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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凝眉收回了目光,看着濮阳诺苦笑道:“很难相信是吗?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是那个样子的。我们相安无事地过了十年,这之后,大哥突然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无赖,他抽烟,喝酒,赌博,打架斗殴,只要妈妈不许他做的事情,他无一遗漏,就差杀人放火了。对我的态度更是天差地别,动不动就口出恶言,甚至还有动手的架势,幸亏我学过一些防身术,倒也没有吃亏。对妈妈也不再温顺,好像仇人似的”
“嗯!这就比较像他现在的样子了,”濮阳诺点了点头,眼眸中也有着淡淡的疑惑“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
“不知道,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汪凝眉也根本解释不了,一个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只是有段时间大哥变得很沉默,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见到我,后来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过了四年,到第四个年头上,妈妈已经病入膏肓,放心不下我,更放心不下大哥。她知道念着她的好处,无论大哥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她更知道现在的大哥和以前判若两人,有了这个好去处,一定会无休止地纠缠我。”
“所以弥留之时她把我们叫到跟前,要我立誓:为了偿还她的养育之恩,准许大哥要求我做三件事,只要大哥提出,只要我可以做到,那么我不可以拒绝。三件事后,我与大哥,我与汪家两不相欠,大哥也不许再和我有任何瓜葛。我答应了,所以大哥便多了一个牵制我的手段。妈妈去世后,他也整天不在家,一直没有要求我什么。”
“可是那一天,他却突然来找我教他破解一个密码,我知道他又起了坏心思,因此不肯答应。他便说这是他要我做的第一件事,于是我想就算他要算计什么人,最多我再赔偿人家的损失就是,所以便答应教他。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招惹的居然是你们,而且三千万的损失我也赔偿不起。用我自己做交换保他无恙,就是他要我做的第二件事了。”
濮阳诺恍然大悟,因为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汪凝眉那天,汪清风曾经写了一张纸条给她,她看过之后就撕毁了,并且接着答应了自己那个“用人还债”的要求,原来一切的缘由在这里!
“你是说当天你哥哥写的纸条,是要求你答应我的条件?”
“是的,那个时候你不允许他说话,所以他就在那张纸上写了一句话: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说到这里,汪凝眉似乎有些不能承受一般,轻轻哆嗦了一下“因为有对妈m的承诺在先,所以我不能拒绝,就”
濮阳诺久久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居然还有着这么重的负担,可是自己居然还在盛怒之下对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无论如何,欠了自己钱的毕竟不是她!
“你恨我吗?”濮阳诺有些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似乎很怕得到不想得到的回答“强行对你”“不,不恨,”汪凝眉笑了笑,眼神倒是很坦诚的,一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说过,你肯给我机会还债,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你硬逼我拿出三千万的话,那我只能把这条命给你了。生活中虽然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活着,还是很美好的。”
濮阳诺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你倒乐观得很!可是话虽然这样说,偷了我的钱的人毕竟是你哥哥而不是你,我就算想报复,也应该去找他,你不恨我找错了人吗?”
“你并没有找错,”汪凝眉温和地微笑着,柔波荡漾的眼眸中有着一抹动人的光晕“因为如果我不教哥哥解什么密码,他就不会偷走你的钱,所以,我才是始作俑者,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冤枉。尽管我对妈妈有承诺,但是那承诺应该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损害了别人的利益。而且我越来越觉得,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天,我根本就不像是在还债,更像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如果全天下的债主都像你这么好就好了”
因为那抹光晕,濮阳诺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动了动,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就席卷了全身。这个时候的汪凝眉,身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美到让他忘记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忘记了昨天晚上他们刚刚才共享yu水之欢,美到让他不由自主地对着汪凝眉伸出了手,轻声说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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