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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问道:“你好些吗?”

    榻上病人凝视瑶池宫主良久,很吃力地摇了摇首,吐出微弱语声道:

    “我想死”

    瑶池宫主微微叹息一声,忍不住热泪盈眶,忙以罗袖试掉,强颜作笑道:

    “你忍耐点吧!灵药不日即可觅获,你坚欲求死,妾身何能苟生。”

    病者目泛怒光,却又缓缓闭上双眼。

    远处忽传来嗡然一声钟声,瑶池宫主道:“康福!”

    “醉白,我们走吧。”随即吩咐康福小心照应。

    魏醉白默默无言随行,委实猜不出瑶池宫主带来同入地室中用意,据真魏醉白言他虽出入罗浮宫无禁,但罗浮宫中隐秘他却无法探悉,更不知有此地穴,却猜出瑶池宫主此举必是有为而发,忖道:“自己既深入虎穴,焉可空入宝山不取而回。”

    忽见瑶池宫主别面笑道:“醉白,你知道榻上病者是谁吗?”

    魏醉白摇首答道:“属下不知。”

    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此人就是甘凉大侠,紫霞山庄严天梁!”

    一言入耳,宛如石破天惊,魏醉白几疑误听,不禁呆住,倏又淡淡一笑道:“宫主此言差矣,武林盛传严天梁已死,他后人严晓星誓死复仇,觅寻仇踪,属下也曾与严晓星谈过,从蛛丝马迹中严晓星判断系本门所为,无极帮主亦凶嫌最重。”

    瑶池宫主颦眉一笑道:“严晓星猜得很对,不过他忽略了一项真的真实,我并没有杀害其父,也只有我才能保全严天梁性命,严天梁藏身罗浮宫,伏建龙迄未知情。”

    魏醉白诧道:“事实真象究竟,宫主可否见告?”

    瑶池宫主黯然一笑道:“说来话长,非片言可完。”

    魏醉白摇首太息道:“宫主面见那严晓星,为何不说明内情,如此可免本门危难。”

    瑶池宫主道:“严晓星能相信吗?何况伏建龙已生离异之心,倘或伏建龙迩来不屡遭横逆重挫,罗浮宫此刻已易主了。”

    说着两人已升出原来天象宫殿,急步走入一间议事厅。

    无极帮主与萧凤在厅内已守候多时。

    萧凤忙道:“宫主,黄衫人已被困住在南天门内。”

    瑶池宫主冷笑道:“醉白,你留在此处,我去去就来!”说着与无极帮主及萧凤快步如飞出得罗浮宫而去。

    魏醉白突见门外莲步盈盈走出四貌美少女,杏靥含笑,手捧酒食放在桌上,一女抿嘴轻声道:“香主有请!明霞姐姐片刻即来陪侍。”

    说及明霞二字,四女同泛娇羞红霞。

    魏醉白剑眉一剔,道:“在下心神不宁,可免陪侍,你们下去吧!”

    四女相顾愕然,低声应是,转身出厅而去。

    只见一条娇俏人影,疾若惊鸿般掠入厅中,正是在宫外相遇的明霞,面露嗔容,魏醉白先发制人,沉声道:“在下身罹重伤,久治难愈,又强敌逼伺,宫主方才命在下筹思退敌之策,只求片刻宁静,容在下思考,来日方长,望求见谅。

    明霞凝眸注视久之,面泛怒容,转身纵身掠出。

    魏醉白自酌自饮,脑中只觉抹不掉其父严天梁影子,父子天性,猛然离坐立起曙步出厅而去,只觉暗中有两道目光窥视他举动。

    他神态从容,飘然慢步走入天象殿回至石隧。

    只见康福自暗中闪出,目露惊诧之色,道:“魏香主为何只身入来?”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强敌闯山,宫主已去南天门,命在下来此探视病者病情变化。”

    康福冷笑道:“香主此来别有用心,骗不过老朽。”右手迅如电光石火飞出,奇奥无比,经抓为点,一缕指风射向“肩井”穴。

    魏醉白喝道:“大胆!”施展移形换影身法闪开半尺,右手斜出一招“天星夺斗”五指正扣在康福腕脉要穴上。

    康福面色大变。

    魏醉白倏地五指一舒,微笑道:“在下若有异心,此刻你已结命掌下了。”

    康福目露惊异神光,喃喃自语道:“老朽委实心中不明白。”

    魏醉白微笑道:“你不明白之事很多,当知江湖诡序,鱼龙幻变,不然宫主亦不敢带领在下前来了。”

    康福点点头道:“这个香主之言有理,老朽从未带任何人进入探视严大侠,除香主外绝无仅有。”

    魏醉白微笑道:“你明白就好!”康福望了魏醉白一眼,欠身前导引路。

    魏醉白神色从容随着走入石室。

    病者尚自呻吟不绝。

    魏醉白缓缓伸出右臂,扣向严天梁腕脉,察视脉象。

    康福以惊诧目光注视着魏醉白举动,道:“老朽从未听说过香主精擅医理。”

    蓦地——

    急闻一声叱道:“放手!”

    不知何时,瑶池宫主已进入后室,面寒如冰,如罩上一重浓重杀气,森寒逼人。

    魏醉白漠然无动于衷,五指仍抓在严天梁腕脉上。

    康福趋前向瑶池宫主附耳密禀。

    瑶池宫主面现惊愕之色,略一沉吟,挥手示意命康福退了出去。”

    魏醉白轻笑一声道:“其实宫主早有所疑,无法证实而已,不然宫主也不致破例命在下随入。”

    瑶池宫主目中杀机逼泛,冷笑道:“阁下装作得异常神似,无法察出破绽,我料不到阁下有如此的大胆。”

    魏醉白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在下并非宫主敌对人物。”

    瑶池宫主叱道:“那么你究竟是何来历?”

    “稍时就知,宫主何必然急着一时。”魏醉白微笑道:“容在下替这位前辈消除痛苦再说。”

    瑶池宫主似不置信,道:“阁下真有此能为吗?”

    魏醉白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玉瓶及一方形铜盒。

    严天梁缠绵榻上十数年,只觉生不如死,但闻听魏醉白之言,精神不觉一振。

    瑶池宫主窥见严天粱神色,亦不由暗暗欣喜,注视着魏醉白如何举动。

    只见魏醉白在瓶内倾出三粒药丸,清香立时弥漫全室,使人神智一爽。

    瑶池宫主不禁赞道:“好药!”

    魏醉白微微一笑,取过杯水,示意瑶池宫主扶严天梁坐起。

    严天梁虽然扶起,但内腑痛楚剧增,忍不住哎了一声,全身颤抖。

    魏醉白见状,只觉苦同身受,不禁眼中一红,泪光莹转。

    瑶池宫主目光锐厉,心中疑云满腹,暗暗称异。

    魏醉白以清水喂服三颗药丸后,示意把严天梁身形平睡,把铜匣揭开,匣底厚厚黑绒上插着二十余支长短不一,细如毫发金针。

    一杯热茶时分过去,魏醉白已在严天梁胸腹四肢上针入十九处奇穴。

    魏醉白放置匣瓶入怀,笑道:“在下知道宫主尚有话要问,且请稍安勿躁。”身表一提,跃落榻上,盘坐于严天梁脚下,调匀真气双掌手伸紧抵严天梁掌心。

    瑶池官主一瞬不瞬注视着严天梁,只见严天梁头顶冒起袅袅白气宛如云雾,汗流如注,不禁大感惊骇。

    约莫一个时辰后,严晓星收掌下榻,徐徐拔出金针,笑道:“老前辈体内奇毒均被在驱入空穴内闭住,暂可无妨,不过老前辈内腑已呈摩烂,三粒灵丹可使去淤重生,不过在未服下雪莲宝前,无法施展武功。”

    严天梁只觉痛楚已失,身心一片空明,微目微一挣扎,能坐起离榻,行走数步,脚下仍感虚浮,头目微生晕眩。

    瑶池宫主绽开笑容,忙抡前扶着严晓星,柔声道:“大病方愈,必须心灵上求其平静,还是睡下静养吧!”

    严天梁目注瑶池宫主道:“十数年来亏你悉心照料,但这又何苦?”

    瑶池宫主柔声道:“妾身理应如此,难道你仍未知道我用心良苦吗?”

    严天梁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但事过境迁一切都镜花水月,只堪追忆,于事并无补益,为何你要虚掷十数年岁月。”

    瑶池宫主凄怨一笑,扶着严天梁回榻,道:“百年岁月,弹指易过,妾身只求心之所安,还能计较这些,只要你病愈后容妾身陈明原委,妾身即削发为尼,长伴青灯。”

    严天梁皱眉笑笑,目光转注魏醉白道:“阁下救治大德,严某有生之年必有以报,阁下来历姓名能否见告?”

    魏醉白略一思忖道:“晚辈本应自承来历,却惜非其时,待此间事了,前辈必自然明白。”

    瑶池宫主道:“阁下真非魏醉白本人吗?”

    严晓星道:“不错!”

    瑶池宫主摇首叹息道:“何以能学得如此神似,令人难解。”

    魏醉白道:“在下模仿魏醉白言语神态非短短时日,力求其逼肖仍瞒不过宫主一双神目,不过在下恳求宫主不可心存齐蒂,就拿在下当魏醉白就是。”

    瑶池宫主忽示意魏醉白退出室外。

    魏醉白会意道:“前辈请安睡,恕晚辈告辞了。”

    双双退出,只见康福守在隧径中,瑶池宫主招手令康福过来附耳密言一阵。

    康福立现惊愕之色,望了魏醉白一眼,应道:“老奴遵命。”快步走入严天梁居室。

    瑶池宫主领着魏醉白重回大象殿后,正色道:“阁下能否见告真正来历?”

    魏醉白德智体道:“此刻在下来历无关宏旨,要知宫主目前处境内扰外患交集。在下如以本来面目相见,于宫主于在下均将蒙受其害。”说着话睹一转道:“请问宫主,那黄衫人擒住了吗?”

    瑶池宫主闻言面上立时罩上一重阴霾,叙明此行经过。

    原来瑶池宫主偕同无极帮主即欲入寺,身形甫才跃起,瑶池宫主喝道:

    “回来!”

    无极帮主身在虚空,闻声硬生生的一式“凌空翻月”倒跃回至原处,目中吐露不愉神光道:“宫主为何喝阻?”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道:“黄衫人既承奉命而来,身后必还有人,要中了此人调虎离山之计,有劳查明各处暗舵有无弟兄罹受暗算,速报我我知。”

    元极帮主暗道:“这贱婢明明是调老夫离此,哼,日后老夫定叫你知道厉害。”两臂一振,身形穿空飞去。

    瑶池宫主忽飞掠入寺,只见黄衫人盘坐于地,以本身潜罡护住双耳,不使魔音侵入,冷冷一笑,五指疾挥而出。

    黄衫人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黑雾中,自无法发现瑶池宫主,只觉胸前一麻,神色大变。

    眼前忽感一阵大亮,瞥见面前站着一中年村姑,左掌托着一颗卵大明珠,烛照几达三丈方圆,冷笑道:“瑶池宫主,你使此鬼蜮伎俩,在下不心服口服。”

    瑶池宫主笑道:“此起尊驾以毒为能,不啻五十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何不可。”

    黄衫人默然无语。

    瑶池宫主又道:“尊驾奉何人所命下书?”

    黄衫人取出书函,道:“宫主一瞧就知。”

    瑶池宫主接过拆阅,不禁脸色大变。

    黄衫人察言辨色,嘴角不禁得意冷森笑容。

    瑶池宫主冷笑道:“尊驾定知信中内容!”眉宇之间逼泛杀机。

    黄衫人心神一凛,忙道:“在下丝毫不知!”他为摄魂魔音侵入,无法经受,忽仰面叭达倒地。

    瑶池宫主略一思索,落指如飞点了黄衫人数处重穴,腾身一跃掠出寺外,止住红衣老僧施展魔法。

    立时,满天阴霾尽收,化作丝丝片片吹起,梵呗题郄之声嘎然而止。

    无极帮主急疾掠而返,道:“本门暗桩伏舵均安然无事,虽有江湖中人窥伺,均经驱退。”

    瑶池宫主颔首道:“好,两三日即将发生重大变故,若应付不慎,将使本门罹受浩劫。”

    无极帮主道:“宫主为何知情?”

    瑶池宫主道:“黄衫人已被制住,在其身旁搜出书信,我尚须查明此人真正来历。”说着喝命萧凤将黄衫人擒往罗浮宫听候发落。

    萧凤应了一声掠入寺中而去。

    无极帮主道:“宫主可否将收信与属下过目。”

    瑶池宫主微微一笑道:“信内蕴有无形奇毒,不可不防。”

    无极帮主道:“属下自料无疑。”

    瑶池宫主不语,目光凝神无极帮主久久,威棱逼射。

    只见萧凤挟着黄衫人出寺,瑶池宫主右手一挥,喝道:“各退原处,我们走。”与萧凤掠回罗浮宫而去。

    魏醉白听到此处,诧道:“宫主为何不将信函与伏建龙观看?”

    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事关本身隐秘,自有不得已苦衷。”说着取出黄衫人带交书信递与魏醉白。

    魏醉白不禁一愕,道:“宫主何以能与在下推心置腹?”

    瑶池宫主皱眉一笑道:“我相信尊驾是正人君子。”

    魏醉白发现瑶池宫主眼中充满一种崇高慈蔼的光辉,这是他有生之年从未见过,令人感觉无比舒慰静。

    他接过书信,只见上书:面呈小莺贤妹亲启内萧。

    一笔簪花小楷,工整秀丽。

    瑶池宫主道:“小莺之名,本门之内除无极帮主外,别无知情者。”

    魏醉白道:“看来写此信之人定是宫主当年旧识。”

    “不但是旧识!”瑶池宫主道:“而且亲密有如手足姊妹。”

    魏醉白道:“这就奇怪了。”顿起好奇之念,抽出信笺,细看内情,不禁脸色大变,诧道:“怎么?宫主所有的藏珍图为何被此女盗取竟一无所觉。”

    瑶池宫主面色激动道:“藏图之处只有我一人知情,秘密异常,怎么也料想不到竟不翼而飞。”

    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如此说来,罗浮宫定有奸细潜伏在内,宫主一举一动,莫不了如指掌。”

    “所以我领你在此天象宫内叙谈,不虞外人窥伺。”

    魏醉白凝视信函不款并未具名,仅绘一支芍药,道:“此女名红芍吗?”

    “不错,她唤徐红芍。”

    魏醉白目光一抬,沉声道:“宫主为结之计,先除内奸,再设法取回徐红芍手中之藏珍图。

    瑶池宫主凄然一笑道:“太迟了,罗浮宫中人数近百,平常均忠心耿耿,一时之间如何着手查明,我死诚不足惜,只怕误了严天梁的性命!”

    魏醉白不禁呆得一呆,道:“宫主不可自乱方寸,如不见弃,在下愿效绵薄之力,眼前宫主如何应付徐红芍之约?”

    瑶池宫主道:“约在明晚三更时分相见,依你之见是否应去赴约?”

    魏醉白寻思片刻,毅然答道:“准时赴约,一切在下自会安排,宫主神态必须从容,免起疑窦。”示意瑶池宫主启开天象殿。

    瑶池宫主一掀暗钮,殿门缓缓开展。

    魏醉白纵声大笑,迈步跨出殿外,只见无极帮主守候右殿廊间,面色疑肃。

    瑶池宫主面色平静随后走出。突然魏醉白哈哈大笑不止。无极帮主浓眉连连闪动,道:“贤弟为何大笑?”

    魏醉白笑声一定,道:“帮主,你知否有一徐红芍之人?”

    无极帮主闻言不由现出迷惘之色,喃喃自语道:“徐红芍徐红芍

    这名字老朽似在何处听起过。”

    瑶池宫主冷冷说道:“你真不记得了吗?”

    无极帮主忽眼中神光一闪,道:“徐红芍是否宫主当年闺中密友,后因细故反目自此断绝往来,多年来未闻徐红芍其人,今日为何提及她?”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黄衫人奉徐红芍之命前来下书。”

    “为什么?徐红芍也要参与这场武林纷举。”

    魏醉白笑道:“一言中的,徐红芍谓宫主所秘藏珍图已被她盗去。”

    无极帮主目中神光暴炽,宏声道:“宫主”

    魏醉白右手一摇,道:“帮主不可激动,如非宫主洞烛机先,以伪换真,此刻武林形势已不可收拾了。”

    无极帮主闻言胸头一块千斤石方始放下,道:“藏珍图不论真伪,徐红芍是如何到手的,莫非罗浮宫中潜伏徐红芍内应吗?”

    瑶池宫主道:“一点不假!”

    魏醉白接道:“宫主为何不敢擅离罗浮宫,一则须研悟独门绝学,再恐肘腑腋生变,根本不固,遑论其他。”说着取出徐红芍手书递与无极帮主。

    无极帮主接过详阅了一遍,目露诧容道:“徐红芍邀约宫主只身诚约之故令人难解。”

    魏醉白道:“不明内情,无法猜测,方才小弟苦苦寻思之下,才找出一丝端倪,虽不可妄下结论,却大致无差。”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思虑周密,料事如神,故宫主视为有力臂助,一定错不了的,不知可否见告?”

    魏醉白低声道:“徐红芍自以为得了真图,故命黄衫人施展无形奇毒,欲似武林各大门派高手生死相挟,迫使神木尊者传人就范,以另幅藏珍图换取武林高手性命,那知黄衫人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无极帮主道:“所以徐红芍不得不改弦易辙,退而求其死,邀约宫主,竟图与本门联手合作。”

    魏醉白微微笑道:“正好相反,大概徐红芍得知所获之图并非真迹”

    语尚未了,无极帮主摇首道:“非是老朽不赞同贤弟之见,那徐红芍到手的并非真迹,宫主大可相应不理。”

    魏醉白笑道:“帮主知道徐红芍当年何事与宫主反目吗?”

    无极帮主膛目一怔道:“这个老朽不知。”

    魏醉白道:“意气之争。武林是非,莫不是为了意气二字,须知罗浮宫中徐红芍内应不少,肘腋生变,后患无穷,擒贼擒王,明日宫主决心赴约,帮主与小弟暗随相助。”

    瑶池宫主暗道:“此人委实才华无匹,机智善言。”不禁泛出亦喜亦忧之念。

    无极帮主笑道:“那藏珍图真迹现在何处?”

    魏醉白似有所觉,冷笑一声,纵身疾跃向左扑去,身在凌空,右掌劈出。

    只听一声女声尖嗥,魏醉白落地抓起宫女,已是颈骨折断,七孔流血气绝毙命。

    无极帮主微一顿足,惋惜道:“为保留下这贱婢性命,俾可获知实情。”

    魏醉白摇首笑道:“她真能吐露实情吗?只怕未必,虽然罗浮宫藏有奸细不少,但她们均互不相识,否则以宫主才智岂会朦若无觉。”

    无极帮主颔首道:“贤弟所言乃属实情,只是便宜了这贱婢。”

    只见魏醉白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摺叠齐虑藏珍图,微微一笑低声道:“方才宫主才将真图交与小弟巾身收藏,此事只有我等三人知情,外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藏在小弟身上。”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其实知道也无用,俗云匹夫无罪,他若伸手,反招惹一场杀身大祸。”

    无极帮主暗道:“这话有理,反正在神木尊者传人的那幅藏珍图未到手前无异废纸一张。”故作露忧容道:“老朽并非札人忧天,贤弟如有万一,前功尽岂了吗?”

    魏醉白笑道:“小弟不会移别处吗?”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宫主,为今之计将如何应付?”

    瑶池宫主尚未答言,魏醉白已自接道:“帮主不必多问,明晚三更时分赴约,小弟意欲施展称花接木之计,嫁祸于徐红芍,如妙计得逞,明晚徐红芍将难逃武林群雄团袭之噩运!”

    “此事武林群雄如何信得过?”

    魏醉白正色道:“凡事尽其在我,帮主!今晚慎防武林群雄侵袭,我等艰危与共,小弟今晚对内,帮主对外,时机稍纵即逝,恕小弟不奉陪了。”

    无极帮主悟出魏醉白话中涵意,立即告辞。

    瑶池宫主目送无极帮主离去,不禁油然浮起一种莫名感触,道:“蜗牛角中争何事,石火电光寄此身,我若不是为救严大侠性命,立即悄然离去退隐世外。”

    魏醉白目光巡视殿外,发现罗浮宫中能手均避开,惟恐惹上杀身之祸,高声道:“来人啦!”

    远处忽响起娇甜应声,只见明霞率领三婢女飞掠而来。

    魏醉白道:“将尸体悬在宫外树上,三日后收尸掩埋。”

    明霞嫣然一笑,道:“是!”抓住尸体如飞奔出宫外。

    瑶池宫主轻叹一声道:“人死不记仇,悬尸示众于心何忍。”

    魏醉白道:“杀一做百,宫主不可妇人之仁。”

    瑶池宫主望了他一眼,道:“你向伏建龙说得太多了一点。”

    魏醉白笑道:“在下就是要他知道。”

    瑶池宫主长叹一声道:“我虽不知你真正来历,但知你元他,惟望赐赠三颗雪莲宝救治严大侠性命,一切全仗阁下了。”

    魏醉白微笑道:“宫主请放宽心,在下此来目的也是志在严大侠一人。”

    瑶池宫主闻言不由谔然。

    魏醉白道:“目前尤暇详叙”语声压低,施展蚁语传声,与瑶池宫主密谈。

    瑶池宫主不由自主绽开笑靥,发出爽朗笑声。

    这是她自严天梁病体经魏醉白救治稍愈后,再次由衷发出心底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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