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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匹敌,他成为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多少闺女想嫁给他,他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阿观这个嫂子对于他的婚事没少帮忙,可那人的眼光奇高,气得阿观几次嚷嚷,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甚至还做出结论-说不定他就是个同性恋。
齐穆韧对于当官超有能力,每回皇帝老爹交下来的任务他都能很快找到问题重点,一举打破。
他游走六部屡建奇功,同样的两年,齐穆笙让齐家成为全国首富,齐穆韧则又争回一个世袭的亲王头衔,在“礼亲王府”这牌匾挂上大门那天,鞭炮声足足响了一刻钟。
招摇啊,这个齐家实在招摇太过。
齐家事事如意,唯独齐穆韧的嫡长子齐止谦
齐穆韧并不是随口说说,他真的从没有放弃过儿子。
他让众人分层负责,外公姜柏谨负责对他用药,英姨将他的三餐照顾得很好,绿苡、红霓一天要帮他按摩全身和手心、脚掌两回,那是齐止谦最享受的时光,一面做spa一面听着她们唱小曲儿,偶尔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晓阳、晓初负责教他翻身、拱爬,负责鼓励他迈起小短腿,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阿观无意间说了句“人类之所以能够成为万物之灵,是因为咱们有比其他动物更为精细的语言能力和文字。”
这几句话让齐穆韧订下新计划,他在屋里每个东西旁边贴上字条,于是屋子里里外外,全贴上字,月季得一天三遍抱着齐止谦指着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念,而赛燕得在齐文的照护下,抱他到屋外认识花草植物、自然动物。
齐穆笙看着有趣,也想参一脚。
他每天早晚拉着齐止谦的手脚做运动,将外公小时候教给自己的九九表,一遍遍背给他听,他比较想拉自家的侄儿跟自己一起混商场。
齐穆韧也给儿子背东西,他背的是一篇篇的古文,在睡前抱着他,轻拍他的背,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着、来来回回背诵。
可是尽管如此,齐止谦的发育还是很慢,六个月大时仍然无法像普通孩子那样翻身,阿观心急,齐穆韧把她抱进怀里,说:“傻瓜,六个月学会翻身和十个月会翻身,对他的人生有差别吗?”
阿观当然明白没差别,可是她害怕儿子永远停在六个月再也不成长,发展迟缓的孩子她见过不少,那是父母亲心中无法消弭的疼痛。
终于,他在周岁时,会翻身了。
那天齐穆韧夸张地抱着儿子转圈圈说:“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是天才。”
阿观真不晓得他打哪儿来的自信敢讲出这种话,不过他的乐观的确解开她心中无数隐忧。
直到一岁三个月,齐止谦才勉强能坐直身子。
那天晚上,齐穆韧乐得抱着他上上下下接抛,说:“瞧,我儿子真是了不起。”
满屋子的主子下人态度一致、心态一致,他们都相信慢慢来,没关系,都认为他们家的小少爷将会变成人中龙凤、国之栋梁。
不过因为大家齐心合力的照顾,齐止谦的确长得比同龄的孩子好,肥肥壮壮的小身子,沉得赛燕、月季进行环境文字教学时,已经抱不动,只好让齐文、齐古接手。
齐止谦的样貌一流,大大的眼睛、又卷又翘的睫毛,漂亮到让人想一亲再亲的五官,如果在现代,恐怕早就被星探挖掘,成为当红童星。
又快过年了,外头下了薄薄的一层雪。
夜里,齐穆韧抱着儿子,拍着他,在屋里来来回回走着,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地背诵着古文观止里头的召公谏厉王止谤。
“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日: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弗听,于是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
“谦儿,这篇文章就是教导王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非鱼肉、皇亲贵胄亦非刀殂,怎能任意宰割”
齐止谦睡着后,他不再说话,依然轻拍着儿子的背,一下一下、缓慢却让人安心。
阿观放下画笔,看着这对父子,多么赏心悦目啊。
如果谦儿是个正常孩子,如果他能够说话,如果他也能回馈众人的悉心教导
唉,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吧。
今儿个皇太后派人来请,阿观进了宫,皇太后明示暗示着要自己快点给穆韧再添个儿子,她何尝不愿意?只是他坚持啊,他坚持等谦儿会说话后再生老二。
皇帝倒是乖觉,半句话不敢多说,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谦儿会是如今这副模样,所以不但不多话还封他为世子,奠定他日后在这个家中的位置。
而那位温润如水,眼里没有精明锐气,只有淡淡笑意的三皇子妃呃、不,现在是太子妃了,她拍拍阿观的手,递给她一条小手链,那是用琥珀给串起来的。
她说:“我听家中长辈说过,晚啼的公鸡才会成大器,这是隐灵大师加持过的,你回去后,把它套在孩子手上吧。”
阿观收下太子妃的好意,有过穿越经验,她相信神鬼,相信世间有他们不了解的规则,因此回到家里,她马上将手链挂在儿子腕间。
“爷。”
阿观轻轻唤人,齐穆韧回头,走到她身侧坐下。
阿观抱过儿子,亲亲他的额、亲亲他的脸,粉雕玉琢的小脸庞带着微微的红晕,可爱得教人爱不释手,有这样一张脸,谁能够不疼、不爱,不想多宠上几回。
齐穆韧环起妻儿,不管旁人怎么想,他认定自己的生命已臻圆满,再不愿意奢求。
“有事想说?”
“今儿个赛燕和齐文领着两个小丫头逛花集,他们把谦儿给带出门了。”
“什么?”他皱起眉目,可想起齐文和赛燕的一身武功,眉头又松回原处。
“幸好谦儿没少一根头发,否则回来,爷定扒了他们的皮。”
阿观笑了笑,接话道:“小丫头悄悄在我耳边回话,说铺子老板见着谦儿说,天底下哪见过这般好模样的孩子,连声问赛燕和齐文他们是拜哪座庙、供哪位神明,要拉着自家的婆子去拜呢。齐文为求脱身,随口讲了间庙,惹出赛燕一张大红脸。”
“你提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齐古想试探月季的心思,问她想不想要一个像小少爷这么可爱的娃儿?月季气得好几天都不理他,齐古没辙啦,找上爷来求助。”
阿观靠进他怀里,笑道:“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早该帮他们两对办喜事的,偏偏碰上谦儿这模样,谁都没了心思。
“月季和齐古这事儿,是你为了欺骗我给惹出来的,自然得你来作主,至于齐文和赛燕那段,应该算是良缘天定吧,不然怎能让齐文给人家废了武功、又想尽办法恢复,这件事由我来作主,过完年,就帮他们把喜事办了。
“只不过,丑话先讲在前头,赛燕和月季我是不放的,她们成亲后,还得留在我这里帮忙。”
“知道,没有月季帮你主持中馈,你大概连睡觉都无法安稳,若是没有赛燕,你一年得少挣多少银子?
“我让穆笙把屋宅后面那片土地给买下来,开春后盖几幢三进宅子,以后给齐文、齐古、齐止他们几个住下,不过你这边,也得着手置办几个丫头的嫁妆,你要人家替你卖命,嫁妆得慷慨些。”
“知道,我是那等小气财神吗?”
“你不是吗?”
阿观认真想了想,跟着笑了“好像有几分。”
齐穆韧说道:“既然要聘工匠,我想把谦儿那边的三间屋子打通,安上地龙,再把屋子各处的墙角铺上棉花、贴上棉布。”
“做啥?”
“谦儿开始学爬了,老是在床上爬地方不够大,何况学爬不久后,就得学走,地方先安置起来,我才能安心让他下地。”
阿观叹气,怎么可能“不久”两岁了才学爬,还不知道要多久工夫才能走路。
“爷,今儿个我进宫了。”她转开话题。
“我知道,敕封谦儿的圣旨约莫这两日就会到。”
“皇奶奶希望咱们再给她添个孙儿。”
齐穆韧顿了顿,问道:“你对止谦失望了吗?要放弃他吗?”
摇头,但她明白发展迟缓的孩子就算透过教育,要变成正常人的机率并不高,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但能好到什么样的程度,她没有半点把握。
“既然如此,咱们就按着计划慢慢教谦儿,等他会说话了,咱们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他的口气不是商量而是定论。
阿观失笑,这个男人心志坚定,一旦做下决定便要执行到底,她能有什么意见?握住他的手,她满心感激。
“谦儿长大,一定会感激你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