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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开溜与于靖风相会,却被一脸痞笑的姚远挡住去路。
“要去哪里呀?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吻哟!”他弹弹颊笑。
“哪、哪有!那是你自己决定的,我又没同意!”她虚张声势说。
“是吗?”姚远一步步逼近,吓得她直往后退。正当他快要偷袭成功,她的背靠上一堵硬墙。
回头一看,是于靖风!
她欢快地正要叫,却被他泼冷水地质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我们没做什么”
她忙乱地想解释,于靖风竟不等她说完,就将她一把推向姚远,随即冷漠地扭头离去。
“哈哈哈!他认输了!他把你让给我了!你是我的,认命吧”姚远张狂地笑,扣紧她的腰,低头就要吻
惊喘一声,方幼柔猛地坐起身,四周一片漆黑,原来是浑梦一场。
这是什么无聊透顶的怪梦!或是什么坏兆头?方幼柔揉揉额角。
窗缝透进微弱的月光,枕畔的冰冷一度教她以为仍在梦中;直到看见窗前挺拔的背影,她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宛如梦一般的事实,他们真的有了亲密关系。想到这,她的脸刷地红了。
昨晚他越过禁线,激昂又突然。她想过拒绝,在这方面她算挺保守的;就是赵启平花费了四年也没得手,而他们才交往多久啊!
然而激情一点燃,就这么顺势发展下去,到现在她都不觉得后悔。自靖风的床上醒来,她胸口泛着一股充盈感,仿佛从飘忽的天际落下,终于踏上真实的土地。
没让赵启平越雷池一步,是因为少了点激情,赵启平有,但她没有。赵启平的要求她处处顺从,惟有这方面,他一厢情愿的热切反而得不到她首肯。但靖风让她有两情相悦的感动,身心皆是;不过,冲动也有导火线,他为什么会失控?
方幼柔悄悄起身,套上外衣,蹑手蹑脚地走近,不预警地从背后环上他的腰。倏地,小肮竟被他以肘一拐,疼得她抱肚唉叫,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于靖风回头,急忙扶起她。“对不起!你吓了我一跳!很痛吗?要不要紧?!”
他心疼地揉抚她的痛处,月色从窗缝斜洒进来,光影柔和地映绘出他的脸,他的存在真像是一场梦。
“你反射神经也太好了吧?”她苦笑,又问:“你一夜没睡?”
“刚醒来,一醒就睡不着了。”他说:“你呢?怎么也不睡?”
“舍不得睡啊!平常只能在电视上看你,趁现在多看你几眼嘛!”她顺势偎靠着他。
一时之间他沉默无语,搂着她走到窗边。
清晨四点,月淡星稀,一片暗蒙蒙地,令人期待的黎明仍未到来。
“你看看那边!”于靖风指指窗外某一处。
“好漂亮喔!”
“是吗?距离是会增加美感的。你如果置身当地,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笑,忽然动念说:“趁天还没亮,我这个地头蛇带你去那看看!有没有兴趣?”
“现在?!”她虽惊喜,还是不敢相信。“万一被人看见”
“改装一下就好了!而且,大清早那些狗仔队也还没醒,我们现在去刚好!”他兴冲冲地说。
两人换了朴素的装束,于靖风甚至亲自替她绑了简单的辫子,尽量藏住明星的光芒。
“漂亮的乡下姑娘,来选佰姐吧!壁军一定是你!”他上下打量她。
“你还是帅得不像话,一点都没土味!”她看看他说。
“相信吗?我可是在那里长大的!”他指指外头一角。面对她的惊讶,他又笑说:“这叫出淤泥而不染,你说是不是?”
她被逗得咯咯娇笑。
油麻地是个新旧交替的地方,靖风这幢洋房是欧式建筑,一条街外却是另一个世界。庙宇、玉市、鸟街、茶楼、传统的平房时空像是在这儿划下一条界线,一新一旧泾渭分明。然而,在月色与距离的美化下,星火与灯光相辉映,竟像是披了层薄纱的贵妇人,神秘美丽。
两人一路手携着手,双手亲密交叠,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一对恋人。
大清早的,行人少之又少。于靖风纯熟地领着她穿越一条条街巷,没引起旁人太多注意。
昨晚这儿是观光夜市,结束营业才不过几小时,除去了摊贩与人潮,一间间传统的旧房舍与粗糙的棚架,近看之下还真是有些残破又冷清的感觉。
走进了雀仔街,一户户铁门都拉下,地面上还散落着零落的羽毛,空气中隐隐飘着鸟粪味。幽静的清晨,还不到鸟儿们早起的时刻,听不见鸟鸣有此可惜。
“以前我和我妈住饼的房子都拆了,想不到这家店还在!”于靖风一脸怀念又有些激动,指着一家大门深锁的鸟店说:“小时候为了家境,我妈晚上在通菜街摆摊子,白天就编鸟笼送到这家店来卖,我在课余的时候也会帮忙有一次我还异想天开,模仿港督的签名签在笼子上,想卖个一千块港币诈财,结果狠狠挨了我妈一顿骂。”
“你现在不必模仿了,只要签你自己的名字就够啦!说不定还不只这个价钱!”方幼柔笑着提议。
“你说的跟她一样,只是口气不同。”他顿了顿。“她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就签自己的名字,开多高的价都还有人买,那才是真本事!”
“那你妈妈现在怎么说?是不是说你很了不起?”她笑问。
“没,她死了。”他淡淡地说。
“啊,对不起!”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靖风的过去向来是个谜,媒体只知道他以侨生身份到台湾读大学,课业余暇进入演艺圈发展,不料竟一鸣惊人地走红,毕业后又红回香港;至于更早之前的事就不清楚了。他肯让自己知道他贫寒的过去,足见对她的认真,方幼柔有些感动。
想不到他贵族般的优雅气质,言之有物的谈吐,居然是在市井中培养出来的,她的母亲一定相当了不起!哪像那个姚远,一样是天王,行事言语却那么流氓!
“那你父亲呢?”她换个话题问。
于靖风的脸色一沉,并未答话,她知道犯了禁忌,没敢再追问下去。直到又穿过几条街后,他才说:“香港、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天知道现在他在哪个情妇那里?到死我都不想再见他一面。”
他的口气冷淡,语意决绝,听得方幼柔打了个寒噤。
他若无其事地指着另一处说:“那里是庙街,人多的时候还好,可以去逛逛,人少的时候就别靠过去。那个地方龙蛇混杂,晚上聚集了跑单帮的外地小贩和观光客,也是飞仔帮派的大本营姚远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那我们还是不要过去好了!”方幼柔马上说。
这话惹得于靖风发笑,仿佛很乐意听到她这么说。他笑着说:
“他唱的广东大戏可是一流的!想当初也骗了不少观光客的钱哩!可惜他在媒体上不会愿意表演这个。”
“哦?那他是为什么会进入演艺圈?”她好奇地问。
“他从小苞我是死对头,进了演艺界,也是冲着我打对台来的;只要是让我难堪,扯我后腿的事,他最有兴趣了!”他说到一半止住,低声问:“昨晚我那么激动,你还好吧?”
他没来由提到这点,两朵红云不自觉飘上她脸颊。
“你、你问这做什么?”
“要不是看到他亲你,我不会那么失控说起来我该谢谢他呢!”他轻啄了下她的红颊,她羞得往他怀里钻。
难怪姚远常被拿来与风格个性迥异的靖风比较,他们两人之间王不见王的心结想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对她来说,姚远有如狂放的烈阳,强迫别人要绕着他转,以他为中心,热情得不可思议,却也跋扈得嚣张。
靖风则像是迢迢星辰,距离是亿兆万光年之遥,温度是想象不到的极端;对人一视同仁地亲切,也一视同仁地疏离,只有在激情的时刻才能稍稍感受到他的失控。到现在她仍不敢相信出自己已与他走到了这一步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会进演艺圈?”
“这是最快又最便利的途径,不是吗?”他想了想才说。
“可是,成功的机会不见得大吧?多的是有实力却红不起来的例子。”她有些讶异他入行的理由。
“就算没有机会,也要自己创造。”他语气清淡,语意却深沉。
她又愕住了。是什么原因会让他这么在意功成名就?
仿佛明白了她的疑问,他顿了良久,缓缓把自己复杂的家庭背景告诉她,包括和葛殷殷的兄妹关系。即便他的口吻态度那样云淡风轻,却能教她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所以你想尽办法也要入这行扬眉吐气,然后让‘他’看到你,让‘他’后悔?”她想想又说:“如果是我,搞不好也会这么做。”
于靖风但笑不语,形同默认。
依他走红的速度与程度,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方幼柔实在很难想象。
天色渐渐亮了,晨游的人们越来越多,偶尔也有人会多看他们两眼,想来快乐的两人时光也要宣告结束了。
回到于靖风位于油麻地的别墅。忽地,方幼柔懂得了他买下这幢洋房的理由。由这里往外看去正好是他依恋难舍的生长旧地,要说是他力争上游的动力也不为过;即使他不说,她也慢慢能碰触到他的内心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令她觉得感动珍惜。
两人难分难舍地,终于,于靖风送她到机场。
通关前他吻了她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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