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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嘘。”他示意她别出声。
没多久,石砖上传来数个脚步声,有人来了,且听得出来人特意隐藏行迹。
在这云层遮蔽的夜晚,故意运功放轻脚步,身形鬼祟,必然是不怀好意。
来人有三名,在他们所处的树丛前停下,低语清楚地传来。
“人呢?”
“适才明明看到那蛮公主往这儿跑,怎么不见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我的确见到她追随一个黑影而去,”
“说好由我们下手,是谁抢先行动?”
“不该是我们的人,若是,不可能不先知会一声。”
“这就怪了,不是我们的人,那会是谁?”
其中一名男子嘿嘿笑道:“那蛮公主平日爱打抱不平,得罪的人岂止咱们主子,我看搞不好是她的仇家也选在今夜找上门。”
“若是如此可就便宜了咱们,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跟娘娘交差了。”
听到此,李云蓉暗暗吃惊,原本以为是府里的侍卫来寻她,谁知会听到这么一段话。
这声音很陌生,她并不识得,也非府里的人,对方称她蛮公主,一听语气即知与她不对盘。
原来他是来救她的
她照他的话乖乖地躺著,内心惊讶的同时,身子也在微微发热著,因为在他的怀抱下,感受到他的气息像一层网包围著她,她的发丝、她寸缕单薄的身子,都沾上他强劲神秘的气味
明明处在危险之中,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注意力反而全在这个“压著她”的男人身上,见到自己的匕首还插在他肉里时,心生呵疼和歉意,想到他冒死前来救自己,她却插人家一刀,便万分地愧疚,同时也有著深深的感动。
她一手悄悄地抚上他的蒙面布巾,轻轻拉下,这个动作引得原本专注于前方动静的他,低下脸望向她。
在黑暗中,两双眸子如夜空中的星子,相对而视。
仿佛有种魔力牵引著,他们如此地亲密,鼻息吹拂著彼此的肌肤,连心跳都是连在一起的,以星空为幕,草地为席,两个互相吸引的男女,时光停驻在视线交缠的这一刻。
他突生一股想吻她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不行,她是娇贵的公主,他则是行事光明磊落的武人,绝不能亵渎,但他越是忍,欲望反而越强,并尴尬地发现下半身某个“部分”不太听话。
他闭上眼,深深做一个吐纳,好舒缓一下该死的欲望,然而当他才刚刚用理智克服情欲时,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贴上他的唇。
他浑身一震,诧然地睁开眼,赫然发现那又软又热的东西是她的嘴唇,她竟然主动亲了他。
啵了他嘴唇一记后,李云蓉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偷亲他是一时心血来潮,谁敦他对她英雄救美,又用他雄壮迷人的身子压著她,让她一时意乱情迷,才会情不自禁。
她害羞地盯著上头那两只眼儿,而那两只眼儿也熠熠地盯著她。
为什么他都没反应?是太讶异了?还是被她大胆的行径给吓到?这不能怪她喔,都是月亮惹的祸,要怪就怪月色太美,他太帅,而她太忍不住。
其中一名黑衣人道:“找不到公主,咱们快走,免得被侍卫发现。”
三名夜行者速速离去,赫啸风才猛然回神,他跃起身,一手握著刀柄,就这么将入肉三寸的匕首拔出来,而他的样子却好似不痛不痒,仿佛这点小伤、流的这点血不足以介怀。
他抹去刀上的血迹后交还给她,打算追捕黑衣人去。
“别去!”她喊。
他顿了下,回头向她拱手禀报。“请公主在此等待,卑职去缉捕刺客。”
“我说你别走!”她跺了下脚,没好气地红著睑。
“公主?”他不解地望着她。“若让刺客跑了,就无法查出幕后主使人。”
“无所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才刚主动亲了他呀,他怎能不表示一下,就这么跑了。
若他一跑,他俩之间的暧昧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会有个结果,她可是鼓足了勇气,不知羞耻地亲他喔!她感觉得出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至于她自己的心意,已在刚才的献吻中表现得很明白了。
她也要他表明心迹,不想再在你来我往,暧昧不明的情愫中猜著彼此的心意。
赫啸风怔怔地盯著她。追捕黑衣人不重要?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他不懂,身为御林军统领,除了皇上,他也有职责保护皇城里的安危,确保宫里每个人的安全,而且为了保护她,他起了私心,已将所有心力都放在她身上。
她晓不晓得,他去追黑衣人,可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啊。
“卑职不明白,追捕黑衣人不重要,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李云蓉臊红著脸,这个大笨牛,平日皇宫里人多口杂,要单独见面根本没机会,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时刻,他却一心只想追刺客,不懂得把握这个机会,气死人!
她才不在乎刺客,她在乎的是他,难道要她说出来才懂吗?
银牙一咬,她下了决心,豁出去地开口:“我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赫啸风拧眉,想法?好吧,于是他拱手道:“卑职打算缉捕黑衣人后,严刑拷问,好揪出主使人,将企图伤害公主的歹徒归案。”
“我不是指这个啦!”她真会被他给气死。
“那是指什么?”
“摸都给你摸,亲也亲了,我要你负责啦!”
这么说够白了吧!可是厚著她万里长城的脸皮才说出口的,只因她不想再暧昧不明、踌躇不前,两人老是只靠眉目传情、眉来眼去,在原地兜了半天迟迟没有进展。
她是很中意他啦,也认为姓赫的应该也是喜欢她的才对,不然上回一听到她出事,就不会冲动地闯进房里,对她又搂又摸,上下其手,动手动脚,紧张得活似自己老婆快死掉。
还有上回宫宴一双眼盯她盯个不停,人都快被他盯出火来了。
加上这一回,什么时间不挑,偏挑她净身的时候引她出来,把她带到这么暗的地方,又压她,又捣她嘴的。
综观以上结论,都证明他喜欢她,只是嘴巴没说而已,他不说,她说自粕以吧,只不过姓赫的干么一脸失魂掉魄样,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呀,是被吓呆了?还是真的不敢负责?
就算她步骤一下子跳太快好了,便宜都让他占了,不该摸的也都让他摸到了,负一下责任会死喔!好歹她是个身分尊贵的公主耶,他杵在那儿不说话,难不成要她低声下气地求他负责?
好半响过去了,她被瞧得有些恼恨,也觉得自己好丢脸,不争气的煞红浮上颊容。
“不负责就算了!”她转身奔往大殿的方向,心底告诉自己一点也不稀罕,但眼眶却热了起来。
是呀,她个性又野又直,不像其他皇族千金那般羞怯嫺淑,她喜欢就说,爱上了就表明,不懂得含蓄为何物,原以为他会懂得,会喜爱她的率直,她甚至还为了他破例梳妆打扮、穿上自己最不擅长的宫装襦裙呢,结果只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才跑没几步,怱地她被强大的力量给拉进了怀抱里,进而身子一轻,有若腾云驾雾般地飘了起来。
飘?她真的在飘,脚离开了地,因为赫啸风将她打横抱起,脚往地上一点,轻松地带她往檐上飞了去。
她惊呼,双手反射性地搂紧他的肩,她再好面子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尤其是毫无预警之下,更是惊得只能死命抱住他。
她被包在充满男性体温的怀抱里,心也跟著热了起来。
他想做什么?带著她跃上一处更高于一处的屋檐,风在耳边呼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啸风,困住了她的人,也困住了她的心。
她闭上眼,感觉他带著自己乘风行云,几乎上了云端。
终于,耳边的风声停了,取而代之是他低沈温厚的嗓音。
“到了。”
到了?到哪里?嫦娥的月宫吗?
那张芙蓉脸蛋自他怀里抬起,缓缓睁开了眼。
天呀
她瞠目结舌呆愕了好半晌,一望无际的长安皇城尽入眼底,她是听说他轻功极好,但没料到会好到这地步,因为此刻他俩所在之处不是普通的高,是非常高,极度高,高到可以把皇城东西南北全纳入一幅画里,而她则高居在上,俯瞰大地。
“这是哪里?”她一颗心莫名地激动著。
“皇宫的塔楼屋顶。”
难怪可以总览全皇城,万家灯火通明,内城和外城,东南西北四大城门的岗哨,热闹的玄武大街,全在她眼下,从没想过登高望远可以让人心如此海阔天空,她也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夜景。
“喜欢吗?”温柔的低语自耳畔响起。
她眺望远处的目光收回,改而凝视近在眼前的他,发现那双眼少了以往的深沈冷漠,而是闪著炙热狂野的光芒。
她内心欣喜,但表面上装酷,不想再这么轻易地便宜他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带人家飞到这么高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哼!”没错,她在拿乔,故意大牌给他看,虽然看夜景这招很浪漫,也很有创意,但还不够让她有面子。
“你不喜欢?”
“哼。”她喜欢得要死,但偏不说。
“我从没带其他女人上来这里过,你是第一个。”
他称“我”而不是称“卑职”表示他放下了身分尊卑地位贵贱,纯粹以一个男人的口吻来跟一位心仪的女人说话。
“哼。”她翘著嘴,没带过女人,说不定带过男人啊,讲一大堆废话有什么用,她想听的又不是这个。
赫啸风扬起一抹会意的微笑,鹰眸一敛,不再浪费唇舌,以最直接的方式,在她嘟唇上烙下热烫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