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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自己也随即上车,锁上中控锁,然后飞速驶离。
下山的路上,苏宜妶始终不发一语,她宛如受到莫大惊吓,面色雪白,神情惊恐,满地鲜血的恐怖画面不断在她脑子里反覆重播。
有人死了!有人因为她,被枪杀了
她僵硬地转头注视正在开车的邓杰利,只见他神情愉快,不见半丝难过愧疚,甚至还在哼歌。
发现她的目光,他痴迷地转头对她一笑。“你终于在我身边了!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给别人。”
听了他的话,苏宜妶后颈的寒毛没来由地一根根竖立。这种又轻又陶醉的语调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
一种深深的恐惧冲击她的心头。
那是属于黑夜的记忆,戴著头套的蒙面人,还有她差点受辱的恐怖回忆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自相残杀!”返回山区的道路上,盖文感叹地道。
何自威握著方向盘,沉默不语。
一早他们接获警方通知,已经查出潜入台湾的军火走私集团成员落脚处,可怕的是,地点竟然就在苏宜妶住家附近。
于是他和盖文立即下山,协同警方攻坚突击。
他临走时,她还在沉睡,因为考虑到她昨晚“太累了”所以他没有叫醒她,仅在她唇上轻印一个爱怜之吻,然后便把她托给前来支援的警员。
他们动用大批警力将走私集团的租屋处团团包围,对内喊话没得到任何回应,才决定要强行攻坚。动用器具破门之后,竟发现屋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两具再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那两个人都是一枪毙命,可能是为了不明原因起内讧,这两人才会当场遭到射杀。连自己的同伴都能亳不心软地冷血杀害,可见行凶者的心狠手辣。
“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人潜入台湾?”盖文嘟囔。
“两名死者的体型和闯入宜妶住处的其中两名蒙面人相符,而那天晚上一共有三个人,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人在外逃窜。”何自威淡淡分析。
“哈,说不定不只一个,而是一二十个。我就说吧,上头只派我们两个出马,而坏蛋却有一大窝,这分明是要我们一人当好几个人用,就好比超人还得兼做蝙幅侠和大力水手一样!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什么两个拳头,四只手掌的?”
“双拳难敌四掌。”不懂就别说。
“对对,就是这句话。我现在才知道英雄总是孤独的。”盖文悠悠仰头望天,一脸哀怨悲凄,何自威被他逗得差点发噱,冷硬的面具险些破功。
“你确定自己是英雄吗?”狗熊还差不多吧?
“唉!雷尔夫,你怎能这么说?你不这么认为吗?”盖文立即大声抗议。
“是是,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盖文先生,下回任务麻烦你一个人行动可以吗?”车子驶回灰色的水泥屋前,何自威开门下车。
“这”这句话准确地戳中盖文的死穴。“不好吧?”呜呜,就知道他怕寂寞嘛,没人陪他讲话,他会疯掉的。
何自威哼地冷笑,甩上车门,正要朝屋里走去,忽然全身明显一震,面色冷凛,不发一语地瞪著地上。
“怎么了?”盖文发现他的异状,跟著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有一道车子驶过留下的胎痕。、
昨晚刚下过大雨,泥土湿软,一有车胎压过,就会留下清晰的痕迹。但那痕迹并不属于他们的房车,车胎的面积大上许多,看起来像是吉普车之类。
“有人来过了?”盖文也收敛起嘻嘻哈哈的神情,严肃地问。
何自威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往屋子里冲去。
为了怕有人躲藏在里头,掌控人质,他们在门外就先拔枪,准备必要时来一场生死决战。
然而一踏进屋内,他们就知道情况不妙。
“喂!你们”震惊的盖文立即蹲下来,检视躺在血泊中的支援警员。
“宜妶!”何自威则是迅速往楼上冲,他最担心的是苏宜妶。
一到楼上,看到趴倒在苏宜妶房门口的员警,他的心宛如被人猛力撞击。
他回来得太迟了!
她的房门半敞,空荡荡的房内半个人影也没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看到她的尸体。
何自威回过神,迅速蹲下查看地上那名员警的状况,对方颈畔的脉搏徽弱。“还活著,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好不容易逃出地狱,却又掉入另一个无边炼狱。
缩在房间里离门最远的角落,苏宜妶恐惧地瞪著那扇不知何时会打开的门。
她以为邓杰利救了她,没想到他也同样把她囚禁起来,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已经发现他居然就是那夜潜入她房里、意图凌辱她的坏人。
她错了!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做错了!
她不该因为一时赌气,就跟邓杰利离开现在她也强烈怀疑他名字的真实性了。
饼去几天被软禁的日子里,她生何自威的气,恼死了他,但是她从未害怕恐惧过,因为她心里明白他绝不会伤害她。
就算他误会了她,必须把她暂时囚禁,他也不可能关她一辈子。
等到证明了她的清白,他自然会放她离开,她何必要因为他在欢爱之后溜走,就觉得自尊受创而负气离开?
现在好了!落入杀人魔头兼变态狂的手里,她只怕没有机会安全离开了。
想到再也看不到何自威,她便眼眶泛红、鼻头发酸,真的忍不住想哭了。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一想起何自威,她再也忍不住亟欲崩溃的泪水,急忙用手抹去,但下一滴泪却又紧跟著落下,根本无法控制。
这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她立即像饱受惊吓的小动物,更往角落里缩藏。
深深的恐惧,终于让她哭了出来。“呜”她知道他要进来了,天知道这回他会怎么对待她?
“我的甜心宝贝,为什么哭了呢?”邓杰利的身影出现,还算英俊的脸上噙著垂涎的冷笑。
“放我走!求求你,杰利,放我回去”她哀求他放她离开。
“你认为我会笨到放你走,然后好联合他人来抓我吗?”他关上门,笑她太天真。“还有,我不叫杰利,裘才是我的名字。”
“杰利呃,裘,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算是朋友,你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对不对?所以求你让我离开,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你的下落。”
“哈哈,你别傻了,宜妶。就算你真的不说,我也不会放你走。”他用饥渴的眼光盯著她,一步步走过去。“打从认识你之后,我就多么渴望你,希望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可是你竟然那么不要脸,不但和别的男人出游,甚至睡在同一个房间?!”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宜妶大为震惊。就算他知道他们一起出游,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睡在一起。难道
“在宜兰那一晚闯入房间的人,也是你?”
“猜对了。聪明的女孩。”裘来到她面前,缓缓伸出手。“来吧,我的宝贝,到我怀里来。”
苏宜妶恐惧地瞪著他病态的痴迷微笑,咬紧下唇,一鼓作气冲过他身旁,往门口跑去。“啊”裘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粗蛮地将她拖回来。“你还想到别的男人那里去?!你还没被玩够吗?”
他突然变脸,扭曲阴沉的面孔,一寸寸进逼到她的眼前。“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成全你!”他猛地扑向她,用力扯破她的衣物
“不要”
苏宜妶放声尖叫,而裘却享受地聆听她恐惧的大叫声。
“哈哈哈你叫吧。你叫得愈大声,我愈兴奋。”
望着裘已经不像正常人不!是完全不像人的脸庞,她的心猛往下沉。
落入一头禽兽手里,她还有死里逃生的机会吗?
铃
在这紧张的时刻,手机响起似乎是一件可笑的事,但那催魂曲似的急促铃声确实在裘的口袋里不断响著。
苏宜妶紧张地观察著裘,而他也瞪著她,像在盘算著该不该接电话。
“你的行动电话响了。”她暗自欣喜地连忙提醒,不让期待表现在脸上。
然而裘可能是不甘心吧,瞪著她没接起电话,让它一直响到自行断线。
这通救命的电话这么快就切断,她的心倏地往下沉。
恼人的电话铃声停止了,裘冷佞地一笑,再度朝她压下侵犯的唇。
铃
电话铃声又“正是时候”地再度响起,两人双双愣住。
苏宜妶心头再次燃起狂喜,期盼他快点接起电话。
而原本想忽视铃声的裘,这回不得不低咒著接起电话。“是谁?什么?我不需要!苞你说我不要”
苏宜妶侧耳聆听,从他的语气跟表情研判,打电话来的应该是电话销售之类的推销员。
她心头大为振奋,立即把握住机会,突然扑过去抢下他的手机,扯开嗓子焦急地向电话那头的人求救不管对方是谁。
“救命!求求你快报警,我被裘绑架了,拜托你救救我”
“你做什么?!”裘没想到她会突然抢走电话,情急之下一个巴掌甩过去,抢回她手中的电话。
“啊!”苏宜妶冷不防被猛力的巴掌打得去撞墙,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电话另一头的销售员先是听到响亮的巴掌声,接著是撞墙兼哀号的声音,忍不住皱著脸闭上限。那不知道有多痛
裘将电话凑回耳边,冷冷地警告。“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会去杀了你。”
销售员恐惧地立即挂上电话,瑟缩著不断发抖。
好可怕的人!她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求救声,以及那女人被打的恐怖声音
虽然那个可怕的坏人威胁要杀了她,可是她的良心不允许她因此逃避退缩。
如果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丢著那女人的死活不管,任由她继续遭遇其他更可怕的事,那么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下定决心,销售员再度拿起电话,拨给警察局。
苏宜妶颓然倒在墙角,额际有一大片瘀血红肿,而被打破的嘴角则有些许鲜血缓缓流下。
因为遭受猛力撞击,她的脑子一片晕沉沉的,脸颊以及全身的痛楚让她稍微一动就痛得忍不住呻吟。
“天哪!宝贝”收起行动电话,裘像是又变了一个人,慌张地跑过来扶起她。
“喔,看看。宝贝,你让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迅速抹去她嘴角的鲜血,然后心疼地轻抚她肿痛的额头。
“你不该抢我电话的,妄想逃离我身边就是你的不对、你的不好。”他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般,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一生你终该属于我,就算你陪我的时间可能不长,但你该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好好地与我共享最后这段美丽的时光。”
裘自我陶醉的言词听得苏宜妶心惊胆颤,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但要凌辱她,最后还想杀了她?
死亡比起活著遭受凌迟与折磨,其实还算仁慈,但她只难过从此再也见不到何自威。虽然气恼过他、埋怨过他,但她心底最爱的还是他。
就算要死,也请让她在死前再见他一面吧!
苏宜妶淌著泪,无声地向上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