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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十几公里不死滴水成冰的大冬天,可以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地坐在雪地里听老教员讲那些烂掉谷子的落后战术理论的傻瓜式奴隶型干部。
现在想起来,我这么说,有点过份了,因为本人对那种惨无人道的训练至今耿耿于怀,所以,用词有点偏激。偏激就偏激吧,毕竟是基于无奈事实基础上的,比凭空瞎造的新闻强多了。
所以,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可以想见,每天,我拿着十几篇稿子,进到审稿室是怀着多么多么柔情万丈的激动心情的,特别是当我看到蕤蕤那姣好的面容的时候为了不至于太唐突,一开始我的稿子大都是有点收敛的稍微带点感**彩的泛泛而谈,不过,要是好好咂摸,也能咂摸出我对蕤蕤的拳拳爱慕之心。
总体上,我给学院广播室的稿子大都是理想抒怀型感想,这样子形散而神不散的带点明显的显摆诗词的文字,正合了女兵妹妹那七十年代的少女的心,真的,俺们七十年代的人对于理想,那是经常锲而不舍的。
女兵妹妹一点心机也没有,在我送了几个星期的稿子以后,那天我象往常一样送下稿子,象往常一样万分不舍的一边用心眼往脑子里刻女兵妹妹的清纯的气质,一边无奈地往外迈步子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她拿着我的那篇吃苦的畅想,问我黄镇的情况。我当时想,仅凭几篇没有深度的文章还不能打动女兵妹妹的心,所以,没有当面承认我就是文章的主人。我当时激动呀,终于与她说上话了。要是班里的那帮光棍们知道了我有这么高级的待遇,那一晚上光听他们品味女兵就行了,根本就甭想睡觉的事。唉,兵营过于残酷的男女比例,把人都整变形了。
我心跳咚咚的胡乱支吾着,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女兵妹妹性子还挺急,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回去告诉黄镇,这样的文章可以放开写,可以写得长一点,如果半个小时播不完,我们可以给他连播。
为了女兵妹妹这句话,我连续几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主要目的是整华美词句,造具有震撼人心的排比句。一个人只要下功夫了,老天就一定会回报你。
用真心的爱恋写就的男儿也掉泪整成了散文诗的形式,由于受了女兵妹妹的鼓励,所以出了一二三的小说式连章。我先不去写我当时是怎么承认的我就是作者黄镇。
先去品味对女兵妹妹天籁之音的朗诵的怀恋。
正儿八经地说,当时的我的那种写文方向是与主旋律不相符的,学院兴流血流汗不流泪,我那个东西有点近于男儿的情长式软弱。我当时以为审稿的是女兵妹妹,老长时间以后才知道审稿的是文工处的领导们。
有时候,人不一定要了解事情的全部,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与女兵妹妹贴近了。可是,我以我古井不波的心境,以我的先天性预见能力,很悲观的估计过了,我们以后有爱情,也只能是空自盛开。即算是真的谈上了恋爱,也注定是有花无果。但是,我当时是义无反顾了。
说说心里话是学院广播室安排的唯一一个真情倾诉栏目,每个星期只安排一次,时间是半个小时。不过,安排的是黄金收听档——学员们吃完晚饭出来可以闲逛一会儿的那段时间。
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学院的大操场上,那时候是深秋了,草都变黄了,枯了,几棵有限的树也都落尽了叶子,风即使吹了,也只是那已经支不起身子的枯草抖动几下子,然后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诺大的操场上就我一个人——这样正好,合了我一门心思地听女兵妹妹读我的男儿也掉泪。
“如果我不知道,那沟沟坎坎里有我们摸爬滚打过的落寞,如果我能清晰地判断,眼前的那滩无数遍被践踏的烂泥湾会在我的扑击下溅起多少泥桨,我不会自然地用悄然涌上眼际的泪水去感悟一段军人无悔的人生。如果我知道,我和我们,一群崇尚巴顿将军的理想者,会不停地以血肉之躯与山石和山谷的荆棘日夜磨合——如果我能听见,曾经的恋歌在我一遍遍匍匐在砂砾草棵之中模糊着唱起来,我会抬起汗水浸透的作训服,为我的不屈抹去已经涌出来的泪水。”
女兵妹妹以她的感动,满是情感的诵读着,我以我的泪水谢她的感动。我当时不知道,有好多相干和不相干的人都在听女兵妹妹念我的男儿也掉泪我只是一个人围着草场走。如果要画像的话,那肯定是一个感伤人的形象,而且是非常有感伤。
——现在,我感觉我写女兵妹妹这样子的超凡形象的文章有点过于伤感了,要是当时能搞笑一点就好了。象我们的那代人对“如果我知道,如果我是”之类的话很情绪化,就象读到舒婷大诗人的“如果我是一棵树”那感觉哗的一下就成了身旁的木棉。虽然我表面上在以抒情的方式总结短短的几个月的军人生活,但是,我的最深切的想法是给女兵妹妹一个我的既有理想追求又懂儿女情长的大男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