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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到了花香,身子不再下坠。我的脖颈枕在了软软的被褥之上,有谁,在身边一声一声地唤着。“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您快点醒醒啊……大少夫人……”
是谁。
我的手指动了动,眼睛使劲着要睁开,好像有一股力量将我罩住,而我,却想要冲破束缚。
我缓缓地看清楚了——红木床榻,一个模样可人的女子坐在我的床头,焦急地盯着我。见我睁开眼睛,她马上去喊人来了。我默默地坐了起来,环视着这间屋子。
头好痛。
“大少夫人,您终于醒了。”刚刚那个女子重又走了回来,进来了两个和她一般打扮的姑娘。她们的年纪都不大,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我刚刚想动,那女子就立即走过来道:“大少夫人,您身体还不好,大夫说了,需要休息好一阵子呢,您在床上已经躺了好久了,可吓坏了奴婢了。奴婢天天唤着您,希望您早日醒来……”
她是谁?好像与我很熟悉的样子。我问:“这里是哪里?”她解释说:“这里在是水家公子的船上,水公子把大少夫人您救了起来,咱们可要好好地谢谢他了。”
这是在船上?这条船肯定很大,不然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晃晃悠悠呢。
站着的那两个女子说:“我们去告诉公子一声你们家大少夫人醒了,馨儿姐姐,你好好照顾她。”“嗯,好的,谢谢你们。”馨儿朝她们笑了笑。
“馨儿?”我若有所思,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馨儿以为我在唤她,连忙问:“大少夫人,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愣愣地说:“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有,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叫我‘大少夫人’……”
馨儿一脸惊恐地盯着我,好像我是吃人的妖怪一样。她手一抖:“大少夫人,您别吓奴婢啊,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和方才的两个婢女走了进来。那男子面容姣好,眉眼有一丝的熟悉。他走到我的窗前,问:“杨少夫人,你醒来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水某,下船之后水某一定马上找大夫来给夫人看看。”
“你是谁?”我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望向了馨儿。馨儿说:“大少夫人,那一日,大少爷将您关在了房间里,表二小姐帮您逃了出去之后,我们就失去了您的消息,我们一直都在找您,后来琴行老板武甚人绑架了您,向杨家勒索十万两黄金。老爷和夫人派小秦去了,大少爷不放心,非要跟着去,老爷夫人不让。后来,小秦被四长小姐——也就是您和大少爷的四姑姑给害了,让别的小厮拿着黄金去见武甚人,还报了官。这些我们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赶到十里坡的时候,只看到官兵和武甚人的尸体,并没有见着您。其实,在我们遇到您之前,您已经在农家躺了两个月了,多亏了水公子,奴婢才能与您团聚……”
这个馨儿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呢。我一脸茫然,那位水公子就问我说:“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点点头。
“我好像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我在哭,好像有什么事情让我撕心裂肺一般……其他的,我就真的都不记得了。”
水公子点点头,说:“那好,你在我这儿休养一段时间,你不好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们素未平生,但是我瞧着你感觉很亲切,也算是缘分,你跟我不必客气,在这里好好养身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的态度很是诚恳,我稍稍放心了一下。
我说:“谢谢你。”他笑着摇摇头:“不用谢,你现在有着身孕,已经三四个月了,你可不是一个人了。这些天我一直让馨儿喂给你吃些补品,就怕肚子里的孩子营养不好。”
我当场石化了——“你说什么?我的肚子里,有孩子?”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是怎么有这个孩子的?我抓住馨儿的手,问道:“我们是一家人吗?我们的家在哪里?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家里一定有丈夫,有父母,有牵挂我的人。
馨儿垂下了眸子,说:“大少夫人,馨儿已经回不去杨家了,杨家已经没了,不然馨儿怎么可能会离开杨家呢。”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没了”?我的家没了?她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给我听:“大少夫人,杨家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被朝廷抄了家,这件事情很突然,奴婢听说是候家举报杨家垄断经济,惹出了许多的事情呢,也有人说,是因为候家逼婚不成,一时气恼,勾结了京城高官来扳倒杨家的。杨家再如何富贵,也抵不过官字两个口啊。可惜,二少爷的大将军之位正好没了,不然不会任由他们欺负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我的家,被人诬陷,所以已经没了家财?是这样吗?那家人总都还在的吧?“馨儿,你带我去找我的家人,我想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