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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想把手挣脱出他的掌控,但他却抓得更牢。“你看你看,明明是你死拉着我的手不放。”
“是!我是死拉着你的手不放,而且,我也不想再放开了!”他想也不想地迅速接腔,话一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暗孟臣愣住,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迸出这句话;丁晓橘愣住,则是因为她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唐突而直接。
“呃”尴尬了阵,他们各自压抑着心里的騒动,然后很有默契地继续牵着手,以相同的步伐慢慢往前行,让那了然于心的感觉慢慢沁人心底,慢慢占据心房。
“嗯”他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啥?”
“你要不要”
“什、什么?”到底要说什么啊!他要说不说的让她一颗心悬在半空。
“就是”该死的!他干么也紧张得胃痛。
“就是?”此刻的她就如同坐在台下等着答案揭晓的金马奖候选人般,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就是你要不要继续住下来?”怪了!这种事做什么还要他自己提啊!
“住下来?”她瞪大眼,心脏扑通乱跳。
“难道我的尾椎一好,你就要搬回去?”
她怅惘的表情马上就泄漏出她真实的情绪,她忸怩着垂下头。“我不知道欸!但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听她这么答,他竟兴奋得想跳起来欢呼,那种异常欢愉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
他只知道,他喜欢和她在一块儿的感觉。
没有压力、没有虚伪,连一向毫无情趣可言的他,都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改变。
但因为个性使然,他仅是一脸淡漠地扬了扬眉,唯独炽热的眼眸泄漏了他内心的喜悦与快乐。
“那好,反正我也确实需要个人帮我打扫家里,既然你也缺钱,那你就继续住下来吧!”说的时候,却不自觉的将她的手握得紧一些,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在乎,不由得仰起脸来深深凝望他。
“好。”
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没有理由推辞啊!何况,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她想自私地占有他不管别人怎么说。
没有说破的情感,如同冬日暖阳拂着周身,也暖至心底每一处。
在忙了好一阵子后,罗全菲总算有了点空档来探望傅孟臣。
说是“探望”其实不大恰当,因为他的尾椎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还能追赶跑跳碰哩。
反观罗全菲则是瘦了一大圈,面色青黄不接,眼袋也浮肿了两层。
“哟,你气色不错嘛!”瞪着这个看起来再健康不过的人,他的口气酸溜溜的,像吞了两箱的柠檬。
“托你的福。”傅孟臣耸耸肩,一派安适地坐在沙发里。
“那丫头人呢?她不在吗?”
“她外出买点东西。”
“这样,”他点头,松了松襟口的领带。“那你打算几时回来上班?都休息整整一个月了,也该休息够了吧?”
“公司没有我不也运作正常?”
“拜托,公文已经堆积如山了好吗?我每天都加班到十一点,而且打从你开始在家休养,我就没有休假过!”罗全菲颓丧地摆出苦瓜脸。
“是你要我把假休一休的,不是吗?”虽然心里有点同情,但傅孟臣强忍住笑,做出不干我事的撇清样。
“别再休了啦!下礼拜一就回来上班吧!我真的快不行了。”他忍不住双手合十向他求饶。“再这么下去,我怕我老婆要给我登报作废了!”
“有这么严重?”
“当然有!你不在,我一个人得做两个人的事,真的快被操死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休假休得好好的,有点不想回去上班了。”傅孟臣故作淡漠。
“不会吧?你是休假休上瘾了是不?”
“是啊!我现在才懂得什么叫享受人生,你突然间要我销假回去工作,我实在有点意兴阑珊。”
“饶了我吧!好歹你也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分上,就别再整我了。”
忖度几秒,傅孟臣终于笑了。能看到罗全菲向自己讨饶,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快人心。
这家伙!早说过教他不要太逞强的,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好,我饶了你,我下礼拜一就回去上班。”
“真的?”罗全菲喜出望外地叫。“噢,那真是太好了!”真想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一番。
“不说这些,我不在公司的这段期间,公司没什么事吧?”
“公司是没什么事,不过,你跟丁晓橘的事倒是闹得人尽皆知。”
“什么?”他一震。
“你不知道吗?丁晓橘这丫头被欺负得可惨了。”罗全菲正色道。“因为你的关系,她几乎被孤立了,我老是看到她一个人在做四、五个人该一起做的事;不过你晓得的,这种事要靠她自己去克服才行,如果我动用权力去干涉,就算表面上大家对她客客气气、看起来相安无事的样子,可私底下的恶斗只怕会更严重。所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插手过。”
“怎么会这样?”傅孟臣真不敢相信她被排挤得这么严重,每次她下班回来都是那副眉开眼笑的德行,他还以为应该没事了。
“你想也知道一定会这样的啊!”罗全菲不以为然的说。“你让她住进你家,又让她可以弹性上下班,那些女孩子会不眼红才有鬼。”
“但是她都没有跟我说!”这是他最为愤怒不满的地方。
“她大概是不想你担心吧!”罗全菲斜瞟他一眼。“虽然我还不清楚你跟她是怎么回事,但她这丫头我挺欣赏的,最起码,我看得出她还满有气魄的,不会跟你哭诉那些有的没的。”
暗孟臣神情阴郁地咬牙不语,对她的刻意欺瞒感到既不平又不舍。
这笨蛋!竟然闷不吭声地把这些都承担下来,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看样子”观察许久,罗全菲终于敢下结论。“你跟她是来真的喽?”
“你在说什么?”就见他凌厉目光疾射而来。
“难、难道不是吗?”罗全菲吓得往后一缩,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不是来真的干么硬是把她留在这里?”傅孟臣为之气结。“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吗?”
罗全菲呆了呆,而后吐出好大一口气。“噢被你吓一跳,那我没说错嘛!但你一定要这么凶才行吗?”
心情大为不悦的傅孟臣,已经有点懒得搭理他的话。
也在这时候,罗全菲听到钥匙开门声,回过头去,只看到丁晓橘拎着大包小包进门来。
“我回来喽!”她愉快地嚷着。“啊罗副经理?”一注意到罗全菲的存在,她连忙微微行礼。“你、你好。”
罗全菲扯唇一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看看傅孟臣又看看她,决定起身走人。
“我有事先走一步,不打搅了。”罗全菲可识相了。
“你要走了啊?”她睁圆眼睛。
“是啊!你们小俩口好好谈谈吧!”走前还不忘揶揄地丢下这么句话。
“啊”丁晓橘尴尬地目送他离开,转身发现傅孟臣的脸色阴沉得难看。
“怎么了?你的脸又臭臭的了。”把东西往桌上一搁,她挂回笑容坐到他旁边。“我买了杜鲁斯邦的七色蛋糕耶!待会儿我们来吃吧!”
暗孟臣侧过脸盯住她,只见她笑颜灿烂,毛线帽下的白皙脸蛋却被寒流的低温冻得红红的。
他握住她冰冰冷冷的小手,眉头马上打结。“手套呢?你出门去为什么没戴手套?”
她心头一跳,直觉便答:“拿东西不方便呀!”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她毫不思索地答。
“没有吗?”蹙着眉心,他心里更加不爽了。
“怎么了嘛,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鼓起腮帮子,很不喜欢他那种明明有话又不肯直说的态度。
暗孟臣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迁怒到她身上,毕竟受委屈的人是她,而他还是那个始作俑者。
“我问你,你每天去工作是不是都被其他同事排挤?”
“啊?”她呆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你听谁说的啊?是罗副经理说的吗?”
“你说呢?”
“这也不算排挤吧!而且我也习惯了呀。”皱皱鼻子,她一副“没什么”的表情。
“习惯?这种事情可以习惯的吗?”
“不然怎么办?我又不能反击回去。”
“但是你总该告诉我吧?”
“告诉你?”她不由得挤歪了半边眉毛。“告诉你干么?”
“告诉我干么?”傅孟臣怒气冲冲地朝她耳门吼。“你竟敢这么问我?我们现在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竟然连这种事都没有告诉我!”
她又愣住,一脸的匪夷所思。“这种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她记得他什么承诺都没跟她说过啊!
暗孟臣真不敢相信她会这么问他,他一寸寸的逼近她的脸孔。
“丁、晓、橘!”
“啊什么事?”她一边傻笑、一边往后缩。
“你是不是皮在痒?”
“没有没有!”一看到他恶魔似的表情,她摇头摇得可快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嘛!”
“你给我用力听着!以后在公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知道吗?”他用恐吓的语气胁迫她答应。
“你好凶哦!”她扮演起她最擅长的小可怜角色,眼睛眨巴眨巴的挤出水光。
“会怕的话就给我牢牢听话,还有,我下个礼拜一就回去上班,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要有什么心理准备啊?”
“连这你都要问?”他不耐地翻白眼。“我都销假开始上班了你还住在这儿,你想也知道会有什么事。”
“噢,说得也是哦!”击掌后,她一脸后知后觉的恍然状。
“你真是”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不怕!”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乐观。”
“呵呵,我确实是啊!”摸着后脑勺,她很不怕死地憨然笑着。
说不上是不是被她给打败,总之,傅孟臣一看到她这种乐天的笑容,纵使再怎么愤慨也拿她没辙。然而,想保护她的欲望,却愈来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