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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
独自一人站在船尾,无人敢靠近她一步,很能享受这等状况的涟漪,毫不同情地瞧着虽已离她离得远远的,额际上却仍是布满豆大汗珠的松涛。
“你”浑身忽冷忽热,脑际又隐隐抽疼,松涛不明白,明明没有再接触到她了,为何他还是浑身难过得想趴下去。
“别忘了观澜还在我手上。”也曾被她这手段整得死去活来的波臣,坐在船舱舱畔,以手中的短刀往观澜的喉间一贴,再次向她警告。
款款移步至她们的面前,涟漪边看向观澜颈上先前遭刀口划出来的伤口,边难以理解地看着不惜这么做的波臣。
“她是你的司僚。”
“道不同不相为谋。”波臣冷冷低哼,而早已放弃再对波臣灌输些什么的观澜,则是心灰地闭上眼。
“她与你一般皆深爱海道。”为什么同样都爱着海道的两个人,作法却差了天南地北?
波臣随即驳斥“可她是只缩头乌龟,她成天就想着该如何不得罪紫荆王,该如何拉下颜面去讨好那些人子!”
“非要见血,非要杀得你死我活,才是你爱海道的方式?”对于她过于激进的想法,涟漪不以为然地轻摇螓首。
“至少我懂得去夺得去拥有!”愈是回想起这百年来神子们是如何被困在这片迷海上,波臣就愈说愈激动“海道过去耀眼的荣景就是靠我们一手所创造,而不是一味缩躲在岛上等待人子施舍一点和平,或是暂且苟安于迷海之上,夺回中土,才是我等神子的本分!”
脸上仍是没有太大反应的涟漪,听了,只是转首看向身后已经远离的玄武岛。
“北海听了会笑的。”然后,再一脸无所谓地甩过头,当作左耳进右耳出。
“你也会吗?”
“不。”她缓缓侧首,答案远比北海的来得不在乎“我不似他,因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人子与神子的差别。”人子与神子,不过是一字之差罢了,这有啥好争的?
眼看着涟漪那双总是游移不定的眼眸,又不在她们的身上,遭人点了穴而无法动弹的观澜很明白,她的心思不是不在人的身上,她也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在她的心中已经填满了北海的身影后,这世上任何的人事物,都无法能胜过北海在她心中所占的一席之地。
“你不需拿观澜威胁我,我不过是想去瞧瞧那个想取代北海的人罢了。”总觉得那把刀愈看愈刺眼,涟漪轻声说完后,即朝她下令“搁在观澜颈上的那把刀,放下。”
在她的话一出口后,即使波臣再怎么不愿意,仍是因为不知名的力量而被迫放下那柄短刀。
“你愿上岸?”反复思索她方才的话,和看过她的身手后,波臣怎么也想不通这女人在想什么?
她毫不考虑地回拒“不愿,也不能。”
“什么叫你不能?”
“我无法上岸。”她无所谓地据实以告“一上岸,我会立即死亡,而那样,你们就不能利用我了。”波臣要想完成任务,最好就是别让她出了半点差错。
同时出现在波臣与观澜眼底的怀疑,在阳光下看来是那么的清楚,涟漪挽起垂落在颊畔的一绺发丝,偏首朝波臣一笑。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随你。”
“岛主?”愈听愈觉得不对劲的松涛,在不知该不该命人将船划向岸边时,犹豫地在波臣身后轻问。
波臣朝身后扬手“先带她至岛上再说。”算了,不管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葯,总之,先将她带至琉璃岛见见那个指名要她的临渊再说。
曝晒在烈日下的兵士们,挥汗如雨地奋力划着桨,一次又一次地划动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再也不流动也不掀波涛的海水,不知过了多久,当锁岛已久的琉璃岛就快抵达,已皆筋疲力尽的众人,这才在波臣的冷眼下松了口气。
从未到过琉璃岛的涟漪,在她们先行下了船后,一脸好奇地登上岛岸,当远处一名似已等了她很久的男人,走出树下的凉荫,一步步朝她走来时,她讶愕地睁亮碧绿色的眸子。
“是你”她怔然地看着时隔百年不见,与她同样落难于迷海的同伴“你当年没同那些罪神一块上岸?”
“我就跟在你身后。”临渊优雅地朝她微笑“当时既然海皇都阻止了你,而那些同僚的教训又近在眼前,我又怎敢轻易上岸拿我的性命去赎与赌?”若不是亲眼所见登岸后的后果,以及海皇又是如何不遗余力地抢救她,他怎会放弃能够逃离迷海的机会,趁乱躲回岛上并保住了性命?
涟漪一手抚着额“我以为北海只保住了我这名罪神。”若是他不出现,她还真以为迷海里所有的罪神都已死在那一日了。
他啧啧有声地摇首“你的命或许是他给的,但我的命可不是。”
听出他俩之间的分别后,涟漪微微瞇细了碧眸看向他,不一会,若有所悟的她,没想到他竟成了个能够离开迷海的自由人不说,他还成为了人子。
“你转世过。”她笃定地问:“是不?”
“没错。”要想离开迷海,又想要保有身为罪神的神力,这是唯一的法子。
“原来如此”她喃声应着,不一会,芳容上的神情逐渐变冷“你究竟找我何事?”她怎不记得,她曾和这名同伴有过什么交流?她没记错的话,在今日之前,他们甚至不曾说过半句话。
十分看重她的临渊,朝她探出一掌,不疾不徐地对她勾勒出美好的远景。
“我可令中土淹没在泛滥的川水中,只要你再发挥神力施以疫情,不出一年,中土就将为你我所有。”当灾难降临中土,大挫帝国国力之后,他再以救世之主的姿态出现,一举推翻掉皇帝,并取代三道里什么事都不做,也再派不上用场的天孙、女娲与海皇后,届时,不只是中土,就连三道也将归他所有。
“我不呢?”又不曾欠过这家伙什么,她何须帮忙?
“你甘心再当个神囚,继续被海皇困在这座迷海里?”临渊好笑地看着自始至终都是囚犯的她“你不需倚靠海皇,我亦可保住你的性命,哪怕是上岸或是离开迷海也无所谓,只要你跟我走。”
她想了想“你要用你的神力让我活着?”的确,北海办得到,他也是有可能办得到。
“若你愿的话。”
“我来这,只因我想知道主使者是谁而已。现下,我已知道了,把观澜还给我。”她淡淡道出来意,并在说完后,以波臣来不及阻挡之姿,飞快地闪身至波臣的面前,一掌拉开波臣之手,一掌将观澜拉走。
“你”遭她轻触,脸上表情又蒙上一层痛苦的波臣,颇费力地站在原地喘着气。
“我给了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面色显得有些阴森的临渊,将最后好意的劝言说出口。
“我不要。”她不感兴趣地回拒,扬手替观澜解了穴后,再顺道将她往旁一推。
临渊立即朝她探出一掌“那咱们只好见真章了!”
也立即回掌的涟漪,一掌与他的在空中相遇,两两相触的掌坐异,皆传来了彼此深厚的劲道,站在一旁的观澜愕然地看着他俩,发觉他俩的掌劲不相上下。
“涟漪”见她赤手空拳,又只有一人,深怕她不敌的观澜,强忍着一身迷香尚未完全消退的不适感,自一旁兵士的手上夺来一柄剑,在击退兵士之余,试着想要上前一帮涟漪的忙。
“你先走,别在这碍事。”涟漪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专心地与临渊一较高下。
“休想!”取来三叉戟的波臣,扬戟朝观澜一刺,险些也让观澜在臂上留下三个与淘沙同样鲜血淋漓的孔洞。
额间在不知不觉间已开始沁出细汗的涟漪,在已运上神力之后,却仍无法使得临渊有过丝毫片点病痛,知道神力对他无效之后,碍于体型壮硕与否上的差异,她随即收掌,一掌夺来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之后,临渊也已抽出腰间的佩剑。
刀剑交击过后,沉重的力道,令她的掌心感到麻痹的痛感,她飞快地抽刀回身,在往后退时直退向观澜的方向,分心地探出一掌释放出神力,令团团围住臂澜的兵士们一个个相继倒地,但这时已来到她面前的临渊毫不客套地扬剑袭来,逼得她不能再顾及观澜的安危,只能全心为自己保命。
一手撑着三叉戟勉强站起后,整个人晕眩得有些站不住的波臣,不甘地咬紧了唇瓣,她颤抖地抽出藏在鞋边的短刀,在他俩你来我往之时,看准了时机,使劲全力朝涟漪掷去,感觉到刀风的涟漪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偏首闪过,但短刀仍是在她的颈畔划下一道血痕。
感觉似有温热的液体自她颈畔流下,已退离临渊面前的涟漪,才抬手要摸,另一道来得无声无息的身影,立即搂过她的纤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并低首吮上她颈畔的伤口。
本想追上去再补上几剑的临渊,在看清来者是谁后,蓦地止剑往后退了几步。
低首舔去涟漪颈上的血丝后,北海懒洋洋地对着他打招呼。“别来无恙。”
觉得颈畔不再那么痛的涟漪,摸了摸伤处,再看向北海此时显得有些兴奋的眸子,她轻声一叹,自顾自地离开他的怀中,走向仍在一旁的观澜,拉着她一块回到船上准备打道回府。
“百川终须汇海。”北海扳了扳颈项“我一直在等着看你要到何时才会主动找上我。”
“你唤出狼城来了?”早就感觉到狼城存在的临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记险些要去他性命的刀伤的看守者。
北海两肩一耸“玄武岛住厌了。”
“你还是和以往一般,不愿一统中土夺回神子之权?”他太过了解这个只会沉溺于女色的海皇了,想必这家伙百年前后定仍是同个样,依旧只贪近欢而不去为远利着想,更不会去顾全什么大局。
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没那个闲工夫可奉陪。”百年前都不去掺和了,他何苦在大睡一场后,还得继续为他人烦恼那么多?
一直以来都很瞧不起他的临渊,愈看他那副轻佻的德行,就愈怨上天怎尽将所有的好处都给了这名海皇,而不将力量分给真正有需要的神人。
“你还配当个海皇吗?”枉费神子如此苦苦等待这家伙一场,这个海皇不过是空有虚名而已,不像他,就算他身在中上,这些年来他为海道的一统大业做了多少事?远自南域到其他三道,都有过他为神子尽饼力的踪迹。
“就算我再怎么懒,这头衔,也轮不到你来抢。”觉得与他聊着聊着,就愈感生厌的北海,事前也不打一声招呼,在话尾一落后,笑笑地握拳朝旁轰出一拳,正中躲在他身后又想偷袭他人的波臣腹部。
在波臣当场不支倒下后,言之有信的北海扳扳拳头。
“这是给你的教训,我警告过你别多嘴。”早料定她的嘴巴守不住秘密。
“神子不需仰赖你,因自然会有人取代你。”从很久以前起,就自知不是北海对手的临渊,冷冷瞧了波臣一眼后,抬首向这个好运总有一天会用尽的海皇撂下誓言。
一脸欢迎的北海朝他咧嘴一笑“你的命若能活那么长的话,我拭目以待。”等着收拾他的人可多了。
在临渊来到波臣身旁扶抱起昏迷的她时,老早就不在原地的北海,已上了那艘正等着他的船,并掀起已停止的海风,悠悠哉哉地坐在船板上等着风儿将他送返狼城,抱着波臣的临渊,再三地看着海面又扬起令他心中暗怒丛生的海涛,愤然地转身走向岛上波臣为他准备的别院。
安顿好迷香尚在身上未退的观澜,并要求北海在路经玄武岛停船,好将观澜交回给心急如焚的沧海后,被北海留在船上没有下船的涟漪,原本不知他还要去哪,但在船儿被风吹向那座浮在海面上的大岛后,她怔站在船首久久无法言语。
“涟漪?”眼见她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北海连忙停妥船只,挨至她的身边看着眼中似有泪意的她。
“我从未来过狼城。”过往的回忆,在她见到这座岛后,霎时全都再次回到她的面前,这令她想起了那座种满金色花儿的孤岛,也想起了在那些孤单的日子里,她是曾如何在白日里远望着海洋的另一边。
北海无言地以指盛起一滴自她颊畔滴落的泪水,同时将她揽靠在他的胸前。
涟漪偏首看着以往总是求之不得的狼城“一直以来,我就只能在岛上望着这座城,望着你的窗、你的影子”
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你高兴的话,也可以脱光了我的衣裳,再拿条链子将我栓在你身上。”
往昔之人与城,皆不再遥不可及,亦不再是属于他人,如今在他这双眼里,所在乎的,也只有她而已,涟漪在他扶抱着她下了船后,站在海岸边,边聆听着在狼城下面从容而过的浪花低语,边对他绽出浅浅的笑靥。
头一回见她这么对他笑,北海当下捧住她的脸庞,在确定自己已永远留住那抹笑靥后,任凭海风吹起她如瀑的长发,将交颈相吻的他俩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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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你不肯离开人间的原因?”
一声不响就跑来友人家中乱逛的封诰,参观完了殿外的露台踏进殿内后,又在宫内晃来晃去地绕了一会,接着再晃王北海的面前,一手指着外头远处躺睡在躺椅上晒着日光的涟漪问。
北海相信他的眉头,这辈子从没皱得这么深过。
“你怎投胎成了个男人?”当年那个大美女哪去了,而这晃呀晃没个正经的小毛头又是打哪来的?
“是三个。”封诰还得意洋洋地朝他亮出三根手指头炫耀。
落差太大了好险当年他强留住涟漪,没让她也跟川神一样试着去投胎,这不,瞧瞧,风险多大呀!万一涟漪投胎成了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怎么办?他岂不是得对着这片迷海夜夜垂泪至天明?
满心充满震撼的北海拍拍胸口,努力命自己适应这张长相之余深吸了口气“你来这做什么?”
他吐吐舌“听说你的窝浮出海面了,所以就来这叙叙旧。”
谁跟她不,谁跟他有交情来着?
“我记得咱们之间并无什么深厚的友谊。”百年前这家伙光是宠着那票地藏神子,就忙得没空理会其他神人了,就连天孙他也不太打交道,现在才来拉感情?
封诰无奈地将两掌一摊“将就点吧,这世上的神人不多了。”
“天孙不是也投胎了?要找就找他去。”不希望他留在这的北海,闲聊没两句就急着赶神。
“现下他还在忙,没空理会我。”很不识相的封诰刻意朝他挥挥手“别那么急着赶我,我只不过是来看看,这也不成?”
“要看就回地藏看。”
“谢了,看过了。”若不是为了廉贞,他才懒得再踏进地藏一回,要他再回去?下辈子待他心情好再说。
冷眼看着他满脸嫌弃的模样,北海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小子,跟以往那个为了地藏,事事都肯做尽的女娲是同一人,他还记得当年在大军即将开往两界之战的战场前,女娲脸上那不得不为的不甘,但现下,在这小子身上,却全都消失无踪。
“你狠下心抛弃地藏了?”他不得不这么推测。
封诰耸耸肩“反正有人抢着当女娲,不差我一个。”想要扛那重责大任的人可多了,无论是地藏还是三道,此等人比比皆是。
在这方面,无论百年前后,都无法像他一样轻易作出决定的北海,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心。
“你打算拿海道怎么办?”来这就是等着问他这句的封诰,有些明白地看着再次面对选择后,还是没法很快就作出决定的他。
说实话,他还在想,也仍在考虑。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想拖延时间作出决定,推着世事走的波涛,仍旧不给时间地一涌而上,他想再过不久,他又得和当年一样,非要等到面临最后关头,才慢吞吞地给大家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心转告的封诰指着他的鼻尖提醒“天宫那小子说你欠他一个人情,他还说,你要是敢不还这个人情,他一定会翻了你的海道。”
“你呢?”没把天孙放在眼里的他挑挑眉“你不下水搅和?”他不是爱神子吗?
“我都死过一回了,我才不再奉陪。”封诰笑得很奸诈“这回,我要等着看戏。”上回去搅和的下场,就是肚子被划破,脑袋还顺手被一刀砍下,在曾死过那么惨后,他才不要再重蹈覆辙一回。
“你的性子变差了。”北海不敢恭维地瞪着前前后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他。
他用力哼了口气“你也去投胎看看你就知道,到时我看你的性子变不变。”没试过的神没资格说。
“除了来看我外,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个人了,还能有什么目的?”本来愈看环境愈满意,还打算在这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封诰,在他那赶人似的目光下只好赶紧否认。
“你不在乎地藏少了个雨师?”有空来他这逛逛,还不赶快回去那个跟帝国一样损失的地藏看看?这小子当真不在乎他的宝贝地藏啦?
他撇得一干二净“那是天意。”又不是他叫阿尔泰去杀了雨师的。
“或者该说是阿尔泰在为你报复地藏?”扳着手指头算出些许内情后,北海不以为然地瞧着他。
“我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清白“阿尔泰并无女娲的记忆,我也未曾煽动他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出自于他本身的意志,我千涉下了他。”雨师之死,就如同他也不明白阿尔泰干啥去偷了天孙的神器一般,他最多想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阿尔泰又太无聊,闲着没事做。
“你真不反对他投效皇帝?”
封诰三两下就看穿他“少来了,你不也对皇帝感兴趣得很?”装客气?哼,三道的三位神人,只怕都跟他一样把重头戏全看准就在那个名叫浩瀚的人身上。
“我只是好奇。”被他这么一说,就算是有着满心的期待,北海也就更不愿意承
“我也同样好奇。”与他相比,封诰就显得落落大方“我常在想,在有了那个浩瀚的搅局后,人子与神子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北海白他一眼“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等着看。”封诰再赞同不过地颔首,一手轻托着下巴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波光潋滥的海面“身为神人,等着看,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不只是花开有一定的季节,轮回有一定的轨迹,命运,也有着它行走的一定方式。
身为神人的他们,虽说创世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却从无心去干涉人间,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捏陶师,尽心地捏塑出陶瓮后,为它沾染上颜料,再将它放至火窑里,看着它在经过烈火的淬炼之后,缓缓散发出它美丽的釉泽,无论日后是好是坏、是成是败,这都不是他们所脑控制的,他们唯一的立场,就只是等在窑外观看。
只可惜,仰赖他们的神子,似乎,从无人这么想。
“话说回来”他赞叹地望着眼前湛蓝得令人着迷的迷海“忘了那些恼人的麻顷事,不看人、也不理会世事的话,这还真是一片美丽的海洋。”都怪这世上的心事太多了,多到让人忘了这片海水有多蓝。
“佩服吧?”备感得意的北海,不可一世地抬高了下颔。“说求求你,我就教你怎么弄出这片玩意。”
封诰将嘴一撇“啧。”都过几百年了还是一样的有病和臭美
当躺睡在外头的涟漪,在椅上翻了个身时,封诰已蹦蹦跳跳地到宫里四处闲逛了,迫不得已只好再多留贵客一阵的北海,没好气地挑着眉,赶在涟漪睡醒前踏出露台外。
方才睁开的一双水眸,在大掌温柔的轻抚下,再次舒服地闭上。
“谁来了?”
“没事。”他低首吻了吻她的睡颜“再睡一会。”
“嗯。”----
“观澜,杀了他,咱们就没海皇了。”
再次一脸无奈地架住直扬起剑想杀人的同僚后,沧海语气十分遗憾地在她身后重复。
“他说的还是人话吗?”气得只想除之后快的观澜,不死心地在他怀中挣扎。
“他本来就不是人嘛”虽然也很想冲上前砍那个把话说完后,就翻过去再睡大头觉的自家主子一刀,不过长时间与北海相处下来,耐性已被训练得很齐全的沧海,还是理智地夺下她手中的长剑。
受海皇之邀,联袂登上狼城的观澜与沧海,怎么也想不到,在波臣已与那个名叫临渊的男子结盟,并率海道另一半神子进行叛变,准备推翻海皇另立新主时,这个完全不觉自己地位已岌岌可危的北海,竟还大剌剌地窝在他的老窝睡觉不说,甚至方才就在他俩一同吵醒他后,他还边揉着眼,边对他们俩劈下一记令他俩同时心火翻涌不休的响雷。
青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以往他再怎么轻佻、荒诞,或是再怎么耍浪荡优游女人的世界,她与沧海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可听听这家伙方才说了什么?
不关我的事。
现下他这名海皇的臣子波臣,已联合了外人要推翻海皇重造海道,而他这个造物主、海道另一半神子热烈支持的对象,却只把话一撂,就翻身继续睡他的大头觉?他到底还有没有身为海皇的自觉?
“你既创造了海道,你就该对它负责!”在他面前气急败坏地踱来踱去的观澜,愈想就愈火大,索性扯开嗓子再对他吼上一回。
横躺在椅上,一手撑着面颊的北海,徐徐挑高了一双墨眉。
“就算是自己所生的子女,他们也该有长大的一日不是吗?”呿,难不成生了他们后,还得一路看顾他们到老?那要不要他也顺道喂他们吃、帮他们穿?谁说创造一个海道,就得永远跟在这些神子的后头替他们擦屁股的?
臂澜额上青筋直跳地大步上前,但沧海却一把拉回她。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沧海?”她讶异地瞪大眼眸,没想到他竟在这时不连成一气,反而还投靠到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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