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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不知如何替自己加上了个“冷面煞星冰雄潘”的绰号,而且他们的师叔到底会是谁呢?
他不禁暗自摇头,哑然失笑,想到江湖上传言之快,及好加渲染,真是可谓无与伦比。他用过饭后,又泡了一壶好茶,一面浅品着,一面暗思如何追前面那批汉子,搭救“玉面仙子”蓦然一声惊咦之声传来,浩天抬头望去,正与北首那桌上的几个道士的炯炯目光对上了。那道士倏然起立,大步朝浩天走来,双目如利若鹰隼,不佯的朝他身上打量着。浩天冷冷的望了他一下,将头撇过,手端茶壶,继续品尝。
那道士站在浩天桌前,顿了一顿,才说道:
“阁下由何处而来?”
浩天端坐不动,连眼皮也没抬,似是压根就没听到对方说的话,又似根本不屑答话的样。那道士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又提高了嗓门,怒声喝道:
“敢情阁下是聋了不成,道爷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浩天倏然回过头,双目暴射出二缕如利刃般的寒光,那道士见了,不觉微微一怔,接道:
“阁下可是由遵化来的?”
浩天冷然答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道士似料不到浩天会如此的回答,不由怔住了。倏然又发觉不对,才勃然大怒,面色也变了,叱喝道:
“好小子”
可是不知如何,他却强忍怒气,连道了几声:“好!好”才怅然回返原位。那道士归位后,立即附耳与其他几个道士说了几句,那些道士一个个脸色均倏然一变,遂有几个匆匆起身而去,只留下两个,仍在那儿强自镇定的吃喝着。浩天本欲离去的,但如此一来,他反而不便走了,他天生傲骨,是不愿被人误为他怕事溜走。他坐在座位上,脸上冷然无表情,只是嘴角不时浮起一丝冷笑之情。
过了一盏热茶的时刻,仍无一点动静。店中留下的两个道士都低着头,佯装无事一般的吃喝着,只不时的向浩天偷窥一眼,而离去的道士,却没有一个回来。浩天干等了一阵,心想,我可不能如此干等“玉面仙子”正等着自己去救呢,而且想想自己在此等的时间够久了,现在离去,总不会被人误为胆怯了。想着想着,遂起身结帐,上马后,在店小二的相送下缓缓奔驰而去。
待驰出城外,行人渐少,浩天才用力一夹马肚,双手一抖,马儿便一声长啸,放蹄疾奔。出城后半里,便进入山区,二旁峻谷高耸,中间一条小道,不时有危岩巨石阻路。浩天纵马驰人,转了两个弯后,山区地势益见险恶。虽然浩天艺高胆大,但,那些道士们鬼鬼祟祟的行为,多少也使他提高了一些警觉性。
他策马缓缓前行,一面暗提真力。行没多久,倏见前面悬崖陡立,崖侧为一深涧,深不见底。在崖旁边,只有一条丈宽的小路,沿着崖势蜿曲延伸而去。四侧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人影。浩天抬头望去,只见崖岩耸立,直出云表,如今贴崖上望,更显得陡峻奇危,再低头向另一方望去,只见涧深千丈,令人目眩神昏。
浩天知道身临险地,尤其是四周那么的静,静得令人产生一种恐怖的意味。蓦然他听到一丝声息,随接一个幽幽的声音喊道:
“冰雄潘冰雄潘”
他一向不迷信,知绝非鬼怪,分明是有敌人,想借此绝险的地方,对他加以陷害。
因此,他一面强定心神,一面却运起“天龙禅力”浑身上下罩在一层气罩之内,双目微磕,面色漠然地缓缓策马前行。,行了不及十余丈,那声音又幽幽响起:“冰雄潘冰雄潘冰雄潘”
他并不理会,只是仍然缓缓前行。他呼喊的声音愈来愈密,而且也愈刺耳惨厉。浩天实在被叫得烦燥不堪,忍不住提了口真气,有佛门天龙禅唱,震声喝道:
“何方朋友?既找在下,何须藏头缩尾,装神弄鬼!”
声音清悦宏润,并不太高,但奇怪的是,虽然四周山谷密合重叠,却听不到一点回音。
原来这“天龙禅唱”为佛门上乘绝传的禅功之一,其威力全看施行人的功力而定,练到绝极之处,不仅可唤龙引凤,开山裂石,而且还可使人变化气质,消除杀机于无形之中。浩天禅唱已得八成火候,虽还不足以引化渡人,却足以到了穿石裂金的程度。
故声音诱石而过,听不到一点回音。浩天说罢,那怪呼声也跟着歇断,微佯了一阵,蓦听顶上传来一阵狂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果然是这小子,我还怕他会不承认了大家还犹豫什么?还不快些动手。”浩大心知不好,息忙往上看。只见刹那间,如雨般落下无数石磨般的大石块,个个均是二千斤以上。密密麻麻的疾落下来、
浩天一见大惊,心想此种大石,由百丈高崖上往下落,其重量不是要增加十倍以上了吗?他的护身神功,虽是神妙,如今这么多石块,更不知还有多少,万一自己在运动护挡中,上面看出便宜,将石块集中自己这方投下,即便是金刚再世,也要被活活压死。
他俊目微扫,见身前后数十丈内,皆有大石落下,右面的深涧,无落脚之处,只有左面崖壁。他脑中灵光一闪,当机立断,人已如闪电般地由马鞍飞扑而至崖壁,左手并指如剑“哧”的一声,已齐掌插人山石,人紧贴崖壁,右手则护住头部。只听,一阵阵疾强的劲风,由他身侧呼啸而过,下面立时传出“轰隆”之声,恍若闷雷般震得地动山摇,其中还夹着一声惨嘶,向深涧逝去。
他知那匹骏马,已惨遭危运,心中不禁感到悲愤不已。偶尔有一二块大石,对准他身子直落而下,他均是“天龙神气”中那股阴柔之劲,将它拂挥出去。上面石雨,一阵疏一阵密。只听那老者高声说道:
“那小子并没有死,我分明没见他落下涧中,一定藏身壁旁,大家快用石块集中,沿着壁投下去。”
浩天一想不好,他身悬壁上,全靠右手单掌之力,运功挡发二三块大石尚可,若连着遭袭,则会比平地更增加危险。
他抬头一看,距崖上约有八九十丈。他便乘石雨微歇之际,体内真气电转,单掌按处,双脚朝壁上一蹬,人已如一枚利矢般,斜斜朝空暴射而出,一直冲上二十余丈。当上面传出一片惊呼暴喝声,浩天凌空一个盘旋,双袖下拂,人又斜斜的冲上五六丈,朝石壁上方扑去,五指抓处,石落如粉,五指已深深嵌入石中深换一口气,人又如箭般穿射而出。
这次上面已有戒备,暴喝声中,大石如倾盆大雨一般,朝他的身上投来。只听一声长啸,浩天身形突化成四五个人影,在漫天石雨间的微小空隙中,如一条游鱼般穿梭直上。原来浩天凌空使出了旷古绝今的“魔幢幻影”身法。这还是他头一次冒险尝试,只觉上冲之势,看气渐渐不继,他赶紧用一式“归鸟投林”往壁上斜扑而去
就在力竭而接近崖壁时,倏然一块巨石迎面压至,此时他的真气已浊,前闪后退都已无力,心中不由大惊,眼看就要与大石碰。蓦然只见他身子微倾,斜躺在空中,当大石擦面而过,即将压到他下半身的时候,他双手闪电似的穿出,搭在大石上,用力一按,人已如一蛇般由大石后穿出,险状倍出。
他利用此一按之力,缓过一口真气,身子暴穿而出,贴壁又直飞起十丈左右,人反手又如前法向上冲。经他两次的强窜,不觉已上升了七十丈左右,抬头望去,离崖顶只有二十余丈。本来这二十余丈的高度,在平日来说,他可以毫不加以考虑的翻飞上云,但如今因上面有强敌,还不知有些什么恶毒的设置,而且,他本身又因一连两次的勉力强窜,心胸感到忧闷难定,心跳气促,胸口更隐隐作疼。
他知道一定是因强逼真气,以至身受内伤,但如今面临险境,危机四伏,只要一不小心,就很可能造成惨局,故还是小心行事的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顺手又拨开二块迎头而来的巨石,刹那间,人如一条魅影翻而上
立时,崖上一阵大乱,随着狂吼暴喝之声突起,又听到那老者喝道:
“奴才!还不快用箭”
这时,浩天已飞至约与崖顶平,但因为他是斜冲而起的,所以距崖还有十来丈远近。
老者乘浩天飞上升力竭之际,一声令下,立时箭若飞蝗,齐朝浩天射去,利锐的矢镞,在夕阳映射下,闪耀出点点寒光、风涌而至。浩天见状大急,如用掌力震飞来矢。则自己身子必被迫落,而下面深有百丈,虽说自己可依前法再贴壁悬身,但本身真力已竭,一口气不易调匀,再想上来就不容易了,他只好一咬牙,仰天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双袖飘扬间,人似凌空倏然失去重量,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子已如一朵白云般,轻飘飘的如闪电般由侧方绕了一个弧形半圆,直往崖上兜来。
原来——浩天逼使“心魔遁”中最上乘的法门“神游九虚”本来以他以前的功力,万万不敢尝试,但如今他得食“归元丹”参悟了“天魔心法”功力大进,而且此时因形势所迫,不得不冒险试一试。只见一片白云,连连避过箭雨范围,朝崖上射去。立时,崖上一片大乱,喝吆声不绝。一道白光在人众中一闪。遂即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血光人影翻飞,传出数声惨凄之呼号声。浩天一上崖,便立施杀手,双掌挥处,二蓬狂劲无比的气流,朝四处压去,几个站得较近的大汉,立刻被罡气将骨骼压碎,随掌风飞射而去,还远一点,也被震得残肢断臂,惨号不绝。
浩天落地后,一连几踉跄,只觉血气一阵翻涌,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知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对付眼前强敌,只好用速战速决的方法了。故此,他身形毫不停留,暴射而起,往人群中射去,双掌齐挥,血光崩现,残肢乱飞
一条白色魅影,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四下出没,所至之处,立刻就有数条人影向外翻飞,并带着凄厉的惨叫。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躺着四五十来个血肉横糊的尸体,若加上一些被震下涧的,恐怕不下百余名了。剩下尚有六七十余个的汉子,惊慌的似想逃走,浩天仿若杀红了眼,双掌挥舞,疯狂的追杀着。
满场处处传来声声惨叫及悲嘶鲜血四下气洒,血淋淋的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声。敌人中一个着棉衣,身材倏长削瘦的长须老者,似是为首之人,见自己手下一个个的被杀,急得须发皆张,疯狂地朝浩天扑去。可是,四周围有六七十人,浩天又不是盯着一处下手,只用那“魔幢幻影”像一条魅影般在人影中出没。
那老者往往眼看扑到,才一晃眼,面前却急变为自己的手下,敌人早已不知又飘向何方,多亏老者功力深厚,临危收招,虽如此,仍几乎将自己人误伤。偶尔一二次,老者与浩天硬对上一掌,却被浩天的掌力震得连退二步,而浩天却借他一震之力,反扑至另一方杀去,根本不与他缠战。血不停的四洒遍地。呼号声不绝于耳。在跳动的身影,逐渐减少,除了一个出没无常的影外,只剩下十个人影了。
电光火石中,浩天双掌挥处,二条人影又翻飞而出浩天却借这一顿之力,反扑另二人身前,挥掌幻起一片掌山,一连攻出了十余掌,这二人武功似还不弱,劈拍连声中,已互对了数十掌,虽两人被迫得直退不迭,但总算接了下来。浩天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身形毫不停留,在对方后退不迭之时,跟踪而上,扬手一把扣住二人手臂,用力一带,曲肘往前一顶,正好顶向对方的心窝。
只听到“卡哧”二声,接道“蓬”的一声闷响,二条断臂的身躯,带着漫天点点的血雨飞射而去。浩天抓着两条撕裂的手臂,如凶神般反身迎上扑来的身影。他将二条断臂充当二指利剑,左手一式“孔雀开屏”变出一片扇形光影,朝前罩去,右手半式“笑指天南”倏化“横扫千军”朝前挥去。
不仅招式诡异,劲力更是威猛,就在六人被逼得微微一窒之际,浩天蓦地一声大喝,双臂一抖,将两断臂当作暗器,快似闪电般地掷出,人却又扑向另外二人。“噗噗”二声响后,二条身形在不防之下,已全被两支断臂击得脑浆进裂。另二人也被这突变,惊得一怔时,被浩天飘至身后,反手二掌印在二人背心后。二人被浩天用柔劲的掌力震碎心脏,口中不停的冒着鲜血肉块,倒了下去。
浩天击毙两人后,闪至四丈外,反身面对老者。老者与剩下的唯一中年汉子,似是发了狂,不要命的浩天扑过来。浩天身形微动,横移五尺,让过二人攻来之势,双眉带煞,冷然喝道:“住手!要死也不忙在一时,我有话说!”
那老者大声怒喝道:
“没什么好说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猛然逼近,左掌斜拂,右掌却如闪电般击出六拳,拳拳皆是蓄足内力,攻向浩天周身要害。另一中年汉子,已配合老者攻势,向浩天斜扑而来。浩天身形连晃,闪过二人,冷然
“我看阁下像是个人物,想不到竟也是鲁莽匹夫之流!”
这一激将,果然生效,老者强忍心中怒火,恨恨说道:
“冰雄潘!老夫今天才领教你这毒辣的手段,狠毒的心,有话快说!死难的弟兄等不及你替他们偿命!”
浩天傲然站在那儿,身上满是血渍.不屑地答道:”岂敢!岂敢!在下这一点实在比不上阁下的阴毒手段,今天如不是在下还有几分真材实学,此时说这话的,该轮不到阁下吧?”
“只是,对阁下,在下甚觉面生,不知是何时何地结了缘,值得朋友对在下如此之照顾?”
老者气得胡须乱抖,重哼一声道:
“小子!你是否存心装蒜!遵化城外掌毙本帮北路巡察,血洗遵化分舵,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浩天闻言,面色倏变,随又平复,冷冷道:
“如此说来,阁下与那些朋友都冷魂帮的弟兄,来寻本人报仇的么?”
老者答道:
“老夫正是冷魂帮西部总巡察‘美髯公’毕健,地下死难的弟兄,皆是西路七舵中的精英。小子,咱们是仇深似海,你纳命来吧!”
说罢,欲起身扑去。
蓦听,浩天一声凄厉的狂笑,声音刺耳已极,他不由为之一怔。又听浩天自言自语的说道:“全是冷魂帮的人,杀得好!我要杀尽这些冷魂帮的人!”
说罢,他抬头看着“美髯公”及那大汉,双目露出寒光,阴森绝极,冷酷地道:
“包括你们两人在内!”
声音未落,人已如鬼魅一般飘身而起,左掌斜拂,右掌极疾无比的一连劈出十二掌之多,分取二人胸前各大穴道。“美髯公”不料浩天会突然发难,大惊之下,身形连闪,但终摆脱不了浩天如电般连环攻势。“蓬!”一声闷响“美髯公”被逼硬接一掌,只觉双臂酸麻刺骨,震退了三步。
浩天却借他这一反震之力,回身飞扑向另一大汉,双掌齐扬,一团团的罡气暴涌而上。那大汉闪脱不掉,双掌蓄足真力,平推而出。轰然一声,那大汉吃不住浩天那如山般的掌力,身形被震得斜斜飞起。浩天跟踪而上,右掌如闪电般穿出,按在那大汉胸前,掌心向外一送。
只听一声闷哼,那大汉身子带着一蓬血雨,飞射而去。老者狂喝一声,涌身扑上。浩天凌空腰身一折,闪开五尺,反身迎掌攻上。二人刹那间斗在一起。老者本为冷魂帮中八大高手之一,武功确可列入江湖顶尖高手之列,如今又加上气急疯心,一心一意想置浩天于死地,出手招式只是与敌俱之的拼命打法,一时倒使浩天颇为辣手。场中,皆见二条身影翻飞不已,不时涌时漫天掌影及拳山,交织成一片凶惨的景象。
不一会儿,二人已交手四十余招,仍不见有胜负之分。渐渐地“美髯公”的真力已有些不续,他的招式遂由凌厉而渐渐削减。但相反的,浩天愈占愈勇,令“美髯公”感到对方似有无可间断的真力。虽然浩天由于硬冲上崖顶,以及行使“心魔遁”中这“神游九虚”内力已消耗了一半,而且还受了些内伤,但对付“美髯公”的攻势,仍足足有余。
两人接着又对交了二十余式。“美髯公”这一方面看来似愈来愈不行了,气喘可闻,步法散乱,大约不出二十招就得伤在浩天掌下。蓦然一声长啸自远处传来,高昂入云,显然来人武功不同凡响。立时“美髯公”面上浮起一层欣喜之色,不由掌力一振,一连攻出了十掌之多,得意洋洋地道:
“小子,今天你认命了吧!这一会可要活扒你的心,看你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那知,这句话成了他的催命丹。浩天本来还弄不清,来人究竟是敌是友?“美髯公”的这句话,才使他知道是冷魂帮的帮手来人,想到自己快成了强驽之末,何不先将这家伙除掉。刹时,浩天目中杀机涌现,飘身间,一连攻了十三掌。“美髯公”一见大惊,晃身暴退,浩天双掌倏地化劈为抓,连连波动,如虚如幻,朝“美髯公”右臂上抓去。
“美髯公”大惊,奋力暴退。但浩天的一只手却闪电般地由胸前划出个交接的半圆。立时无数个银圈挟着点点寒星,疾涌而出,后来居上,就在另一只扑到之前,二股劲风又交接。“美髯公”只觉身处狂风暴雨中一样,轰然一震,胸口受一重击,口干眼跳,全身真气尽散。
浩天又闪电般的那一掌收回,穿胸再划出二个交接半圆,又是半招“银圈飞星”向“美髯公”狂涌而至。正在此时只听远处一人高喝道:
“孟浩天,快住手!”
浩天猛然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本能的就硬撤掌收回一半功力,虽是这样“美髯公”已被震得斜飞三丈,口中鲜血狂喷。
原来“美髯公”先已被前半招“银圈飞星”震得真气散尽,第二次的半招,浩天虽强行收回一半真力,但以一个无真气护身的人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住的。然而浩天自己,这时也觉心胸闭寒不通,隐隐还有一阵痛心,心知内伤轻,忙吸了一口真气,运功调息血气。场中,嗖嗖连声落下数条人影,其中一个飞接“美髯公”的身体。
浩天细目微一打量,见来人几乎全是熟人,为首的一个,正是冷魂帮副帮主“夺魂神君”他左侧站着“飞刀”方宇,右侧站着“辣手仙猿”接着“美髯公”身子的是一红面老者,身材高大魁悟。
浩天心中不由暗暗打鼓,这几个高手,就是平日碰上也不易打发,何况如今真力已竭,身上还负有内伤。不过他表面上却仍冷冷的,不露丝毫神色。“夺魂神君”首先呵呵笑道:
“帮主果然天人,才智超人,我倒没想到这小子竟会是孟浩天!”
浩天方知上当,被对方看出破绽来。但他确实佩服他们的机智,更恨自己经验太差,不够稳定。此时,他也不肯抵赖,傲然地立在那儿,俊美的脸上冷漠得不露一丝感情。
他知道应付这场局面,自己先就要冷静。他一面戒备着,一面暗用“吸元固丹”大法调息精力,疗治内伤。那红面老者沉声道:
“禀告副座,毕巡察,他他已不行了!“夺魂神君”面色一变。朝浩天狠狠说道:
“孟浩天!本帮与你仇深似海,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你偿还满手血腥!”
那红面老者,欠身道:
“禀告副座,小的与毕总巡察合称‘金刀美髯’,义结生死,诸副座准少的先行拿下此獠,为盟弟复仇!”
原来此老者为冷魂帮的南路总巡察“金刀客”谭列,与“美髯公”私交最厚,同为冷魂帮八大高手之一。就在“夺魂神君”回话之先。蓦然场中又嗖嗖落下二批人影来。
前面的一批,都是全真,为首的一个,乃一年约古稀,白发苍苍,满面据傲之色的老道。在此老道的身后,站着四个中年道士,其中三个,是浩天在酒店中见过的。后面的一批,为首的是在酒店中的那个黑衣老者,后面跟着三个穆肃的大汉。
那老道大刺刺的用手指着浩天一下,转着朝右侧一个道士喝道:
“悟性,可是这小子?”
那道士连忙恭身答道:
“正是,师父。”
老道旁若无人相,跨出一步,对浩天喝道:
“娃儿,你可是叫魔手”
他思索了一下想不起下面叫什么,身旁那道士甚为灵敏,马上接着道:
“魔手冰心冰雄潘!”浩天看到他那满脸傲气便很生气,故意将头一偏,连看都不看一眼。老道一生狂傲,今天总算碰到了比他更狂傲的人,不由气得面红耳赤张口吃吃地喝道:
“你你”正在此时“金刀”谭列大声喝道:
“小子,快还我盟弟来!”
话声未落,人已如一座山般扑向浩天。就在他身形甫动之际,一条灰色的人影,已迎先赶前拦截。“蓬!”一声巨响,出手的原来是那老道。浩天见状,不由双眉微皱,想不到这火燥燥的老道,武功竟如此的深厚。“金刀”谭列武功并不弱于“美髯公”但是,被这老道的一挡,却斜飞了三尺,而老道的身形仅微退了一步。如此看来,那老道的武功,当不在“辣手仙猿”之下。老道落地后,向“金刀”谭列叱道:
“上清宫的事,向不容外人干扰!”
浩天闻言惊然一惊,心想,上清宫不正是崆峒派的首要重地吗?看来这个道士一定是崆峒派的高手,只不知是那一位。“金刀”吃了一记小亏,心中煞是不服,正欲迎身再上。只听“夺魂神君”急喝道:
“谭巡察,且慢!”
谭列忙刹住身形。
只见“夺魂神君”转首对那老道拱手道:
“道长想必为崆峒高人,本人与贵派掌门‘微尘子’,以及‘浮尘子’,均有数面之雅,不知道长为何人。”
那老道仍是甚为据傲地微一拱手答道:
“你原来与二师弟,三师弟还是旧识,这倒好办,贫道为‘绝尘子’。”
“夺魂神君”闻言微惊,原来这老道竟是崆峒三子之首。只是,听说此老道早年因犯一大错,被上代掌门罚他终身不得再出入江湖,如此算来,距今也有数十年之久,今日怎会突然的又在此出现呢?
想着,遂说道:
“原来道长是三子之首,道长英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真是幸会,幸会!”
遂用手一指浩天,接道:
“这小子与本帮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既然道长与他有瓜葛,敝帮不妨行然一旁等候道长处理完后再说。”
“如此贫道就不客气了!”
老道一拱手答道。
“夺魂神君”那张看似诚厚的脸上,倏地闪过一丝诡笑,连忙肃容道:
“道长只管先请。”
老道转首对浩天喝道:
“娃儿,相信你已听清楚了,贫道正是崆峒三子的‘绝尘子’,今日前来,是为小师弟索断腕之仇,贫道素来不与小辈们一般见识,只要娃儿你自断一臂,贫道绝不赶尽杀绝,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狂傲之话气,似是浩天已是他阶下之囚一样。浩天不屑的微哼了一声,冷然自语道:
“真是年老昏悖,大言不惭。”
老道闻言,脸色倏变,大声喝道:
“娃儿,你说什么?”
浩天冷然一笑道:
“我说有的人,枉活了一大把年纪,愈过愈错慵,被人家当猴儿般地耍来耍去,还不自知,只会一味的自吹自擂,唉!大约是埋到胸口的土腥气,冲昏了他那猪脑袋,你说是吧?”
“绝尘子”一生狂傲,目空四海,岂能忍受孟浩天之一番指桑骂槐的侮辱话?立时,须发皆张,颤身喝道:
“你你这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