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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她都不曾让他失望。也许,他了解惟一的妹妹,她的心比她的人更像男生。她一直都希望能像三个哥哥一样,继承外公的血液。所以,他更加宠爱她。
他已不能沉默,这是叶家人的特征,如果要证明一件事在他心中的分量,那就看他的眼,若非兴奋,他的眼决不会的亮。
现在,叶星的眼睛就闪着光芒,亮如星星。
“毕业有半年了,除了每天游玩闲晃外想于些什么?”叶沙揉她的短发,脸上的刚硬线条有一瞬的缓和。
他是她哥哥,却不曾尽职照顾她,她回苏丹半年了,雷萨与她相处的时间比他更多“或者,先给些族中以往的资料你看,熟悉的同时也可试着帮我。”
叶星立刻叫:“拜托!我可不感兴趣。”
叶沙挑眉:“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学校的主修课好像是金融商贸。”没兴趣,不是很奇怪?
“也是最差的一门。”她咕哝,只要一接触与数字有关的书籍,她的脑袋立刻变成浆糊。“我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比如路拳、击剑、射击、棒球呃,金融嘛,备不时之需,以防万一啦。”叶沙的前沿大将多得排队等上任,这家族重任到死也落不到她身上,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预备什么?防什么?等我垮台的一天?”叶沙取笑她。
“叶沙!”
叶星跳脚,瞪着难得有戏滤心情的大哥。
再沉默一阵,叶沙开口问:
“叶星,想到香港住一阵子吗?”
“德拉会生气。”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叶星变了脸色,退一步,警觉地看他。
“不!”
“叶漠打电话,每次都会提起你。”
提到叶漠,叶星板起脸,叶沙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消失了。踩着墙上的石块,蹿上了二楼窗台,来得快,去得也快。
风扬起,卷起沙,吹皱了叶星才拉过的衣袖。叶沙抬起头,看她消失的窗台,神色黯然。叶星的轻盈身手是叶之教的,她爱叶之,也爱他,不知为什么,偏偏拒绝叶漠。即便有仇恨,那也是上一代的事,叶星没有理由恨爱她关怀她的二哥。
他要拿她怎么办?他惟一的妹妹。
忽然,爽朗的笑声又响起,叶星又从窗口探出头,眨眨眼睛。
“卡米拉已经摆好餐桌,可是你的女人还在睡觉。”
他的女人?他的!
世界各地,专属他的财产数不胜数,专属他的女人却一个也没有,要想冠上他的姓氏并不容易,会是她吗?
叶沙轻轻坐在床畔,她依然睡着,却睡得不安稳。
娇小的身子蟋缩在被单下,警觉而易醒。叶宅每一个角落都有监控设备,夜晚甚至不需要守卫。那么,她占着他的床一天一夜,防备的该是他——她怕他的侵犯?这个想法立即让叶沙拧起眉。
他一把掀开被单,手指还未沾上她的衣边,缨臻像只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她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地退到了离他最远的床角。叶沙的怒气更大,伸手擒住她的小腿,拖至身边,瞬间,手已没人她的发问,完全控制住她的行动。
他要她明白,只要他有意碰她,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元用。
“你怕我?”他扯痛了她,她眼神如此显示,却一声不吭,但太过倔强对她没有好处。
“我敌不过你的力量。”缨臻只愿承认这一项,自我惯了,争取绝对自由,就必须自私一点,人与人本就平等,她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可是,为什么在他的怒火闪烁之下多了一丝丝介意呢?他要扯断她的头发吗?
叶沙盯着她一阵子,沉默问,忽然勾起一方唇角。
那笑,化开了所有他脸上的刚硬线条,原来他是英俊的。
“也许你真的不怕我。”他放开她,自他的衣橱拿出一件黑色的长袍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满意地看她的身子在宽大的外套下娇小瑟缩的模样。
他圈住她的腰,将她带下楼梯。长袍太长,她不经意踉跄了一下,立刻被叶沙抱起,她惊呼一声,却惹来叶沙低沉的笑。
这个男人可真是不避嫌,他要带她去哪里?他是族长,抱着女人四处闲晃合适吗?至少,他该检点一些吧。走进大厅,才发觉天色已沉,是晚餐时分。叶星坐在桌旁,看到亲密情景,毫不掩饰地笑,卡米拉也在,垂手而立,眼中的幽怨更多了几分氏他将她安置在身边的位于,卡米拉开始上菜,叶沙则分了好大一块肉在她的盘子中。卡米拉立于他身旁时,他的脸又变得刚硬而不易亲近。他怎能如此?在征服了一个女孩的心之后,再将她舍弃。以前,他定十分爱卡米拉,否则,她怎肯甘心做他的女仆?“我不饿。”缨臻推开盘子,口气有些冲。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让她极不舒服,再加上昨夜的牛奶已让她的胃极不舒服,头也昏昏的,想必是水土不服的关系,此刻,她更需要休息。“吃一点。”叶沙停下动作看她,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吃饭问题上浪费时间?“不!”
“现在不吃,又想半夜游荡,好吓昏了,被人抱上床?”叶沙也火了。
缨臻怔住,这个卑鄙的男人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脸面,非得扭曲事实,瞧叶星与卡米拉的表情,她不是荡妇。
“你你不会认为我故意倒在地上,好有机会接近你吧?”
“不是吗?”
真真是恬不知耻,他以为自己是谁?缨臻被气得说不出话,倏地站起的同时也撞翻了椅子,激烈的举动元疑是在挑衅。叶星变了脸色。叶沙则深沉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是个危险时刻。
“这儿的食物不适合我,生活也不适合我,我要回香港。”
“什么?”只是两个字,火山即将爆发。
“明天就走。”
“我不允许。”
哈!她没听错吧?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他不能总用强迫的手段来处理人际关系,她不属于他。噢,去他的!
“我不听从野蛮人的指令。”她转身。身后有盘子跌落的粉碎声,缨臻还来不及回首,已遭到钳制。叶沙的动作迅速而利落,轻元声响。一个箭步,他将她按在墙上,缨臻双脚腾空,与她对视的眼燃烧着火焰,他的力道大得骇人。
“难道缨建秋没告诉过你,除非我不要,否则,你就是我的妻子。”
缨臻冷笑以对。
“你以为你是谁?叶沙,像你这样粗鲁的男人,我保证,除了你的族人敢委身下嫁,没有人会亲近你。”
他几乎捏碎她的骨头,真的好痛!努力挣脱不开,缨臻本能地曲腿撞他的肚子,一声低吼,怒火烧毁了所有理智。
缨臻给了他毕生未有过的羞辱——无论是举动亦或言语。他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毁了她,他掐住她的颈项,看着她的唇色在他的力量下渐渐转为惨白。“大哥,住手!”叶星冲过来,早就警告过缨臻,必须收敛她的倔强,雷萨至今还未归,她可没把握招回暴怒时的叶沙的理智。她很少称呼叶沙为大哥,关键时,希望可以挽救她一命。叶沙重重一震,看着跌坐于地急速喘息的缨臻,他做了什么?他虽易怒,却能在怒火中烧时更冷静地处理每件事情。可她,始作诵者,真的差些让他成为野蛮人,进而害死自己。“走!叶星,带她离开,回她的房间。”叶沙下指令。
只有她从他面前消失,才能止住他的怒火继续爆发,大步朝外走去,他必须让沙漠的冷风来吹熄怒火。
面对落地窗外浩翰的沙漠,她仍下意识地瑟瑟发抖。怕吗?她真的被吓坏了,一刻钟前,她险些丧命在叶沙的手中。他决非守法者。在苏丹,权力在他手中,他不是说说而已。他扼住她的一瞬间,她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尊严不容侵犯。叶星送她回房,她沉默,眼中带着担忧,她警告过,她却不听、不懂,也不信。怎么可能,若叶沙永远不应允,她真要留在这里,成为与卡米拉同样的奴仆?镜子里映出叶沙在她颈上留下的瘀血,追求自由的她从一个束缚又跳进了另一个束缚,残忍的父亲可曾想过,她的倔强也会置她于死地——死在叶沙的权力及威严中。
门轻响,缨臻惊吓地回头,又是叶沙?一方红色纱中在暗中显现,纤细的身体移进来,是卡米拉,她托着一盘食物,轻放桌上。
“为什么不开灯?”第一次听到这个神秘女子开口,她竟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叶家人及身边的人都会讲中文,这真奇特。
缨臻躲进暗处,她倔强,即使心存恐惧,也不需同情。
“这场戏演得不错。只是太逼真了,会送命。”卡米拉无意离开,她忌妒,满腔的恨意掩不祝住进叶宅五个月,却第一次有机会踏进这问屋子——叶家人珍惜如命的屋子,只因这是他们死去的母亲住饼的。未经允许,踏进这问屋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而这个女孩却得到了权力,叶家给了她权力,叶沙爱她吗?
她却需要叶沙,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明确的地位,在叶沙眼中,她只是个美丽的女仆,也许,连美丽也不是,叶沙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
“是吗?”她逼近,为什么不回答?缨臻始终背对她,是戳中要害了吗?“每位和亲的女子都担负着不同的使命,引诱叶沙。无疑,你独具至力。谁都清楚,叶沙未有过得不到的东西,欲迎还拒的把戏——你确实抓住了他的弱点。”
她说什么?欲迎还拒?把戏?缨臻忍不住皱眉,她可不是风尘女子,哪懂那些?不想多作解释,反正她将她视为情敌,已成事实。但她似乎尚元资格质问她,所以,她反问:“你呢?说别人的同时,又担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引诱叶沙?”咳嗽一声,叶沙留下的后遗症,她的喉“咙沙哑。
“我爱他。”
缨臻怔祝卡米拉定是爱惨了那个惟我独尊的男子,才会不顾一切,抛开古老民族特有的女性矜持,坦诚她的感情。然而,她能得到回报吗?叶沙可是个不解风情、蛮横的掠夺者呵。卡米拉的敌意,让她心惊。她累了,更无意夹在他们之间做一个虚幻的第三者,毕竟爱与不爱,未盖棺定论前是分不清的,更有些人,耗尽一生也不了解要的是什么!
她的宣泄对象该是叶沙,而非她。
正想要求卡米拉离开,却发现她眼中的恐惧,顺着她的视线寻去,叶沙站在门前,手中拿着杯牛奶。
卡米拉是敏锐的,她大熟悉他的气味了,叶沙出现的地方,空气会自动凝结。他冷冷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冰冻在原地。以为被缨臻褪尽尊严的叶沙会彻夜不归,可她料错了,难道他已落人缨臻演的戏、布的局?她以最恭谦的姿态弯腰退出,在叶沙驱逐她之前离开他的视线。那杯纯白的牛奶是她最渴求的温情,可她被划伤的心由谁来抚平?
门关上,缨臻胆怯地退离屋子,贴合在阳台边缘的栏杆上。风卷起沙粒打在脸上,寒冷透过皮肤,而使她冷得打颤的是步步逼近的叶沙。
她下意识地护住脖子,他反悔了吗?要为他的怒气铲除根源?
“别逃开。”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你说过不怕我。”
叶沙用紫色的床单把她裹成木乃伊,将她圈在怀中的同时背转过身,替她挡住风沙,他的胸膛是温暖的。
而,天上地下,她已无路可逃。
“我不想死得大快。”这是惟一的解释。
叶沙托起她的下巴,审视他在她身上造成的伤痕,他懊悔:“我保证,没有人敢要你死。”
“除了你?”她看他,他的眼睛好亮。
“你不该惹我。”
“我只是表达意思,说心里想的话,这也有错?没人违背过你吗?还是表达自己意见的人,都有了‘应有’的下场?”
她还真会惹他。
“什么意思?”叶沙咬紧牙关,在她的口中,他像独裁者,他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他圈她的手臂收紧,让她极不舒服,又来了,只要一不顺他心,施压政策立刻上演。
“你不能强迫我,我可不是你的奴隶。”她在他怀中挣扎。
“谁是奴隶?在我的土地上,每个人都平等。”
平等?她不能理解的平等。缨臻扭过头,不去看他,蛮荒异族,会理解人与人平等的真正含义吗?
“你究竟要什么?”叶沙问。从来他只关心自己要什么,可这一次,若她不再提离开,他愿意满足她的要求。
“自由。”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单指他,还有父亲、家庭、责任、所有一切束缚她的东西。她所渴望的是真正的自由,但那似乎只是个梦,遥不可及、抓不住的梦。
叶沙将她的头贴合在胸膛上,不愿看她脸上孤寂的线条。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本以为想要接近他的女人脑袋里装的都是钱,为什么她不是?但,他怜惜她。
“放弃自由。”他用力抱住她的娇小身躯“相信我,你会得到比自由更珍贵的东西。”
比自由更珍贵?是什么?
明月,照射在金黄的沙漠上人口一张虚幻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