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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现在我又有这种感觉,越是靠近你,我这种感觉就越是浓烈,你真的太像他了。”
“他是谁?”他语气中有一丝不快。
“他是我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她便会有一种既甜蜜又温馨的感觉。
“哼!是吗?”他闷哼了一声,不快的反应明显的表露无遗。
她完全不理会他那不寻常的反应,专心一意的沉溺在她甜美的回忆中。
“我一直记得,那是十年前,在某一个香港雨夜里发生的事,我那时才十岁,因为对自己的和太有俱(原文如此,不知何意,因为盗版错漏百出),就只顾着玩,而没有留意去记地形,结果在弥敦道上迷了路。我找了好多人,希望他们能帮我的忙,送我回家,可是没有人理我,我这才见识到他们所说的香港人的冷漠和不友善。在失望又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以求得些许的温暖和安全感,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堆满了小女儿的爱慕之意,声音也跟着兴奋和高亢起来。
“宛如天神般,他那高挑的身影,毫不迟疑的靠近我,很温柔的用他身上的风衣为我挡去的空气,然后,他用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握住我的,沉默的带着我往前走着。那时,我就感觉到,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是疼惜我的。”
“哼!”嬴政又闷哼了一声,以表示他内心的不满。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希望我和他走的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只要有他作伴,我哪里都愿意去,什么都不怕。可是,老天好像在跟我作对,没隔多久,他就把我带到曼丘家所属的饭店前,我还未开口向他道谢,他就转身离去,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哼!”这种事换成是他,他也会那样做。
“从那以后,每次只要我—到香港,不用特别留意,很轻易的,我就能发现到他的存在;可是,为什么?”
她把头靠在嬴政的肩上,像是在询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从来都不肯让我接受他,却总是在我周围守护着我,又用他那无人能及的温柔和深情目光注视着我,那么小心翼翼,好像怕会伤害了我一样,他永远都和我保持距离。每次我想看清他的长相,他就回避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让我靠近他,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还用说吗?他—定是长得很恐怖、很难看、说不定他的脸长得歪七扭八,眼睛斜斜的像死鱼眼,鼻子扁扁的,还有一副朝天鼻孔,嘴巴呕心的像两条被毒死的水蛙,他哪里是人,他根本就是丑得不能看的妖怪,像他这种胆小又羞于见人的窝囊废,你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放在心上,太不值得了。”
嬴政只顾得逞一时之快,趁机发泄心中的不悦,完全没考虑到后果。
胡乱说话的代价,是很惨的,任他思虑如何周密,也绝料不到,他会在若干时日后得报应,而对他现在所说的话,感到后悔莫及。
正所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眼前他正面临到第一个报应。
曼丘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用着他未曾见过的愤恨目光,不满的怒视着他。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她气道。
“我不准你想他,你只能想我,你的眼里也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他回吼道。
“你太霸道了。”
“我天生就是霸道,怎样?”他用力的把她拉回怀里,一手箝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以吃人般的眼光,狠狠的瞅着她。“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世界只有我,我绝不允许有其他男人存在。”
他在生气吗?一时之间,曼丘葑怯懦起来,畏缩的直想往后退,想逃出他的掌握,她不想遭受他那难以预测的报复。
还没来得及行动,她整个人就落人嬴政的怀抱,全身上下,没有一寸不和嬴政的身躯紧贴着,他不只不容许有其他男人存在,更加不容许他们之间有些许捉和些微的空隙存在,就连无形的空气也不容许。
她正想开口对抗他时,他的唇早巳落下,密不透风的吻下。初时粗鲁而霸道的只想占有她的唇,随后他开始调整心态,用着满是爱意的温柔,轻轻的碰触她,恣情的吸吮着嘴唇,如同遇热即化的冰,不同的两个躯体,打破了彼此的隔阂,化解了所有的藩离,亲密的融合在一起,难分难舍。
稍后,嬴政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吻着她的头、她的眼、她的粉颊,一边柔声的在她耳边细语。
“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好吗?”
“嗯!”她顺从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原来他生气就是这个样子啊!可是,他并没有把她吞下肚里,不是吗?
她抿了抿嘴,回想着方才的那个吻,这是什么感觉?她不太能理解,她只觉得全身发烫,整个人完全不试曝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只想永远和他交缠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但是她喜欢。
可怜的嬴政,完全没想到曼丘葑正在算计他呢!
最接近黎明的一道曙光乍现,第一阵晨风袭来,带给这两个人的,不是和煦的暖气,而是刺痛人心肺的寒冷。
嬴政拢了拢她肩上些微滑落的鹤氅。
“天冷了,回寝宫吧!”
“好”才说着,她整个身子便软趴趴的靠在他的身上,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抱住了她,不然,她肯定直扑向地面,当场被痛醒。
嬴政微笑着轻吻了一下她柔软的唇,再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在离开紫虚亭之前,他回首凝望了一眼黎明中的咸阳城。
蜿蜒漫长的灯河,静静的躺在晨光之中,向咸阳宫聚结荡集,微弱的光芒,仍持续散发,没有丝毫的改变,如同所有秦国人民的心,不停的向他表示着,他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王,为了他,他们可以奉献出所有,包括他们微不足道的生命在内。
而他们的王,就像是即将高升的旭日般,完全无视于他们微弱的渴求,而只想着尽快远离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当他的任务完成时,他便能获得自由。如果可能,他真想立即放下重压在他肩上的责任,和曼丘葑海阔天空的飞翔,不要任何束缚,只要拥有彼此就足够了。
这个人工堆砌的咸阳宫,他没有丝毫不舍和留恋,唯一牵挂的,是他情深义重的同母异父兄弟;吕征,会原谅他的不是吧!
安详的夜,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清晨的第—道曙光,是斩刈伐的战争号角,即将来的,不是欣欣向荣的希望,而是带领着所有无辜的人走向毁灭的绝望。
一整个早上,嬴政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曼丘葑带来的那把越冥刀上,明知道无法将刀身和刀鞘分离,但他还是把体力和脑力用在这上面,因为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完全掩盖和填满身躯内那一股怪矣邙不寻常的情绪。
“王,葑姑娘还在睡吗?”甫进寝宫的蒙由,走到床前低头瞧了她一眼。
“嗯!”赢政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你现在就算是在她耳边敲锣打鼓,也吵不醒她。”
“真幸福呀!”蒙由由衷的羡慕着“偏咱们没这么好命,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吓得睡不着觉,还得全天候待命,免得项上人头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赢政懒散的望了蒙由一眼,他不想听这些废话,他只想尽快纾解掉那股异常的情绪。
蒙由从他手中接过冥刀,仔仔细细的探索一番。
“这刀还真怪!”说着,他也开始努力于拔刀的行动。
“别白费气力了。”赢政没好气的泼了他—盆冷水。
“它是干将莫邪冶炼出来的利器,又附有神力,除了它那唯一的方法外,根本动不了它。”
“既然如此,王又何必多费心思,这不是在自寻麻烦吗”蒙由随手把冥刀放置在茶几上。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赢政气馁的说出了心事。
“王!其实你还是担心它会带走葑姑娘,是吧!”
“是吗?”嬴政犹豫着。
他担心它会带走曼丘葑?不是的!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丑八怪。
由曼丘葑的态度来看,显然那个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如果,他在那个未来的世界里召唤,想必她会弃他于不顾,而直奔向那个怪人的怀抱吧!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往下沉,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不断侵袭,从四面八方吞噬着他。
这是嫉妒、不安吗?他有点认清这样的感觉了。
一日和十年,彼此的差距实在太悬殊了,他得花多少时日,才能追赶得上,赢过对方。
思索了半天,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从来他对付敌人,都是由对方的弱点下手,现在要他面对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假想敌,他根本无从下手。
等碰上对方,再想适当的对策吗?不!他冷笑了一声,他不打算给对方机会,他要断绝曼丘葑的去路,把她和那个人隔离在两个永不能接触的世界,这是他得到她的唯一方式。
“王!王!”蒙由连唤了十几声,好不容易才把想的正得意的嬴政,给拉回到现实,让他面对残酷无情的世界。
“什么事?”嬴政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真讨厌!他想得正开心呢!偏偏要粉碎他的美梦,蒙由有时候的作风,真是格外的讨厌。
蒙由把几张小的足以塞进包子里的布片,交给了他。
“这是探子传回的讯息,依照王的指令,细作们已经展开活动,在六国的首都制造各种谣言,以挑起君臣间的对立,和国际间的纷争。”
“那么,咱们那个调皮又爱惹麻烦的阿丹呢?”
“最近,他很努力做苦工,不用两天的夫,他就能在北边的宫墙挖出一个狗洞,方便他进出。”
“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要爬狗洞,他的想法真怪,我不太能理解,看样子,我和他之间,已经存在着代沟了。”嬴政不当—回事的笑了笑。
看也不看一眼,他把蒙由交给他的布片,全数揉成了布团,抛了个空心让这些垃圾回到了炭炉的怀抱里,相依相偎的取暖。
“率领城那边呢?”
“探子来报,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也许明天,或者就在今天,他们会采取行动。”
“吕仲父那只老狐狸呢?”
“按兵不动,他八成是不想淌这淌浑水,打算隔岸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处。”
“无所谓,就让他多逍遥几天吧!不用多久,我把他从狐狸窝里给揪出来。”
嬴政蓦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床边,看着曼丘葑无防备的翻了个身,他替她盖好了,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研究出她仍在熟睡状态后,这才回到原位,继续和蒙由议事。
“梅姬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昨夜子时,有两个人潜进后宫,由尾姜接手照应,看样子,赵王已经下了狙杀令,要梅姬动手刺杀王。”
“依你之见,梅姬会动手吗?”
“会!埋伏在她身边的侍女水荻说,赵王的使者给了她很丰厚的保证,不只给她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财富,还允诺封吕大哥为赵国的上将军。”
“一个上将军夫人,比当一国的王后还?”赢政既怀疑又不解的问道。
“也许是非常好,所以梅姬心动了。”
“真蠢哪!”赢政嗤之以鼻的冷笑着。“我为她准备了富丽堂皇的活路,她不肯走,偏活得不耐烦,投向那衰败灭亡的死路,枉费我为她花了好大的一番心力,这—下全都没有用了。”
“这是她天生命薄,无福消受王赐给她的恩惠。”
无福消受的只有她吗?赢政在心里寻思着。
赵国佳丽向来以美色名满天下,赵国的三公主梅姬的仪容姿色,更可说是上上之选,花中之冠,打从十岁就扬名天下,吸引多少王孙贵族慕名到赵国,用尽了各种手段和管道,只为能目睹她的芳容一面。
从她十二岁开始,就不知有多少人想上赵宫请婚,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性好渔色的楚国太子和齐国王子,结果都被她一一婉拒。
心一直就只系在吕征身上,从未转移过,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赢政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梅姬确实是美得足以倾城倾国,偏偏他大哥吕征是肉食性的动物,眼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只容得下马匹和狩猎征战,吕征只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从不知怜香惜玉,再美的花摆在他面前,也跟路边的野草无异。
为了促成这对佳偶,赢政好不容易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那就是让吕征代替他成为秦王,这样他可以获得曼丘葑,而有情人也可以终成眷属.现在则只怕要功亏一篑。
梅姬的无知和愚蠢,彻底的破坏了他的计划,这倒还不打紧,他只担心她会招致非常悲惨的下场。
“如果梅姬真的刺死了我,你会如何?”他询问蒙由。
蒙由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我会要她一命抵一命。先将她碎尸万段,再自尽追随王于九泉之下。”他的语气非常坚定而执着。
“即使是死了,你还是要和我纠缠不清吗?”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放着王独自一人逍遥!”
“难道,我就不能摆脱你吗?”
“不错!”
“是吗?”嬴政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
总有一天,他会想出办法,摆脱掉蒙由,他有这个自信。
“那么大哥呢?他会如何做?”他比较忧心这—点。
“吕大哥绝不会放让梅姫的,他肯定会让她死得很痛苦。”说到这里,他也有点同情梅姬,但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
毕竟梅姬和他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而对待敌人是不能仁慈的,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危害王的性命安全。
“梅姬她真的喜爱大哥吗?”嬴政暗自忖度着吟道“如果是的话,为何她会不明白大哥的想法呢?”
“谁知道。孔老夫子不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女人本来就是很难了解的。”蒙由稍顿了顿,接着道:“我比较担心吕大哥,不知他会不会对我们离弃他的事生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仲父他人权在握,随时都能吞掉秦国,这了保住秦国,避免走上灭亡和分裂,只好牺牲他了。”
没错,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个打算。自古以来,只听说儿子篡位而杀父,却未听过父为了夺位而杀子,只要吕征成为秦王,吕不韦再不愿意.也只能把兵权乖乖的交出来,先免除了内患,秦才能全力对抗外敌,直到统一六国。
“王!”蒙由用着不信任的目光瞧着他。“凡事有一就有二,王不会在甩掉吕大哥后,又想办法摆脱我吧?”
“你想我是那种人吗?”他给了蒙由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
或许他本身不清楚,蒙由却明白得很,每当他的王脸上露出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时,就表示王是话不由衷,而且正在内心构思一些馊主意,他肯定他如果不事先提醒警告王的话,他的王到时绝对会丢下他不管。
“王!蒙由的命早交在王手上,如果王敢不要蒙由,我就当场血溅五步,死在王面前,让王后悔,良心不安一辈子!”
不过,他这次的笑容,不是给蒙由的,而是给寝宫外那群刺客的。
他面不改色的细数着“—、二、三二十七个,很好!”反应稍慢了半拍的蒙由,经由嬴政的暗示,终于也发现到刺客的存在。一时之间,他已忘了要嬴政的保证,只顾摩拳擦掌,兴奋得期待今日的第一批贵客上门,他要开张做生意了。
嬴政一个翻身,从墙上取下了他惯用的长剑,转身来到了床沿,瞅着尚在沉睡中的曼丘葑,他满意的笑了笑。
害她错过这场好戏,她八成会很生气,但他仍然不打算唤醒她,因这次前来的,不是一般刺客,而是不达目的绝不甘休的死士。稍微不小心,绝对会伤害到她,他不想到那时再后悔、埋怨自己。
他俯身在她的粉颊上烙下深情的—吻,同时伸手拉了一下黑柱子旁的绳带,瞬间,床由中间分开,由被褥包裹保护着的曼丘葑,就这样顺势滑进密室,顷刻,床板又恢复原状,完好如初。
嬴政这才安下心来,全力应付这群不要命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