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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贤学书院掌管南北十八家书院,在朝文官皆出处于此,是为皇上所重视之书院。权雅士学富五车,曾任最高学府宰相职位,但他一生志在传授学识,最后辞官,成为此书院第五代院士。
权雅士膝下有二子,长子为权品骐,次子为权品渊,两人相差五岁。权品骐自小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又承袭权雅士喜好书卷之性,因此十岁就阅览无数,四书、五经、论语凡能读之书,他绝不放过。
但有道是读书之人身子虚,权雅士为了让儿子有强健的体魄,从小就请师父传授他武术,偏他爱好书籍甚于习武,待学得健身基本功夫后,就不再放心思于武术上。
权雅士明白儿子不爱习武,因此时常劝勉他,习武不但能强健体魄,更能保护自己,以免将来进入朝中遭人欺负。他时时叮咛儿子这道理,岂知权品骐对于武术就是没耐心。
正当权雅士决定放弃时,权品骐居然主动要求重新习武,并向他夸下海口,不但要取得文状元,就连武状元也要夺得。
权品骐的转变,全在他十岁那年到东门因好管闲事,被人揍倒在地的那刻起,他永远忘不掉自己当时的狼狈样,更忘不掉遭人大骂“软脚虾”时所遭受的打击,当下便决定在武术方面非有一番成就不可。于是他收起以往对武术的轻蔑,开始努力习武。
所幸他基础扎实,重新接触后轻而易举,不自觉地对武术也有了新的见解与认识,待读书疲倦休息时,便开始钻研武术。
唐奎靳、邱谦诏与他年龄相近,两人父亲是官拜二品的文官,与权品骐从小一块长大,感情甚好。对于武术,雨人也喜好研究,因此三人经常私底下相互请教、切磋。
权品骐五官轮廓深,一双深邃黑眸更是有神迷人。原本他只是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斯文人,但自从习武后,斯文气质里带著阳刚之气,这特殊气势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的青睐。
唐奎靳与邱谦诏两人相貌也十分俊俏,三人并肩而行,器宇轩昂,抢眼夺目,不久便成了西门炙手可热的争论对象。
东门凌威、西门贤学,文武双全之地非洛阳莫属。而东西二门的传言彼此皆知晓,可怪得很,双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各自承传五代,却从未想过相识和结为亲家。因此,权品骐不知那年揍他之人是凌语怀,凌语怀也自然不知当年那好管闲事之人是贤学书院的院士之子权品骐。
两人十五岁这年再度相遇,彼此也有了极大转变,一场风暴即将揭幕
凌语怀抱著期待来到这所全国名望极高的贤学书院,伫立在高耸大门前发誓,绝对要夺下全院之冠的头衔。
郝震烈与邵翊然跟在她后方,见她那得意脸庞,不用猜也知她在想什么。
头次踏进书院,凌语怀好奇地东张西望,四处闲逛,赫然发现这书院果真不简单,占地面积竟比凌威武馆还要大上两倍,共分东西南北四小院。
小厮带著他们完成入院手续后,就来到宿舍,交给他们号码牌。
“上头号码是三位公子往后的房间,若整理好东西就可以到饭厅用晚膳。”小厮指著一处长廊“从那长廊直走到尽头,转弯就是饭厅。若还有不懂的,可以再请教其他人。不打搅各位公子休息,小的先下去。”说完退身离去。
凌语怀望着手中的号码牌,她是十二号,而郝震烈是五号,邵翊然是二十号。
“那咱们饭厅见吧!”凌语怀耸肩,前往自己的房间。
她来到十二号房,裹头设备挺不错,有整齐的书桌、朴素的柜子和两张床等等!怎么会是两张床?她冲进房里,张著大大杏眼望着两张床铺。
两张床这么说她要和另一名男人睡在一块
老天!不会吧!
凌语怀感到有股深沉压力,她瞥见另一张床上放好的行李,明白另一名院生已报到完毕。她克制著心里的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要冷静点,都已经到这地步,绝对不能退缩,否则会让人起疑。她不停的催眠自己,缓缓地走到另一个空床并将行李放好,忍不住又朝旁边的床位望去。
希望那位院生别太讨人厌,还有好奇心别太重才是。凌语怀在心底直道阿弥陀佛。半晌,肚子传来咕咕声,她丢开烦恼,离开房间朝长廊而去。
她边走边欣赏景色,顿时发现附近种了不少桃花,又香又美,环境十分优雅,相信这一年的书院生活必定能让她留下美好回忆。不自觉地,她停下脚步,望着绽放的桃花,突然感到命运的无奈与作弄。
弟弟的出世她当然高兴,不过却也将她的男儿生涯就此截断。虽然爹宽限了两年让她做心理准备,不过她十分明白爹的意思,坦白地说,就是希望她在两年内学习好做为姑娘的一切礼仪,打算待她满十八就将她嫁出去吧!
唉!当女人就是这点麻烦,有够讨人厌。凌语怀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些烦人事。
很快,她见到挂有饭厅二字的地方,脚步加快了起来,打算与郝震烈和邵翊然相聚,讨论以后的书院生活。岂料她一冲进饭厅便撞上一名男子,为阻止身子落地,她反射性地抓住那男子衣袖。
权品骐没想到有人会如此鲁莽进门,一时反应不及,手中托盘瞬间飞出,接著人被凌语怀一拉,身子一时失去平衡地往她身上倒去。
“啊!”凌语怀臀部先著地,刚意识到痛楚就让人抱住,上身朝后一倾,后脑马上撞上地面。
“好痛!”双重痛楚教她差点丢命。
权品骐原以为能阻止身子跌落,怎料身下之人如此虚弱,害他额头直撞那人肩头,痛得他闭上眼。“噢痛死了!是哪个莽夫没长眼睛啊?”他双手压上那人身子想起身。
凌语怀好不容易忍住痛楚,马上意识到胸上居然有股压力。她张开眼,见到身上那男人双掌的位置,尖叫出声。
“啊色狼!”她手一握,拳头直朝那人的左脸挥去。
权品骐整个人朝一旁跌去,待他感受到左脸的火热,几乎是跳起来直瞪著地上之人,吼道:“喂!你干嘛动手打人!”
凌语怀急忙起身整理衣裳。幸好她习惯缠布条,否则秘密准曝光!
“你这人才没礼貌!都是男人,你干嘛摸人胸部,无耻!”凌语怀不甘示弱地骂道。莫名其妙地撞到人,又让人吃豆腐,原本没气也被惹出气来。
权品骐差点搞不清楚谁对谁错。“我又不是故意摸你,我只是想起来,不小心碰到罢了!你何必学女人大惊小敝,还揍人。”他的脸颊真痛,自小无人敢揍他,除了咦?这拳头好熟悉?
“谁是女人,你少羞辱人!也不想想是谁没事挡在门口才害我跌倒。”凌语怀最讨厌有人说她像女人。虽然她确实是女人,但她就是讨厌,还有那人的口气,就好像嗯?好耳熟的骂人语气?
两人想法一致,各自认真地打量起对方来。这时,四周的院生纷纷望向他们,一旁躲过权品骐托盘飞来的郝震烈与邵翊然也发现他的面善,一起走上前。
良久,凌语怀与权品骐终于忆起对方,同时指著对方大喊出声
“笨瓜!”
“软脚虾!”
冤家路窄,当年羞辱她的书呆居然在这出现,凌语怀怒不可遏地瞪著他;权品骐也认出当年揍他之人,而且还是第二次被揍,火气涌上,无法平息地反瞪她。
两人对峙模样吓坏了周遭之人。郝震烈与邵翊然也想起当年那名斯文男生,而来到他们身旁的两名男子唐奎靳与邱谦诏则不明所以。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唐奎靳对著刚认识的朋友开口道。
邱谦诏也不明白“好像水火不容的样子?”
郝震烈与邵翊然没想到当年相遇的男生就是方才这两位刚结识的朋友的好友,也就是权院士之子权品骐。
“其实他们之前有点过节。”郝震烈吞吞吐吐地道。对于刚到书院交到的新朋友他很珍惜,怎料却是权品骐那边的人,这下凌语怀准会反对到底。
邵翊然无奈摇头。世界这么大,他们居然会再次碰面,而且瞧现在这情形,他们似乎对于五年前的事还耿耿于心,记恨在心。
唐奎靳与邱谦诏不懂,好奇地要他们解释清楚。邵翊然与郝震烈懊恼地搔搔头,乾脆拉著他们到一旁,开始说明当年的意外。
权品骐与凌语怀未注意到彼此好友已结识,两人硬是不放过对方地猛瞪。
权品骐越见她越有气,轻啧几声道:“怎么回事?连螳臂挡车出自何处也不懂的笨瓜竟会出现在书院,真是令人惊讶。”他嘲笑她。
凌语怀倒抽口气,忍气地咧嘴反讽“这书院还真怪,居然也会收你这种不明是非的书呆子。”
“你说谁不明是非?当初不分青红皂白打人的可是你。”权品骐算著旧帐。
“我打人也是因为你出言不逊。什么流氓,你才像流氓!”凌语怀驳斥道。
权品骐不甘心,脚步向前一跨“你当时就是这副流氓样,对著女孩大吼大叫,一点人品也没有。”
凌语怀怒火被挑起,也跨出一步“好啊!这回骂我没人品,那请问你嘲笑我没学问、没知识就有人品吗?”
他不屑地睨她“我笑你没知识不对吗?当年那件意外就算是我误会,你也该先解释清楚,谁知你脑子想都没想就揍人,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
她轻笑“我头脑简单?那好,不如你现下考考我的学问好了。”
权品骐见著她那得意模样,笑道:“行,问个简单的,孔子教学有四科,请问是哪四科?””
这问题摆明是轻视她,凌语怀不受他挑衅,毫不犹豫地脱口答道:“德行、言语、政事、文学。”
他夸张地扬眉,故作吃惊,再度问道:“那请问螳臂挡车出自何处呢?”
她心知他有意,忍气地翻个白眼“出自庄子一书。蓬伯玉曰:汝不知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意思指人不自量力。”她慢条斯理地回答,语气冰冷。
“嗯原来你知道了。”他的笑声充满嘲弄。
“不如我也来考考你。”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请!”权品骐潇洒地拱手道。
“请问是非之心出自何处也?”
“孟子书,公孙丑篇:无是非之心非人也。”他骄傲地回答。
听完,凌语怀双眸发亮“哈!原来你不是人,怪不得是非不分。”
权品骐骤然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指桑骂槐,咬牙切齿地道:“想必这五年来,你在学问方面下了不少奋斗吧!”
她扬起嘴角“好说!就不知你在武术上奋斗了多少?”
比文不成,接著比武吗?
“不如咱们试试看吧!”
话声甫落,权品骐忽地出拳,凌语怀反应极快,迅速闪躲,挡住了他猛烈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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