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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原来忽然间她冷冷的邪笑。
阿泗聪明地假装没有听到,也没仔细注意到琦儿的不对劲,既然知道有莫大堡主罩着她,他可不想因为她而死于非命。
“莫堡主来这儿有什么事吗?莫非我报恩的时刻到了?”颜真卿故意这么问,看到莫席天维护琦儿的模样,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位冰块堡主恋爱了啦!对象自然是这个恍若未觉的怪琦儿,而他百分之百是来找琦儿的,否则他哪来的闲时间专门来探望他?真不知道这位莫大堡主他的眼光标准到底在哪里?竟放着众多名门淑女不选而看上琦儿这个大怪胎,虽然她的外表美若天仙,连他在与她初见面时也曾惊艳过,但在两天之后,他可是恨不得根本不曾认识过她。因为在美丽的外表之下,她实在是只有可怕两个字堪可形容。想到以前的事他到现在仍然心有馀悸,同时也更加同情莫席天了。
“颜兄弟说笑了。”莫席天平板的回答,凝视着从刚才就一直看着地下的琦儿道:“琦儿,我要回去了,要不要一起走?”他不喜欢别人这么容易就看穿他的心。他询问琦儿,希望她能跟他一起走,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琦儿和颜真卿相处的俏皮模样。
“啊!”琦儿忽然从沉思中惊醒。“席大哥,我想在这里玩一会儿,待会儿再回去。”她深思的眼看向颜真卿淡淡地说,并没注意到莫席天突然变色的脸。
她喜欢在这里,和颜真卿在一起!他眼底露出深沉的痛楚和浓浓的酸味。
“随你。”冷然的丢下这句话后,他毫不迟疑的转头就走,不想看到他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模样,至少在他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听见他略冰的语气,她急忙转头望向他僵硬的背影,感觉怪怪的。
“怎么他好像在生气?阿泗,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更何况莫大堡主的个性原本就很奇怪,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懒懒地道,顺势跷起他的长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
“莫大哥才不奇怪呢。”她瞪他。
“是呀,你说不奇怪就不奇怪。”他随口敷衍了事,内心则直道,不奇怪的人会看上你?真是笑话!刚才莫席天发出的醋劲十里外的人都闻得出,只有眼前这个当局者迷的当事人看不出来。爱情果然会使人变傻。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来吗?”琦儿忽然坏坏地说。她总觉得莫大哥今天怪怪的,她得赶去问清楚才行。不过还是趁早跟“颜真卿”把帐算一算她才会甘心走人。
“为什么?”听到她的语气,他不禁全身发毛,小心的回答。
“阿泗哥有一件事情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下”她的声调忽然变得软软甜甜的,好听极了。
天呀!阿泗哥?那甜腻腻的声音在他耳里听来犹如催命符!他惊恐地用最快的速度退至凉亭的边缘,跟她保持三尺以上的安全距离,才说:“琦儿,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是回答”他很不自然地笑道。
“哦!是吗?”她斜睨着他。“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小妹我——那个面具代表的是什么呀?”
他闻言刷白了脸。
“面具?你是说哎呀,琦儿,你大人有大量,千万要听我解释,我绝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真的。”天呀,问题果然出在这里,他还以为她没发现到呢,糟了,她能忍到现在才爆发,看来这次他没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回答我!”她不容情地瞪大眼,不理会他哀求的可怜模样,开玩笑!竟敢有胆子骗她,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为了逼问出答案,身材娇小的琦儿正尽力发出母老虎的气势,张牙舞爪的死瞪着他,而高头大马的颜真卿则一副小媳妇样的缩在亭柱角落,恐惧的望着她。
“怎么?舌头被猫吃了,找不到理由啦!”她阴阴的瞅着脸红脖子粗、呐呐说不出话的颜真卿。
“‘鬼尊者’?啧啧!好响亮的外号呀!我都不知道我的阿泗哥是这么一响当当的人物呐,不告诉我是不是嫌小妹我高攀不上呀?”
“琦儿,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发誓!”此时他的脸堪比苦瓜了,而且还是冒着冷汗又发青的苦瓜!总之,一切的过错都该归罪于老天爷!老天爷为何要让他遇见琦儿?又让她生得这样美丽无害的模样?他哀嚎!害得他一时被鬼迷了,竟升起想追她的念头,最可怕的是他竟去实行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他槌胸顿足,那时他为了让她对他有一个好印象,也不敢说出自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客“鬼尊者”怕这个名号会将她吓跑了,于是脱去面具以本来的面目去接近她唉!待她明白这个外表清纯得如小仙女般的小姑娘,其实是个整人不眨眼的小恶魔时,一切已经来不及!更不敢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怕被她拿去尽其所用,他可不想他“鬼尊者”这个名号太早成为历史名词呀!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倒楣,在这儿给琦儿碰上,老天爷待他太苛,也太残酷了吧!
“发誓?你当我没发过誓?老天爷要是有灵,天下的恶人早就全死光光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呐!”她嗤之以鼻,师父早在她五岁时就不再受她的誓言所骗,她这个发祖宗难道还会相信发誓这回事吗?真是笑话!
“琦儿——”
“好啦,呕心死了,我也没这功夫再跟你穷蘑菇。”她坏坏地瞥了他一眼,伸出她光滑洁白的玉手,道:“拿来!”
“啊?什么?”他不明所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边有‘血影”的资料。”她不耐烦地道。
“是、是,我马上给,我马上给。”虽然心疼苦心弄来的心血,但他仍然爽快的从贴身怀中拿出一份资料双手交给她,还得加上一句:“请笑纳!”
琦儿不客气的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点点头还觉得满意,就将资料卷成一卷插在腰带上,然后笑吟吟的再伸出同样的一只洁白玉手,道:“再拿来!”
颜真卿脸色又青了青。“什什么?”
“你那副假面具做得挺好的,不介意借我玩几天吧!”她的口气是不容反驳。
“当当然,当然”他都快哭出来了,老天!既生我颜真卿,何生她柳琦儿?无奈的再拿出伴他十几年的宝贝面具,依依不舍的交给了她。别了,鬼尊者——你主人无能,终于还是让你落入琦儿的手中,他忍不住掉了一滴清泪。
“你不高兴给我吗?”
“不,怎么会呢?它能在你手中是它的福气呢!”
“那就好。”她很不客气的收入怀里。
“对了,琦儿,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血影’的资料?”
“你以为我那些手下是白养的呀!”
对哦,他一时竟忘了,琦儿手下有江鱼那样忠心又勤劳的人物帮她打理,天下什么事逃得过她的眼线!不过“养”这个字就有待商榷了,他可不记得琦儿何时那么好心养过那些人,更没见过哪个组织的老大这么好做的,说好听是放他们自由,难听一点就是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唉!这种事也只有琦儿才做得出来,要不是有江鱼处处替她打理,早就树倒猢孙散啦!要靠琦儿这个没半点责任的主人养?她那些部下早也饿死了!还能存活至今为她尽其所用?所以,他对琦儿所说的话非常的不以为然!
“怎么,你对我说的话有疑问吗?”
“没有!”他很虚伪地道。
“哼!没有就好。”从他的神色看来,她岂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那也是事实,所以她也懒得追究,心里急得要去找天哥,就暂且放他一马吧!
天要暗了,我要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聊吧。”抬头看看渐黑的天色,她丢下话转头就走。
“是,这里随时欢迎你再来!”自然欢迎再来,他决定今晚马上离开,最好是离开浑天堡越远越好!他怀着因即将自由而雀跃的心送她到象院大厅门口,目送她离去。
她将要踏拱门时停注了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邪邪地对他笑着。
“还还有什么事吗?”他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天啊,别再残害我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江鱼跟我联络时有跟我提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向你本人问清楚可是我又很好奇耶——怎么办!”她站在拱门前不怀好意的朝他瞄了瞄。“没关系,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答。”他爽快地道,希望将这小恶魔趁早送走,同时也暗暗祈祷江鱼讲的不是他的坏话才好!
“那太好了,江鱼讲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鬼尊者’是你,所以也没多问,现在知道是你我就有兴趣了,阿泗,听说前阵子你交了个女朋友是不是呀?你要老实讲喔!”
“女朋友?”他大叫!“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我会交女朋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自从不小心认识琦儿之后,他对女人早已死心了,根本不敢再接近任何女人,他相信琦儿是专门出生来制造单身汉的,因为任哪个男人认识了她,绝对会对女人美丽的幻想从此破灭,从此不敢再相信女人。
“就是对你了解所以我才更相信呀,只是啧啧!没想到你”她又叹息又摇头的,意有所指地对着他笑。
“没想到什么?到底江鱼那小子跟你讲了什么,让你这么神秘分兮的?”
“别装了啦,现在江湖上有谁不知道,一向孤僻惹人嫌的‘鬼尊者’竟迷上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还死缠着人家发誓非她不娶呢!原本这事情是没人肯信的,可是那个扬言的小女孩?手中竟有‘鬼尊者’的随身信物,还说是‘鬼尊者’给她的定情物,直叫人不得不信呀!”
颜真卿听了,脸色顿时变幻了数种颜色,白红黑青的,脸上的刀疤都因脸部过度扭曲变得诡异可怕,满是伤痕的巨大身躯更是激动得直发抖——看得琦儿叹为观止,她从没看过阿泗这么愤怒过,真是有趣极了!
“那小妮子——太过分了!我非把她碎尸万段不可!”他怒吼!“唉,看来你果然认识那个小女孩,原来你果真有‘恋童癖。”她特别加重那三个字。“唉!真是没想到呀——原本多还不相信呢!”琦儿假意的叹息道。
“我没有!”他瞪着她大吼!“算了,你也别解释啦,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我还有”
“我真的没有!”他打断她的话,更大声地吼道。看到这么激烈的反应,她吓了一跳,也懒得再跟他辩下去了。
“好吧,就算你没有——这样好不好?”而她的表情却在在的表示她根本不相信!她很快的再接着说:“还有,你最好在这里多住几天,我有事要你帮忙,你不会拒绝我吧!”
见他没反应,她又很快地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没踏出一步又回头警告。“你最好别想偷溜,否则我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你要想好喔!”说完蹦蹦跳跳的转身就走。
良久,他仍愣在原地,一阵凉风吹过!他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惨白化石——琦儿是他肚里的蛔虫吗?凉风再度吹过,这是他直觉浮现的一个念头。
殊不知有了萧红梅的前车之鉴,琦儿自然要小心点,免得又让人给溜了,那她多没有面子呀!
唉!今天可真是“鬼尊者”颜真卿一辈子最长、也最凄惨的一天了。
莫镶云走出长廊,便碰上匆匆而来的琦儿,连躲都来不及躲。
琦儿见到他颇感惊讶,这几天老夫人回南方祭拜,所以他们便各自回自己的院落吃饭,只有莫席天有时会到玉竹轩陪她吃晚膳,她以为莫镶云一起回南方去了,所以没见他去找她。没想到他竟还在浑天堡。她高兴的打着招呼。“阿云!好久不见了,你怎么都没去找我?”待看他一见到她便像是见到毒蛇猛兽的模样,她不快地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他没答话。
开玩笑!血淋淋的教训记忆犹新,见到她会高兴才怪!他下意识的摸摸尚未痊愈的背部。
“喂!莫非你还为了上次的事生气,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琦儿不以为然的想。
“是呀,下次换我砍你一刀再跟你道歉好了。”他没好气的反讥。
“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多晒一会儿太阳罢了,这男人也未兔太细皮嫩肉了吧。于是她很诚实的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他见状气愤得二话不说地便开始解开上衣。
“喂!你脱衣服干什么?你有暴露狂呀!”琦儿大叫!却没有把眼光移开,反正不看白不看嘛!
他不理她,脱下衣衫转过身,露出惨不忍睹的背部给她看。
“哇——你的背、你的背”她惊呼。“没、没想到太阳晒多了会这么可怕!嘿嘿”她不好意思的直干笑。
“哼!拜你所赐!”他绝对相信琦儿是小恶魔投胎转世,想到那如炼狱的一天——那简直是噩梦。
“不要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喽!”她拉着他的裤头轻扯,用着可怜的声调请求原谅。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拉着我!”在她的手刚触碰到他的时候,他惧怕地将她的手拂开,若在那天以前看到她这么楚楚动人可怜的模样,他一定会尽男人本色给她呵护安慰,但是那天的惨痛教训使他彻底的觉悟了,千万别相信她犹如仙女般的外表,她绝对是可怕的小恶魔投胎转世的,尤其她翻脸像翻书一样快,叫他怎能相信她?
她对莫镶云一的反应不以为意,反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身上东找西找的,终于在腰际处掏出一瓶青瓷罐子,看明里面的药物,高兴的递给他道:“哪!这个给你,抹在伤处,不出三天还你健康美丽的肌肤。”见他迟迟不伸出手来接,她大声道:“喂!这可是大神医我精心调配的灵药,别人求也求不到,您还不拿去?”
“不要!”他坚决的拒绝。
“为什么不要?”她皱眉头。
她精心调配的?他还想要命呢!他用恐惧的表情盯着那瓶药,拚命的摇头。
见他那副模样,活像她手里拿的是毒药似的,她不禁火气上升,好呀!竟敢怀疑她的好意?
“没关系,我帮你擦上你就知道我的药有多好了!”她耐住性子,拔开塞子倒出药粉就要往他背上擦去。
他见状急忙逃开她的魔掌。“喂!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不要逼我。”他大叫!像逃避瘟疫一般的直闪。
琦儿见状更是生气,不擦到他,她不甘心!竟敢拒绝她的好意!一个纵身闪身,她猛然的就出现在他眼前,害他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的就被她抓住了他的手臂反扭,他痛得大叫。“哎哟!轻点,轻一点我手快断掉了”
“你还逃是不逃?”她凶巴巴地问。
“不、不逃了,不逃了。”他龇牙咧嘴地疼道。同时心中纳闷,怎么她的动作这么快?没理由他躲不过呀?
“那要不要擦我的药呀”她眯眼危险的看着他。
“要、要。琦儿小姐所赐的药在下怎敢不擦?”他撑起苦笑,唉!都怪他一时大意,因为她是女的,太小看她了,才会落入她的手里。
基于男性的自尊,他是死也不会承认他会被抓住,是因为琦儿这小妮子的功夫比他好的缘故。
“那好。你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别乱动,我帮你擦药。”她指指园里的石椅,然后放开他的手,不怕他不听话。
莫镶云慑于她的雌威,只好听话的在石椅上坐好,手中抓着他脱下的衣衫,垂头丧气的任琦儿摆布,活像个小媳妇似的。
“啧啧!真的很严重耶!”她贴近他的背仔细的看,整个背部被晒得脱皮龟裂、惨不忍睹,有些地方还化脓溃烂了,再不好好处理一定会留下很难看的痕迹,她怀疑、——这些天他到底是擦些什么烂药呀?
“照你的伤看来,原本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的,至少不会溃烂得这么可怕呀,喂!你到底是擦什么药?”该不会是擦腐蚀散吧?
“我没擦药。”
“什么?”她以为她听错了o
“我说我没有擦药。”他不耐烦地道。
喝!瞧他还理直气壮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你自己情愿让它烂掉喽!看来是我太鸡婆了,干脆我拿化骨水帮你擦一擦,让它烂得彻底好了。”说着她又开始在身上东找西找。
化骨水?
他大惊跳了起来,急忙大叫说出原因。“千万不要、我不是故意不擦药的,我是没药好擦呀!”
开玩笑!化骨水?擦了他岂不年纪轻轻的就提早去见阎王?
“没药好擦?不会吧?堂堂浑天堡二当家的随便吆喝一声,要几马车的火伤药没有?敢情你认为我好骗是吗?”她停下手坏坏地问道。
他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才委屈地道:“我被你整得那么惨,至少也要为自己留点面子吧,我可没脸到药库去拿药擦。再说,我既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丢死人的惨状,没人帮我,我自己要如何擦药?所以就干脆不用擦药了,以前一些小刀伤没擦药还不是自动愈合,我想这些伤应该也会自己好吧。”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只是伤势好像越来越恶化了,没有他想得那么美好。
琦儿听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大笑出声,实在太好笑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好面子,又这么——“笨”的人——她笑得都快掉出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