不服老的半老徐娘,在她拿下头巾用餐时,死命的盯著她瞧。
公孙凤表示友善的一笑,立刻引来一票娘子军围著她叽叽喳喳的嘘寒问暖,惹得那些丈夫、父亲们白眼频频!她只好尴尬的告退回房。
第二天出发时,对那些男子们明显的敌意,她装作若无所觉;对那些女子的殷勤,她敬谢不敏。
这么一来,女的不能接近、男的又对她一副不屑模样,让她才出发一天,就觉得旅途孤寂。
只有一位名唤沈福全的,正是那天在西市差点撞上的魁梧小扮,偶尔会跟她说说话,关照她的生活起居,但是又保持著有礼的距离。
第三晚,已接近荒漠地带,商队里忽然传来骚动的声音,原来是一家大商行带著大批人马加入。
“听说是沈家。”一个老爹说道。
“有他们一起走,这趟路放心多了!”另一个中年行商摸著胡子说。
“听说沈家大公子随队到西域呢!”年轻的小扮立刻插进来说。
听到这,公孙凤几乎跳了起来。糟!难道他追到这里,要捉我回去成亲?
公孙凤正想着如何隐匿行踪,就听到旁边的小姑娘轻叫一声:“好俊的公子喔!”不用问,也知道沈子熙朝这里来了。
看来躲不掉了,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来,正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唤道:“公孙兄!”听到他的声音,公孙凤的心突地多跳了一拍,心中窃喜:他喜欢自己,不远千里的追来了!
“总算追上你了!听岳母说你往西行,刚好我也要回西域,正好同行!”岳母?谁?他成亲了?他真的另觅佳人成亲了?这么快?怎么她才离开,他就另娶别人?
满脑子的混乱和震惊,让她没有听出他的话中玄机。
觉得心突然失落了一角的公孙凤,想和身旁的一群小姑娘一起走开,敷衍的回道:“是啊、是啊!在此巧遇。”一边忙不迭的跨步回屋里,尽可能离他远点。
“不是巧遇,是我特别追上来的。”闻言,她戛然停下脚步,惊讶的看着沈子熙。“你怎么知道我往哪走?”对于留书拒婚一事,她不敢提,毕竟附近还有别人在场。
“岳母特地要我与你同行,顺便一起打听岳父的下落。”他复述一遍,好笑的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模样。
“你的岳父也在西域——还真巧呢!”她心底纳闷著,脑子里还是一团乱。
“不是真巧,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沈子熙双眼灿然的回道。
“谁?”公孙凤更掩不住好奇。
“公孙磊!”
“啥?!”她惊讶的双眼发直。公孙磊是他岳父,那他娶的难不成是翎儿?怎么可能?翎儿才九岁啊!
“小舅子,别怀疑,我正是公孙凤的新婚夫婿!因赶办婚事,才没有跟你一起出发,请勿见怪,”一双眼促狭的看着她。
公孙凤几乎昏了。夫婿?她什么时候跟这个灾星成亲了?!
沈子熙拉著呆掉的公孙凤往投宿的客栈房间走“我们慢慢说!”直到房门掩上了,公孙凤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
“这封信是公孙夫人写的,你看了就明白了!”
凤儿:在你离家当天,龙儿代你风风光光出嫁了。
婚礼相当盛大,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公孙凤嫁给沈家大公子了。
女儿出嫁,为娘不知该如何叙说内心的感动与不舍,只求你幸福平安。
也希望能有你爹的消息。
娘字寥寥数语,却像千斤重槌狠狠敲下,敲得她脑袋嗡嗡响。看了又看,这封信的口气和笔迹都是娘亲的。自己逃婚,龙弟竟然假扮自己嫁到沈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抬头望向沈子熙,只见他已用完膳,正神色轻松的喝著茶,感觉到她的眼光,抬头问她:“知道事情原委了吗?”
“你明明知道跟你拜堂的不是我,还是照样举行婚礼?”公孙凤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沈子熙带笑望着她“我只要让长安的人知道我娶了公孙凤就成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寻妻了。”
“你为什么非娶我不可?”
“待我梳洗完毕,再慢慢告诉你。”他双手一拍,伺候的人迅速送来热水。
看见他要解衣,她匆匆躲至门外。看到沈福全也跟著忙进忙出,才知道原来他是沈子熙身边的人。
看到她了然的眼神,沈福全过来对她行礼“见过少夫人!”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谁!那天在西市遇见你,是他派你跟踪我的吗?”公孙凤愠道。
“对不起,大少爷交代我跟著你,此次随队,也是他吩咐的,请少夫人勿怪罪!”沈福全一副无辜状。
“请不要夫人长、夫人短的叫,我不是你家夫人!”公孙凤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
“全长安城都知道了,少夫人已嫁入沈家,当然要称你夫人!”沈福全理所当然的说。
她气得直跳脚,本想掉头离去,但好奇心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待人抬出热水,她才又入内。看他一身清爽的穿著寝衣,坐在榻前,一头长发微湿的披散著,一派家居模样。
这般俊逸的男子,是她的夫婿公孙凤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忘了问你要不要沐浴?进入荒漠可就没有机会好好的沐浴罗!”
“不用了,我刚刚才梳洗过。”公孙凤找了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你坐那么远,我怎么告诉你事情的细节呢?”沈子熙拍拍身旁的位置。
亟欲知道事情始末的公孙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挪近。
“你可真别扭,怕我吃了你吗?”
“才不呢!”公孙凤匆匆在他身旁坐下,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钻入鼻端。
沈子熙把擦头发的布巾交给她,有求于人的公孙凤只好乖乖的接过,帮他擦头发。
沈子熙满意的闭上眼,任她擦拭头发,慵懒的把前因后果叙说一遍。
婚礼当日,他接到公孙夫人的紧急通知,知道她往西域去了,他立刻要求公孙家让身材、面貌相似的弟弟假扮姊姊出嫁。反正外人分不清楚真假,只要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公孙凤嫁给沈子熙,她怎么赖也赖不掉。
“你怎么会想到和龙弟拜堂呢?又怎会有把握找到我?”想到沈福全,知道自己问了。她的一举一动怎么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呢?她用力扯一下沈子熙的头发泄愤,又装作很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他反手握住调皮的手,轻吻一下。
俏脸霎时飞红,她羞得想逃开。
沈子熙拉回她,把她安置在自己怀中说道:“你已是我的妻子!”故意忽视她的挣扎。
“我没有跟你拜堂,要找妻子,找龙弟去,放我走!”她扭动身体努力想挣脱,根本不晓得这样只会让他更无法自持。
“你这么迫不及待,为夫的只好从命了!”沈子熙把她压在枕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过了今晚,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说著,对准正准备抗议的红唇,狂野而充满**的吻著。
才几天没见到她,他就想她想得快发狂,若非想名正言目顺的拥有她,他根本无法按捺自己对她的挂念,留在长安冷静的处理婚嫁一事。
这次他不再温柔以待,急切而无法遏止的**从唇舌间强烈的传递著。
她有些愣住了,压在身上的重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他似乎急切的想将她的一切融入他的身体
她晕眩又迷惘,在身上坚定游移的手虽隔著衣衫,却像火烫过她的肌肤。她从没经历过的骚动,正悄悄由她小肮窜起。
她心里明白,在小书里看到的事情,即将发生在他们之间
小书?夫妻间的事?突然想到他早已有一个深爱的妻子了,她立刻把头一低,从他的腋下溜出他的怀抱。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已经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公孙凤躲在墙角控诉似的睨著他。
“你知道她的事?她已经过世五年了,现在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怎么可以心里有别人,却还想跟我做夫妻?”
“你误会了,事情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那事实是?”
“我不想重提往事。”他淡淡的回答。一直有所顾忌的往事,五年前不曾说破,现在,有需要松口吗?眼前的娇妻,对这事似乎耿耿于怀,为什么呢?她不信任自己?
才见过几面,她当然无法接受自己。他这么说服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自己满腔的热情。
“随便你怎么想,我绝不承认是你的妻子,也绝不会乖乖就范的!”公孙凤狠狠的瞪著他,一副不驯的模样。
“娘子,更深露重,你睡那边会生病的!”沈子熙却往床边走,拉过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上床说:“为夫的先睡了,娘子保重!连赶了几天的路,真是累坏了!”说完,闭起双眼,再也不理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莫名其妙就嫁人了?娘、龙儿怎么会联合外人就这样把我嫁出去了?”推不开被反锁的房门,公孙凤坐在椅子上自问,一夜无眠。
假装睡著的沈子熙想道:不要吓著她,反正来日方长,而且全长安都知道她嫁给我了,她赖不掉了!再想起亡妻,已是个模糊的影子,她带来的耻辱和悲痛,早已不再那么尖锐。也许等哪天,再跟她说这段往事。
***
骑上沈子熙替她带来的骏马,公孙凤享受著乘风奔驰的快感。真想就这么一路奔向沙州!
不过,她还是乖乖骑回头。在边关长大的她,明白单独脱队会有多危险。
回头瞥见穿著寻常衣服和商队一起前进的沈子熙,没有锦衣华服,他依旧出色。迅风和他,构成一幅完美的剪影,看的她几乎有些痴了!
“少夫人!少爷请你到马车里休息,以免过度劳累。”沈福全靠过来.指著沈子熙带来的马车说。
公孙凤看着那辆大马车。在沙漠里乘坐马车,既颠簸又酷热,她才不愿受罪呢!
“请不要叫我夫人!而且我也不累!”公孙凤明白要求过沈子熙和他的手下,为著旅途方便,不可以泄露她的身分,而且她根本不想接受沈子熙的讨好。
“可是,这是少爷吩咐的。”沈福全恭谨的说。
“既然你称我为夫人,那听好,我不想去!”公孙凤有点不耐烦的说。
“是!夫人。”沈福全乖乖的回报沈子熙。
沈子熙远远的看她一眼,不发一语,随即忙著照看队伍去了。
中午,吃完昨日准备的乾粮、喝过皮囊里的水,略事休息,队伍又匆匆启程了。
这几个晚上,她都和他共用一个房间。明明有空房间,可是店家总是拒绝租给她,弄到后来,她都只能乖乖回到他的房间,窝在椅子上,熬过漫漫长夜。
连续几夜未眠,眼皮越来越沉重,亮晃晃的日光,更照得人昏昏欲睡,在马上摇摇晃晃的颠著,她一不小心,几乎落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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