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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许大哥以前肯定也当过山大王什么的,要不然怎么能混得这么熟。”
“你们聊着,我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准备好!”许德昌转身向厅堂走去。
叶枫好奇地看了看罗猛,只见他留着三缕黑须,眉眼跟罗归正有些相像,只是脸形不同,他是瘦长脸,罗归正是方脸。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他的脸上也有一股凶狠的戾气。他又看了一眼罗菲,这女人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比一般的女子要高,猿背蜂腰,圆滚滚的乳峰将衣服撑得高高的,好像在努力挣脱衣服的束缚似的,让人浮想连翩。她的身姿挺拔,一看就是长年习武之人。脸如瓜子,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秋波频转,皓齿红唇,肌肤细嫩,无疑是个美人儿。可叶枫总觉得她身上有种东西跟一般的漂亮女人不一样,他说不清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既强烈吸引着他,又让他感到不安,心怦怦乱跳。所以他不敢紧盯着罗菲看,虽然他很想看,尤其想看她的丰胸。(冷冰器时代的人都比较保守,不知道这种东西叫什么。现在,在原子武器时代,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这叫做性感。)
罗猛给叶枫行了一礼,说:“多谢这位小兄弟,如果没有你,我们大哥肯定没有今天,小兄弟但有驱使,我罗猛愿效犬马之劳。”
叶枫笑着摆了摆手说:“那天也是碰巧遇上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这位哥哥也别太放在心上。”
“滴水之恩,尚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怎么报答都不为过。”罗猛说得很真诚。
旁边那个俏丽女子一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叶枫,那眼神有股火辣辣的魅惑味道,弄得叶枫很不自在,所以也就没跟她搭话,没想到她竟主动插进话来。
她埋怨罗猛道:“俗话说,大恩不言谢,既然大哥认了叶枫兄弟的妈做了干妈,这叶枫兄弟也就是咱们的自家兄弟了,你又何必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见外话呢。”
“也是,也是。”罗猛有些不好意思。
她瞅着叶枫问:“小兄弟,今年多大啦?”
“十八,再过两个月就十九了。”
“哟,这么小,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姐姐呢。我比你大两岁。”
“又撒谎!”罗猛在旁边说。
“去,没你的事儿!”罗菲白了罗猛一眼,然后对叶枫说“那你还没喊我一声姐姐呢。”
“姐姐好。”
“好,弟弟好。”罗菲亲热地抓起叶枫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边摩挲边说“你说大哥真是有眼光啊,在哪里找来这么个英俊的弟弟。”
叶枫使劲抽回手,罗菲也就顺势松了手,然后笑着问:“可曾婚配?”
“没有。”
“有心上人吗?”
“没有。”
“这么英俊的小伙子怎么能没有心上人呢,我可不信。”说着妩媚地看了叶枫一眼。
“真的没有。”叶枫没有说假话,自从被慈雨拒绝之后,他就再没有对哪个姑娘动过这个心思。
罗猛见罗菲越说越不着调,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他可是大哥的救命恩人,你要敢胡来,小心大哥跟你翻脸。”
罗菲瞪了罗猛一眼,低声说:“翻什么脸?这个小兄弟一看就是个小毛孩子,我让他一夜之间变成个真正的男人有什么不好?大哥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了,我好不容易下一趟山,遇到这么一个嫩生生的英俊小子,我岂能轻易放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罗猛也有点急,努力压低声音说:“这可不比咱们黑虎岭,在山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不管你。这可是卢龙城,这叶枫可是大公府的秘书。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也就是逗逗他,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他的。”说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枫,没想到叶枫趁他们兄妹说体已话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喜欢归喜欢,可不许动真的!”罗猛警告她。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你烦不烦啊,喝你的酒去吧!”罗菲一边说一边将罗猛推开,然后到处寻找那个嫩生生的英俊小伙儿。
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司仪端端正正站在厅堂中央像模像样地大声说:“各位来宾,各位朋友,请大家入席,罗归正先生和聂小翠小姐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厅堂里摆了八桌酒席,有两个主桌。许德昌、叶枫、李权还有罗猛和罗菲坐一个主桌,这一桌还有三个老老实实的漂亮妇人。这三个妇人叶枫认识,就是刚刚办完喜事的罗归正的三个老婆。新娘子的娘家人坐另外一个主桌,此外就都是黑虎岭清风寨那些大大小小的头目了。这些强盗头目今天头都梳得油光锃亮,衣衫也异常鲜艳华丽,举止也难得地斯文有礼。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这从他们紧张拘谨而又痛苦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叶枫感到奇怪,这次婚礼跟以往不一样,以往三次,罗归正只请他们几个聚一聚喝顿酒也就算了,黑虎岭上的人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次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当然,谁来,谁不来,来多,来少,那是罗归正大乡绅自己的事,所以叶枫也就没有多想。
新娘子的娘家人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小户人家。据许德昌说,这家人开了家豆腐店,后来不知为什么惹上了官司,欠了一屁股债。新娘子的爹被债主逼得紧,一时想不开就上了吊,也是命不该绝,正好遇上个买豆腐的把他救了。后来隔壁的媒婆出了个主意,说有个腰缠万贯的罗归正大善人想儿子想疯了,两个月娶了三房太太,却一个也没怀上,正张罗娶第四个呢。这家人没办法,就同意媒婆把只有十七岁的女儿说给罗归正。罗归正替他们还了债,还拿出一千两银子做聘礼,这家人除了觉得罗归正的年纪大了点儿之外其他也还算满意。至于是妻是妾嘛,这家人也不计较,因为罗归正有个说法,谁先生出个儿子来谁就是妻,其他的是妾。妾也不会永远是妾,哪个妾生的儿子比妻多,妻就得让位,妾就成了妻。罗归正大乡绅的姜妾制度与别家不同,是竞争上岗制度。
许德昌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
婚礼的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按照卢龙城婚嫁的习俗从头到尾来了一遍。罗归正的这种入乡随俗和对新娘子娘家人的尊重赢得了叶枫的赞许。但罗归正的那张脸比新娘子的父亲还显得苍老,他跟新娘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父女,而不像夫妻,所以叶枫觉得有点滑稽。尤其是当高大粗壮的罗归正手里端着茶碗朝又瘦又小战战兢兢的老丈人叫“爸”的时候,叶枫的一口茶忍不住喷了出来。坐在他身边一直色眯眯地看着他的罗菲“哟”了一声,赶紧拿出手帕来替叶枫擦喷在身上腿上的茶水。她可有机会了,岂能放过,这明目张胆的性骚扰让叶枫紧张得直往后缩。好在罗猛一直提防着,他在桌子底下一把抓住罗菲的手低声哀求道:“我的姑奶奶,等大哥进了洞房你再弄他好不好。”
“谁弄他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关心关心弟弟不行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罗菲说到这里白了罗猛一眼,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李权和许德昌看在眼里就像没看到,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眼睛在眼眶里偷偷地乐。
叶枫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今天怎么碰到个这样的姐姐啊?他只能红着个脸偷偷叹气。
仪式举行到最后,按卢龙城的规矩,新郎新娘应该进洞房。然后,在场的宾客就可以随意地吃喝。那些从黑虎岭清风寨上来的头目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解开衣扣,捋起袖子,将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大声吆喝着吃喝起来。叶枫和新娘的娘家人这两桌也都边说笑边互相敬酒。
过了一会儿,大家突然看见新郎官从洞房里笑嘻嘻地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坛子好酒。大家埋怨他说,怎么能让新娘子一个人在房里呢。罗归正笑着说:“她又不喝酒,我和她在一起闷得慌,出来跟兄弟们喝几杯再进去。反正她是我的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大家都笑了,纷纷站起来向新郎官敬酒。罗归正的酒量本来就大,加上心情好,他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一下狂饮了十几杯,连脸都没有红。清风寨的头目们平时很难看到大当家的,如今有个机会献殷勤,谁能错过,纷纷上来敬酒,说着让罗归正开怀大笑的喜庆话。这些话里面夹杂着许多黑话、脏话、下流话还有山里的方言,叶枫听不太懂。
酒席一但热闹起来,就进入黑虎岭的调调儿了。罗菲的酒兴也大涨,她捋起胳膊,扯了扯脖领子,露出一抹嫩白的酥胸,穿着新绣花鞋的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举着大海碗跟那些大小头目们大呼小叫地斗酒,中间夹杂着她开心的大笑声。她现在可能已经忘记那个嫩生生的小伙儿了,完全沉浸在纵酒的酣畅痛快之中。
叶枫在一旁看着,他觉得这个姐姐还是喝酒的时候比较可爱。他和李权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小酌着,聊些天南地北的奇闻,风花雪月的故事。
许德昌和罗猛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聊些什么,两人偶尔笑一笑,碰一碰酒碗干掉一杯,两人那种随意不拘的神情,就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过了一个时辰,酒席间的吵闹声小了。罗归正和罗菲都喝醉了。罗归正被家丁扶进了洞房,把他放倒在那个可怜的小媳妇身边。罗菲歪歪斜斜地扶着桌子椅子到处找叶枫,叶枫这时刚好从外面解手回来,被罗菲一把抱住,嘴里喃喃着:“好弟弟,陪姐姐睡觉去吧。”说着整个身子都吊在了叶枫身上。酒气、女人身上的香气、还有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酥胸弄得叶枫的心如小鹿一般乱撞。叶枫想解开她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可这藕一般嫩白的胳膊却如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这么个妖艳的女人抱着自己,而自己又无力挣脱,这让叶枫感到十分尴尬。他红着脸看了看大家。这时所谓的大家基本上都被罗归正和罗菲喝趴下了,不是伏在桌子上,就是倒在椅子上,还有滑到桌子底下去的,总之,丑态百出。没有人顾得上笑话叶枫,这让叶枫安心许多。只有罗猛一直保持清醒,他看见罗菲又开始发情,赶紧跑过来解开罗菲的胳膊命人将罗菲抬走。
罗猛笑着对叶枫说:“小兄弟别介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怒都放在脸上,没什么心眼儿,你跟她相处久了就习惯了。”
叶枫也笑着说:“罗姐姐很爽直,敢爱敢恨,是性情中人,我不会介意的。”
罗猛笑着说:“不介意就好。”
叶枫和李权向罗猛告辞,罗猛也没有挽留。
叶枫和李权走出大门,叶枫突然想起来,问李权:“大哥呢?他好像没出来。”
李权说:“不知道,大哥最近神神秘秘的,他可能还有别的事情吧。不去管他。”
叶枫把李权送到卢龙城的城门口,然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