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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是,他绝不能让她死——他没让她死,她绝对不准死!死神想从他手中抢他要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进了房,项毅飞立即将宁沁给放到铺好的软榻上,迅速的替她盖上以白狐裘制成的大毯子——
“少翊,我要她活着。”
下了这个命令后,他并没有离开,反而直接坐在床侧,看着耿少翊替她把脉看诊。
耿少翊挽起宁沁的衣袖,屏气凝神仔细测量她的脉象。
“堡主,公主的体内寒气大作,伤及心肺,导致气血失调,如果高烧一直不退,恐有丧命之危。”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她活着。”项毅飞强悍的说着,全然不理会耿少翊是否有方法,能将宁沁自鬼门关前给带回来。
耿少翊素知他的脾气,知道他的命令一旦下达绝无转圈的余地,也就是如果自己无法达成他的要求,那么宁沁的陪葬物里,也要算他一份。而项毅飞的命令,他向来是绝对服从,绝无二言。
“堡主,可否派人自地窖运些冰块过来。”
“冰块?”
“是的,公主的体温实在过高,当务之急便是消除她体中的虚火,否则虚火过旺,加上公主体质虚弱,属下实在没有把握”
项毅飞只手一挥,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别说了,你尽管去做应该做的事。”他说完这话,扬声唤了下人进来,迅速的交代了些事情后,便又将这些人给遣了下去。
“还有,”耿少翊待人都离开后,继续说道:“我先去帮公主抓几帖药,然后派人煮汁后,立即送来让她服用。”
“你以为她现在情况能吃药?”项毅飞剑眉轻扬,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堡主所言甚是,不过这药非吃不可,而公主现今依然昏迷不醒,这药汁必须要有人直接以口送人她嘴里。”若是用灌食方式,那么菜汁肯定会全被呕出来,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个人以口喂食才是。“我想,等会儿派红杏,让她”
“不必了。”别人触碰宁沁那娇艳欲滴的双唇的画面,让项毅飞没来由的心情极端恶劣,因此想也不想的否决了耿少翊的提议。
“可是,堡主,这药公主一定得吃,如果不吃的话”
“你只要负责抓药、煎药,其他的,我会发落。”
耿少翊闻言,仅是扯扯嘴角,对他的决定不置一词,而后恭顺的说:
“是,堡主,那么先容属下告退。”
“等等,”项毅飞叫住他。“等会儿下人们送来的冰块,你打算怎么用?”
“禀堡主,这冰块我待会会叫人送一只以羊膜制成的袋子,要下人们将冰块放入袋中,加上些许清水,而后将袋口给绑紧,让公主以此为枕;之后,要丫环以冰水为公主擦拭全身,直到热度下降为止。”这就是他让项毅飞派人去取冰块的目的。“只要公主体温一下降,便立即让她保暖。”
耿少翊对下人交代一些照料宁沁的事项后,脚步急促的离开了卧房,准备替她开些能补中益气的药方,好让她服下。
不一会儿,被派去取冰块的下人们,已经抱着一桶冰块走了进来,项毅飞要人取出一部分放在浅盆里,而后将所有人遣开。
他端着浅盆来到床边,专注的眼神定在她那失去血色的娇颜上——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脸上那自然的红晕,犹如春日的桃花,是那般的美艳,让人不禁想要一亲芳泽。
而现在,她无瑕的面容上泛了层青白,依然是美得让人心颤,但却教他心慌。
这辈子,他从未对自己所做的任何事后悔过,但是,看着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的她,他开始质疑,将她掳来是否正确。
如她所说的,留下她全然无法影响到端木遥,也无法挑起两国间的战事项毅飞知道她说的都对,但是他无法放手、他无法让她就此离去。
在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灵魂的某部分,不自觉的被触动了,连他都不知道的柔情在那刻起慢慢的衍生——他想拥有她,不论她是谁。
拧干沾了冰水的布巾,项毅飞将它放到宁沁热得烫手的额头上,而后轻柔的卸去她身上的衣裳,拿起另一条布巾,开始擦拭她因高烧而发热的身躯。
半晌,他扶起她柔软的身子,让她半靠着他强健的躯体,继续着替她擦拭身子的工作。
在这一刻,他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柔情,倘若任何人见着这般的情景,那么众人必定会为他眼中的深情与执着而撼动
宁沁宛如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不去。
一会儿,那热得足以烧灼她躯体与灵魂的高温,使她痛苦难耐,恨不得自此失了知觉,好远离这痛苦难受的感觉,而就在她要为这高温而嘶吼时,一股仿佛来自天堂的清凉,抚慰了她的身、心、灵。
她所有的知觉,追逐着这股清凉。可不一会儿,她又陷入了高热难耐的地狱里就这么的周而复始,仿佛都不会停止似的,她便徘徊在炽热与凉意之间。
终于,这般的循环停止了,她也开始有了意识。
原本冰凉坚硬的石板,被柔软舒适的床垫给取代,而阴冷黑暗的牢房,这会儿似乎有了些许的光亮,她几乎可以感觉得到,烛光映照在她的眼皮上,让她有股想张开眼的冲动。
可不知怎地,她的眼皮这会儿似有千斤重,任凭她如何的努力,都无法抬动它半分。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没法子张开眼?这问题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着。
她身体的知觉整个复苏了,可她的身体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就在宁沁开口想呼喊之际,她这才发现,她的喉咙干渴得紧,一股烧灼的感觉,自喉头整个蔓延开来。
“水”她的声音犹如磨砂纸般的粗糙,全然不见之前的圆润。
才一开口,便有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就着她的嘴,送来有如琼浆玉液般的清水,滋润了她干渴不已的喉咙,以及补充因为高热蒸发的水分。
一口接着一口,一直到她觉得餍足之后,才停止。
有了水的滋养,她那灌铅似的身体,这会儿也轻松许多,感觉上不再像是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物体。
终于,她睁开了眼——
“这里”这里绝对不是牢房,因为牢房里根本没有锦帐。“这里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寝房,我不在这里会在哪里。”项毅飞高大挺拔的身子,立在圆桌旁,更显威猛。
宁一儿挣扎着自床榻上坐了起来,只是她的体力尚未恢复,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动作,让她不禁出了一身汗,到最后她的背几乎是摔在床头的雕花木板上。
他见状,不发一语的走了过来,伸出大手,算不上轻柔的将她的身子给扶正。
“这是为什么?”她盯着他的眼,问出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将我从地牢里放出来?”
“我做事,向来不需要原因。”项毅飞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避重就轻的回答。
宁沁看着他的眼眶有着明显的疲累,桌前燃烧的腊烛,则几乎被烛泪给覆住了,而在圆桌旁有一黄铜制的浅盆,浅盆边还挂着三、两条的布巾,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由蚕丝制成的单衣,在枕边还有一条半湿的布巾
“为什么要救我?”
在地牢时,她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可现在她躺在温暖的床榻上,穿着质地昂贵稀有的衣衫,她知道,若不是项毅飞本人授意,根本没人敢将她自地牢里释放。
“我说过,我做事不需要原因。”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丢下这句话后,随即离开房间,留下满腹疑问的她。
就在项毅飞离去不久,红杏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公主,你终于醒了。”她将药碗给放到桌上,拉了张椅子到床边后,回头端了药坐到椅子上,准备以汤匙喂宁沁吃药。“二当家交代,只要您一醒,就将这碗药趁热给喝了。”
宁沁看着红杏手上不断冒着热气的药汁,心里不禁起了个疑问——
“那个二当家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醒?”
红杏闻言,笑了开来。
“二当家当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醒,是堡主要下人们每隔两个时辰就重新照二当家的药方子熬一次药——这碗药,可是重复熬了二十回才派上用场呢。”
“公主,您可真是好福气啊。”红杏开始一口口的喂宁沁吃药。“在您昏迷的这三天多来,堡主放下所有的事务,衣不解带的照顾您这份荣宠,可是别的女人求也求不到的啊。”
“你说,我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我?”
宁沁听了不禁汶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在她恨他人骨后,又做了这些事?
“是啊,为了照顾您,堡主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
项毅飞伤害她,可却又照顾她?这是为什么?而当她听到红杏说,她昏迷的这些天来,照顾她的是他时,心中那汶然欲泣的感觉,却又是为了什么?
乱了,一切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