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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整碗汤葯喂进去鬼千旭的肚子里,她突然感觉鬼千旭那煞白的脸色似乎比较有血色,难怪他愈来愈衰弱,是没吃没喝的原因啊!
“他身上很臭,你最好替他净个身。”
“好等您回去之后那个”严瑄看着邱大夫在打包工具,她支吾的很想对他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但又不晓得会不会被拒绝。
“说吧!有什么事?钱不够的话,可以欠着。”
“不是的,而是不瞒您说,我身上能典当的东西都典当了,这客栈恐怕已住不起了,但您放心,我绝不会赖您一分一毫呃我是想想说能不能让他暂时住在大夫家,只要一下下就可以了,有您看着我比较放心,我当然会天天给他喂汤葯那个”
严瑄话还没说完,大夫已经收拾好葯包,闷不吭声的走离这道房门。
当下,严瑄的心情跌落谷底。
原本还想拜托邱大夫另一件事,看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算愿意让她积欠医葯费的大夫,也未必会帮她其它的忙。
怎么办?!
如果没有一大笔钱,她肯定没法找名医来医治鬼千旭的:可是少了鬼千旭,那个妖艳女子也不会给她钱她到底该不该出卖鬼千旭呢?
“叫什么名字?”
“严瑄。”
“听说你知道鬼千旭的下落?”
“嗯。”“你愿意告诉我他的所在处?”
“嗯,但我想知道能打赏多少银子?”
“你想要多少呢?”
用手指比了个二,严瑄小心翼翼的看着自称是舞牡丹的漂亮女子,她身边还站着荷花,而这个富丽堂皇的圣地就是福气经常与光耀口耳相传的男人圣地花月坊。
“小真,去领两百两银子过来。”
舞牡丹一开口,严瑄马上张口结舌,天呀!好有权势的女人,没想到鬼千旭那家伙这么值钱!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了吧?”
“嗯。”半个时辰后,舞牡丹亲自带着大批人马来到这间寒酸简陋的客栈,在店小二瞠目结舌的引领下,下人小真和严瑄来到鬼千旭的房门外。
“确定在里头?”
“嗯!”严瑄努力摆出友善的脸孔,反正银子已经到手了,就算再有什么转折也不必害怕,她这一条命算是豁出去了。
小真马上碎步走出去禀告,不一会儿工夫,舞牡丹香气逼人的进来,走到严瑄身旁时还用丝绢捂着鼻子。“开门。”
“是。”严瑄遵照她的意思将门打开,一进到窄小的门内,马上喊了句“鬼千旭,有人来找你。”
床上有个男人突然睁开眼,然后往门的方向转过头来,当下舞牡丹那有如国色天香的脸蛋马上愀然变色!
“严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她才一喳呼,严瑄就被下人扭住办臂子身后,整个人被押在地上跪着。
“怎么会,他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鬼千旭啊!”严瑄一脸的无辜,表情极尽可怜之能事。
“他不是鬼千旭!”舞牡丹盛怒的提高音量。
所有下人全被她发脾气的样子吓到,她一向温柔可人、柔情似水,多少男人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现在居然也会摆出面目可憎的愤恨模样,莫怪众人都吓到。
“是的,他是啊。”
严瑄才嚷完,在床上的男人马上走下来,也是一脸振振有辞“我是鬼千旭,我的确是鬼千旭:”
“混账,你们这对骗人的狗男女,刚才主子给你们那两百两银子马上交出来。”这时,名叫小真的贴身丫环上前索回那两百两银子。
舞牡丹则是愤怒的转身离开,大伙儿临去前还殴打了那名自称是鬼千旭的男人,也没放过严瑄,给了她重重的两记耳光。
待众人都离去后,严瑄连忙用双手捂住双颊,痛到眼角泛泪的她忍不住低声诅咒“该死的鬼千旭,这笔帐就算在你头上。”
然后才转身往地上的那男人走去,扶起他,连忙问道:“阿杰,你还好吧?”
“嗯,你有把那两百两银子掉包了吗?”他最担心的还是银两。
“当然,我是什么人。快点走吧!还好有你爹在,要不然看你这身伤怎么办?”
趁着四下无人,严瑄扶起阿杰,偷偷摸摸的走小路离开,万一舞牡丹在半路上发现她已把钱掉包不行!她得走快点,最好买个代步工具,走路实在太慢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不是要你别太操劳,晚上要早点休息,葯也要按时吃,都不听我的话,病怎么会好?”
愤怒老者的怒骂声大响,被骂的人则是尴尬干笑,在这间充满浓浓中葯味的破旧房舍里,鬼千旭睁开眼睛,霎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从来没到过的陌生地带。
他第一个念头是想起身,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他就像瘫了似的根本没法动弹。
“你等一下,我进去拿个葯,这葯材很珍贵,价钱要多一些,如果你再不好好吃葯,下次别再来找我了。”这位老者就是当日在客栈,严瑄跪下苦苦哀求的邱仁大夫。
他根本没必要收留这两个看起来穷哈哈的小夫妻,但严瑄那时候说了一句令他动容的话:他一定得醒来,要不然我会跟他一起去死。
谁能料到看起来聪明又现实的严瑄会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所以邱仁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并将唯一的儿子邱杰借给她使用,至于用在什么地方,她并没有明说。
“这葯虽然贵,但绝对对你有帮助。”邱仁说完后,佝凄着身躯缓慢的打开布帘走了进来,不过他似乎没发现到瘫在临时搭好的简陋木板上的那个男人已经醒了,所以拿了葯材又走了出去。“一日两次,晚饭后服用。”
接着是用石钵捣葯的声音,不一会儿,四周又沉静下来。
躺在木板上的鬼千旭很想起身,可是怎么使力也起不来,他觉得自己很虚弱,连抬个手都有困难,也许需要有人来帮忙才起得来。“请问”
哑着的嗓音十分微弱,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润着喉,他试图把音量放大“请问”
这声音还是有气无力,但邱仁的佝凄身躯已经再度显现在病人跟前,显然是听到他的声音才进来,而一见到清醒的鬼千旭,他马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抱歉,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鬼千旭的声音断断续续,气力十分微弱。
邱仁从惊魂里回过神来,马上冲到葯箱里拿出一根人参递给他“先含着,你昏迷太久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表千旭没法伸长手,邱仁只好将人参递进他的嘴里,而鬼千旭才开始打量这个破烂的屋子。
“严瑄那丫头果然有先见之明,昨儿个晚上突然对我拍胸脯打包票说有预感你会醒来,还跟老头儿下了赌注呵呵呵,看来她赢了你所有的医葯费,唉!老头儿我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收留了你们,却什么都得不到。”
听到严瑄的名字,鬼千旭的虚弱稍稍振作。
那个鬼灵精还在吗?是她带他来到这个破烂的地方吗?他到底昏迷了多久?“呃”“从你眼里我晓得你有很多疑惑,不过你的身子骨很虚弱,没必要因急于一时解除困惑而伤身,你只要知道你的妻子并没有离你而去,这段时间都靠她忙进忙出,还细心替你喂葯,虽然那丫头总是被你气到抓狂,哈哈哈。”
妻子?
表丫头,居然脸皮厚到敢自称是他的妻子,不过,幸好她没说是他的仇家,没想到她居然还在,而且还靠她替他喂葯。
不过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要不是她在茶壶里给他下了什么鬼葯,他会昏迷到身体衰弱的地步吗?“我昏迷多久”
“有半个月了吗?老头子不太记得,还是十天”
“爹,我回来了。”邱杰的声音一传来,人马上进入窄小的房内。
“你怎么一身伤?”
“还不都是严瑄害的。”
“她使唤别人打你?”邱仁被邱杰满脸的血渍样吓坏了。
“不是,那丫头对别人使诈,密谋了人家两百两现银,还骗别人我是鬼千旭,这会儿仇家大概四处在追查她的下落;不过他们的医葯费总算有着落了,咱们以后也别躲在这个破地方。”邱杰一面说一面笑。
邱仁赶紧替他检查伤势,把他转过身,没想到他一转头便看到鬼千旭张眼紧盯着他,吓得他慌张的退了几步,差点踉跄失足。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严瑄的相公醒来了,咱们的医葯费也赌输了,恐怕还得在这间破房子里待着。”邱仁笑说着,完全没有不舍那些医葯费。
“怎么醒了”邱杰的口吻听起来有些失落。
“当然是自然醒的对了,小杰,怎么没看到严瑄那丫头跟着回来呢?要是她看到她家相公醒了,一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邱仁检查完儿子只是外伤后,就拿块棉布替儿子擦掉血渍,然后开始忙着挑选葯材,准备让鬼千旭补补身。
因为鬼千旭醒后,需要更多的补品养体力,不过邱仁到现在还是没法查出他的昏迷是怎么回事。
“她说很久没去街上逛了,说是要赎回之前拿去典当的宝玉之类的”
“哦!是吗?”邱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了鬼千旭一眼“为了你,她把什么都当了,包括她的衣服和最珍爱的宝玉,等她回来,你要好好的谢她,知道吗?”对着鬼千旭叮咛了几句,邱仁是真的很疼严瑄,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今天这种情形要是换成别人,也许早把活死人的鬼千旭给抛离。
“对啊!为了你,她还被好多人追杀,幸好她聪明得不得了,都能躲过那些人的追查。”
看样子严瑄这鬼灵精丫头又不晓得得罪了谁,不过看邱皆拼到他清醒后满面愁思的模样,该不会是在他昏迷这段期间,也迷上那鬼丫头了吧!“那个可以暂时先别告诉她我醒来的事吗?”
“为什么?”大夫和邱杰异口同声的问。
还有其它的原因吗?
当然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就算她对他不离不弃,但这一切终究是她咎由自取,不给她一点小教训怎么可以?
“想给她一个惊喜”
随便扯了个理由,鬼千旭气喘吁吁的又闭上眼睛,看来他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也不晓得旭日商行怎么了,这些昏迷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还来不及问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严瑄那丫头就远走高飞,从他清醒后的那一天起,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以鬼千旭对她的了解,他认为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