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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举在折可适看来真正是多此一举,若是暗中行事,那自然是要出其不意收奇兵之效,必是为了进攻作准备,但是朝廷又下令严禁边将挑衅,那还不如大张旗鼓,正可震慑西夏,虚虚实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自己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现在出了事,大概又不敢声张,生怕引起人心不安,当真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不过现在知道也晚了,而且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禀告朝廷此时乃是西夏所为。
按道理做臣子的理应知无不言,否则就是欺君,而且事涉军国大事,不可等闲视之。若是梁乙逋打这批军器的主意真的是因为西夏权力内斗已经到了要动武的地步,那说不定对于大宋来说又是一次机会,元丰西征的遗憾说不定能够就此弥补。
不过自己事前不说,事后才说,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往里跳吗?而且手中章楶的信件内容,有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到应天府屁股还没做稳当,章楶的新任命又下来了:龙图阁直学士知广州军州事。
一下从大宋四京之一的守令被贬到了岭南蛮荒之地的险恶军州,这完完全全是重贬,虽然罪名信中说得比较含糊,什么有失大臣体,但是章楶在信中似乎也显得有些英雄气短,和当年经略环庆,大破西夏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折可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疆场之上立下赫赫奇功,却给无端左迁。
好不容易盼到新党当政,却又给调离前线,结果现在在官场上混来混去越混越惨,竟然又给贬到岭南,这对于章楶这种才华横溢豪情万丈的士大夫来说,实在是比杀了他更难受。
而现在,自己若是将此事上秉朝廷,更别说会对章楶造成何等伤害,朝廷里那些御史台谏们个个都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边关将士披肝沥胆赴汤蹈火他们就看不见,一点小事他们就能无限放大,把你形容的大奸大恶天理不容。
反正他们的职业就是给别人挑毛病,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拼命用吐沫淹死别人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此时章楶正是倒霉的时候,自己上奏此事铁定会牵连到他,那些台谏文官王八蛋们一定会落井下石,什么私自蓄养密探,勾连西夏,图谋不轨等等罪名,折可适自己随随便便都能想出一大堆来。
自己在庆州和章楶惺惺相惜,彼此相交莫逆,章楶并不因为自己乃是个武人而看低自己,反而引为知己,如此厚谊,此时岂能让他雪上加霜?况且章楶乃是国家栋梁,一身才华就此埋没,实在是大宋的损失,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落井下石。
看章楶信中的意思,大概也是想要自己对此事保密。既然如此,那就很好选择了,他将书信烧了,旁边部将们虽然奇怪,但是碍于军法却无人敢乱问。
折可适又唤过身边一个心腹参军,低声嘱咐了几句。那参军施礼退下,然后打马扬鞭,先跑回城中了西夏,兴庆府。“太后,臣斗胆,敢问此情报来自谁人之手?”仁多保忠看着手中的密件,眉头紧皱,上书之事确是紧要机密。
但是深悉兵不厌诈的他习惯性的对于一切陌生的情势都采取怀疑的态度。“此乃本宫亲自安插至一品堂内的心腹所报。”梁太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同时也轻轻的敲打一下面前的仁多保忠,自己并非你们可以轻易欺瞒的一介女流,我自己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人马,并非只靠你们才能成事。“太后,臣斗胆再问,此人可信否?”仁多保忠却不依不饶。
“本宫之心腹,自然是十分可信的,怎么?仁多大首领是怕中了贼子的反间计不成?”梁太后语气变得不悦,仁多保忠的态度有些冒犯了她。旁边撒辰轻轻拉了他一下,仁多保忠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其实这只是他多年征战沙场的习惯。
其实世上绝大多数武将都有这习惯,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听到的,从别人那得到的消息都值得怀疑。“臣不敢,臣失言,请太后恕罪。”
仁多保忠急忙跪下,不过梁太后也并非真要把他怎么样,恕他无罪后,仁多保忠才又说道:“即是此事可信,那说明梁乙逋这贼子已经得手,下一步,只怕便要犯上作乱了。”
“东朝弓弩火器虽然犀利,然数量不多,作用到底是有限。梁乙逋若想以此作乱,未免太过不自量力,兴庆府十万精兵,凭他那些弓弩如何杀得过来?莫不是疑兵之计?”撒辰提出了不同看法。
“若是配合天时地利,少量利器在合适的人手中,也能以一当十。”仁多保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却见梁太后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想起了洪德寨的惨败。就那么几百张弩,几十个惊天动地的奇怪火器,真的就令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
那些山崩地裂的雷火电光已经深深的印入梁太后的脑中,难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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