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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捎邙来,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劝诱的。叫人心动得无以复加。
仿佛回到几年前那个温暖的午后,少年依然是少年,而少女也仍旧是少女;腼腆的心,不盼望融合与了解,只要那一刹那间的并存。
蓝夏生无法抗拒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她默默地,将手放入褚东云掌中,两人滑进了舞池,舞出温柔的旋律。
“哥。”舞池旁边,繁媛心撞了撞堂兄的手肘,小声地叫道。
“干么?”繁仲檠正定睛注视着跳舞的褚东云他们。
“你有没有发现,跳舞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觉得东云哥哥他们特别显眼?”“怎么说?”繁仲檠兴趣来了,这点倒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你看夏生姐姐,她看起来好像在发光那,她的脸都亮起来了。”繁媛心边说,边扯着繁仲檠的袖子。“还有东云哥哥,他从头到尾一直看看夏生姐姐的眼睛,简直像被钉在那里一样那!而且他真的好喜欢夏生姐姐对不对?”繁媛心兴奋极了。“他们两个好相配唷!”
繁仲檠食指和拇指扶着下巴,并没有回答。
一曲结束,两人正要回到原来的位置时,突然有几个穿着打扮都十分新潮的女子走来和褚东云攀谈,显然彼此十分熟悉,褚东云也不拒绝,只是就地站定,和她们一一寒喧,并把夏生介绍给她们认识。然而那些女孩们却像是故意冷落夏生似地不断和褚东云说话,甚至有人暗中扯了她一把,将她拉开褚东云身边,夏生见再这样下去她大概会被挤扁,只好自动地排开几个人,想自个儿走回原来的位置,但褚东云却唤了她一声。
“夏生?”
她闻言回头,竟然感觉不到褚东云的视线,因为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竟充满了敌视。
她受不了了,她必须离开,不管是好的回忆还是坏的回忆,她都一并不要了好不好?她想走呵!“我去补妆。”蓝夏生不看他的眼,匆匆地说完便径自转身离开。
钻进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不能走,不能走你走了褚东云怎么办?他的戏要是穿帮了,你是绝对难辞其咎,你得撑下去啊!答应别人的事难道不该做到吗?这是一场戏,一场戏啊!但本来该是戏,若真融进了她的情感,她又该如何自处?蓝夏生第一次,深深、深深地迷惘了。她回忆中的褚东云,是多么地不切实际,是多么地遥远啊?早知道他的沉稳和冷静不属于一般人,然而却没想到是怎样的家庭环境,才能让他养成这种人格;她早知道自己不该存有任何、任何的妄想,为何仍是心中一痛?你并不是特别的。夏生的心底,给自己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但当她走出化妆间时,却意外地发现,褚东云站在外头等她。
“总经理?”她发现褚东云定定地瞧着母亲的方向,一语不发。
褚东云闻言,转过头来。“怎么进去这么久,不舒服吗?”
“不只是补个妆。”夏生想到方才的事,忍不住又要心酸起来,忙草草掩饰了过去。“总经理为什么在这儿?”
“等你。”仿佛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褚东云道。“还有,不是跟你说,叫我的名字吗?”
夏生面上一红。“对对不起,我一时改不过来。”
“幸好现在并没有外人听见。”褚东云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微微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她看宴会并没有结束的迹象啊!“我待不住了。”褚东云嘴角微微一牵。“能请你能配合我的任性,跟我一块儿偷溜吗?”
夏生有点惊愕,但不知怎地,又有一丝欣喜。“可是总裁那儿”理智仍在告诉她,不可以这么做。“这样好吗?”
褚东云不答,只是反问道:“你不愿意吗?”
怎会不愿意?夏生下意识地连忙点头。
“那好,走罢!”褚东云牵起她的手,往外头走去,越过人群、无视人群,就这样从从容容地走了出去。
沈怡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一幕,毛叔也瞧见了。
“夫人”
“不用说了。”沈怡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人。“我终于连他也失去了,是不是?”“不,没有那么严重的,您想太多了。”望着主人脸上严肃的线条,毛叔不胜唏嘘。“多给少爷一些空间,多给他一点自由”
“什么自由?什么空间?我替他安排的还不够完善、不够妥贴吗?他当然有自由选择这里的每一个人!”沈怡不容置疑地截断了毛叔的话。
毛叔脸色一黯,向后退了两步。“是我逾越了。”
沈怡不语,望着满屋喧闹,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疲惫。
褚东云把车开到蓝夏生家附近时,却过巷口而不入,直直地开了过去,夏生原以为他是忘记路了,便出声提醒。
“总经理,你开过头了。”
“我知道。”褚东云点点头。“我只是突然发现,这里离一个地方很近。”夏生闻言,心中一动。
“就当是陪我,好吗?”他说,语调低缓。
如何能不被这样的语气感动呢?夏生什么都没说,心中却像浪潮一样,一波波地涌上不真实的幸福感。
车子在一座大桥边停了下来,褚东云替夏生开了车门后,便走到路旁。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
夏生轻轻将车门关上,黑夜中凝望着褚东云的背影,思绪仿佛又要流转回那个难忘的夏天。
褚东云回过头来。“这里离你家不远,你来过这里吧?”
“来过。”夏生缓步走到他身边,望着河上荡漾的灯火,神情迷醉。“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她的思绪掉进那个下午里去了,星眸璨璨。
褚东云看着她,夏生一袭白衣,在昏黄的路灯下,竟晕散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他不由得疑惑地开口了。“总觉得对你并不陌生”
这句话讲得很轻很轻,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夏生耳中,她身子微微一颤。褚东云没发现她的反应,只是又回过头去望着夏生,指着一处地方,他道:“那里是我最常去的地方。”
夏生知道的,那里长了生命力特强,风一吹来便迎着摇晃的芒草。“为什么喜欢去那里?”
褚东云深呼吸一口气。“该怎么说我就是喜欢那里。”他一笑。“喜欢一个人、一件事、一种物,有时都是靠感觉的不是吗?”
“这样不会太危险了吗?”
褚东云回过头,有点惊异,没想到她并不完全是沉默的。“你的直觉不会容许你接近认为危险的事吧!”
那可不一定。夏生默默地想。
“怎么不说话?”
“没事”夏生慢慢地走近他的身边,心里却在苦笑。她这不就是在走向危险、走向毁灭吗?但褚东云具有像鸦片一样的魔力,让她的心总能找到出口稍作喘息,因此她又怎能轻易放弃?褚东云见她一副心事重重,也不再说。他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光是想到方才母亲的神情,他便感到烦躁不已。
于是,两个人便站在河边路上,各自怀着心事,一语不发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褚东云送蓝夏生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是她第一次超过晚上十点以后才回到家,她翻了翻手提袋,竟发现自己出门时因为太匆忙而忘了带钥匙,家门口也没门铃,荫生又早已睡下了,看来只有去打公共电话把他叫起来。
“令尊令堂不在吗?”褚东云奇道。
夏生面色一暗,有点自嘲地说:“我妈可能不在吧,至于我父亲,他是真的‘不在’了。”
褚东云闻言一愣。“抱歉,我不晓得。”
夏生摇摇头。“您不知道是正常的”她看了看四周。“总经理,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不然明天上班会没有精神的。”
褚东云对她,总是有点疑惑;她总是不看自己、尽量回避自己的眼神,可他却对她有着熟悉、似曾相识之感,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找公共电话?”
“不用了。”夏生连忙摇头。“怎么好意思麻烦总经理?我住在这儿,哪里有电话我晓得的。”
“那好吧,明天见了。”
“明天见。”夏生微微地扯出一笑。褚东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往巷子口走去。夏生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后,这才转身到隔壁的伯母家按门铃。没一会儿,林伯母便走了出来。
“夏生啊!穿这么漂亮,应酬回来了?”林伯母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夏生有气质又有礼貌,让她不得不喜欢。
夏生胡乱地点点头。“林妈妈,我妈她回来了吗?”
“回来了啊!她一进门还喊你们荫生你去哪儿了咧!”林妈妈提到夏生的母亲便忧心仲仲。“你没把出去应酬的事告诉她?”
夏生一听见母亲在家,面色不禁苍白了三分。“我要出去的时候她不在”“难道她又把你锁在外面了?”林伯母皱起肩头。“夏生,今晚睡我家好了,你要真回到家里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明天我再打电话叫荫生把你的东西拿过来。”夏生心乱如麻,但听到林伯母的提议却连忙摇头拒绝。“不不用了,我只是忘了带钥匙,我妈她不晓得而已,没事,真的没事,谢谢您的好意。”
林伯母还是半信半疑。
“林妈妈,我说的是真的,我去便利商店买个东西,再顺便打通电话,等会儿荫生就会出来帮我开门了。”夏生连忙又道。
林伯母闻言,才稍稍放了心。“那好,你去买吧!万一电话吵不醒荫生,你再来找我知道吗,不过可能要敲大声一点我才听得见了,你知道你林妈妈一睡着就叫不醒的。”“嗯!知道了。”夏生腼腆地一笑,看着林伯母关上门后,才颓然地走回自个儿家门前,束手无策。
她皮包里根本没半毛钱,怎么打电话,她不愿意让邻居们麻烦,或者是对母亲有更坏的印象,因此她根本不敢到别人家里去过夜那么,只有到王阿姨那儿去了,可是她也没钱坐计程车啊!想来想去,她仍只能站在家门前,伸出手来敲门了。“妈,我知道你在,请帮我开开门好吗?”
没有回应。
“妈不要这样,我下次不会这么晚回来了,请帮我开门好不好?”她薄弱地说道。奇迹似的,这回门竟然被打开了,夏生一愣。难道荫生醒过来了?她向前跨进一步,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硬物竟然当空飞了过来,夏生才感觉到不对劲,那个东西便硬生生地砸上她的额头夏生一声痛叫,跌出门外。黄美从里头走出来,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儿,双手插着腰。“你去哪儿了?穿那么漂亮招蜂引蝶吗?”
夏生错愕得讲不出话来。“妈”母亲已经很久没再打她了,为什么今天又来了?难道就因为她晚归?“别以为你背后有那个性王的烂女人撑腰,眼里就没你娘了!你以为我没法治你是不是?没法教训你是不是?”黄美冲上前来,揪着女儿便又捏又打,还甩了她一巴掌。“我不怕!你别认了个干娘就忘恩负义起来了!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夏生忍着泪,躲避着母亲。“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打我?”
黄美闻言更怒。“你这叫听见了?听见还会跟你老姐顶嘴?死丫头!”她狠狠地往夏生手臂一捏,夏生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手上立即浮出了点点瘀血。
“我不是跟你顶嘴啊!我不是、我不是啊!”夏生悲痛地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总是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伤害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干娘怎么对我的?她把我从赌场跋出来呀!老娘憋这口气已经憋很久了,一定是你去跟她说了什么!”黄美气得又是一掌。“你这个忘恩负义、胳臂往外弯的贱人!专给我吃里扒外!赌一点钱会死啊?要你几块钱付个赌债会死啊?”黄美愈说愈恨,不由得想起生夏生的时候差点儿难产,生下荫生后丈夫死去,全家生活无以为继的凄惨景象。“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倒霉鬼!”她毫不留情地指控着。
夏生简直被吓呆了,连辩解都来不及,便看见母亲的手高高扬起,眼看着又要落在她的颊上,她下意识地便把眼睛一闭,撇过头去想躲避。
但那早该打下的一巴掌却迟迟未落,便在此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夏生的耳朵里。
“请住手吧,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夏生听见这句话,心头一颤,缓缓地净开了眼。
母亲的手被人钳握住了,那个人是褚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