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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可不认为亮亮会是因为思念才急欲飞往日本,以往都是李勤定期回来看她。
“我去看男朋友很奇怪吗?”亮亮也皱起眉头。她的确不是很想去日本,但是她必须去,她必须提醒自己还有个李勤在日本等着她。
“不奇怪。”不奇怪才有鬼咧,胡蝶努努嘴又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更没有谁付出谁偿还,跟着你的心意走、去感受自己的幸福。”
亮亮狐疑地抬起头,不懂胡蝶最近的话怎么老是高深莫测。“胡蝶,你、你不舒服吗?”如果不是生病了,胡蝶怎么会连续两天说出这种话?
“你这里才有病咧。”胡蝶用力戳戳亮亮的胸口。“有人的心瞎了啊。”她夸张地感叹。
“我哪有!”狠狠拍开胸口上的手,表情是被窥探透视的狼狈。
“没瞎?”胡蝶起身整理微皱的裙襬,拉拉布料少得可怜的细肩带背心,优雅地定向大门口。“我得走了,九点跟朋友约要去跳舞。”
亮亮张开嘴想说话,她很想告诉胡蝶,梁俊文是个好男人,如果可以,请她不要只当作一场游戏;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在哪里,也不知道高傲的梁俊文是否同意她的插手,于是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亮亮,有些人的心没瞎,却故意假装看不见,你说,这之间有什么差别?”
胡蝶丢下这句话,风情万种地走出余家大门,留下再度发起呆来的亮亮坐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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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多星期,李勤似乎很忙,因为他没有上线跟亮亮聊天,不过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准时拨电话来问亮亮到家了没有。亮亮没有多作猜测,她认为李勤应该是忙着赶课业进度,好在两个星期后便能腾出时间好好陪她。
望着msn上李勤离线的状态,她并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相反地,她感到很轻松,因为没有人会天天逼着自己考虑到日本定居的事。
秋天真的和夏天不同。即使秋老虎的威力很吓人,但一到了夜晚,凉意还是会让人感受到毒辣的夏天真的过去了。
亮亮起身关上窗户,随手拿件七分袖针织衫披在肩上,她瞧着电脑萤幕里的联络人全部显示离线,她向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朋友一向不是太多,不过全部离线的情形倒是头一次。
视线落在梁的名字上头。自从上次他和胡蝶见第一次面后,他便没再找过自己。听胡蝶说他们单独外出过两次,没有她这超级电灯炮,想来约会气氛应该更浪漫才对。
想起上次落跑事件,亮亮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多心,梁俊文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下是在场,亏她还担心他会狠狠咒骂自己一顿,果真是自作多情啊。
梁俊文上线了,亮亮直觉想离线逃避,可惜她的动不够快,手才刚移动滑鼠,梁俊文的对话视窗已经被开启。
梁:还没睡?
他似乎只有这句话可以问,像是朋友又极陌生。亮亮对自己苦笑,双手缓慢地移上键盘。
亮:嗯。
梁:最近在忙什么?
哪有忙什么,她可是每天都有上线晃晃,哪像他忙着工作和约会。亮亮再次嘟起嘴嘀咕。
亮:没忙。
梁:最近忙着展览的事,都没机会上线跟你联络。
是吗?亮亮冷哼,却仍认命地敲着键盘。
亮:喔。
梁:该不会足我太久没联络,太想我所以生气了吧。
又来了,别再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这会让她很难受很难受,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亮亮实在很想挥拳警告他,但是那会泄露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情绪。她忍住烦躁,有气无力地回话。
亮:想你的是胡蝶。
哦?梁俊文挑起眉,胡蝶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女人,可惜相识太晚,他的心已经被某人占满了。每次和胡蝶见面,聊的都是亮亮这几年的生活。
梁:你怎么知道她想我?
亮:你们不是私底下约会过了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像似质疑,如果梁俊文瞧见亮亮因薄怒而潮红的双颊,结局在当下就会改写。
梁:是见过两次面,不过不算是约会。
不算约会?亏他说得出口!郎有情、妹有意,私底下互邀两次,不是约会是什么,难道是闲话家常吗?
亮:和胡蝶约会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用怕我知道。
梁:没怕你知道,只是怕你误会。
她想要尖叫,实际上她也叫了。如果下是爸妈下南部面会当兵的弟弟还没回家,肯定会撞破她的房门,以为她出了天大的事。
她和他,什么都不是,她哪来的误会?凭什么?她凭什么?!
亮:我没误会,也不需要误会。
梁俊文瞇起眼,黑眸深处浮现怒气。
梁:说的也是。胡蝶确实很吸引人,谢谢你的介绍。
承认了吧,哼!她早知道天下男人都逃不过胡蝶的魅力。
亮:你要加把劲,你的情敌不是一、二个,也不是一、二十个,是上百个、上千个,是千军万马啊。
梁:这么可怕?
眼底的怒气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梁俊文被亮亮的形容给逗笑了。他不想解释,也不想说明,任凭亮亮误会他对胡蝶的心意。
亮:先去为自己买个高额保险吧,胡蝶的仰慕者三教九流都有。万一你因此而少只手少只腿的,可就麻烦了。
梁: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亮: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提醒你。
梁:放心,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我对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势在必得,除非我想放手,否则她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亮亮微愣,心痛无以复加,眼泪瞬间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他、他、他对胡蝶
实在是太痛太痛了,痛到她无法思考,也就没发现梁俊文说她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胡蝶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又如何能再次离开?
梁俊文不想放手的,只有一个人,只有她余淳亮,可惜她被伤心冲昏头。
梁:不恭喜我吗?恭喜我终于确定自己要什么,恭喜我的势在必得。
亮:恭喜。
她很庆幸两人只是在电脑上聊天。八年前,有王书远站在身后松开她的手,免费提供热烫的胸膛当依靠,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握紧的拳头已经让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里。
梁:你可真大方啊。
泪眼让萤幕上的字朦胧飘浮,她必须很用力看才能看得清楚。
梁:如果终于有人要你,我不会跟你说恭喜。
她伸手抹泪,但瞬间又是一片模糊,不过这次她看清楚了,梁俊文说出和当年相同的话。
他不会跟自己说恭喜!
这句话让她的泪掉得更凶更猛,如果她能选择,她也不想对他说恭喜,两次对他道恭喜都让她痛彻心肺。
梁:怎么了?
不知怎么的,他很不安,亮亮的迟迟没有回话让他很着急。
亮:没事。
梁:我打电话给你。
亮:不要。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梁俊文问起,她该怎么回答?
梁:真的没事?
亮:能有什么事,想太多。
这次,亮亮不敢有所迟疑,马上回话,为了怕他真的打电话来,亮亮还主动贡献新话题。
亮:你公事忙完了吗?
梁:大致上准备得差不多了,下星期五要到德国参展。
泪雨已经渐渐趋缓,但是她仍努力地岔开话题,吸吸鼻子她又努力发问。
亮:这次参展对你似乎很重要?
梁:的确,公司这次的视讯展览是由我负责的,关系着日后在欧洲的发展性。
亮:难怪你那么认真。我猜你在和我聊天的同时,桌旁应该还摆着重要资料,你的眼睛一定不时瞄上几眼吧?
梁:知我者,余淳亮是也。
这话题不好,看在亮亮眼里依然暧昧不清,再换!
亮:到德国要坐很久的飞机吧?
梁:是啊,十四个小时左右,窝在经济舱里很难受。
亮:哇,这么久,幸好到日本只要三小时左右。
她好庆幸李勤是在日本。十四个小时耶,简直要她的小命。
梁:你要去日本?
亮:对啊,你怎么知道,胡蝶告诉你的吗?
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竟然回答肯定的答案,这让他心情又降到冰点。
梁:猜的。
亮:我还以为是胡蝶说的呢。
梁:不是。
梁俊文不爽时,话会变得很少,打的字也相对只有几个字,不过亮亮没有察觉,她一心一意只想用新话题来摆脱梁俊文和胡蝶在她心里造成的阴霾。
亮:你下星期五去德国,我下下星期一去日本,真巧,我们都要出国。
梁:喔。
亮:你在忙吗?
如果在忙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努力地想新话题,无论伤心或快乐,她都只要面对自己就好。
梁:没有。
亮亮的问题让他更加气闷,她连他生气都没发现,实在是该死到了极点。
梁:去日本做什么?
最好不要说是去找李勤,他不爽地想着。
亮:去找李勤啊,不然还能去干嘛?
懊死!
瞧她说得理所当然,到底有没有将他当一回事?到底有没有在心里替他留个位置?
梁:他逼你去?
亮:勤才不会,是我自己要去的。
“砰”地一声,他狠狠地握拳击向桌面,力道之猛让放在桌边的可怜仙人掌翻了个身,转动几圈后从桌面消失。
他闭上眼,吐了好长一口气,勉强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失去思考和打字能力,望着轻放在键盘上的手,梁俊文觉得心余力绌。
颓然地倒进椅背里,他将手移向滑鼠上,什么都没交代,便直接关机离线。
对于梁俊文突然离线,亮亮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松了口气。她无力地靠向椅背,巧合地和梁俊文做着相同的动作,直接关机离线。
他们的默契、他们的相知、他们的一切一切,不是骄傲固执的两个人说断就能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