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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妖精斜睨金童一眼,对几人道:“去!合九人之功力与他对掌,只要你们能接下他一掌就行了!”
众人闻言,方知万年妖精之要九人留下武器的意思,同时也体会出万年妖精的战法,是要集多人之功力,甚至多人的性命,消耗金童的功力,这样的打法,虽属不智,也嫌残忍,却也是唯一有效的获胜方法。
在此情况之下,九人知道就是畏惧也要接金童一掌,不畏惧也只是接金童一掌。
于是,倏然间,九人都恢复往日的豪气,互看了一眼,不等万年妖精的催促,一同向金童走去。
但走了几步,又一齐停下来低声商议了一会,才继续前进。
九人到达距金童约一丈五六处,当首的人发话道:“小子,你敢硬接我们集九人功力的一掌么?”
金童淡然笑道:“若说对掌,你们就集九十人的功力,区区也不在乎!”
当首那人冷哼一声,道:“好!”回身与其同伴一招手,随即距金童约一丈二三,站成不丁不八的步孑。
同时,一个五旬老者,大跨一步,与当首那人并肩,也站成不丁不八的步子。
其他七人,一个接一个,分成二行,站在二人身后,右边四人,左边五人,也都站成不丁不八步子,每人都以双掌顶着前面之人的背心。
金童见之,暗自忖道:“这样与人对掌,实在笑话,我若要你们性命,早已将你们毙了”他脑筋忽然一转,继道:“让我来作弄他们一下!”
当下,也站成出招步子,道:“准备好了没有?”
当首那人道:“好了!来吧!”
金童道:“让你们先出手。”
当首那人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九人陡然大喝一声,前面二人同时双掌前推,各发二道狂飚,像怒涛一样,呼啸前滚!
金童待来劲到达途中,陡然一歪身,一个踉跄,左闪五尺,让怒涛般的掌劲,向前卷去。
同时,一错步欺至几人身后,伸手一抓“沙”的一声撕下左边最后那人一大块衣角。
他闪避,欺进,撕下那人衣角的几个动作,都疾若电光石火,只在一瞬之间。
当他欺向九人身后时,站在五丈外观战的清风真人等见之,无不又惊又怒!
突起数声厉吼,接着,千古一指,古风道人,仁世大师,不约而同发出一道劈空掌劲,意欲拦截金童的偷袭举动。
三道掌劲,二柔一刚,(仁世大师发出的是刚劲)同时并进,威势骇人!
无奈三人距离过远,而金童的身手太快,待三道掌劲到送后,金童已撕下一块衣角,飘出三尺之外了。
于是,三道掌劲都错过目标,呼啸前卷“嘭”的一声,正落在九位打手的三人身上,把那三人击得惨叫一声,翻到八九尺外,喷血昏厥!
其他未中掌的六人,回过身来,惊慌失措,怔怔地看着千古一指等众人。
千古一指、古风道人、仁世大师,都未料到金童身手如此之快,本意出掌拦截金童而救九人,却反将三人击倒!
一时窘态毕露,惭愧得无地自容!
金童举着撕下的衣角,飘至一丈二三之处站定,将撕下的衣角掷在地上,抱拳向千古一指等一拱手,笑道:“谢谢三位相助!”
古风道人等三人闻言,更不好意思,当卜,齐哼一声,同时怒道:“别狂,我与你拼了!齐欲向金童扑去!”
万年妖精厉声喝道:“站住!”
三人一震,同时煞住欲扑之势。
万年妖精冷冰冰地道:“你们若不听老身的吩咐,任意妄为,可莫怪老身不留情面了!”
三人忙向万年妖精一礼,不敢出言反驳,怏怏地站在一旁。
万年妖精顿了顿,继道:“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你们不逆老身之意,今天之会,必如你们心愿!”语毕,向前走上一步,对未受伤的第三阵打手道:“去!再邀他对掌!”说时指了一指金童。
左边当首那人道:“他不敢与我们对掌嘛!”
万年妖精道:“你怎知他不敢?去!”
六人互看了一眼,没奈何,只好遵照万年妖精之命,向金童走来,至距金童身前一丈二三处站定,仍由刚才发掌的二人站在前头,其余四人分在二人身后,依老样,以掌顶着前面之人的背心。
左边前面那人道:“小子,如有种就接下我们这一掌!”
金童见万年妖精一味要六人与他对掌,不禁大感怀疑,暗忖:“她是什么意思?明知九人不是我之对手,何以一意孤行?莫非她有什么奸计在内?哼!我就先与他们对上一掌,看她还有什么方法对付我。”
当下,点头道:“好!你们既不要命,就请出掌吧!”
左边前面那人道:“这次应由你先出掌了!”
“若由我先出掌,你们真难再活了。”
“别狂!请吧!”
金童低哼一声,右掌一伸一扭,以“风卷残云”的招式,发出三成半真力,顿时,一道旋风,夹着“隆隆”雷声向六人卷去!
六人齐喝一声,前面二人一齐出掌迎接!
一声震天价响之后,六人的身子同时飘起三四尺高翻落在七尺之外,前面四人,登时吐血昏厥,后面二人,虽未昏厥,却也连吐鲜血,良久爬不起来,显然,也受了重伤!
但见金童于巨响之后,只摇晃了一下,依然矗立原处,神情悠闲,一言不发!
清风真人、仁世大师,及七八个场中高手,即急走至六人身旁,俯身检视伤势,并把六人移至人丛中疗治。
万年妖精似乎早知对掌的后果,六人之重伤,连看都未看一眼,待仁世大师等将六人移走后,即又一掌乌木拐杖,沉声道:“第四阵打手出场!”
此令一出,场中之人又是一震,却不像派第三阵打手时那样有人谏止。
场中静如鬼域,凝结着一遍紧张而又恐怖的气氛。
半晌,人丛中相继出来九人,九人中,有三人老者,六个大汉,一律身配武器。
万年妖精睨了九人一眼,冷然道:“你们九人谁人带阵?”
一老者道:“老夫七煞手欧阳钦。”
万年妖精道:“好!你令八人挨次与他对掌!”
七煞手欧阳钦一愕,道:“集六人之力,尚非其敌,我们挨次与他对掌,岂不是送死,于大会有何裨益呢?”
“你别管,老身自有主张”
七煞手脸露怒色,冷笑道:“前辈这等手段,不知是何居心?”
万年妖精双目一瞪,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前辈简直视人命如蝼蚁嘛!”
“嘿嘿!你若怕死,就不该参与大会,既已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吩咐。”
“若前辈的吩咐合情合理,老夫虽死无怨,可是你”万年妖精一顿拐杖道:“住嘴,嘿嘿!我要你立刻去接他一掌,如再敢言个不字,哼!老身可要杀人号令了!”
七煞手冷哼一声“卡嚓”一声,拔出一柄长剑,也冷笑道:“笑话!”
“好哇!你居然敢临阵抗命!”话间,一步一步地向七煞手走来。
古风道人忙前来劝止道:“大敌当前,我们岂可自相残杀?”
万年妖精道:“若人人都像他一样,老身这个总督还有什么用?”
七煞手怒道:“你这等手段,无异是金童的内应,根本不配当大会总督。”
“好哇!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语毕,左手一拨,把挡在她身前的古风道人拨退三步,同时将拐杖一点,喝道:“躺下!”
七煞手见万年妖精抡杖点来,忙一挫步,欲舞剑封架。
但他剑犹未舞动,即见他闷哼一声,身子摇了一下,双脚一软,倒在当地,一声不响地死去。
万年妖精这一手,不但惊倒与会的千余人,就是金童也是心头一震,毛孔紧缩。
她与七煞手相距足有九尺,只以拐杖轻轻一点,即把一个一流高手点毙,这等手法,若非功臻化境之人,岂能办到?
她将七煞手点毙后,立即将拐杖高举道:“抗命者,这七煞手欧阳钦就是榜样!”
场中鸦雀无声,气压低得使人呼吸困难。
万年妖精放下拐杖,对第四阵打手道:“去!挨次与他对一掌!”
八人见一二三阵打手,除第一阵的九人被金童以“风雷扇”劈成肢离骨断,及第三阵中的三人被干古一指等无意击毙其他之人都未死。
八人各自暗忖:“我们若不去,必步七煞手的后尘,与金童对一掌,也许不致于死。”
此念一落,同时向金童走来。
一个身高体大的中年大汉,首先向金童挑战。
金童一皱眉头,暗道:“刚才我只用了三成半真力,竟把六人震得吐血昏厥,若与他单独对掌,用半成功力也嫌多些。”
当下,道:“你出掌吧!”
大汉冷哼一声,沉步挫下,双掌平胸,陡然大喝一声,-招“推窗望月”二道如涛掌风,呼呼向金童卷来!
金童右手一扬,以“雷厉风行”招式,发出半成功力,迎接大汉的全部劲力。
“嘭”的一声,只见那大汉巨大的身子,登时乱翻乱滚,直滚翻出二丈之外,连血都未吐出,即告气绝。
金童一愕,暗道:“这家伙怎么如此不济,我之所以半成功力接他的来劲,是不忍毙他,不想他半成功力也接不下,这样的仗叫我怎么打呢?”
他心念刚落,即闻万年妖精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七人闻言,都脸色大变,面面相对。
金童道:“你们功力与我相差太远了,这样打,我实在不愿意,这是免了吧?”
万年妖精喝道:“不能免,快出手!”
金童道:“我不愿同他们对掌,你有本事就你来吧!”
“嘿嘿!别忙,今天我们自有相对之时。”
“你若能将这一千多人击毙,你也难逃一死。”语毕,又催促七人出手。
七人无法,一个大汉畏缩在走上一步,道:“来!我们对上一掌试试。”
金童见此大汉惊惧畏宿,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内心很是不忍,倏然,脑筋一转,道:“你出掌吧!”
大汉猛一咬牙,双掌尽全力推出,二道颇具威力的掌风,朝金童胸腹滚卷而来。
当掌风到达距金童身前一二尺时,平起“波”的一声!
那大汉浑身一震,登时,蹬!蹬!蹬!连退七步,双臂像脱了臼的一样,不能动弹,张口瞪目,怔怔地看着金童。
原来金童不想杀人太多,不敢用掌迎接,是想利用护体气功,让这几个劈上一掌,救他们一命,不想护身气功的反弹力也不弱,竟也把那大汉反弹得双臂麻痹,气血翻腾,内腑受伤。
金童这手表露,场中千余人更加惶悚,有的人甚至以为金童有邪术,否则,血肉之躯,岂能挨得起惊涛似的掌风?
金童微笑着向他身前的第四阵打手道:“这样打是不公平,哪一位再来?”
一个黑脸中年人见金童仅以护身气功抵他们掌劲,倏然胆量大增,走至金童仅五尺之处,道:“让我来!”话声甫落,已经倾全力发同一招“推山填海”兜向金童小腹。
“波”的一声,黑脸大汉竟被金童的护身气功的反弹之力,弹出一丈五六,落地后,顿时吐血倒地,不省人事。
这大汉之内力与刚才那大汉差不多,是因他的距离较近,故感受不同。
压力越大,反弹力愈强,这道理很多人都懂,除非有超过反弹力的压力,方不致有碍,否则,宁可少用功力。
于是,尚有未伤的五位打手,都不敢以全力出击,更不敢相距得过近。
五人挨次各击了金童一掌,都只退了几步,并没有受伤,总算侥幸地交代过去。
万年妖精又一举乌木拐杖,沉声喝道:“第四阵打手退,第五阵打手上!”
未受伤的第四阵打手,立即退人人丛中,同时,自人丛中出来第五阵打手。
此阵一共有十人,千古一指也在其中。
千古一指道:“此阵是贫道领阵,是否也挨次与他对掌?”
万年妖精道:“谁编你为此阵打手?”
千古土指老脸一红,道:“贫道本编在最后出手,贫道因等得不耐,欲多打一阵。”
万年妖精道:“不能乱来,再忍耐一会吧!”转对刚出阵的几人道:“你们去吧,挨次与他对掌!”
九人慢墁走向金童,心中十分不安。
他们恐金童不肯再以气功挡他们的掌劲。
金童见万年妖精一味要人遨他对掌,暗忖:“这老妖精用心何在?这些人虽无多大本事,但我也不能接下一干多人的掌劲呀!唔!对!这老妖精一定是想用这许多人来消磨我的真力,至我精疲力乏时,再联同阴府圣君、清风真人等几个特色人物,全力对付我,哼,若真如此,我虽有‘风雷扇’,也非败不可了,我金童去是傻瓜,岂会中你的毒计。”
心念及此,即自腰间掏出九枚制钱,分握双手,等待九人前来。
的确,万年妖精的心计,果同金童猜测,欲利用与会一千多人的生命,消罄金童的真力,至精疲力乏时,与阴府圣君、清风真人、古风道人、千古一指联手,一齐向金童出击。
万年妖精见金童摇出制钱,心头不由一震,暗道:“他莫非知道了我的心计?”欲出言相激,使金童收回制钱,续与九人对掌,但转念一想,暗忖:“只要你不逃走,不管你以任何办法,打完八十三阵之后,也要消耗极巨的真力。”
念及于此,即急恢复原来的冷漠而庄严的态度,不言不动。
九人走至距金童二丈之处站定,一老者道:“金童,你敢用护身气功挡我一掌么?”
金童淡然一笑道:“有何不敢,如你们九人一齐出击,我更欢迎。”
“不错,最好与第三阵一样,集九人之力于一点,这样也许有些效力。”
此话一出,九人同时冷笑起来,同自暗忖:“饶你小子是神仙,也不能仅以气功抵挡我们九人之力,你小子死期到了!”
当下,九人互使了一个眼色,顿时,分成二行,后面之人,以掌顶前面之人背心,由前面二人收取数人之力出击。
金童就趁他们刚站起队,还未出掌之时,陡然侧闪三步,同时双手一挥,将掌中九枚制钱全数打了。
他侧闪及出手均极迅速,莫说九人毫无防备,就是有备,也难躲开,登时突起一阵闷哼,接着九人一齐瘫痪倒在当地。
“好毒的诡计!”
“好狡猾的家伙!”
“好残酷的手段!”
一千多一齐嚷骂起来,声震山峦,怒气冲天。
万年妖精乌木拐杖一举,喝道:“第六阵打手出场!”声音不高,却震人心弦。
场中立即肃静下来。
人丛中又出来九人。
万年妖精对九人道:“去邀他对掌!”
九人同向前阵打手看了一眼,见有的颤抖,有的呻吟,有的一动也不动,禁不住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
万年妖精道:“快去!”
几人互看了一眼,怀着颤抖的心,向金童走近。
金童暗忖:“不行!我不再这样打下去,我应该找那几个头目一拼。”
念落,对九人喝道:“站着!”双目一扫全场,继道:“我金童为念好生之德,不忍多杀无辜,各位如尚知好歹,可莫再说我金童残酷了。”
九人闻言,都站在当地,不敢再进。
万年妖精不加理会,冷然道:“你们九人还站着干吗?”
金童不待九人再进,大步向众人走来。
万年妖精拐杖一举,厉喝道:“第六阵打手,快挡住他”
金童不等万年妖精把话说完,猛一摇身,跃至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身前,道:“你们约我来解决仇怨,却躲着不出,不知是何意思?”
千古一指道:“好!贫道就先与你一拼!”
话声一落,猛然错步欺进,左掌横劈,右手运指直点,掌风指劲交错,向金童袭来。
金童长啸一声,展开“醉八仙”步法,一面闪避,一面以“飞花指法”反攻。
只一眨眼之间,即打出十招之外。
十招一过,即见千古一指败象毕露,如这样打下去,充其量也不过再支持十招。
古风道人见状,哪还敢怠慢,急忙欺进参加战斗。
古风道人参战后,干古一指虽减不少压力,但仍是处于下风之势。
数月前,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联手,可以与金童打个平手,但见此时之势,最多只能打到五十招,而金童尚未使用扇诀的招式,真所谓:“士隔三日,刮目相看。”
三十招后,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便渐呈败象,几次险中金童的指劲。
清风真人和仁世大师,各宣了一声佛号,一齐跃身参战。
二人一加入战斗,局势立即大变,处于绝对优势的金童,不得不放弃获胜的一刹那,分身对付清风真人和仁世大师,而清风真人功力精湛,招式诡谲,使金童一些不敢大意。
又十招之后,金童渐感不支,急忙改用扇诀中的招式“雷霆万钧”、“雷厉风行”、“风卷残云”交替出手。
顿时,狂风大作,雷声隆隆,飞沙走石,一片阴霾!
金童一改用扇诀,即由劣势扳成平手,但也无法取得优势。
要知四人中,已有三人是当今的突出高手。就是仁世大师也非普通的高手可比,金童以一敌四而能打成平手,真可算是一个古今罕人。
不一会,即打出百招之外,但,仍看不出胜败之局。
一旁观战的阴府圣君,双目转了几转,狞笑一声,一摇身,也跃至斗场,加入战斗。
阴府圣君已是百余岁的老魔头,各门武功,虽要差上金童一筹,但当今武林中,也可列入十名之内人物。
他这一参战,初时,金童尚不觉应付困难,但十招之后,却感到有些吃力了。
万年妖精冷静地扫了一眼全场,向少林寺金则殿的主持悟灵和尚一招,低声道:“你过来。”
悟灵和尚忙走了过来,道:“前辈有何吩咐?”
万年妖精道:“请速通知贵派‘罗汉阵’人员,布阵在下山出口处,阻他逃窜。”
悟灵和尚双掌合十,弯腰一礼,道:“是!”转身欲走。
“噢!请转知衡山的‘九九阵’人员,即往贵寺菜园后的出路布阵。”
“是!武当的‘南斗阵’布在何地?”
“你先去,我看情形再作决定。”
悟灵和尚又应了一声“是”即急通知少林和尚和衡山道士布阵。
悟灵去后,站在万年妖精身旁的罂粟花,嘟着小嘴道:“你这又何苦呢?”
万年妖精侧首道:“什么?”
“他若打不过他们,就由他逃走算了,何以要毁他在这里?”
“你懂什么?他毙了许多人,若由他逃去,为师的还有脸见人么?”
“你已一百五十六岁的高龄了,我不懂,何以把名利看得那么重?”
“你懂个屁,谁把名利看得重,我之要将他置于死地,纯是为整个武林的安宁,哼,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何以老想不开呢?”
“谁想不开,我早就不理他了。”
“你能瞒着别人,哪能瞒倒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入会场时,你持剑阻他进路,暗示他别妄入会场,我没有冤枉你吧?”
“你是师父,爱怎么就怎么说,我有什么办法?”
“这里的事不关你事,你给我回客栈去。”
“我不回去?”
“为什么?”
“我要在这里看热闹和保护你。”
万年妖精怒道:“你保护我?你能保护我?在场中,有谁能奈何我?”
“你不要太过轻敌,金童是因心怀侧隐,不忍用扇,自古道:‘人忿跳梁,狗急跳墙’,你叫人将他困在这里,至他忍无可忍之时,难保他不再用扇,他若以扇对付你老人家,据我估量,你的武功确不低于他,却也难保不败,有我在此,即使你打不过他,他也不能将你击毙。”
“你别再替他说话,我若不死,你别想嫁给他。”
“不嫁就不嫁,我一辈子也不嫁给人了。”莲脚一跺,噙泪离开他师父的身旁,朝下山路口疾走。
陡然,一声震天价响,起自斗场。
罂粟花心头一震,急忙煞步回头,见清风真人正蹬蹬后退,直退了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在清风真人后退之时,金童身子摇晃了几下,也后退了三步,显系二人对了一掌。
阴府圣君乘机大喝一声,道:“接掌!”趁金童后退之时,右掌猛地向金童腰间横扫,快、狠、辣,均至极端。
金童心头一震,来不及闪避,也来不及运掌硬接,心急计生,连忙顺势仰身躺下,同时横地一滚。
就在他下躺的同时,千古一指也发出一掌,击向金童头部,也极尽狠辣。
金童何等敏捷,掌劲未到,人已滚出三尺,堪堪避过二记要命的掌劲,急忙一跃而起,全力扫出一掌,掌风如涌,逼得四人连步后退。
他极快地极出宝扇“哗啦”一声张了开来,站成不丁不八步子,竖扇胸前,冷笑道:“不怕死的,请再来吧!”剑眉剑竖,星目圆睁,英威慑人。
阴府圣君一见金童取出宝扇,首先后纵数丈。
阴府圣君一退,千古一指、仁世大师、古风道人也跟着后退。
远地观战的罂粟花,不自觉地连声叫“好”
她这叫“好”之声虽然极低,却也被她身旁五六尺处的红儿听到。
红儿小嘴一噘瑶鼻一掀,道:“有什么好?哼!你以为他有扇,就能活着下山么?”
罂粟花以为红儿说的是孩子话,不禁笑道:“难道你小妹妹真有能耐留住他。”
“当然,我要他永远留在这里。”
罂粟花格格笑道:“你凭什么?”
红儿一扬玉掌,道:“就凭这个。”
罂粟花收敛笑声,道:“凭这个不行,若凭你小妹妹的美色,或许可以将他留在你身边。”她忽然记起金童与红儿的一段艳闻,轻皱了一下黛眉,走至红儿身前,道:“我听人说,你与金童已有过夫妇关系,是真的么?”
“不错,所以我不能放过他。”
“这就怪了,你们既有过夫妇关系,你何以不助他,反而要助人杀他?”
红儿冷然道:“难道你不知他的行为么?”
“哦!是否他已将你遗弃了?”
“你猜对了。”
罂粟花叹道:“自古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虽离情背义将你遗弃,你也不能杀他。”
“他既无情,我为何要讲义?”红儿忽咬牙切齿道:“我不但要杀他,而且要将他碎尸万段!”
“唉!你不能这样做,否则,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俗谓:树高干丈,叶落归根,我们女人一生,只能与一个男人有关系,否则,会被人视为无耻的淫妇,他既占了你的身子,你终久是他的人了!”
红儿倏然神容悲戚,酸泪盈眶,道:“这一生我不想再嫁人了。”
“傻妹妹,一个女人怎能不嫁从呢?”
“可是他已有了两个未婚妻,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只要你以怨报德,人心是肉做的,我不相信他不回心转意,再说,据我所知,他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好色之徒,他之将你遗弃,也许其中有蹊跷”
罂粟花话犹未完,忽闻金童朗声道:“七大门派杀我父亲,酆都门杀我祖父,今天是我们仇怨了结之日,凡非七大门派和酆都门者,请让在一旁,免遭横祸!”
“阿弥陀佛!”此声佛号,起自少林禅院之中,声音宏亮,足可传达十里之外。
场中千余人都不禁心头大震,无不暗赞此人内功精湛。
“谁?”
“少林寺哪有如此精湛内功的人?”
“莫非是百灵禅师现世?”
千余人猜测纷纭,场中一片嗡然。
“阿弥陀佛,天有仁,人有德,世界清,金施主,你可肯听老衲一言?”此声仍发自少林寺内,但位置却变了许多,刚才系出自前殿,此时却在后殿所发之声。
少林禅院绵连千间,前后相距,数里有许,那和尚能在一瞬之间,由前院到后院,如此轻功造诣,足可证明绝非出自少林寺内的僧侣之口。
金童也感到那和尚不是普通之人,暗忖:“莫非是百灵禅师?他为何不肯露面?”
当下,高声答道:“老禅师有何指教?可否现身明示?”
“老衲已数十年未与人见面,若施主听老衲之言,老衲可毁数十年前的誓言,现身拜会施主。”
金童道:“只要老禅师言出情理,晚辈愿闻指教。”
“好!”不一会,一个白发散披,银须及腹,一身袈裟破烂不堪,有好几处均可看见其干瘪的肌肉,赤着双脚的怪人,由少林殿背,纵落广场。
众人乍见之下,都肃立抱拳相迎。
万年妖精淡然笑道:“臭和尚别来无恙?”
怪老人双手合什,双目紧闭,低宣一声佛号,道:“万施主好?”
“臭和尚你可知道,老身在此的责任和权力么?”
“知道。”
“既知道老身之责任和权力,你最好别胡说八道。”
怪人一点不动肝火,道:“贫僧不是胡说八道。”
“好,你去对他说吧。”
怪老人又宣了一声佛号,继续向金童走来。
金童忙抱拳一揖,道:“禅师佛号如何称呼?”
“老衲了法,人称人间活佛。”
“哦!原来是五台派的老禅师,老禅师有何赐教?”
人间活佛双目倏地一瞪,迸出两道雷电似的光芒,但随又紧闭着,平和的道:“令尊是被七大门派所杀的么?”
“不错,除七门派掌门人之外,还有九爪神龙。”
人间活佛点头道:“为父亲报仇,乃人子之道,施主行为可嘉。”
“老裨师过奖。”
“不过,听说施主也杀了不少人,是么?”
“不错,但晚辈是在无可奈何之下才杀他们的。”
“什么叫做无可荼何之下?”
“比如说,他们要抢夺我的宝物,冤枉我行为不检,要置我死地,我为自保性命,所以无可奈何。”
“前情了了,后情可追,七门派杀了你父亲,你也杀了七门派不少弟子,为免仇怨相报,杀劫不休,可否互抵互消?”
金童低头寻思道:“七门派掌门人虽曾参与围攻爹爹,却非杀爹的正凶,这老和尚说得不错,我也杀了七门派不少弟子,如能互抵互消,确也有理。”
思念甫落,抬头道:“这是双方的事,光我答应,七门派不答应,有什么用呢?”
“我负责劝他们。”
“但凭老禅师吩咐。”
人间活佛慈祥地点了点头,转对仁世大师、古风道人、千古一指等,弯腰为礼道:“老衲与金施主所谈之言,谅各位道友亦已听到,各位认为如何?”
场中寂然一片,半晌没有人答话,显然,都不愿与金童和解。
这场面,使人间活佛很是尴尬,暗叹了一声,对金童道:“你去吧!”
金童收扇入怀,向人间活佛一揖,道了一声“后会有期”即大步向下山路口走去。
万年妖精哧哧笑道:“臭和尚,我叫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偏不听,现在可够为难情了吧?”她倏然将脸一板,继道:“哼!就是七大门派答应,老身也不答应!”
人间活佛道:“阿弥陀佛,金施主与你何怨?”
“没有仇怨,老身之要杀他,纯是为武林安宁。”
“你可否想到,若要杀掉他,要付出多大代价?”
“只要能杀掉他,老身不惜代价。”
“我的天呀!人非蝼蚁,岂能将之作儿戏?”
“你臭和尚,只知念经宣佛,哪知事情的轻重,你不要看他年轻,心计却比任何人都狡狯,他之听你之言,乃是自谅难胜,借机溜走,以后可不会听你的话了。”
此时,金童已走过罂粟花和红儿身旁。
罂粟花忙凑近红儿耳畔,急道:“你若要他回心转意,就赶快去告诉他,下山路口已摆下‘罗汉阵’,叫他切不可入阵。”
红儿虽练就“两仪神功”又服了一只“天地之子”但她究竟年龄太轻,对事没有决断,一时竟不知所措。
罂粟花见金童已快到阵前了,而红儿尚无一个决定,心头大急,无暇向红儿挑拨,即一纵身,向金童追去,喝道:“金童,你走得了么?”
金童一怔,忙回过身来,道:“杨姑娘你”他话犹未完,万年妖精已赶了前来,一把捉住罂粟花的玉臂,猛力往后一甩,直把她甩出一丈多远,跌倒地上,右边裤管和大腿,都被砂石擦破,隐约可见其雪白肌肤上的伤痕,及膝盖上的一粒豆大黑痣。
万年妖精将罂粟花甩开后,冷笑着道:“你要走便走,何以还要勾引我的花儿?”
罂粟花之突然举动,本已引起金童的怀疑,曾想到可能会有暗示于他,不料,被万年妖精这一冤枉,使他失去揣摩罂粟花来意的机会,冷笑一声,愤然而去。
他又走约十八步,忽见下山的路口前,站了许多少林寺的和尚,东一堆,西一拨,有的手持禅杖,有的空手,足有一百余人之多。
一百余和尚的衣着,分为三样颜色,执戒刀的统穿黄色袈裟,持禅杖的统穿灰色袈裟,空手的统穿经袈裟,毫无规章地站着。
金童未加留意,大步前进,欲从那些和尚的空隙中穿过,草草结束今日之会。
熟料,当他到达那些和尚中央地,忽觉阴气沉沉,使人有毛发耸然之感。
他心头一震,顿时意识到这些和尚在此的用意,急忙运气护身,四下观看,但见那些和尚并无什么动作,仍是道貌岸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不想多加揣摩那阴气的来由,即急继续前进。
每行三五步,必有一拨和尚挡在他的前面。他既答应人间活佛的建议,自不便对那些挡在他前面和尚有所呵责,只好左闪右转,弯路下山。
但走了好半晌,有拨未离开的和尚,抬头一看,不禁一愕,寻思道:“咦!这和尚我见过他三次,啊——”
他己体悟到进入了“罗汉阵”中。顿时,心头狂跳,站着不动,一面观看,一面思忖:“‘罗汉阵’是少林派镇派之宝,名满天下,我一时大意,竟进入阵中,我不懂破阵之诀,如之奈何?”
他四看之下,触目之处,都是和尚,似乎进入一遍僧林,广场那些与会高手,已不知去向,也不闻人声了,真是一座玄奥的阵势。
他冷哼一声,对身前那拨和尚道:“你们的‘罗汉阵’能挡我的‘风雷扇’么?”
“”那拨和尚个个像木头一样,不言不动。
他厉声喝道:“喂!你们不想活了不成?”
“”那拨和尚依然一动不动。
“好呀!我就不相信你们不怕死?”话落,右掌一扬,向那拨和尚劈去。
一招得手后,连忙一个箭步,冲上七步,又使出一扇!
但他这次出手时,陡觉一道冷芒自横里射来。
他已有数次的经验,凡是有人袭击时,前面的必是真人而不是幻影,于是,他准备再挨上一击,继续发出扇风。
果然,又被他扇翻一拨和尚,但这一次,他却吃了大亏,右臂膀,被横里袭来的戒刀,刺了一个二寸来长,深及肩骨的血口,虽是硬伤,没有生命之危,但右手却已失去了灵活运用,已无法使用“风雷扇”了。
他忙将左掌按住血口,暗道:“糟!这一次上当了,如我再用此法破阵,左臂再挨上一下,即使能将此阵破除,也难逃他们的毒手。”
他左手虽可用扇,但他也不敢再进了。
金童身上没有刀伤药,鲜血如注,由他左掌的指缝中渗了出来,沿着袖管,涔涔下落。
他忙运气至右膀,封住血管,然后,撕下一块衣角,紧紧将伤口绑住,才四下观看。
但见阵中,仍是阴风惨惨,雾气重重,僧侣林立,看不见外界景物。
他仰首长叹了一声,暗道:“怎么办?怎么办啊!难道我就这样死在阵中么?”顿了顿,继道:“若他们不来扰我,我带有干粮,三五日决无问道,我就在这里等吧,我不相信他们能不吃。”
当下,原地坐下,取下背上干粮,慢慢地嚼吃起来。
忽觉阵势有异,四下一看,见无数的僧侣,竟慢慢地移动起来,有的向前,有的后退,有的向左,有的靠右,杂乱无章。
金童忙收拾干粮,站了起来,准备应变。
就当他站起的同时,忽觉阵中大乱,无数的僧侣,一拨一拨的减少。
渐渐地,阴风停吹,雾气开朗,并隐隐可闻阵外的打斗之声。
他大感惊喜,暗道:“莫非有人在阵外助我?谁呢?”
“轰隆!轰隆!”传来数声巨响,接着,一缕阳光照下,四下一看,有数十和尚正在亡命奔逃,阵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罗汉阵”终于破了。
他站在数十尸体之中,仿若作了一场恶梦。
阵外有数十余人,团团围着二个少年书生。
二位书生,都长得英俊绝伦,比金童犹胜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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