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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变了好多耶!这都是因为那个灵族女人吗?雅米娜的好奇心更炽了,当下急切地骑马追着邪莫尔而去。
而始终被冷落在一边的须卜当若则是一脸的嫉恨与失落。
直到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灵眸才发现时已过正午,而她已在此傻等了很久很久。也许,要她在此等候只是他打发人的一贯伎俩罢了,偏偏她却笨得信以为真。
他是血族的单于,而她只是活死人的后裔,他怎么会真心对她呢?内心不知名的酸楚更浓重,当中还掺杂了几分自怜。尽管此时阳光灿烂,她却冷得必须用双臂抱紧自己。
不等了,也不该再等了!她站起身,这才记起她的皮靴仍陷在河泥里,她得先拾回皮靴才行。她伸出一只白净的小脚丫子,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往淤泥里踩。噢——这淤泥看起来好深喔!
在她无措之际,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那手里提阗的正是她的靴子。
“这”她惊愕地抬起小脸。
“这是你的吗?”大手的主人微笑地问。
他是个斯文的年轻男子,虽然穿了匈奴袍子,身材也颇为高大,却少了属于匈奴人的野气与活力。那股野气与活力,在邪莫尔身上表现得极为鲜明而炽张。
唉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他,用力摇头想甩掉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他。
“你不舒服吗?”她的脸色苍白,让屠耆错以为她生病了。
“不,我很好。”她连忙否认。
“我是屠耆,你是汉人吧?”看她的骨架纤细,口音也像是南方人,屠耆猜测道。
“嗯!有一部分是。”她虽是胡汉混血,外貌却与中原人没什么两样。
“我从未见过你,不过,这大概是因为我很少在单于庭的缘故。”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你住在哪里?”他的友善立即赢得她的友谊,让她放下戒心与他攀谈。
血族人对她这个被单于掳掠来的灵族女人,总是抱着谨慎与防备的态度,这令她不自在到了极点;至于和邪莫尔的接触,总像是在波峰浪谷上,让她紧张不安,却又期待不已,总之,在他面前,她老是会变得不太像自己;而和屠耆在一起,就像和家人相处般轻松,如同在麻礼身边一样。
“西边的玫瑰谷。”
“玫瑰谷?”她瞪大眼睛望定他“这草原也有玫瑰吗?”
“嗯!我住的山谷里满是玫瑰,到了玫瑰盛开的时节,整个山谷绚烂得能与日光争艳。”他骄傲的描述道。
“只用想的就觉得好壮观喔!”她的眼神发亮,心向往之。
“你等一下。”说完,他突然跑开。
不久后,他抱着一大束红色野花回来交到她的手上“这些送给你。”
这些花并不美,也没有好闻的香气,但色泽却红得煞是可爱。“这是什么?”灵眸好奇地问。
“蔫支。”
“阏氏?阏氏不就是单于的妻子吗?”她偏着头,张大美瞳不解的问。
知道她是将在匈奴语中有着相同发音的“蔫支”与“阏氏”弄混,屠耆在泥里划出“蔫支”二字解释“是蔫支,而非阏氏,不过,草原上有种说法,阏氏之所以为阏氏,是言其可爱如蔫支也。”
“言其可爱如蔫支”灵眸喃喃地重复道。眼前突然浮现出邪莫尔与大阏氏并辔而去的身影,她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着,几乎让她疼得喘不过气来。
“许久以来,灵族人以它制成胭脂给女人作为艳色之用。不过,制作最上等胭脂的秘方一直归灵族的灵巫所独有,自灵族战败,灵巫成为活死人后,草原上已没有真正的好胭脂了。”他叹口气,惋惜的说。
灵族!一听到话题与自己的灵族人有关,她立刻认真了起来。“哦!”“我正试着用玫瑰花瓣制作另一种胭脂,只是目前还没有成功。”
“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的。”她用力的点点头,加强自己的语气。
“谢谢。”听得她的鼓励,他大为高兴,当下便将她引以为知音。
他喜欢制作些胭脂香粉的嗜好,常人是无法理解的,甚至的亲哥哥邪莫尔也因此而蔑视他,毕竟,在血族男人眼中,做这种事哪比得上驰聘沙场快意,这也是当年顿突单于对制胭脂的秘方不屑一顾的原因。
“对了!什么是活死人啊?”灵眸来不及想知道关于灵族人的一切。
“活死人护陵就如中原的活人殉葬一样,他们的生命是墓主人所有,虽然他们不至于得陪葬,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单于陵,而且也不能与外界接触。”屠耆皱起剑眉继续解释“这对于喜好自由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那个不是有人去过单于陵吗?”那次明明先有血族人到单于陵,然后才有她的血族营地之行啊!她困惑地看着他。
“只有当他们急需灵巫救治最在意之人时,才会不顾禁令以身犯险。”
“哦!那灵巫是什么呢?”她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不停的发问。
麻礼曾告诉过她,她将会成为下一任的灵巫,也知道祖母兰婆婆就是现任的灵巫,可灵巫究竟是什么,又背负着怎样的责任,她却完全不知道。
“灵巫是灵族的精神领袖,据说他拥有先知释利的神秘力量,能占卜吉凶、预言未来。历代以来,有资格成为灵巫的只有灵族兰氏一脉,不过,自兰月伦死后,兰家就绝后了。”
“可兰婆婆不是现在的灵巫吗?”灵眸提出她的疑问。
“这些年确实有传言说老族长的妻子达妮,也就是你所说的兰婆婆获得了这种力量,不过实情如何,谁也不清楚。”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可以确定的是,有了那些相信她是灵巫的人,灵族的活死人才不至于饿死。”
“原来是这样!”她茅塞顿开。祖母实在是太辛苦了,她希望自己能帮上忙。“要怎样才能成为灵巫呢?”她急切地问。
她的明灵眸满是恳求之色,屠耆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传说灵巫的继承人会在十八岁生日当天获得神秘的力量。”传说是很荒谬的,可他说话时却很认真。
“十八岁?”难道说她会在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继承先知的力理!她内心感到一丝惶恐。
“嗯!”他应了一声,却不明白她为何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
他无意中抬头,却发现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此刻已布满乌云,眼见就要下起大雨来。“喏!你的鞋。”他这才记起手里仍提着她的皮靴。
哎呀!她竟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光着脚丫!
“噢——”她懊恼的呻吟,脸上迅速染就了胭脂红,心急地抓过那只皮靴,还没来得及穿上,天空就”噼哩啪啦”下起雨来。
“来!”他脱下披风遮挡在他们的头上。
手忙脚乱的她边顾着穿靴,边又急着躲雨,一不留神,手中的皮靴竟滑了出去。
“糟了!”她着急的低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靴子一直滚、一直滚,然后停在一双大脚前,她顺着大鞋、皮袍往上看——
天!竟是邪莫尔!
“我”惊吓之余,她双腿发软得几乎支撑不了她的身子。
眼见她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掉进泥淖,屠耆赶紧扶住她的肩膀。
邪莫尔看着屠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而她全然没有反抗,当下,他的脸色比此刻下着豪雨的天空更难看。
“三哥,你怎能随便勾搭单于哥哥的女人呢?”雅米娜正巧赶上这团混乱,看着单于哥哥的臭脸,她立刻将整件事连贯起来。
“单于的女人?”屠耆大吃一惊,转头看向灵眸。
她只是低垂螓首,不发一语。
“把手从我女人的身上拿开!”邪莫尔的声音比千年冰雪更寒冷。他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染指,即使是他的亲兄弟也一样!
“是!可是”屠耆连忙松开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们在一起做什么?”邪莫尔一把抢回她,大手威胁地搁在那纤细而秀直的颈上。他绝不允许背叛,否则,他宁愿亲手杀了她!
“我我们没什么”她痛苦的皱着秀眉。他弄得她好痛!他想来了她吗?
“还不老实说!”他的怒气更盛,却松开了箝制她的大手。
“我做错什么了?”她委屈的问。失去了披风的遮蔽,她很快就一身湿透,而他铁青的脸色更是吓得她双眸凝泪。
“该死!”邪莫尔诅咒一声。她只是含泪瞅着他,他便为之心软。他猛的抱起她,将她放上自己的马背。
“单于,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屠耆追着欲解释他们之间的清白。
“左贤王,部落大会之后,你就可以回你的玫瑰谷了。”邪莫尔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话。
“是。”屠耆忍不住拭了拭脸上的冷汗。
邪莫尔不再理会他,跃身上马,怀抱着灵眸策马离去。
“三哥,单于女人的滋味好得很吧!”刁蛮任性的雅米娜纵容她的乌孙马踩着水将屠耆的匈奴袍子溅得一塌糊涂。
“雅米娜”生性文弱的屠耆对这顽劣成性的妹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旋风般离开。
好冷!好痛!冷风如刀,割着灵眸娇嫩的肌肤,这让她记起自己仍未着靴子。她蜷起脚尖,不料正抵着他结实的腿。
她的两足冰冷,他的双腿火热,足与腿隔衣相抵,暧昧悄然而生。粉颊生热,她向后缩,但他不动声色地以结实的大腿覆盖住她冰冷的luo足,luo足很快恢复了温暖,而她的脸蛋也更艳红如火。
这天夜里,一人一马出现在单于庭的周边,马因劳累而瘦削,人则因思念而憔悴。
这些天,麻礼逃过了血腥战争与草原猛兽的威胁,一心只想救回他的灵眸。他曾以为复兴灵族是他的责任,为达成目的,牺牲任何人都在所不惜,可现在他只求灵眸平安无事。
在圣河边,他下了马。“灵眸,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他对着圣河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