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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告全天下,我是你乔丰明媒正娶的妻子。”
“随你高兴。”
“别气、别气,阿朱爱乔丰,爱到生死不离,好不好?”她能用的撒娇法全派上用场。
“随便。”
“你很坏哦,我低声下气,你还要怎样?”松手,她没辙啦。
“说,你喜欢的男生是谁?”没怎样,他要确定那个人断手断脚,永远不会来纠缠他的阿朱。
“那个啊那个你知道的啊。”
“我知道?”浓眉往上竖,他在脑间搜寻一个站得上台面的男人。
“我们的风纪股长阿楠啊!”那时,班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暗恋他。
“就我所知,国小毕业后你们没再见面。”
“对啊,是没再见过面。”
“你所谓的喜欢”不会吧,他的朱洙从没谈过恋爱?
“小学生的暗恋不行?”
“你没有中学生、大学生的暗恋?”再问一句,他想确定再确定。
“你以为人人像你,桃花林浓密繁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哦,他的老婆是清纯小女人,没谈过恋爱、没欣赏过其他男性,她是他的,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身体到心灵,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
再度打横抱起她、再度踢开房间大门、再度把她扔回床上、再度
十分钟后,嗳昧激情的呻吟声响起,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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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紧锣密鼓进行,朱洙没去上班了。
成天,她在家里,腻着乔丰,在他怀间睡睡醒醒,在他膝头说说笑笑,枕着他的腿,听他悠扬琴声,生命中,所有不曾尝试过的快乐,尽在此时期出现,而且,身边总有一个叫作乔丰的男人。
他很满意,他的牵手人是朱洙,从小到大一直存在心底的人物,她的身材不够棒,她的眼睛不够水漾,她的唇不够性感,但他爱她,永不停歇。
他们沉浸在幸福中央,忘记生命的曲折存在,忘记幸福背后往往藏着忧伤。他们把幸福拿来浪费,从日出到日暮,恣意挥霍、尽情奢华。
这天,他们在玩游戏,一种无聊却能惹得两人双双开心尖叫的有趣游戏。
游戏是这样的,朱洙横跨在他腿间,两人面对面,双唇距离约十公分,一方攻击,一方闪避,攻击的一方必须趁对方不注意,亲上他的唇。
每次的偷袭成功,往往引发一长串大笑。
突然,门铃响起,乔丰皱眉。
通常朱洙在家,他不会有访客上门。怀疑地相视一眼,朱洙从乔丰身上爬下,游戏暂停,两人手牵手,走到门口处,打开门。
门外,一个黑西装男子站立,面色凝重地看着两人。
“乔经理,总裁中风住院,命在旦夕。”男人说。
乔丰没回答,但紧绷肌肉泄露心情。
朱洙握握他的手,给他支持,他回头,扯扯嘴角,送她一个不算笑容的微笑。
“乔经理,是不是能请你到医院探望总裁,也许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没说话,当着对方的面关上门,相当不礼貌,不过,这时候朱洙没心情和他计较礼貌问题。
屋内,一片静默,她站在他背后,局促不安。
是害怕啊,他的高大背影竟然出现萧索,他是那么自信骄傲、那么有见地的男人,怎会乱了心胸?
走向前,从身后圈住他,脸颊在他背间磨蹭。
“回去看看他吧,再怎么说,他是你的祖父。”
“我不想。”
他恨他!
从他亲手拆散父母亲那刻起,乔丰就和祖父结上深仇。十几年来,他日夜想着复仇,日夜想整垮他最重视的事业,就要成功了呢,可是,他居然等不到和自己交手,先倒下来。
“你不怕遗憾吗?”朱洙问。
“我为什么要遗憾?”乔丰口是心非。
他的确遗憾,严格来讲,他们是同款人,同样独裁专制、同样霸气蛮横,他遗传了祖父所有的优缺点,商场上,他们有相同的精准眼光,他们从不对敌手留情,他们的相似度多到让乔丰害怕。
“说不定,他早后悔当年作为;说不定,他想亲口对你说一声抱歉。”朱洙假设。
他才不会后悔!
案亲五十多岁了,他清楚自己性格懦弱善良,适合当个教书匠,他明白自己终身只爱亡妻,可是,他还是担任璨帼的经理,还是娶了自己不爱的女性,他的痛苦人人看得见,何况是生他、育养他的父亲。
但是,祖父后悔没有?从未!
他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把别人的痛苦当作无病呻吟,他的可恶罄竹难书,这种人,绝对不会出口后悔。
“你把人性想得太单纯。”
“如果单纯能获得快乐,何乐不为?”她叹气,好担心。
突然间,他旋过身,紧紧将她拥在胸前。
莫名的恐慌、莫名的害怕、莫名的焦躁,他厘不清这种感觉,觉得噩运将降临到他们身边。
“你怎么了?”她在他怀间问。
不知道,是说不出口的不祥感觉,握握胸前朱洙给他戴上的护身符,不信鬼神的他,竟然祈求起上苍,给他和他的朱洙一条安稳顺遂路道。
“去吧,有恨有怨,趁这回一次解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洙推推他。
“他即便到死,都不会出口善言。”他对自己的祖父太了解。
“你真的很恨他。”朱洙说。
“对。”他不对她隐瞒自己的恨。
“解不开吗?”
“解不开。”
“好吧,或许你们是累世仇,这一生解不开,留待来世。”她不强迫他。
心悸迫得他无法呼吸,他不确定是不是第六感,不确定祖父是否真要弃世。遗憾吗?多年后,他真会如朱洙所说的遗憾?
半晌,他说:“你希望我去?”
“我不认识你的祖父,不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好在乎你,在乎你会为了错误决定而抱憾终生。不管如何”她叹口气后,接道:“我是感激他的。”
“为什么感激他?”
他不懂,那个顽固傲慢的老人,想一手拆散他们啊!
“没有他,就没有一个乔丰,我感激他把生命传承给你。”
朱洙说动他了。是啊,即便他再否认,都不能否认他们的血缘关系。
“我去。”他下决定。
“嗯,我在家等你。”
“不,我们一起去。”不管怎样,他不丢下她,他不做父亲,把母亲丢在医院里,孤伶伶。
“好,我们一起。”
她跑回房间,拿起上回在太鲁阁捡来的石头,你一颗、我一颗,挂在两人胸口。
看着她的举动,乔丰浓眉再度深锁。她也感到忧心忡忡,也觉得隐隐不安?
扯出笑容,他试着把诡谲气氛趋散。“这是新式护身符?”
“我深信不管是昂贵玉石,或者脚下不值钱的石头,它们都是天地千万年育化而成,它们带着天地灵气,会一路保佑我们。”
“好,我信。”信石头,信天地,也相信她的心。
十指交握,乔丰打开屋门,黑西装男子还站在原处。
“总裁为了股票跌停、有人暗中对公司动手脚一事,日夜操心”他试着继续说服乔丰。
“走吧!”不多看他一眼,乔丰拉起朱洙走在前头。
坐上车,朱洙紧紧贴靠在他身边,乔丰浓眉皱紧,不发一言。
朱洙试着松开他眉头,抓起他的大手,双手合掌,默念经文。
须臾,她抬头道:“没事的,我爸爸替你看过相,你是大富大贵之人,没有人能轻易阻断你的前程,你想做的事,总能心想事成。”
“你真的很信命理?”吐气,他同意她,暂时转移心情。
“环境熏陶。”
“我是什么相?”
“你的额头有王字形纹理,是会出人意表的飞黄腾达相,你的眉毛浓而不乱、眼光慑人、鼻子高耸端正,生气时连鬼神都畏惧三分,笑时连妇人小孩都觉可亲,是属于扬名相,日后你必有一番大作为。”
“那你自己呢?是什么样的命?”
“我的名字有十六划,是能获众望,成就大业,名利双收,盟主四方的好笔划。”
“看来我们都是了不起的人。”
“对啊,了不起对了不起,两人旗鼓相当。”她笑笑。
“那你算不算得出,我们将来育有几子几女?”
“我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不晓得你有多少个。”
“你有几个,我自然有几个,有什么好怀疑?”
“那可不一定,谁晓得你功成名就之后,会不会在外面包二奶。”
“我会!我走到哪边都要带着一个女人,所以我会有二奶、三奶、四奶、五奶个奶。”
“你敢!”
抡起拳头,朱洙就要往下捶,先她一步,乔丰的大手包住她的,笑笑将她拉进怀间。
“笨蛋!你以为那些奶叫什么名字,她们全叫作朱洙。”
捧起她的脸,一个个深情细吻贴上,贴得她心慌意乱。有人呢,黑西装先生和司机,正在用眼角偷瞄他们。
何妨?谁规定在别人眼前,恋人不能相亲相爱,不能幸福快乐。
停下冲动,丑丑的脸色恢复红润嫩白。
“我可以这样解释吗?”朱洙羞红脸,悄声问。
“怎样解释?”
“解释说,不管你走到哪边都要带着我?”
“没错,不管我做什么事都要带着你,我们承诺过,要手牵手走过一生世。”
“嗯。”点点头,她笑得开心。
一时间,他们忘记即将面对的问题,忘记这趟路程,他们走得多不甘愿。
前座司机和黑西装男子对看一眼,他们眼底有着犹豫,这样做真的好吗?活生生拆散一对恋人,会不会遭果报?
可是老总裁的指示,怎能不遵守?他们都需要这份工作维持生计。
咬牙,心横,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坚定,好吧!做了。
后照镜里,他们的对望落入乔丰眼底,不祥闪入,他想伸手揽住阿朱。
但司机动作比他更快,他用力扭转方向盘、急踩煞车,纯熟地想借甩尾动作,制造小车祸,但他没发现后头紧跟着一部砂石车,对方应变不及,才要踩煞车,却已狠狠地往轿车车尾撞过。
强力撞击,隐去朱洙的尖叫声,失速轿车冲向安全岛,车翻了,震天价响的喇叭声充斥在白天的大马路。
强烈撞击力让朱洙失去知觉,血自她额间冒出,乔丰半睁眼,强撑起意志力,他硬要凑到朱洙身边,但无能为力啊,伸过手,他企图握住她的,然短短距离竟成天涯。
天啊!天地真有神灵,请你们保佑朱洙
这是乔丰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清晰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