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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眼。
不过才几天没出门,怎么就觉得太阳硬是在跟她作对,非得要把她脆弱又哭过无数次的眼给刺瞎才甘心。
楼涤看着橱窗玻璃中的自己,破例地上了浓妆,只为了遮盖那双带着红肿的熊猫眼。尽管昨晚她睡得极好,但这几天下来虐待自己的痕迹还是无法全部消除。
早上起床后,邑曦担心她,想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但她不愿意。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能再待在家里拖拖拉拉。该宣泄的情绪都已经释放完了,再待在家里只会让自己又陷入莫名其妙又自怜自哀的情绪中,那还不如到公司去找些事情来忙,顺便把进度赶一赶。
这几天真是辛苦邑曦了。听说是他一手担起她消失后留下的烂摊子;也多亏了他,宫董事长一直以为她是出差去勘查场地才没到公司。
他说他要当她的支柱,所以她不能再颓废下去。而且,她也还没有放弃。她一定要找到娜娜,再跟她好好解释清楚。她的痛,有人来帮她承担,可是娜娜没有,所以她很担心。
不过,既然决定要回公司上班,她应该担心的事还有一项。
她深吸了口气,按了楼层的按钮,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交代自己无故失踪的事。
丙不其然,电梯门一开,一阵响彻云霄的喊叫就杀进她耳中。
“小楼!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打电话你又不接,去你家又没人,连娜娜都跑得不见踪影。你们又都没有请假,连小蔡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发生什么事了嘛?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呢?还有那个王邑曦,他居然有你办公室的钥匙耶!真是没天理。小楼,你真是没人性,居然给了他没给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我”
“停!”楼涤终于受不了地喊停,想杜绝噪音干扰。“纪宏晔,我这几天一直没睡好,麻烦你不要在我耳边乱吼乱叫的,我的头痛得都快裂开了,何况这里是办公室,请你克制一点好吗?!”
“对不起”神色不善的楼涤,让他的气焰顿时减去一半,连忙低头道歉。“那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楼涤环顾了下四周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及拉长的耳朵。“你进来我办公室,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宏晔跟着她进去,很小心地关上了门。“说吧,你和娜娜发生什么事了?”
她有点讶异。“你知道和娜娜有关?”
宏晔叹了口气,苦笑。“我平常在你面前虽然和白痴一样,但并不代表我就真的这么迟钝。”他只是不像王邑曦那样脑筋转得坑邙已,可不是没有脑筋。
“是吗?”她敛下美丽的双睫,思索着该对宏晔说多少。
宏晔是她和娜娜的好朋友,她应该告诉他。但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能理解多少。况且,这是她和娜娜两人之间的事,那个约定,她没打算告诉任何人,除了“他”之外。
“娜娜回日本去了。她的家人逮到不良逃家少女,所以她只好乖乖认命回日本。我这几天就是在帮忙她回去的事情,所以都不在家。”她挑了个可信度比较高的理由,期望宏晔会相信。
“娜娜是日本人?我怎么都不知道?她中文讲得很好耶!怎么可能?!”那个娜娜?他又不是没听过日本人讲中文,打死他都不信!
“你有听过娜娜的姓吗?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一直都没说。至于口音她好歹也在台湾住了十年了,如果中文还说不好,那才叫糟糕吧?”
“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她去了日本,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啊?连要出国都不通知他去送行的?
“因为她的家人很急,我来不及通知你。我也是在她失踪的最后两天才找到她的。”
“小楼你怎么舍得放娜娜走?我以为你们分不开的。”宏晔盯视着她一如往常般漂亮冷淡的眼。“你这几天哭了多久?”
楼涤的手下意识地抚上眼眶。她的妆画得不够浓吗?出门前她明明检查过了,连黑眼圈都看不出来才对。
“她走了,我当然会难过。但是,她会回来的。”
“娜娜说的?”宏晔试探着,想知道她是否在逞强。
“不。”她却坚强地露出浅浅笑容。“是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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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接你下班。”
一道俊逸优雅的身影斜靠在她办公室门边,让她漂亮的唇勾起了笑意。
“你这样看起来像是游戏人间的企业小开。”
“这算是一种恭维吗?”他走近她身边,替她把文件整理好。“今天上班情形怎么样?还可以吗?”
“我没问题的,你不用替我操心。”她发现自己不吝于对他展露笑容。
“坚强是好事,但若是逞强就不好了。”他触碰着她的眼眶,满意地收手。“消肿了很多,你明天上班就可以不用再化浓妆了,看得我挺不习惯。”
“我化妆不好看?”她的彩妆技术这么差?
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看原来的你。”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他执起她的手走出去。
四周的人不断将奇异的眼光投注到他们身上,让一向处事冷淡的她,也不禁局促不安起来。邑曦待她一向很有分寸,尤其是在公司时更不会逾矩。像这样的旁若无人恐怕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明天公司里会有什么样可怕的传闻出现
可是,她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举动,就是莫名地让她开心起来,感觉甜意蔓延。
她记得,不久之前,他们还是陌生人,很熟悉的陌生人。
之后,她开始害怕,害怕结局。但是现在,她看着在驾驶座的他,即使害怕,她还是沉陷进去了,彻底的沉陷。因为是他带着她走出来的,是他救了可能会就这么死去的她。所以她不顾自己心底的警告,慢慢将心交给了他。
“楼涤,到家了,还在发呆?”他摇了摇手,试着唤回她的注意力。
“喔。你要上来吗?”尽管他昨晚是在她家过的,但要她问出这种话,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为什么不上去?”他很奇怪地看着她。“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她一个人在家可能会胡思乱想,他不想冒这个险。
看着行事光明磊落的他,反倒显得她想太多,有什么不纯洁的思想了。
她暗笑着自己的多心和害羞,带着他回到了那个小鲍寓。
“楼涤,你会作什么菜?”王邑曦打开冰箱,很苦恼地看着。
“作菜?”楼涤却好像是听到外星话一样,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没吃晚餐吧?我也还没吃,所以一起做吧。不过我只会煎荷包蛋。你和娜娜在一起,应该学会不少好菜吧?”娜娜那天作的菜,简直豪华又好吃,难怪扬曙的人都说楼涤不爱应酬,要是他有这么个会作菜的室友,也不会想在外面吃东西。
“才没有。”她的表情有点泄气。“平常都是娜娜在下厨,我根本没办法作菜。”
“没办法?那就不是不会了。”他好奇地抓到她的语病。
“也不会。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没办法作菜。我不脑瓶近火。”她将多年来只有娜娜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不能?是怕火吗?为什么?你不是会抽烟吗?”据说她的烟瘾很大,但自从他认识她以来,却从没有看过她抽半支烟。
“用手就可以扑灭的火,我就不会那么怕。”想学抽烟,是因为听说烟和酒一样,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切。换句话说,那对她来说是一种逃避。她只有在遇到解不开的事情时才会抽烟;平常在公司抽,只是因为她想塑造出这种形象而已,她对烟并没有特别的喜好。
“为什么怕火?你曾经被烫伤或烧伤过吗?”通常会怕火的人不外乎就是这种理由吧。
“不是。”她轻轻摇头。“是因为梦。从小到大,我常常会作被火烧的梦。可能是因为梦境太可怕,那种痛苦太逼真,所以我对火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常作恶梦?”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很关切地问。
“不一定是恶梦。通常是一些奇怪的梦境,等到醒来后我就会睡不着,只有和娜娜一起我才能入睡。”提到娜娜,她的心不由得又沉了下来。
她好想她,想她赶紧回来。然后,她要跟她说对不起。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很想了解,因为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状况可以让两个女子有这样错综复杂的感情。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说起连宏晔都不知道的事。“我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国中时,我就离开寄养家庭,在外面半工半读,租下了这间公寓。国三考完联考后的暑假,我拚了命的赚钱打工,每天不到半夜不会回家。
“某一天深夜,飘着雨,我经过每天都会经过的小巷子,听到了她的声音。娜娜就那样缩在角落,头发凌乱不堪地发抖着。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同居生活。”
楼涤紧握住他的手,努力回想起当时的震撼。“她其实不愿意跟我走的,她宁愿死在那里也不愿意再走进别人的生命中。但是我没办法。从我父母死后,我的心也像是死了一样;失去至亲的痛苦,让我没办法再爱人。所以那天我看到湿淋淋又冰冷的她时,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又活了过来。频率相同的心跳声在黑夜中、在雷声中响着。
“所以,当她用很蹙脚的中文问我说你能爱我吗?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她。她要的爱,其实不完全是爱情,而是一种更专注、更绝对的感情。所以我们做了约定,约定不能背弃彼此,约定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你以为你不会再遇到更喜欢的人了,对不对?”他抚着她紧握到关节泛白的拳头,试图让她放松一点。
“因为,我想不会有人比爱自己更爱另一个人,而娜娜就像是另一个我一样。但是,没想到”没想到那个每到夜晚就会出现在她梦中的模糊轮廓,却在现实生活中突然出现。一开始她不明白,后来她才发现,她之所以会觉得她认识邑曦,是因为他和她梦里的那名男子散发出一模一样的气质。
“我很想说对不起,但是我做不到。”
他突然插进的话让她摸不着头绪。“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是我,娜娜才会在她彻底失去你前离开。”楼涤会这么痛苦,其实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其实很庆幸娜娜就这样离开了。”
他顺了顺发,有点烦躁。“我不会对你隐瞒我心里不好的念头。但是谈恋爱一定会让人的心变得这么自私吗?”
一片雾光又慢慢占领她的眼眶。如果不自私,那就不叫爱了不是吗?
“你相信前世吗?”她问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信。”他毫不犹豫。
他的回答却令她愕然。“我以为这种事你是不信的。”
“我不信怪力乱神,但是前世今生,我却很相信。”如果不信,那他的梦就毫无意义了,而他不相信在梦里那椎心刺骨的痛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他的回答,她决定再去一次。
她朝他伸出手。“我们出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带你去一家有趣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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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夜,随着夜深,慢慢下起了蒙蒙细雨,让夜里更添湿冷。
他们在细雨中漫步,虽然冷彻心扉,却不觉得孤单。
她喜欢这种感觉,冰冷又潮湿。但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不习惯这样淋雨,也不知道他的身体会不会因此而生病。
“邑曦,你要不要先回去?天气很冷,我们又没带伞”
“你不是还有地方要去吗?”他温柔地笑着“整个晚上你都心不在焉,不去的话,我怕你晚上又睡不着觉。”
“那家店不会突然就不见的,但是如果害你感冒就不好了。”她说这话时其实也不大有把握,因为那家店看起来的确是随时会消失的样子,搞不好今天晚上它就不在那里了。
“我是该好好检讨了。”他状似懊恼地搔着发。
“为什么?”她不解。
“被一个脸色苍白的弱女子担心我淋点小雨就会感冒,还不该好好检讨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吗?”他开着玩笑,想将她的担心扫除。
她知道这是他的体贴,却还是换上冷然的脸孔。“既然如此,若你感冒昏倒了,可不要来找我。”
他笑着跟上她的脚步。
从远处看,那家咖啡色的小店里透着微弱的灯光,看来已经开始营业了。
“太好了!我以为他会等到很晚才营业。”她拉着他到那家咖啡色的小店。
“楼涤,”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你这么急着要我看什么?”
“戒指。我们去买戒指。”那枚戒指,她从看过后就没忘记过它。有时候它甚至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而梦中的她,很专心地在那枚戒指上不知刻着什么。
“是你上次说的那枚戒指?”那个星期天早上,他们好像是在这附近相遇的。
“对。”她小心翼翼地扭开门把,进入了昏暗的室内。“请问有人在吗?”上次那位先生呢?
他打量着四周,昏黄的烛光照在典雅的家具及精细的闹钟、台灯上,显得古色古香。但当照在那些奇怪的人偶及摆设上时,就多添了几分阴暗的气息。
“欸,来了。”店主人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你是上次那两位小姐中的一个。”
“是的。”她微笑,没想到老板还记得她。“依照约定,我再一次来拜访。”
“小姐很有心,”店主人深刻却显得和善的脸庞在烛光下闪烁着。“另一位小姐,是因为害怕不敢来,所以才找了这位先生代替吗?”
“不,”她的笑染着哀愁。“她走了。”
“这样吗”店主人的笑,在昏黄光烛下像是别有深意。“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的,该走的仍是会走,就像你们一样”
“抱歉,你说什么?”她和他皆凑前,想听清楚店主人的话。
“没事。”一转头,又是好好先生的笑容。“小姐是因为看上了什么东西才过来的吧?需要我替您服务吗?”
“是的,”一经提醒,她才想起来。“我那天来的时候,有一枚戒指摆在橱窗那边展览,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
“当然可以。请您稍等一下。”
王邑曦看着店主人拉开橱窗的玻璃,取出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突然觉得心莫名地一震!
巫楼涤接过那枚戒指,轻轻的抚触,像是早就知道戒指上刻了字。她看着戒指内侧的字,拿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有字,是奇怪的文字”
总有一天
他接过戒指,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大堆混乱交错的画面。
“邑曦邑曦?”
他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