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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歌将那份计划收好,转身取了纸笔,很快就将昨天晚上就在脑中酝酿好的膳食计划给写下来,谁知冬石却在下一秒叫停:“澜歌,你若是方便,请随我去见主子可好?”
澜歌嘴角抽了抽,见那两个侍女先后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端着一个装着红枣核桃羹的托盘进来了,就对冬石摆摆手,示意让她先收拾完。
澜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让其中一个侍女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之后捂在她的侧头部,自己端着红枣核桃羹三下五除二解决掉。
冬石见澜歌心安理得地接受侍奉,面上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样子,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澜歌的出身冬石也知道,这是个有故事有背景的女子,只是对比澜歌刚进入府中那段时间温柔谦恭的表现,冬石也忍不住感叹,澜歌真是能屈能伸啊。
倒不是说澜歌现在不温柔了,只是当澜歌不再掩饰的时候,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有一种明珠现世的惊艳感。
将碗放到一边,澜歌示意那侍女换一条热毛巾捂着,招呼无事的另一个侍女服侍自己换衣服。
冬石反倒是有些愣了:“你这是?”
澜歌将写了一半的纸张拿起来吹干收好,微微一笑,温雅从容,一派大家风范:“不是要去见主子么?我总要做些准备。”
冬石心头划过一丝疑惑,眉头微敛,不过很快又放开了——只要澜歌不违背主子的命令,旁的她想做什么,冬石都不会多加干涉。
澜歌换了一身天青蓝的长裙,裙摆衣袖简单地用压花斜纹做了些图案,简单地绾了个发髻,就在冬石的引领下,朝着北辰谨的书房走去。
书房中,春弦见澜歌进来,赶紧轻笑着引着澜歌到下首的八仙椅坐好,又殷勤地给她倒了杯茶,才笑吟吟地站到边上去了。
而身为主人的北辰谨倒是在上首不动如山,正低头批阅奏折和密信,那沉静的模样,没有半点是自己大清早将澜歌传唤过来的自觉。
北辰谨这几日在明面上少了许多军中事务来管理,又被王后娘娘以“无事荒废”为由,重回观明殿参政议政,成为了公子封王之后还能直接参与朝政的第一人。
北辰谨风头正盛,连带着言官谏言顾凌她们几个世家小姐想要办粥棚却失败了的事,都被北辰王视而不见。
不过有了顾凌的这番试探,北辰谨知道父王还是有赈济流民的意愿,但明显并不愿意为了流民整肃官员。
毕竟这是天子脚下,又刚刚发生过叛党事件,在这个敏感时期整肃官员的话,难免会引起地方上的猜测,到时候再发生什么足以令整个北辰国官制体系伤筋动骨的事情就不好了。
北辰谨摸准了父王的脾气,默不作声地将几份言辞激进地斥责府尹不作为的奏折扣下,轻叹一声,终于抬头。
只是北辰谨并没有第一时间招呼被晾了许久的澜歌,而是转向春弦,隐隐带着疲惫和不悦:“茶凉了。”
春弦一惊,对上北辰谨波澜不兴的眼神,立即提着茶壶垂首恭敬地往后退去:“属下疏忽,这就命人重新添水。”
能够近身侍候北辰谨的春弦一走,整间书房就只剩下北辰谨和澜歌两人,默默无言,相对而坐。
澜歌只在晨起的两刻钟内热敷了一下,现在血管神经性头痛再次发作了,因此完全没有这个耐心和北辰谨周旋,直接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北辰谨视线深沉地落在澜歌身上:“不舒服为什么不叫疾医?”
澜歌摇摇头,有些不耐烦:“主子若是没事,属下就去休息了。属下自己的身体,该怎么处理自己清楚。”
血管神经性头痛根本就没有有效的缓解药物,舒缓精神、加强休息,才是最好的治疗办法,只是在北辰谨面前,澜歌根本就放松不下来,才会导致症状越来越严重。
北辰谨有些惊讶于澜歌这般烦躁的语气,再想想昨天冬石汇报来的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从高台上走下来,抬手扣着澜歌的下巴,微微弯下腰去,强迫澜歌直视他。
“你……”澜歌痛得面色苍白,就连唇色都隐隐泛白,而眼眶微红,被迫抬头的样子,带着一种被凌虐过后的妖异美感。
北辰谨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动了动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澜歌的下唇,慢条斯理道:“今天一大早,白风来见本王,主动提出要帮你做这一次赈灾的膳食。”
澜歌狠狠皱眉,不太明白北辰谨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北辰谨轻笑一声,满意地看见澜歌的下唇在自己的摩挲下变得红艳起来:“白风其人,君子方端不错,但从未对人如此上心过。澜歌,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围着你转呢?”
白风曾经是原国人,说不定知道澜歌的身世,但他那样淡漠的人,是不会为此改变对澜歌的态度的。而楚晋川绝无可能知道澜歌的身世,却也对澜歌分外地看重,这是为什么呢?
北辰谨从这一刻起,对于这个被自己随手带回来的乡野女子,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兴趣。
澜歌正被头痛折磨得恨不能以头抢地,本应该看着北辰谨的眼神也逐渐涣散,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北辰谨对她这种微妙的态度改变。
北辰谨见澜歌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想了想,放开澜歌,召唤春弦进来,低声道:“看她的瞳孔。这个状态可以吗?”
春弦无声地走到澜歌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发现她的意志力正处于最薄弱的时期,就点点头,站在澜歌面前,开始结印,行祝由之术。
北辰谨是想要重用澜歌的,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智慧还有着强大背景的女子若能为他所用,必定会让他一党的势力如虎添翼。
但在此之前,北辰谨还要考验一下澜歌才行,不过这个考验,是不能让澜歌知道的,因为北辰谨这次要的,是澜歌深藏在心中、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
澜歌只是将所有的意志力都拿来对抗疼痛了,意志薄弱,而神智清醒,她现在的这个状态是最符合摄魂术的施行条件的。
因此春弦没费多少力气就控制住了澜歌的潜意识反应。
“主子,可以了。”春弦后退的同时,示意候在纱幔之后的侍女将门窗关上,营造出一种隐晦朦胧的环境,这样有利于澜歌更加放松地说出北辰谨想要的话。
北辰谨走到澜歌身边,看着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的秀丽女子,轻笑一声,笑声磁性深沉,仿佛能穿透灵魂:“澜歌,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澜歌目光涣散于虚空间:“我知道。”
北辰谨漫不经心道:“说说看。”
“我不是明月青峦的亲生孩子,我是父母托付给他们的。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
澜歌觉得自己正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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