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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商业角力的详尽报导,从十四年前的豪门恩怨,扯回十四年后的“王子复仇记”某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穿梭在新闻报导里,一再扯痛她的脑神经。
那个又老又胖的男人,恶事做尽、千夫所指,被狠狠报复,纯属天理昭彰。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啊!?
难道天要亡她?
裘小初咬著右拳,踱来踱去,眼睛死盯著电视展示墙不放,全身迸射出来的浓浓杀气,让卖场警卫也不敢凑近半步,只能无奈地留她在那里,活活吓走客人。
而每当萤幕上,卫征海大大的笑容一出现,伴随“爽”字原音重现,附近的服务员、清洁工,就会停下手边工作,露出陶醉的眼神,直夸“帅毙了”
“我呸!”就是他,坏了她全盘大计!她不爽到了极点。
看了几千几百遍画面重播,累积了几千几万吨怒火,她像座活火山,随时都会爆出滚滚熔岩。
她力持理智地深吸一口气,稍稍压住怒火,拿出几枚铜板,走向公共电话。
接通后,她转向墙壁,低低开口:
“请找陈记者。”
“裘小姐啊。”对方很快就听出她的声音,仿佛正在等她联络。“你看到翼海集团跟你”他机灵地顿了一下。“咳,王金强先生那则新闻了吗?”
“看到了。”
“之前你提供的‘内幕消息’,我们总编说要先压下来,等有机会再刊登,毕竟现在新闻是追著卫氏兄弟跑。”
虽然早就心里有数,爆料希望渺茫,但听到对方直接说开来,她还是很闷。
一回头,电视展示墙还在播放卫征海讨打到不行的pose,她忍不住愤恨地用力踹墙角。
“裘小姐?”陈记者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你还好吧?”
再踹两下,心里多补两声“╳”她才能以平静如常的声音回答。
“我很好,我也明白你们的境况。”
只是想起当时奉送给杂志社的关说费,应该是讨不回来了,她就一肚子火。
那笔钱可是她缩衣节食,才挤出来的“爆料本”耶!本想“以小搏大”如今却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到,就被白白吞掉了,教她怎能甘心?
都怪姓卫的家伙啦!般个“王子复仇记”有必要赶在这一时、这一日、这一刻吗?这存心是跟她过不去嘛!难道晚一两个月复仇,王子就会变猪头?
呿,他们以为,吃过王金强大闷亏的倒楣鬼,只有他们卫家人吗?
简直是屁!
“你要不要留个手机或电话?”陈记者的声音愈来愈客套。“方便以后有机会刊登那篇新闻稿时,能跟你联络。”
有机会?
小初再也捺不住讥诮,冷笑两声。
“那篇爆料稿就丢进垃圾桶吧,再也不用刊登了。”反正王金强兵败如山倒,如今也不能讨回公道,还登它做什么?
“事情变成这样,我们也很遗憾。”虽然口气听起来一点都不遗憾。
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一堆杂音。
“卫先生出来了!卫先生,请接受我们的采访!”
原来如此!
此刻所有的媒体只对“美观有料”的卫氏兄弟感兴趣,陈记者当然也是追著他们跑。
“裘小姐,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聊”
谁跟你“聊”啊?用公共电话打到手机的费用很贵耶!
她一阵恼。“不打搅你办正事了。”
她用力将话筒挂回去,几个一块钱叮叮咚咚掉下来。她细心掏出来,没漏掉一枚,放进小零钱包里,回头遥望电视展示墙
“请问此刻您的感觉怎么样?”主播兴奋地问。
卫征海笑得很乐。“爽!”
小初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下决定
好你个卫征海!你我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但就冲著这个“爽”字,不让你尝尝“更爽”的滋味,我裘小初三个字就让你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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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街道已经趋于寂静,除了偶尔有飞车呼啸而过之外,几乎听不见任何喧哗。一个皮肤白皙的娇小女生,在暗处窥伺著。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紧抓著披在背上的黑色长夹克,动作灵巧,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玄黑的眼眸锁定了一扇门一扇樱桃实木镂空的雕花门。
扁线从镂空的纹路中透了出来,洒在地上,几不可见的缝隙,流泄出屋内阵阵的阔论高谈。
她眯著眼睛,弓起腿,静坐在暗处,背脊挺得很直,就像一只猫一只处在备战状态的小野猫。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开了,走出光鲜亮丽的三五男女,不时调笑,几个女人不知听到了什么,纷纷抡起粉拳,朝男人们挥舞,娇态十足。
小野猫皱了皱鼻子,朝目标看了过去
一群人当中,那个男人特别不同。
他穿著笔挺的西装,一身优雅黑色调,流畅的线条将他衬得更加颀长,俊朗的脸庞带著笑意,不时搭上几句话,逗得其他人乐笑不已。
可恶!那家伙把她害得那么惨,自己怎能活得那么开心?
小野猫咬了咬牙。
她才不管他是财经界的风云人物,也不管他风靡了多少女人,刚被票选为“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更不管他已回复堂堂贵公子的身分,而她仍是有一餐、没一餐的落魄小妞
她灵敏地跳起身,拉紧长夹克,利用黑夜掩护,悄悄挨近他们。
黑西装俊男咬著烟,朝她踅过来,低下头,左手挡风,右手按下打火机。
万宝路香烟燃起一抹星火,他闭上眼,深深抽了口气,仰起头,慢慢吐出烟圈
啪!天外飞来一记猫爪,打飞了万宝路,也打偏那张俊脸。
所有笑语,戛然而止。
他倏地睁开眼睛,眼神往下移,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瞳眸。
他对这双眼睛很陌生,但它们却写满了对他的熟悉,还有恼怒。
他不得不愕住。“你”“等了那么久,总算出了口气。”小野猫仰首怒视。
这几天她到处追踪,因为她很清楚,气一定要出在当事人身上,才能得到最大的平复与满足,否则踹坏再多堵的墙,不爽还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凝视那张小脸,他轻触被打过的脸颊,不改慵懒口吻地问: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她没回答,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
“你欠我的帐,打一掌就算抵掉了。”她大胆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记住,下次别再开罪本小姐,就算不小心巧合到了也不行,知道吗?”
他才伸手要抓住她,她就闪避而过,熟门熟路地窜进一条暗巷。
下一秒,镁光灯一阵乱闪,停在路边看似没有动静的箱型车,突然冲了过来,狗仔队抓著镜头猛拍。
他举足想追过去,但一干友人已经靠过来,挥手格挡镜头。
狈仔队抢拍几张照片后,马上加足马力,扬长离去。
“你没怎样吧?”朋友关心。
“好可怕,以后出门,你还是带几个保镳比较保险。”
“现在的狗仔队真可恶,找不到新闻就制造新闻。我看那个甩你耳光的女人,八成也是狗仔队找来乱的啦。”
他一边安抚受到惊吓的女性友人,一边望着阒黑的暗巷。
是这样吗?她真的是被指使来搅局的?
想起行踪如谜,眼神犹带有一丝怨愤的她,他突然
无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