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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天生猛地跳起,只见碧烟正笑嘻嘻地站在面前,满脸得意之色。
“你!”天生怒道:“你干嘛!”
“该起了,人家只是叫你起床啊。”碧烟笑道:“你饿不饿?我去替你拿早点来。”说着莲步轻移,转身走出门去。
天生伸袖擦了擦头上水渍,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上身已穿了件月白色短衫,看质地非绸非丝,却又说不出的柔软温暖,穿在身上舒服已极。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身在屋内,这房间也很奇怪,四壁粉白晶莹,似有阵阵暖气外溢,看来似石非石,也不知是甚么东西筑成。
房间内只有一桌两椅一床,一样的粉白晶莹,看来与房屋质地相同,那床正是自己刚才睡觉的地方,床上也没有被褥,想来是这房间四季温暖如春,被褥本就多余。
“我是在甚么地方?”天生努力回想,才想起自己是被这叫碧烟的少女掳来此处,无力抗拒下被她那个怪葫芦所化光门吸入,可这房间又是怎么回事,天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地方?她把我掳来,又是为了甚么?”
正在胡思乱想,忽觉一阵异香从门外飘来,天生早已饥肠辘辘,肚子立即条件反射地骨噜噜叫起来。
碧烟轻飘飘掠进屋来,手中拿了一只大碗和两个雪白的馒头,一并放在桌上道:“这里有肉汤和馒头,快吃吧。”
天生板着脸道:“我不吃,饿死也不吃你这妖女的东西!”
碧烟背着手在他身边转了个圈,调皮地凑到他小腹前听了听,‘噗’地一笑:“你真不吃?”
“不吃不吃。”天生别过脸去,不敢去看食物。
“你不吃我可吃了,啊,这肉汤好香,哎呀,这馒头好大。”碧烟连连赞赏,大吊天生胃口。
“等一下。”天生实在无法忍耐,道:“我吃饭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抓我来的目的。”
碧烟见天生分明是难忍肚中饥饿,却要找个台阶才肯吃饭,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一付严肃表情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到目的地还要二天时间,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孙天生先生,你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吧?”
“二天时间?”天生吃了一惊:“那我们现在何处?”
“青毗壶中。”碧烟笑道:“按人类的时间计算,我们要在二天后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们身在壶中?”天生道:“就是那个黑色的葫芦?”
“是拉,哎呀,肉汤要凉了,快吃吧。”碧烟嗔道:“你吃饱后人家会告诉你拉。”
“恩。”天生满意地点点头:“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吃一次你的饭吧。”
说完一个箭步跨至桌前,先三口两口吞下两个雪白的馒头,稍解肚中饥火,才端起那碗肉汤,细细品尝起来。那汤也不知是用甚么肉熬成,又香又醇,入口留芳,却又不肥腻,天生喝得连连称赞。
不多时吃喝已毕,天生抹了抹嘴道:“现在我吃饱了,你该告诉我了吧?”
碧烟笑道:“我是夜叉国的公主,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夜叉国。”
天生一呆:“公主,夜叉国?你能不能说的详细点,你抓我来是为了甚么?”
碧烟皱眉道:“抓你来的原因说起来好麻烦,你如果一定要知道,就跟我去见一个人吧,反正他最喜欢讲故事。”
“见个人?”天生又是一楞:“难道这壶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他也是被你抓来的?”
“呸呸!”碧烟啐道:“人家又不是强盗,干吗乱抓人?那个人在壶里住了快两千年了,他住进来时,人家还没出生呢!”
天生心道:你是母夜叉,不是比强盗更厉害?嘴里可不敢多说,点头道:“好吧,我跟你去见见他。”他也是少年心性,很想见见这位在壶里住了两千年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走出房间,眼前竟是座曲折远伸的长桥,那桥直达门前,桥面桥栏均是粉白晶莹,看来与天生所住房屋质地相同,桥身虽长,宽度却有限,仅容二人并肩通行。
也不知是否这壶中机巧,房间外尽是浓浓白雾,天生向桥下看去,只见一片茫茫雾霭,不见滴水,远处的桥身也尽没雾中,看不出通向何处。
碧烟笑道:“进入壶中的人,再高强的功力也要被壶中灵气压制,只能慢慢步行了,我们怕要走好一阵才到,你可别急。”
天生心中不信,试着调动丹元真气,不知怎地,丹田中虽然真气充盈,却偏偏不能运入周身经脉,这才知道碧烟所言非虚。
碧烟道:“你信了吧?我也一样提不起真气。”
天生道:“这‘青毗壶’如此奇怪,住在壶里的人一定是个怪人,他是谁?”
碧烟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他姓诸葛,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却不知他为何要住进壶里,他每天在壶里弹琴喝酒,除了我常来找他说话,再没人陪他了。对了,他也是人类,不是我们夜叉国的人。”
听到这个在壶里住了近两千年的人竟然也姓诸葛,天生不由想起诸葛尚云,想起孙妈妈,想起何晓雯,忙问道:“碧烟小姐?我还能不能回去?要多久才回的去啊?”
碧烟嗔道:“你就这么急着回去吗?我我难道真令你讨厌?”
天生心道:“你做事蛮横无理,实在是很讨厌。”可他为人敦厚,总不忍心当面批评一名少女,于是默不作声。
碧烟脸上一红,忽然低声道:“你不讨厌我,我就很开心了。你放心,现在我们是在时空通道里,人类世界的时间已经停滞,就算你在这里住上一百年,只要回到人类世界,你还是那个刚入北都的新生。”
天生心道:话虽如此,难道我在这里不会老吗?要是住上一百年才回去,北都不是多了个白胡子老头儿模样的新生?那时恐怕连晓雯都要叫我老爷爷了,岂不是糟糕透顶?
两人边聊边行,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左右,转过一处弯道,碧烟笑道:“就要到了。”
天生定目望去,只见桥路至此已绝,前方雾气之中,生满了无数玉莲,朵朵玉莲大如井盖,瓣分九层,放出万道玉色光华,将满空白雾也冲淡了不少。透过满天玉光白雾,依稀可见莲海之中,有一个通体碧绿的凉亭。
一阵悠扬琴音,从凉亭隐隐传出,那琴音曲折有迹,宛转无痕,高而不越,低入心魂,天生虽然不通音律,竟也听得如痴如醉,大叫道:“好听,真好听。”
碧烟瞪他一眼道:“不懂装懂,我天天听也没觉得好听,你一听就叫好,真是个马屁精。”
琴音忽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亮幽居此处两千年,不料今日竟遇知音,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天生心道:姓诸葛的说话可能都爱掉文,这人掉起文来不在尚云之下。
碧烟道:“酸死了,酸死了,不文不白的好难听,诸葛叔叔就不会好好说话。”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小烟儿胡说八道,还不快带客人前来。”
碧烟看了眼天生道:“跟着我走,记住要在我走过的莲花上落脚,你要是踩错一步,当心尸骨无存。”
天生忙点头应是,就此小心谨慎地随碧烟自玉莲上行去,当真不敢踏错一步只见碧烟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玉莲上快速行走,看似毫无章法,天生却瞧出她每一步都是进退有矩,想起先前警告,哪里敢有半点大意,于是看准了碧烟落脚之处,小心翼翼的随行。
不多时,天生已随着碧烟,来到那座碧绿色的亭子前。
那亭子座落于九朵成品字形排列的玉莲之上,通体发出幽幽绿光,整栋亭上看不出任何手工接合的痕迹,像是由一块极大的绿玉雕琢而得,浑然一体,圆方天成。八根亭柱上并无任何图案,但是如果细细察看,可见柱内隐隐有玉气流动,变化无端,景像瞬间千变。
亭中墨绿色的光滑地面上,陈列着一桌四凳,同样翠色喜人,桌上横放了张五弦瑶琴,琴后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白面长须,儒衫纶巾,手中轻摇着一把鹅毛大扇,正目注天生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呼,亮等候久矣,小兄弟请入亭叙话。”
碧烟轻笑着跃入亭中,搂着那男子的脖颈撒娇道:“烟儿不来了,烟儿认识诸葛叔叔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一来你就自报家门,你偏心。”
天生见这男子仪度不俗,双目中精光隐现,知道一定是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不敢有丝毫放肆,只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不敢就坐。
那男子笑着拍拍碧烟脸蛋,道:“小烟儿别胡闹,再闹叔叔就把那件事告诉小兄弟,看你怕不怕。”
碧烟脸一红:“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啊,我忘了你有诸葛神课。好叔叔,这件事不能说,否则烟儿把你的胡子全拔光。”说着偷看了天生一眼,乖乖的放开那男子,不敢再胡乱撒娇了。
“小兄弟快坐。”那男子笑道:“亮居此地近两千年,到今日才又见到人类,可怜可怜,小兄弟真乃人中之龙,可喜可喜。”
“亮诸葛”天生依言坐下,忽然想起这男子名姓,大惊道:“难道您是诸葛”
男子摆了摆手:“亮当年自负才智,妄想逆天而行,一生害命百万,死后险被诸凶魂加害,多亏夜叉王临危援手,才得以托庇壶中,小兄弟今日所见,并非亮之生体,实乃亮凝炼之元神,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天生才知面前人果然是诸葛武候,他是尚云的先祖,自己是不是该叫祖爷爷才对呢?诸葛亮笑道:“你叫我壶中叔叔即可,不用太过拘礼。”
天生只得道:“是,壶中叔叔,我叫孙天生,您就叫我小生吧。碧烟说你会告诉我”
诸葛亮点头笑道:“你不必急,要找的人是不是你,亮还要验证一番。”说着目注天生认真看了一阵,道:“原来你练就离火真气,如今内丹初成,也算不易,勉强可听得亮一段琴音,你可愿一试?”
天生见他突然要自己听琴,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面对大名鼎鼎的诸葛武候,哪敢有半点犹豫,忙点头道:“是。”
诸葛亮又道:“你可懂内视之法?”
当日孙悟空与刑天替天生修复第九经脉时曾授予天生内视之术,天生点头道:“壶中叔叔,我懂。”
“你先进入内视之境,关闭五识,我的琴音自可沿你第六识入体,能得益多少,就看你的机缘了。”
天生依言而为,不多时已进入‘内视’状态,只见丹田中那颗鸽卵大小的明黄色内丹仍在轻轻跳跃不止,每跳跃一次,经脉中便有许多薄雾状的后天真气向内丹缓缓涌来,附在内丹外侧,被内丹外放的明黄色‘离火劲’渐渐同化。
天生又向那‘奇经九脉’观望,只见第九脉仿佛比先前扩大了不少,原本混沌一片的劲气,竟已变得清晰可见,像是一些又稠又粘的液体,泛着微微蓝光,正向丹田缓缓流去,奇怪的是一入丹田,立即便掉头回返,如此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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