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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能有可就是不能有了心病啊!”他说得虽然罗里罗嗦可那认真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可敬。弘历高兴地叫人送上了冰镇的荔枝亲手剥了皮给他吃又问道“我前时看到邸报你不也跟着皇上去了奉天吗?怎么今天却是你来接我?三哥现在是在城里还是在园子里哪?张相如今可好?”
尤明堂说“回四爷我是准备好了要跟皇上去的。可后来礼部的满尚书阿荣格说他父亲的墓就在盛京他想顺便给父亲修修墓。皇上准了我们也就换过来了;三爷如今是里里外外地忙这会子正进宫给娘娘请安;廷玉相公一天要看十几万字的折子要写了节略送给三爷看还要接见外省进京的官员也真够他忙活的了。唉我们朝廷上下亏得有这么个人不分昼夜地只知道办差。要是我早就累得骨头架子都散了。奴才刚才还见着了他他大概很快就会来看四爷您的说不定还会和三爷一块过来呢。”
弘历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些迹象表明三哥近来不但很受父皇的赏识还升格为“盛郡王”他曾经有几次看到过皇上对自己的朱批说的也全都是夸奖弘时的话‘三阿哥处事之干练不在你之下’;‘此等细心处弘时能够体察朕甚感慰藉。有子如此朕复何忧?但愿你们兄弟皆如此心则实为国家社稷之福也’;‘三阿哥浮躁之风今罕见矣’诸如此类的话题皇上屡屡给自己看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当然雍正皇上也说过‘弘历你要懂得为君之难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即是如此也难免出错若粗率大意就更不可谅了’;‘你是国之瑰室要善自珍爱’;‘放胆去做好了你但存了正大之心朕绝不会朝三暮四的’。看来皇阿玛对弘时和对自己都有很好的看法。二一添作五既不偏也不向。他到底心里属意在谁呢?想想前朝太子康熙是多么地疼爱呀可是到最后到底还是废了。现在三哥在到处收买人心皇阿玛又这样地信任他再想想路上生的事情他真觉得不寒而栗。他试探地对尤明堂说“我这次出去之前就知道皇阿玛身子不爽真替他担心。这次在南京也考查了不少医生可总没见到一个真正可信的。十三叔我也总在惦记着不知他这几天可好了一些吗?”
尤明堂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弘历竟在脑子里转了这么多的心思啊!他躬身回道“十三爷也在惦记着您哪!昨天我去请安时他还告诉我说他已写了折子呈给皇上说您不宜在外头过久要叫您早一些回京来。我告诉十三爷已经接到李绂那里的滚单了明天您即可到京他才放下了心。十三爷还说‘他们小兄弟几个从小就坐在我腿上玩耍我真是喜欢他们。你告诉他口来后叫他抽空子来看看我。我身子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去见先帝爷了’。我在那里劝了十三爷好半天才告辞回来的。”
尤明堂说得很动情弘历也听得热泪盈眶“等一会儿见过三哥和张相我一定马上去十三叔那里瞧他。”正说话间便见弘时满面笑容地和张廷玉一齐走了进来。弘历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跟前又是打千行礼又是恭贺荣升地说“三哥你可来了叫我好想你啊!”回头又对张廷玉说“张老相您可是越地瘦了。不过看上去精神还是那么矍铄真让人欣慰!”
弘时也快步上前一把拉着弘历看了又看说“四弟你晒黑了也瘦了。这次办差着实地辛苦你了。我托人给你带了些药去可李卫来信说你竟是不辞而别了。你可真行这么大热的天儿还微服赶路!不过你这一回来倒叫我安心了不少。在家里好好歇上几天身子骨还是要紧的嘛。”
弘时在说话时不错眼地瞧着弘历。他目光柔和话语亲切好像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兄弟深情。弘历也是十分感动地拉着哥哥的手不放“多谢哥哥关爱了。你自己身子也不好嘛还总要惦记着我。这次回京我给你带了二斤春茶。我知道你最爱喝的就是碧罗春这次我给你找到了真正乔婆子家的。不过。我走得急留在开封了。过几天一到我就给你送去也算弟弟的一点儿心意吧。张相这里我也有一点小意思。给您带了二斤茶叶还有三令宋纸一盒子徽墨。你要是看着高兴可得给我好好地写一幅字啊!”张廷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哎呀啊真得谢谢四爷。你自己写的字就比我好上许多倍还非要我献丑干嘛呢?”
君臣兄弟所有的话都说得这么融洽这么亲密。刘统勋早就见怪不怪了秦凤梧却觉得透心的凉!看看眼前再想想黄河边上大槐树下怎么也不能和这个气氛连在一起。仆人献上茶来弘时一错眼看到了秦凤梧便问“这位先生眼生的很他是四弟新近收的门人吗?”
“啊我忘记引见了。他叫李汉三字世杰。幼年就随父母来到河南光山做生意后来家道中落才捐了个监生就在开封河道衙门当幕宾。他不但精通治章诗词也都还看得过去。因河南河道上的阮兴吾是我的家奴就把他荐给了我。”
秦凤梧本来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一听这话也不用四爷交代就顺坡滚了下来说“这是阮公的厚爱四爷的抬举。小子后生晚辈以后还请各位爷多多照应!”
弘历归来当然是件大事。朝廷虽有规定未见皇上之前不准擅自吃酒但现在皇上还在奉天所以弘历还是在驿馆里摆了酒筵。张廷玉心实又处处留心政务一听说这个“李汉三”办过河务就在席面上一再考问河道上的事。还真亏了秦凤梧平日里勤奋又确实读过陈璜的河防述要这部书。所以尽管张廷玉多方查问他也没有露出马脚来。他自己虽然谈笑自若可早就吓出一身臭汗来了。
这场酒可真是口蜜与腹剑共酌杯酒和谎言齐飞待客人们全都走过之后弘历把刘统勋和秦——李汉三叫了过来说“从今天吃酒的情形看我们也许是错看了老三了。”
刘统勋和李汉三是何等的精明啊他们俩马上就猜到了弘历的话外之音。刘统勋说“四爷您说得对。亲兄弟之间哪能会办出这等事情来呢?您放心奴才等自当慎守谨言不会说出一个字儿的。”
“哎话不能这样说。你们记着我刚才说的是‘也许’并不是下了定论。俗话说捉贼见赃捉奸要双。一言即出就泼水难收了。你们千万不要错误地领会了我的原话。”
“是奴才们明白!”
他们究竟明白了什么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别看弘历年纪不大可他毕竟是皇子啊。他有多么大的心胸多么深的机谋能是这两个人能体验出来的吗?不过这两位也不是平常人物路上的事情闹得这样大想瞒又岂能瞒得住?弘历在半路上谈话时曾多次提到了弘时今天的这个表白只不过是他另有图谋罢了。说穿了它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弘历又对秦凤梧说“你马上用我的名义给阮兴吾写封信去。他是我的家奴信可以说得明白点但又不能全说透明白了吗?”
“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