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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爬行的车阵,匆匆付了车资下了车,她相信用走的或许会快些,顾不得霏霏的雨丝,顾不得路面的积水,疾走带跑的赶往公司.
但是,她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够好,就在她走到路口时,一辆公车自她身边疾驶而过,激起路面上的积水.
“天啊!”若可懊丧的呻吟,根本来不及躲开已被溅得一身脏水。
她徒然无功的用手帕拭着衣裙上的污泥,只能退一步的自我安慰,所幸她今天穿了套深蓝色的洋装,这些污渍应该不至于大过明显。
好不容易赶到办公大厦前,已整整迟到了三十分钟,她冲进回廊,看见电梯门正要关上——
“等一下!”若可本能反应的扯开嗓门大叫,再也没有耐性浪费时间等待下一班电梯.
电梯门应声而开.
这大概是今天第一件顺心的事,若可无奈的自嘲,快步走进电梯,大大的松了口气。接着,她突然感觉有一道锐利的视线直射向她,她下意识的摸摸裙上的污渍,迎上眸子的主人。
“谢谢你。”若可试着微笑,为他肯停下电梯等她而致意。
但那男人却没有半点反应:他甚至连嘴角也不曾牵动一下,一脸的漠然,而那双锐利的有神的瞳眸却一个劲的直瞅着她瞧。
此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当然不至于误以为她是在和别人说话吧?或许他天生不爱理人?唐若可尴尬的移开视线,正想按楼号,却发现他按了二十楼,跟他同一个目的地。
电梯陆陆续续停了几次,进出于几个人,但若可知道,那男人的视线却始终在她身上徘徊。
她对陌生男人注目的眼光早以习以为常,也懂得如何处之泰然;但这回不同,这男人的眼神绝非一般的爱慕及欣赏.它比较像是在挑衅、刺探
一早的不顺遂磨尽若可所有的耐性,她以同样挑衅的跟神回视他.刚踏进电梯的第一眼,若可已发现他长得不差,现在这一对视,她不甘愿的承认,他是个相当出众的男人。
若可有着接近一七o的标准身高,这男人却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宽肩,窄臀,身着简便的白衬衫及黑长裤,却依然掩饰
不了他挺拔、结实的完美体格。
他的轮廓极深,浓黑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双眸,挺直的鼻
梁,薄薄的嘴角紧抿着:晒得黝黑的肌肤显示他经常活动在大
太阳底下,右颊上有道淡淡的伤疤,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但
若可并没有忽略
“喜欢你所看到的吗?”他突兀的开口,嗓音略显低沉却极
富磁性,吸引了电梯里所有人的注意.
若可惊怒不已的瞪大眸子,粉颊无法控制的胀得通红:循
着他嘲弄的眼光,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她.
若可有股想掐死他的冲动,分明是这男人先像个讨人厌
的苍蝇死盯着她看,现在,他竟有脸反过来指控她!
若可不甘示弱的继续蹬着他,顽强的不肯事先移开视线.
而他眼中的嘲讽更深,电梯里的人更加好奇的观望,她进退两
难的僵持着。
她首次发现,电梯上升的速度竟爬得比乌龟还慢,就在她
濒临失控边缘之际——感谢老天!二十楼终于到了.
若可几乎没等电梯门开尽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暗暗
祈祷,只希望再也不要见到那差劲的男人!
她的迟到,引得办公室里每个同事惊讶的侧目,他们的眼
神在说:从来不迟到的唐若可居然打破纪录,而且形容“狼
狈”.
淋了雨,头发不驯的乱翘,衣裙上沾有点点污渍她知
道自己的模样实在不够好,但仍强装若无其事的迈着优稚的
步伐,走进她个人独立的工作室.
瞥了眼郑湘奇办公室的木门门缝下透出的灯光,及里头传出的轻微声响,显示出他人已经来了。若可并没有立即去见他,决定先稍事“整顿”自己,她拿起梳子,努力想梳开纠结的发丝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晃了进来.
她停下梳头的动作,原来已够大的眸子睁得更大,惊疑不安的看着那个差劲的男人微跛的朝她走来。
天啊!他该不是追她而来吧?立即,若可否定了这个怀疑,因为他眼中藏有如她一般的惊讶,显然也没想到会再见到她。
不过,他恢复得相当快,惊讶转瞬间消失.微眯的双眼紧瞅着她,嘴角讥诮的一撇。若可立即火冒三丈,这男人嘲弄、无礼的态度已彻底磨尽她所有的椒女风范。
她正想冲着他厉声责问来此的目的,热心的李蓉蓉已跟了进来,在她之前开口:“这位先生要见老板。”
见湘奇?有关生意上的事?
“谢谢你。”唐若可朝李蓉蓉微微颔首,藉着短短三秒钟的时间调整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再转向那男人.她清清喉咙,克制住想向他大吼的冲动,以公式化的口吻问道:“先生贵姓?有跟郑先生事先约好吗?”
“没有。”他忽略她第一个问题,十足不耐的说道:“我不知道要见他还得事先预约。”
唐若可以同样的不耐烦的声音回道:“我们老板相当忙碌,如果你没有事先约好,他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详淡,而目——”
“他是应该很忙。”他粗率的打断她,—双漆黑、灼人的眸十无礼的在她身上梭巡。“如果他的部属都像你一样,上班迟到、服装不整、态度无札,那么光是管理你们就确实够他忙的。”
“无礼?你说我无礼?”她几欲喷火的双眸恶狠狠的瞪着他,失去控制地大叫:“如果你不停止你的挑衅.我恐怕还会更无礼!”
众多同事好奇的频频眺望,李蓉蓉更索性窝在门口看个过瘾,而他则是不痛不痒的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郑湘奇闻声自办公室走了出来,狐疑的问。
她正想开口,但湘奇在乍然看清“肇事者”之际,脸上所露出的表情阻止了她.
“威奇!”她不解的看着湘奇越过她,带着一脸的意外与笑意走向那该死的男人,亲密的拍着他的臂膀
“好糗!”虽然事隔多时,但此刻一回想,她仍不由自主的胀红脸。
没胃口的推开面前的午餐,若可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记得,当时湘奇还郑重其事的替她引介:“若可,这是我大哥郑威奇。”
大哥?
那个傲慢无礼的男人竟是她老板的兄长,而她却冲着他吼叫!
当时,她浑身不自在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郑威奇仍带着那该死的嘲讽表情
那是他们仅有一次的碰面,以后他再也不曾来过公司,若可也衷心希望永远不必再见到他。
谁料得到,事与愿违,他们竟然即将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长达一个月之久!
天啊!她真的开始怀疑,到时候,她还能活着回来吗?
一个星期后,他们终于成行,为了湘奇的身体着想,他们
没有自己开车,而是搭乘台汽客运.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唐若可支着下颊,静静凝
视窗外向后飞掠而过的景物.内心却思潮汹涌
“我们到哪儿了?”郑湘奇刚自假寐中醒来,打着哈欠。
“后里。”
“后里?”他突然想到:“若可,你老家不就在这儿?”
她点头,眼中竟升起一抹落寞和苦涩,但他井未察觉。“全
国最大、最有名的肉类食品公司就在这里,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她悻悻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唐氏食品?”
郑湘奇微笑的回忆:“记得你刚进公司,我看到你身份证
上父亲栏写着唐立得三个字,又看到你户籍所在地,立即问你
是不是唐氏食品的干金小姐。你知道吗?‘唐氏’老板的名字
和令尊一字不差.而且你老家的住址和唐氏食品离得相当
近。’
“凑巧罢了。”唐若可垂下视线,以掩饰满脸的不自在。
郑湘奇语带诙谐:“当时你的反应好奇怪,立即矢口否认,好像我问的话羞辱到你似的。”
“我有吗?”她故作一脸无辜。
“唐氏食品跟威奇的牧场有生意上的来往。”
“是吗?”她发现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们收购我们牧场上的肉牛、猪、羊,还有马,唐氏食晶的老板唐立得是个爱马之士,在后里有个规模不小的马场,他曾经亲自到过我们牧场挑选马匹。”
“喔。”唐若可轻应,嗓音奇异的干涩。
“若可,你不舒服吗?”郑湘奇终于察觉到她神色间的不对劲,满眼的关切。“晕车吗?我记得你一向不会晕车。”
“没有。”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那你睡一下,我们就快到了。”
“嗯。”她依言闭上眼睛,希望自己真能小睡片刻,至少不要有时间胡思乱想,但她纷乱的脑子却毫不听使唤
后里,她的故乡,她离家已整整三年。
若可庆幸湘奇不是生性多疑的人,庆幸他轻易接受她的否认没有再多问,随即,她又自嘲的暗忖,天下姓唐的何其之多,只要她不肯承认,谁会知道她就是唐氏食品所有人唐立得的独生女。
无论任何人发现真相绝无法理解,唐若可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真正的身份。但她有自己的理由,一个无法对别人解释,也无法要求别人了解的理由。
她从小就和父亲相当疏远,印象中,父亲是个自私、不顾家的男人;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再不然就是忙着照料他最宝贝的马匹。他极少待在家里,极少想到渴求他关爱的小女儿。
母亲的死,是促成她离家的主因。
当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却依然留连在某个声色场合里,或正和某个女人寻欢作乐若可因此而怪他,固执得不肯原谅他,打从心底的想离开他,离开那个冰冷而空洞的家。
本来,她坚信她的未婚夫不!应该说是前未婚夫张文骏,会完全支持她独立的决定,然而她失望了,她的推论错得离谱。
张文骏骂她愚不可及,意气用事,竟然傻得想放弃富裕,舒适的优渥环境,及将来所可得到的大笔家产。
他急切的劝她打消主意,但当她固执的坚持要离家靠自己独立奋斗,他干脆露出真面目——亳不犹豫的要回他的订婚戒指.
那是若可第一次见识到何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终于知道,爱情原只是虚幻的名词,根本经不起考验。
为母亲守丧的日期一满,唐若可告别了天真,也告别了富裕空洞的家,独自到台北闯天下.非常幸运的,在她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郑湘奇仁慈的对她伸出援手,给予他一份安定的工作,也给了她一线生机,否则,依若可倔强的个性,她就是穷死,饿死,也绝不会回头找她父亲。
直到现在,她偶尔还会感到怀疑,当初湘奇怎么肯给她机会的。刚开始,她的表现实在欠佳,经常手忙脚乱的频生错误,多亏湘奇的耐心指导和鼓励。现在,她巳然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她终于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能够独立的自食其力,不依靠任何人。
她相当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只是很遗憾的,宁静的日子得暂停一个月!
郑威奇那扰人的影像又浮现在眼前
她轻轻的摇头,想甩去满脑子的烦恼和不安。该来的总会来,她只能鼓励自己,人生的每一个际遇都是—种考验和挑战,她相信,自己绝对有接受磨练的勇气。郑威奇再冷傲,再难相处,若可也决心不再怕他。
她甚至极端嘲讽的暗忖,郑威奇不过是个曾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算起来,他们在爱情方面是失意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