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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来回注视着一旁的电话机,与手中紧握的纸片,钟铃钰正面临天人交战的水深火热中。
打从那天的再相遇,她的脑悔中无时无刻充斥着高明的身影,有好几次冲动地想打电话给他,无奈勇气就是不够用。
纸片上的号码她早巳默记下来,紧握的纸片在她手中产生一条又一条的皱折,像极她心底被吹乱的一池春水。
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吐纳而出。连续做了五次后:心绪稳定许多。她动手拿起话筒,按下心中默念几百次的号码,心跳的速度,传递到手中,产生共鸣性的颤抖效应。
这是不行!即将按完最后一个号码时,潜意识的恶魔跑出来捣乱,灌输她一些不好的念头。勿忙地将电话挂断,还是功亏一篑。
颓然地倒在沙发里,她还是唉!万般一声无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钟铃钰心中的天使和恶魔争执不休,她不知该如何拿定主意。外面的天色愈来愈黑。
忽然一阵闪光在她眼中显现,接着晴天霹雳的一声闷吼响彻耳际。闷吼一声接着一声,轰隆隆的,似有无限委屈等待上诉。
没多久劈哩啪啦,雨声叠着雨声,刷刷地奏起合唱。
望着窗外一整片的雨幕,闻着潮湿的空气,钟铃钰忆起在那个雨夜失去的初吻。
突地打从心底生出一股力量,天使战胜恶魔,她再度拿起话筒,毫不犹豫地按下号码。话筒里的嘟嘟声回荡在耳边,她依然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紊乱不已的心跳声。
她没有资格再后悔,会失去初吻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想再失去或错过更多,唯一的路就是采取行动。
“喂!”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男声。
钟铃钰深吸一口气:“请问是高明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她并不失望高明没认出她的声音,毕竟他们已很久不曾再通过电话,他根本想不到她会打电话给他。
“我是钟铃钰,小金,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吧?”
如果她心底一直念念不忘着那个人,但在那个人的记忆里,她早成了空白的过往,才是最最可悲与凄惨的,徒留她一人梦犹未醒。
“喔!原来是小金,好久不见。”一种惊逢故人的语态。
他的态度感染到她,紧绷的情绪松懈不少。“对啊!很冒昧地打电话给你,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不知道你大爷这么难伺候。”过去嘻笑怒骂的感觉溯流而上,她趁机挖苦他。
“怎么这么说,没事当然可以找我,我随时奉陪,行了吧?”
“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不要乱开空头支票。那么出来吃顿饭,应该有空吧?”
她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能再轻易错过。
“行,你开个时间、地点。”高明也很阿莎力地开口。
“明天是星期天,我看就晚上出去吃个饭好了。不知道大爷已经事先有约没?”
“当然可以。一言既出,驷马难迨,你明天可别迟到。”女人打扮都是很费时的。
和高明敲定时间、地点后,再闲聊一下,互道再见的挂断电话。
“呼!”从胸中大大地吐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想不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现在的钟铃钰只想放声大叫!她真的做到了,曾经她梦想过千次万次和高明的约会,明天即将成真,怎能不令她尖叫呢!
事不宜迟,她马上回房打点明天的行头。从衣着到包包,发型到彩妆,耳环到项链,袜子到鞋子,从头到尾,每个环结她都细细琢磨。
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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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歌词的内容是这样叙说:
“你要我等多久?十个春天够不够?”
对于被等待的人而言,永远有一双无悔的眼神守候着他;对于等待的人而言,是锻练耐力与身心煎熬的一种酷刑。很不幸的,目前钟铃钰正处于后者。
她不停地朝时钟及门口两相观望,离约定的时间,早超过了半小时,仍迟迟不见她盼望的人。
一袭淡紫色的连身长裙,烘托出一股神秘的气质,遮掩不住钟铃钰一身脓纤合度的好身材。为了今天的约会,她特地起个大早,乖乖地上美发院任设计师对她的宝贝爱发左喷右洒,揉过来又捏过去。之后,花了整整三个小时,从粉底开始到上妆,一步步到最后的饰品配件,每个环结挑剔到吹毛求疵的境界,足见她多看重此次的邀约。
“小姐,请问要点餐了吗?”服务生不厌其烦地第三次上来询问。
“不好意思,麻烦再等一下。”第三次千篇一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根据以往跟高明吃饭的经验,他很少会迟到的。除非临时有事抽不开身,再者在路上耽搁,最后一种可能,是她最不愿去面对与揣测的——他根本不想来!
不行,她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她可能在变身成化石前,先被自己脑袋瓜里的胡思乱想搞得精神分裂。她一定要做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伸手朝皮包里摸来又摸去,奇怪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不得已只好将皮包中所有的东西倒在桌上。梳子、镜子、皮包、面纸一样样摊开来,还是不见它的踪影。不会吧!她可爱的手机呢?她花了千元大洋买来的手机呢?
脑袋开始回溯运转,偏偏每次都转进死胡同,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宝贝爱机的可能去处。不死心地将皮包再清查一次,奇迹之神仍不肯眷顾,钟铃钰开始接受命运无情的安排。
“不好意思,电话麻烦借一下。”她往柜台走去,拨了一通电话给高明。
“您播的号码目前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两次机械式无温无情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冻僵住她的心。
回到座位上,盯着眼前的水杯,她已无力再抬头。精心装扮了一天的美丽,到头来竟是出被放鸽子的闹剧。好不容易她终于鼓起勇气,不让机会从手中流逝,可叹她永远当不了主角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呢?在她以为一切会是个美好的开始时,剧情却急转直下的令她招架不住。如果他真的不想来,大可婉转地拒绝她,总比让她在此枯等来得好吧?如果注定会失望,她宁愿连希望也不要有。
一颗莹白剔透的珍珠,不偏不倚地落进水杯中,漫延开一圈圈的波涛,不一会儿,揉和着珍珠的水,又复原回平静无波的状态。完全窥探不出,小小骚动留下的足迹。
“嗨!让你久等了。”一名男子落坐在她正对方。
钟铃钰没有抬起头,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
“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服务生殷叹地再度上前招呼。“麻烦给我一份a餐。”合上手中的menu,男子开口道。
服务生朝钟铃钰的方向行注目礼,等待她的点餐。
钟铃钰还是一动也不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令服务全尴尬地站立一旁。
“也给她一份a餐好了。”男子适时地替服务生解围。
服务生如获特赦的领旨而去。
涂磊锋敏锐地感觉出钟铃钰的异常,他盯着她,丝毫不肯放松。"你还好吧?”
没有回答、没有动作,他对面的人宛如一尊雕像。
服务生送来餐前酒、餐前沙拉。雕像还是一个雕像。
“你是哑了?还是残废了?”她忽视他的行为令他动怒,他不喜欢被她忽略的感觉。
不理会他的嘲讽,钟铃钰仍旧低垂着头。满眶的泛滥就要压抑不住溃决而出,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她怕一抬头,泪就关不住的滑落。
沉不住气的伸手扳起她的脸。“你”一脸的梨花带泪,令他始科未及。
“你走开。”推掉他的手,一开口的呜咽,泪水再也封锁不住,串串的垂直坠落。
他没有开口安慰,只一直看着在他面前泪如雨下的她。
主餐送上桌,他悠悠闲闲地享受眼前的大餐,完全不理会四周投射而来的眼光。也不理会在他对面,落泪落到抽抽噎噎的佳人。
等甜点送上桌,钟铃钰已停止抽噎,泪也不再奔流,显然是哭够了。她抬起头,今晚第一次正视坐在她面前的他。
“涂磊锋,你为什么在这里?”
自从认识他后,她发现她老是在问“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拾杠。”可以想见自己的双眼已红肿到何种程度,她只想快快逃离这个伤心现场。
“既然心情不好,那喝酒吧!一醉解千愁,不是吗?”他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这个提意很诱惑人,尤其是对现在的钟铃钰而言。宣泄过后,就算不能完全释怀,心情至少稍稍舒坦,她还需要再上一帖猛药,病症会更趋于和缓。
没多久服务生将酒送上桌,各替他们的杯子酌满酒。
“干杯!”涂磊锋举起酒杯,对钟铃钰仰了仰头。
她没有和他碰杯,直接将酒液顺着食道一路顺畅地滑下去。说她是用酒精麻痹自己也罢,说她是执迷不悟也罢,说她是一厢情愿也罢,过了今晚,她相信,她将从梗结中解脱而出。
“要醉就醉个痛快,今天晚上不醉不归。”涂磊锋也喝光手中的酒,再将彼此的杯子填满。
“好!就不醉不归。”一杯黄汤的效力,足足让她忘记在她正对面的仁兄,曾是她誓不两立的楣神!
他会遇见她,到底该怎么说呢?除了“巧合”他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他本来是跟另一位女土来此晚餐的,而刚进门,他就发现她的存在。今晚的她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扮,他从没看过这样的她,原来她也可以变得成熟,变得风情万种!
他比预约的时间提早到,趁此机会正好可以观察她跟何人相约,为什么特别费心装扮。
慢慢地他发现事情愈来愈不对劲,她从原先满脸的眉开眼笑、殷殷期盼、望眼欲穿,到最后的如丧考妣。他统统看在眼里,并明白了一个事实,她在等人,而且等的是一个——男人!
此时女士凑巧打电话来,说明她临时有事不能赴约,叠声道了好几次歉。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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