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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荻?”
尹雪荻回過神來,接觸到武夫人好奇的目光,感到微微困窘。“什麼?”
“你在發呆呢。”武夫人溫和地道。“怎麼了?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而煩心,還是其他的事?”
“我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避開武夫人的目光,不自在地走到辦公桌前去倒了兩杯咖啡。這個借口很蹩腳,而她相信以武夫人一向縝密的心思,也不會看不出來她在說謊。
辦公室的門響起剝啄聲,然后是小葉的頭探了進來。“對不起打擾一下。雪荻,又有你的花。”小葉將手上的禮盒交給她。
尹雪荻接了過來。那是一個包裝精美的長形方盒,盒子的右上端繫著粉紅色的緞帶,透明的盒里是一朵粉紅色的長莖薔薇,嬌嫩的花瓣上彷彿還沾著清晨的露珠,清新絕美的能吸引住任何人的視線。
會是誰送的?她想着,漫不經心地拆開盒上的緞帶,一張卡片滑落下來。她的目光在卡片最下方的著名處停住,感覺心開始猛烈地跳動。她閉了閉眼睛,一會兒之后才再度張開,看着卡片上頭那個粗獷豪邁的字跡
我說過,這不會是個遊戲。
陸地
“看樣子,你又出現了新的追求者,嗯?”武夫人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尹雪荻觸電般的回過神,孩子氣地想將花藏到身后,后來才發現藏了也沒用,她暈紅的雙頰沒有逃過武夫人那雙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才沒有,您別亂猜。”她紅著臉走到另一邊去,將那朵美麗的花兒放進桌上精緻的水晶花瓶里。
“我來猜猜花是陸地送的,是嗎?”武夫人笑盈盈地注視著她。
她訝異地旋過身,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您怎麼知道?”
“我說對了嗎?”武夫人挑挑眉毛。“我只是猜猜罷了,想不到還真被我給蒙對了。怎麼,他正在追求你?”
熱氣衝上她的臉頰,她遲疑了半晌。“也不算是。我和他只是朋友。”
“如果你只當他是朋友,就不會對著他送的花失神了。”武夫人笑得頗有深意。“你對他也有好感,是嗎?”
“我”她咬著唇,發現自己無法否認,無法在武夫人瞭然的目光下欺騙自己。她突然渴望多了解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地嗎?”武夫人想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道:“我認識他是在他念中學的時候,當時他還在英國唸書,一年難得回來台灣一趟,就算回來,也是在他父親的工廠里實習,鮮少有自己的時間。”
“他在英國唸書?”
“嗯,為了訓練他,他很小就被他父親送到英國的寄宿學校去了,一直到前幾年才回來台灣接掌他父親的事業。我也是直到最近這一兩年才又比較常見到他!”
噢!她咬住下唇。“他是獨生子?”
“不是。不過他的父親也就是長億集團的董事長陸守謙卻最器重他,很早就計劃要將自己的事業王國交給他接棒。陸董事長曾經和我聊過,說他這個兒子絕頂聰明,將來的成就一定不輸給他。”
“他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她喃喃道,想着一個隻身在國外的孩子如何度過每一個沒有親人在旁的夜晚。他一定很孤單吧?
“那是當然。從小到大,他父親對他的要求一直很高,管教方式也比其他的孩子來得嚴厲。要成功掌管這麼大一個事業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做到了。或許有時商場上逼迫他不得不作某些決定,但他只是做他應該做的事罷了,換作是你也會如此。”
見她默然不語,武夫人拍拍她的手。“無論你之前聽說了多少關于他的傳言,我只告訴你:陸地絕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如果你對那小子沒有好感的話,你也不會問我這些了,不是嗎?”
她垂下眼瞼,注視著交握在膝上的雙手。
“或許吧。”她輕聲說道,秀眉微蹙。“只是我不明白他的想法。或許他只是想找一個人陪伴罷了,畢竟潘小姐他以前的女朋友才剛嫁給他的好朋友,他會想找個人填滿空虛也是理所當然。”
“如果你這麼想,那你未免太低估了他。再說屈屈一個潘筱嵐,也不見得有那個能耐影響他。”武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圈子里的人都有誇大的毛病,事情真相如何,還是要你親自去了解才會知道。如果對他有好感,何妨給他一個機會?多接近他、了解他,或許你會發現他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了解?她怔了一怔,目光沉思地調向遠處。會有那個可能嗎?
事實上,她懷疑陸地會肯讓她抑或是任何女人進入他的內心世界。
鴻禧企業的會客室里,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氣氛已經僵凝了三分鐘之久。
“沒有用的,你們不用再說了。”尹雲天握緊拳頭,怒視著坐在對面的男子。“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棄我一手創立的心血,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恐怕情況由不得你,尹董事長。”陸地神態悠閒,聲音冷靜地道:“鴻禧企業目前已經負債纍纍,一年背負著上千萬利息的債務,更遑論負擔其他子公司的巨額虧損。如果你肯妥協的話,或許我們還能打個商量”
“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尹雲天低聲咆哮。“我一直當你父親是朋友。”
“親兄弟,明算賬。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得在商言商,我父親只是做他該做的事!”陸地冷冷地道。“為什麼你不肯接受失敗的事實,尹雲天?你已經老了,即使你始終不願承認,但那的確是不爭的事實。目前的商場講求的是速度,已經不是你當年那一套獨裁的方式就能經營得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只要再給我時間,我一定有辦法還清負債的。”尹雲天固執地道。
“就算我再給你十年,你一樣還不清這筆債務。”陸地目光銳利地停在他臉上,聲音沉穩而輕柔。“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而是告訴你:結束了,尹雲天。若不是因為我父親還念著舊情,未向你催討那筆上億元的債務,你今天不會還好端端的坐在這里。”
尹雲天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我只是讓你知道,怎麼做是最好的方法,相信你也不想和老友打官司、在法庭上見吧。”他用一手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不過據我所知,您還有位名設計師的女兒,或許她願意幫你還這筆債務”
尹雲天聞言倏地起身。“這不干雪荻的事。”尹雲天怒視著他,咬緊牙根道。“你想怎麼做尽管衝著我來,不許你找雪荻麻煩,聽到了嗎?我不許!”
“你是說令嬡還不知道這回事?”他抬起一眉,故作訝異地道。
“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會解決所有的問題!”
“最好是如此。”陸地微瞇起眼,然后起身。“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一個月后我會再來聽你的答覆。”
說完他隨即轉身朝門口走去,手在握到辦公室門把后又停了下來。“最后奉勸你一句,如果你不希望尹雪荻知道她有個怎樣的父親,眼睜睜看着她的父親進監獄吃牢飯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
辦公室的門合上了。有好半晌,尹雲天就這麼直直地瞪視著門,之后才頹然地倒在沙潑上,久久無法言語。
陸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尹雪荻從落地窗前轉身,目光在桌上那個細緻的水晶花瓶上停了下來。連續五天,一株粉紅色的長莖薔薇準時送到她手上,卡片上仍然沒有多餘的話,只簡單的簽上他的名字。
然而今天,花卻沒有出現,他也未曾再露過面,就好像平空消失了一般。這並沒有使她鬆了一口氣,相反的,她發現自己居然感到失望,忐忑不安地猜測著他為何不再出現的原因。
他說要追求她。他是認真的嗎?或者她只是他極欲征服的另一個獵物罷了,為了證明一向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陸地,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矛盾和理智同時在她的心里交戰,令她紛擾不安。
她將目光調回桌上的素描簿,簿上描繪的不是她新構思的服裝,而是一個男人。她知道這張素描畫得很好,畫中的男人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炭筆勾勒出他弧形優美的側臉和剛毅的下巴,漂亮的唇往上彎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俊美危險的足以偷走所有女人的心
“我一定是瘋了。”她喃喃地道,合上素描簿。或許她該出去透透氣,免得自已一再胡思亂想。她起身走進房里想換下身上的衣物,客廳里的電話驀然響了起來。
會是誰打電話找她?她邊不經心地走回客廳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傳來:“是我。”
陸地!她的心頓時提到喉嚨口。她並不意外他知道她的電話,這對堂堂長億集團的總裁而言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不用親自出馬,就能輕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陸先生。”她的聲音冷淡而有禮,彷彿可以想見他的眉毛揚了起來,但他並未對她的稱謂作出任何回應。
“我打過電話,你的助理告訴我你今天休假不上班。晚上有空嗎?”
“我”她頓了一下,謹慎地斟酌用語。“呃,我今天會很忙”
“那我就等到你忙完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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