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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解释吧!”她揶揄说:“你就负责对他们招供,说我的贞操是被你用暴力踹破的,这样,以后我不管跟几个男人上过床,嫁过几个老公,永远都是无辜的处女,怎么样?”
“你!?”打算拿他当处女膜保单签证人?
“不干?那还道什么歉?口惠实不至嘛!”她拎起背袋,拉开门,刚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著仍呆愣著的骆家尧说:“对了!我不想跟你吃饭,是因为你有腿毛,好恶心啊!好像毛没拔乾净的猪,刚好我又喜欢吃猪排饭,你会害我吃不下饭的。”
门又关上,留下受到重大打击的骆家尧,惊慌失措地弯身检视自己一双穿著五分裤的腿。
他的腿毛像猪毛!?没有啊!是有几根,但又不是很明显她根本在找他的碴嘛!
辗转反侧了数天、甚至愧疚了数年,这个结,就这么被高显明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卸去,骆家尧难以接受她的不在意。
替她担心,反而被她消遣一顿,人家摆明了根本不要他负责,他若要管闲事,她就让他管到底——签下那份处女膜保单!?
见鬼了!斑显明怎变得这么多?变得
他完全招架不住。
高显明上完钢琴家教课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一进门,就见母亲拿著水电费帐单,对著丈夫大呼小叫,而父亲的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对妻子的咆哮充耳不闻。
这是高显明熟悉的场景,她将今天收到的一笔家教费交给母亲,高母立刻停止对丈夫的疲劳轰炸。
“少教一两个学生嘛,每天晚上都这么晚回来,太辛苦了!”高父心疼地说。
“少教了两个?”高母马上反弹。“显明高中补钢琴、声乐,每个月学费将近两万,现在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她下个学期的学费哪里来,你怎不想想办法?去兼个差、打个工都好,你就这么懒惰,下班了只会在家里看电视!”
“你才死要钱!”
高显明看惯了这些,她迳行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父亲仍在看电视,母亲忙著洗衣服。她若无其事地问:
“妈,你记不记得小学时候,我们班上那个骆立委的儿子?”
“骆立委的儿子!?”高母声线提高。“那个粗鲁无礼的小表头?他又出现了!?”
连安然看电视的高父都蹬蹬蹬地跑来,紧张地问:“怎么?小时候欺负你的骆家小表,又来找你麻烦?”
看见父母戒慎的模样,高显明失笑。
“没有啦,刚好他也念我们学校,刚好遇上而已。大家都长大了,怎么还会打架?没事啦!”
高母对丈夫使个眼色,支开他,然后语重心长对著女儿说:
“他踢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看到他就跑得远远的,不要让他再欺负你,知道吗?”
“放心啦!妈,他不敢对我怎样啦!”高显明安抚她说。
看样子爸妈对她的“受创”依然耿耿于怀。
上一代保守行事,当年爸妈与师长名为保护、实则隔离的方式,让她?*敝凉胁排逶貅峄厥隆c靼椎哪强趟溆行┱鸷常嬷比展ィ缁岱缙洌瓴俚蔫滂艚夥牛2蝗衔似び惺谗嵫现氐模慰瞿怯质歉鲆馔猓宦婕乙17秸骄ぞ3匪蟊收奶龋盟湫苑恰?br />
下手的人,或许承受的愧疚要更多吧?
“妈,那你记不记得洪妈妈?骆家尧的姑姑?”
“暴发户洪太太?记得啊!老是闪著手上的戒指说反话,什么小孩不用功啦、老公钱赚得少啦哼!装模作样!”
这是高母一直以来的心里话。阶级差这么多的两个家庭,也能这么热络,当然有内幕。洪妈妈乐意有她妈妈衬托,就像洪善缘对她。个中的微妙,高显明也是经过一番转折才明白。
厌屋及乌,骆家尧是洪家亲戚,她不想与他再有什么交集,这才是刁难他的原因。
他不会真为了那片膜,愧疚一辈子吧?
高显明不太相信这个世代还有侏罗纪人种,随即淡忘这桩小插曲。
但t大就那么点大,骆家尧又是个风云人物,上至助教与学姐、下至同学,只要身分证是粉红色的,几乎人人都识得他似的,他也像昔日一般风骚,媚眼毫不吝啬地四处抛,校园里狭路相逢,想不注意他还真难。
“嗨!北鼻!”他朝她们挥挥手,手上的丁字尺摇了摇。
“嗨!”她的同学俞美音回以微笑。
“嗨,高显明。”他却来到她面前。“吃过中饭了吗?”
“正要去吃。”高显明悄悄瞄他,今天骆家尧穿了牛仔长裤;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小学的冬季制服,几乎没见过他穿长裤哩。
“你们认识?”俞美音抢著问。
“我们是小学同学。”他眼不离高显明,她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小学念华渊的音乐班,你也是喽?”俞美音眼一亮。“那你也会唱歌?你是tenor还是bass?”
“tenor。”他终于看看俞美音。
“好想听你唱喔!有空到我们系馆来秀一下嘛!”俞美音向往地说。“嗯?你手上拿的那是什么?”
“这个?上工程图学课,绘图用的。”他笑笑说。
“现在绘图不是都用电脑吗?”一直不作声的高显明冒出话问:“你们系还用手工画图?很落伍喔!”
“呃说不定手绘比电脑更有创意嘛!”俞美音替他说话。
“高显明说的没错,全t大就只有我们系的工程图学不教电脑绘图,是很逊。”骆家尧把玩著丁字尺说:“如果不是规定要修系上的,我还想到农工或机械系去修课呢!”
寒暄几句,骆家尧挥挥尺走人,幸亏这次他没提议一起吃饭。
骆家尧一走,俞美音就迫不及待说:“他好像对你特别好耶!”
“有吗?”高显明随口问。
“有!听说他们那一挂四个人,就只有他对女生最好!我每次都假装认识他,跟他打招呼,可是他嗨归嗨,根本就不像记得我的样子,而且你笑他,他都无所谓,他对你够特别了!”俞美音说。
是这样吗?
骆家尧那一挂人,高显明也听说过,他们跟骆家尧是国中同学,女孩们耳熟能详的白马王子级人物。但,奇怪了,小时候他只管玩,特立独行,连当个班长都推托,不与男孩子交好,反而缠著她打球;本以为他这骚包进了青春期,应该会泡在女人堆里,怎会转性跟一群男孩子集党结社?
对她特别?该不会是真看在那片膜的分上吧?
又过了一星期,同一时间,骆家尧造访她的琴房。
当时高显明正弹著“perhapslove”的伴奏,俞美音在一旁和曲。一瞧见他,俞美音立刻停下练习,邀他一起唱。
高显明虽不情愿,但也想听听他现在的程度如何。
骆家尧的声音当然不如修声乐的科班生,但他算是个相当有业馀水准的tenor。俞美音对他的声音著迷不已,连连夸赞,夸得高显明耳膜发痛,很想将他摔出琴房去。
简直像只招摇的孔雀,来这秀他的羽毛,平白无故打扰她们的练习!
“你唱得真的好好听喔!”俞美音还没完。
“谢谢。”他转向高显明。“你晚上有没有空?”
“又要找我吃饭?”她不耐地反问。
“可以吗?”他还真的问了。
“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她夸张地问。
“呃”他霎时流露出一丝赧意,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一股怦动喔不,应该说是一股恶意,油然升起。高显明挑衅地笑着,挥挥谱说:
“好啊!只要你弹完这首。”
“perhapslove”并不难弹。骆家尧看了看曲谱,坐上高显明让出的位置。他正要弹时,她忽然将谱倒放过来,带点挑衅地说:
“这样弹!”
“高显明,你搞什么呀?要他弹反的谱?”俞美音不可思议地问。
“我是很讨厌跟男生一起吃饭啦,不过,如果要约我,就要拿出真本事。”高显明——地说:“反的谱,照样可以弹啊!你不会,就拉倒!”
“好,我弹。”骆家尧看着她说:“可是,你也要反著唱。”
突然收到挑战,高显明没防他这一著,他已经叮叮咚咚弹起来。
虽然听来和弦奇怪,调子不协调,但他确实照著反的谱弹,其中难免有几个错音,不过总比她愣在当场、一句都唱不出来强。
一曲弹罢,俞美音赞叹说:
“你好厉害!这样也能弹高显明,人家都弹完了,这顿饭你吃定了!”
高显明也有点意动,讨厌他的心情,瞬间消萎了大半,仿佛又看见昔日那个出尽百宝讨好她的可爱小男孩。
碍于身高,她的追求者本来就少,加上音乐系的光环傲人,她几乎是男孩望之却步的对象;有胆色、有本事的男孩子不多,骆家尧该不会真对她有兴趣吧?
一首她与他的协奏曲,仿佛已在耳边响起来,她的心跳和著拍,欣喜悄悄挂上嘴角。
矜持一会儿,高显明一脸勉为其难,正要同意他的邀约,骆家尧却淡淡地说:
“你要我弹,我弹了,你却唱不出来,这表示你没资格跟我一起吃饭。所以——很抱歉!我改变主意了!”
他竟推翻前言,轰然炸碎她的期待。
然后,就在两个女孩的错愕中,骆家尧扬长而去。
“他真酷耶!”俞美音著迷地说,又有点扼腕。“可是哎呀!人家想追你,你这么刁难人家,把他气跑了啦!好可惜!”
高显明陷入震慑当中,良久回不了神。
怎么回事?他不是想追她吗?怎么她才刚有点心动,他就改变主意了?
原本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骆家尧有愧于她,姿态一直摆得很低。现在情势突然逆转,反变成他强她弱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角色首次易位,高显明一时无法适应。
“没关系,说不定他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俞美音鼓励她说:“他要是再来追你,你可别马上答应喔!还是要好好试验他一下,这样,才不会让他觉得你很好追”
高显明没听进耳里。
耳边那首协奏曲仿佛有一方霎然而止,只馀她独奏,听来,竟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