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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船运送到码头转卖给贩售私盐的私枭。你该知道,漕运船是朝廷利用水路来运送官粮到宫中,或是运送军粮到军营,以及百官俸禄等等用途,而敢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事来,你认为会是什么人?”
睿仙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是掌管漕运的官员?”
“你说得没错,这个都漕运使叫赵德洸,是太皇太后的亲外甥,相当受到先帝的宠信和重用,还曾经颁下一道圣旨,只要赵德洸在世一天,都漕运使司都由他来掌理,也等于是将整个河运运输权力都交到赵家人手中,一千多艘漕运船就成了私人船队,不但杂乱无章,如今就连皇上都难以插手。”他不屑地哼了一声。“为了除去这个弊端,就得先解决赵家大权独揽的窘况。”
“四爷可有证据?”她问。
“赵德洸不可能一无所知,若非主谋,便是私下纵容,而能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只有赵家人了。”炎承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只是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除了姻亲、心腹和熟面孔之外,一概不信任,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让密探成功地混进其中,得知下次卸货的时间和地点,只要当场人赃俱获,便能将在朝中势力已经扎根极深的赵家人一并除去。”
她无法想象有多困难,但是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不禁感到欣慰。“真是太好了,希望四爷能不负皇上所托。”
“为了以防万一,要是胆敢把方才所说的话泄漏出去半个字,我就不得不杀你们灭口。”炎承霄冷笑地说。
春梅马上吓得躲在主子身后。“小姐”
“四爷若是不相信咱们,就不会说了,不过妾身还是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泄漏半个字。”睿仙保证地说。
“四爷一会儿说盐、一会儿又说船的,奴婢根本听不懂,又能去跟谁说”
春梅快哭出来了。
炎承霄当然只是在吓唬她们。“听不懂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这种事发生过不止一次,地方父母官不可能一无所知,为何至今都没有人上报朝廷?难道全都被收买了?”睿仙愤慨地问。
他哼笑一声。“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就是惧于赵家的权势,为了自保,当然不敢声张了,不过说到凤阳码头,它就位在泰平县,要是我没记错,泰平县知县是靠关系走后门才有了这七品官位,这么多年下来,可以说毫无作为,要拉拢这种没有能力,只会奉承巴结的官员可是相当容易。”
“四爷说得没错。”她有些恍惚地轻喃,想到重生之前,这个知县根本不敢得罪唐家,无视她的辩驳,连审都不敢审就将她送往知府衙门,即使四郎哥最后查明真相,她还是死在牢中,要是世上多几个像他这种看人脸色来审案的父母官,不知有多少人要冤死。
“说到江临府辖内的父母官,就不得不提到华亭县知县姚景安,他是先父的得意门生,若由他来担任泰平县知县,以他的公正廉明,早就揭发恶行,不过听说他在四年前就因病去世,无缘与他见上一面。”炎承霄不禁大为感慨,好官难觅,实在令人惋惜。
睿仙听他赞扬死去的父亲,不禁喜形于色。“四爷真的这么认为?”
“那是当然,先父生前不止一次提起这位得意门生,原本还有意奏请皇上,由他来担任工部司务署的司务,不过姚景安却说他放不下华亭县的百姓,晚个几年再说,没想到两人相继过世,也就不了了之了。”他说。
她眼圈不禁发热,天生的责任感让死去的父亲婉拒升官的机会,却被唐家的人看不起,让睿仙更加无法原谅。
“下个月二十七”炎承霄在心中盘算着日子,看来得亲自走一趟凤阳码头,不过就怕皇上不肯答应。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茶喝完、菜也吃了,是该回去了。
待阿贵搀着主子踏出厢房,正好听到外头响起一阵肆无忌惮的喧哗笑声,显然又有其他客人上楼来了。
炎承霄起初并不以为意,却听到有人向他寒暄。
“这不是都察使大人吗?”茶楼伙计正好领着赵守成和几名友人上了二楼,双方打了个照面。“还真是巧,居然在这儿遇上了。”
走在最后的睿仙不由得看着这名约莫三十来岁,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派头也十足的男子,可是那说话的口气,不知怎么,令人听得刺耳。
“阿贵,这位是谁?”炎承霄只觉得耳熟,于是问身旁的小厮。
不待阿贵回答,赵守成已经相当无礼的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几下,见炎承霄脸上没有丝毫反应,心中又惊又喜。
“我听说四爷双眼看不见,原来是真的”老天爷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想到上回瞒着家中长辈派了刺客追杀不成,又怕查到自己身上,不得不命手下自刎,来个断尾求生,如今炎承霄的眼睛瞎了,看他还能怎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