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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狐一介女流,如何当得起尨将军的人情,”我却依旧没有推却之意,“尨将军与纯狐有恩,能帮忙的地方,纯狐一定尽力。”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
“尨濂只想跟少妃打听一件事情。”不用问,他一定是想问他父亲当日的情形,这个问题到底说不说,我确实得费一番思量,毕竟给大王戴绿帽子这样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想想尨贵妃的下场。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颇生出一番好感,如果他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身首异处,也是我不愿见到的。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恕我直言,尨司寇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大王保全尨家之意,也是想留司寇一份英名,你最好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你们全家没有因此获罪,是大王的慈悲,看在和你姑姑的夫妻情谊,以及与你父亲多年的兄弟之情。”
听到我的话,尨濂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我说的话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他接下来问了我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少妃说的话,尨濂心中明白,大王待尨家有恩,这份情谊我尨家自然永世不忘,我今日来只是想问少妃,可知我父亲下落?”
我心中一惊,寒浞不是说已经把尨圉杀了吗?可是我如果明白的说了,只怕又是一场风波,只是不知道此刻他究竟知道多少。
“尨家势力遍布京中,难道尨将军还不知道吗?”我等于是把他问我的问题又丢回给了他。
“依照大王的脾气,如果我父亲死了,是会把尸首交还尨家,可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应该是大王把我父亲给囚禁起来了。我听说当初这件事情是寒相国和少妃处置的,所以我来问问少妃。”
原来如此,只是我也不知道寒浞如何处置尨圉的,他只是简单的告诉我他死了,已经不足为患了,可是究竟事实如何,我也是不得而知,这突然被人问起,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父亲是外臣,自然轮不到我管,既然是寒相国处置的,你该去问相国啊!”我慢慢的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人秉性如何我一点都不清楚,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一副正直可靠的样子,但人不可貌相,万一我一个不对,他要对我动起手来,我究竟该怎么办,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少惹为妙。
“寒府我去过了,那里并没有我父亲的下落,所以我才来寻少妃,还请少妃开恩,告知父亲下落,是死是活,我也跟家里人有个交代。”说这几句话他依稀有些哽咽之声,居然单膝跪地,朝着我磕头。我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这倒是进退两难,我一来的确不知道他父亲下落,二来颇对这年轻人有些好感,也不想他如此为难,三来,万一尨圉真的没死,我在他面前现身的事情一传扬,我只能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你快起来,这让人看见可就麻烦了。”我不敢去拉他,只能急的直跺脚。
“还请少妃见怜。”没想到,他不仅没丝毫起来的意思,反而磕头如捣蒜。
我有些气结,这干干净净一小伙子怎么就做事如此执拗,跟个市井泼皮一样,扭着不放呢。
“你如果起来好好说话,我回头帮你问问大王,你要是这样,我也不管你了。”我有些生气,站起来转身就往另外一边走去。
“如果少妃能探知父亲下落,尨濂一定为少妃当牛做马,终身供你驱使。”这话说得……我深知他们尨家人正直,一向说一不二,这立下的誓言就是板上钉的钉子,如果真能为我所用,只怕我们的计划又要向前推进一步了。
我转过头来,他已经站起来了。我无奈的冲他笑笑,“如今我说话在大王那里未必管用,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勉力问问,你还是快点下去吧,省的被人看见传出不好听的。”
他也不多说,只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听月轩。
我犹如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这些事情还能牵出这么一串的势力,我看来真是欠考虑,只怕以后行事更要小心,好在这件事与我并无半分关系,就算是尨家人追问起来,也只会把账算到后羿身上。我长出了一口气,说不定这个尨濂还可以为我所用,也未可知啊。
我一抬头,看见他正站在湖对岸痴痴的望着我,心中一惊,随即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他也是一惊,赶紧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我觉得好笑,难道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美女吗?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姮娥到斟寻之后曾经给我看的一首中秋的诗,便默默念了出来。
冷月热酒将心品孤灯长伴月中行醉卧花阴无人扰荷残寒塘有蛙鸣“少妃,”我一转头,是锦儿,“少妃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本是喜庆团圆的日子,您怎么念这么悲戚的诗呢?”
我笑笑,“突然想起来了,觉得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的肃杀,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就想起故人曾经写的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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