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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从胆边生,杀机遂起,夜游神等五个人,没有办法看出蒙面人容怒的神色。
他们还以为坦诚说了出来,蒙面人会原谅他们,饶了他们自行离去。谁知死神已在他们面前,导引他们赴鬼门关的道路上去。
夜游神等纵有五个生死的兄弟,又那里是蒙面人的敌手?
蒙面人哑嘶一声,平拍厉道:“站起来,我给你一个公平求生的机会,你们有什么本领,联手对我施展,谁死谁生,凭技艺优劣,死而无怨言。”
夜游神五兄看完蒙面人拍上写下的话后,不禁激起五人拼命的决心,互相交目一视,霍然挺身站立,随即拔兵刃在手。
夜游神怒视蒙面人喝问道:“你耍我们兄弟联手或是单打独斗?”
蒙面人咧嘴一笑,反拍急书,道:“没有时间和你们单打独斗。我若收拾不了你们五个没有名藉的跑腿小卒,岂能说得上杀绝武林人物。”
夜游神见他拍上写的,蔑讽自己兄弟五人为跑腿小卒,自己兄弟虽不是武林中顶尖人物,但在江南也不是无名之辈。五兄弟联手曾在湖北武昌蛇山,杀死横行长江中游颇负盛名的“长江豪西”朱大修。
朱大修水陆功夫都是显扬武林的,仅凭他祖传的刃法,在长江中游闯出了万儿,横行无忌,不少的武林成名人物,丧生在他的凌厉刀法下。
名震南方的“杨氏”镖局,镖头剑神杨介人,以他独得的剑法,行道二十多年,走遍大江南北,激战过各地武林高手,未曾败过阵,所以获得了剑神的雅号。
却因一趟私镖,开罪了朱大楼,两人约定在龟山敌斗,次因杨介人年高气衰,临战了近二百回合,最后被朱大修一招“南雁回旋”将杨介人的大好头颅削去一大半,当场死亡,朱大修的威名从此大噪。
夜游神五兄弟游览武汉胜景,在黄鹤楼大品四川来的大曲佳酿,酒后失言,惹恼了朱大修,就在蛇山联手和朱大修激斗。
此时的朱大修不但年高,面且是一个老色徒。
钱与势是跟随人的名望而来。人有了名,钱财滚滚面来。有了钱与势,就是所谓的“荣华富贵”人到了此境界,要什么就有什么?随心所欲,尤其人不好酒色的实在太少?武林黑道人物好酒贪色的犹忽。朱大修就是此中君子。
危可强兄弟联手战死朱大修,不是夜游神兄弟的武功了得,而是朱大修年高力衰,又为酒色所累。
危可强不细察此中道理,还以为自己兄弟们武功了不起。
危可强冷笑一声,道:“嘿!嘿我们兄弟固然是为人跑腿,在武林中也不是无名之辈,曾联手杀死一代刀王朱大修。武林中谁也不敢轻视我们兄弟。”
蒙面人平拍急书道:“得意便是失意之因,杀别人就是自己被杀的预兆,时间可贵,快展开绝艺抢攻,我发招你们就没有命了!”
危可强兄弟交目一望,立即移动了身子,将蒙面人包围在核心,各自施展所学,以及最利害的招术,攻击蒙面人的要害。
蒙面人身上的要穴,以普通点人穴道的手法,施展在他身上根本不管用,普通的刀剑,也不易伤他。尤其他的功夫是名师传授,他的天赋特高,他志在报仇泄恨,日夜的苦练,凡是享誉武林的独特武功,他都练到了家。
危可强兄弟身子一动,蒙面人便洞察他们的武功深浅,谁的身手较好。
蒙面人见危可强功夫比其他四人殷实,便决定先打发他去见阎王。
蒙面人把拍和笔插在腰间,恰好危可强挥力劈来,蒙面人长臂一伸,疾抓危可强的刀叶。
危可强见蒙面人不闪避自己凌厉的刀势,伸臂硬夺自己的刀,心中黯然一惊,想变换招式,已至不及,刀身已被蒙面人牢牢抓住,想撤刀保命也来不及了。
蒙面人手脚很敏捷,右手抓住危可强大刀的刹那,同时踢出一脚,劲力之大,挥腿之准确迅速,征武林中可以说是少见!
只听“蓬喘”一声,危可强高大的身躯,被蒙面人踢得腾空飞起,向后飞去,撞在一株合抱的古松干上,撞的破头骨碎,当场死亡。
危可强兄弟素有联合制欲的默契,夜游神发招,其余的人立即从蒙面人左右身后,同时发招攻击。
左面侧攻的人,出招劈他的肩头。从右侧攻击的人,削蒙面人的大腿。在蒙面人背后的人出剑忿刺后心。三人的招势几乎是同时出手,而且都凌厉成猛至极。还有一人手握暗器,严秘监视蒙面人窜高退出兄弟们的围困。
蒙面人究竟怎样避开左右身后,三件临身的刀锋呢?其实会者不难,不会者就不敢夸豪语了。功夫好的人在千军万马之中,一样能避过无数的兵刃攻击,反置人于死地。
蒙面人抓住危可强的刀叶,挥腿的刹刹那,腰身前倾,脸部几乎与膝盖相贴。这样不仅避开身后的疾刺,同时也闪过左右的攻击。说险也够险,说妙也是妙到极点,刀锋只差分毫没有刺中蒙面人。
蒙面人踢飞当面的危可强,单脚尖着地,身子疾旋,转过身来,两臂如电光石火平伸,抓住左右两人的眉头一合一分。
合时不但以左右两人的身子,拒挡当面那人对自己的猛刺,也将左右两人的头互相猛撞“砰”的一声撞的头破血流。
两手一分,暗中使劲,将左右两人的手臂,活生生的抓了下来。
只听两人惊呼一声,都是向天下倒下,仰卧血泊中死去,蒙面人握住两人的手臂,作为兵器,向后面持剑的人攻去。
使一招“雷轰头顶”用死人的手臂,在持剑人的头顶上击破一个大洞,鲜血喷起数尺高,持剑的人只向后跑了数步就倒地身死了。手握暗镖在一边监视支援的人,眼看蒙面人只举手投足之间,就将自己的四位兄弟置于死地,惊得连握在手中的暗镖也打不出手,旋身拔腿就跑。
蒙面人哑嘶一声,随后追去。
突然,从树下闪出一人,面对蒙面人喝道:“站住!别赶尽杀绝.留下一个报信的人,也好让人家勿道死者仇人是谁?”
蒙面人急速收住前扑身势,拿椿站住,扬目一望,见突然现身拦阻的人是一个面目英俊的少年,穿一袭蓝衫大褂,白布袜福字履。
上下打量之后,取下腰间的怪拍和金笔,厉声问道:“阁下高姓大名?”
蓝衫少年见他写在拍上的行书,有王义之的伸韵,一定练习过王义之的行草书,微微一突,道:“阁下是一位文武全才,为何要扮蒙面盗?”
蒙面人反过拍来又疾书,问道:“所答非问,有意回避,则各行各道。”身形一挫,就欲拔身越过少年前行。
蓝衫少年举手一摆,道:“且慢!在下非有回避,是专程来找阁下的。”
蒙面人又翻拍急书道:“阁下既然专程来找我,为什么又不肯将姓氏赐告呢?”
蓝衫少年笑道:“通姓名的话,就必须彼此交换,你说是不是?”
蒙面人点点头反拍书道:“理当如此。”
篮衫少年道:“你黑布蒙住面,是不想别人认识你的‘庐山真面目’,那么阁下的大名更是不想让人知道了?”
蒙面人迟疑一下,点点头没有再写话。
蓝衫少年道:“在下不把贱名奉告,不是有意回避,其实是避免增加阁下的窘态。”
蒙面人又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辞。
蓝衫少年又道:“阁下的书法很好,当是我读书士子辈中人,我想我们读圣贤书,所重视的是‘诚信’二字。”
蒙面人听他说完,咧嘴一笑,点点头没有写话。
蓝衫人又继续说道:“阁下是我齐读书士子,当然是知诗识礼的。阁下蒙面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绝不会违背圣贤大义,作惊世骇俗之举。”
蒙面人长长的叹一声。又表示同意他的说辞。
蓝衫少年微笑问道:“杀绝武林的告白,是阁下所为吗?”
蒙面人点头作答。
蓝衫少年摇头,道:“阁下此举,有欠思考,非我士子辈的作法。其中不妥不妥,矛盾矛盾,笑话笑话。不知是阁下想的或是别人向阁下建议的?”
蒙面人平拍急书,道:“请阁下指点其中得失。”
蓝衫少年架势一摆,微笑道:“俗语说人上有人,天上有天。意思是高峰还有高峰,世窜是无止境的。”
蒙面人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蓝衫少年道:“我也属武林中一份子,学艺不情。天下之大,奇才之多,不可胜数,我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我想和你交换几招,看你能不能置我于死地,就是证实你的告白不妥!”
蒙面人圆睁一对厉目注视他,犹豫不决。
蓝衫少年笑道:“据我所知,我的武学修养既是家学,加上奇遇,勤奋的揣摩,略有一点心得,但是在武林排品来说,我仅是末流的武术小伙子罢了。”
蒙面人沉思片刻,平拍写道:“好,我领教你几招。”
蓝衫少年笑道:“不必客气,请赐招吧。”
蒙面人见他空手,于是将笔和拍插在腰间,行了一个比武的常礼,立即发展攻击。
蓝衫少年见蒙面人击出的掌劲,颇具威力。自己站的是八挂接图的震位,左脚一挪,便移到了离位,轻巧的避开了蒙面人的掌力。
蒙面人连续击出了三招,只见蓝衫少年不是挪左腿就是移右脚,身子总是在兑离震的位上,眉头一皱,立即收掌不攻。
蓝衫少年笑问道:“你为何收势不攻呀?”
蒙面人把拍取在手上,平拍急书道:“你闪避我的攻势,好像是‘文王八卦’方式?”
蓝衫少年笑笑问道:“你学过八卦?”
蒙面人点点头。
蓝衫少年道:“我刚才挪动的步法,与文王八卦的方位略有不同。”
蒙面人平拍写话问道:“什么地方不同?”
蓝衣少年答道:“你问的是‘文王八卦’方位。我移动的是‘伏义八卦’方位。”
蒙面人平拍写道:“我只学过文王八卦,没有学过伏义八卦。在八卦方面我要逊你一筹了。”
蓝衫少年道:“伏义与文王的八卦位置稍有不同。次序也略有不同,经书又不同。经书,戴九复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释家只以一三七几居四正表弱德”
蒙面人不等他说完,平拍写道:“八卦之学,我甘拜下风。”
蓝衫少年道:“八卦仰则观于天,俯则观法子地,观鸟兽之文与地宣。近取满身,远取诺物,于是示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为之博。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你是知道的。”
蒙面人点点头。
蓝衫少年又道:“我国武术之道,传说发原于少林寺达摩祖师,以我个人的看法,郊不敢苟同。在达摩之前,各朝的文官武将都随身佩剑。身不离剑久之便有其心得,这是自然的道理,我根据这浅显的道理,感觉我国的武术是由远古传下来的。经达摩祖师面壁潜研,发扬昌大,是不可置疑的。”
蒙面人点点头,平拍急书,问道:“古人喜爱随身佩剑,在历史的文物上是有其证据的,但佩剑的目的何在呢?”
蓝衫少年眉头一皱,沉思片刻,道:“我学识浅陋,提不出历史的根据,仅凭我自己意识,回答你这个问题?对不对,只作一个共同研究的提示。”
蒙面人反拍书道:“请说,不要客气。”
蓝衫少年说道:“混沌初开,蛮荒遍野,人类稀少,为害人类的野兽甚多。处处都能遭到野兽的侵袭,随身带剑,不但可以增加自己的服于,也可防阵野兽的侵袭。人类不断的繁衍,野兽作了人的主要食物,渐渐的减少,有的甚至于灭种。人类外行,遇上野兽侵袭的事,也随之减少,一般人除非人深山工作,佩剑的人就不多了。我们人类不断繁衍是前人不断的以毅力与天斗,与侵害人类的疾病斗,与猛兽毒虫斗,所以才有今天的昌大繁荣。我们要怀念前人的辛苦奋斗,不应该互相仇杀,共同为后世发扬光大,创造人类更大更多的幸福。这是我辈的责任,你以为然否?”
蒙面人又点了点头。
蓝衫少年见蒙面人的厉目渐渐的收敛,继续说道:“武功一道,是强身强种国的根源。但是也有不法之徒,仗恃武功,作非法之务,欺压善良,仅是其中的一小撮罢了。”
蒙田人厉目一扬,平拍写道:“我就是受了这一小撮武林人的害,使我饮身不能见人,现在连我的亲生父母已失踪,我的家人也为这一小撮败类杀死,祖居烧毁。”
稍顿,又反拍疾书,道“我生长在世代书香,慈善人之家,与人家早日无怨,近日无仇,那些败类将我整得实在太惨了!”
蓝衫少年见他激怒,于是以同情的语气,道:“阁下所蒙受无名之害,在下非常同情,至于你本身遭受的祸害,我还不清楚,但见贼人对你家所施的残酷手段,稍具正义感的人,都不能忍受。”
蒙面人吁了一口气,反拍疾书的:“贼人对我施加的残酷,阁下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也耻于对你说明。我只怨我的命运不好,天神之不公,为什么要我遭受旷古闻所未闻的冷酷摧残。”
蓝衫少年问道:“你的仇人察出来没有?”
蒙面人写话答道:“我师姐已经告诉我了。”
蓝衫少年皱眉说道:“我有一个不解的疑问,想向阁下请教,不知道该不该问?”
蒙面人反拍书话写道:“请问,我能答则答,不能回答则请见谅。”
蓝衫少年问道:“阁下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为什么不直接找仇人报复,又要大绕圈子,残杀无幸,以阁下善良的本性来衡量,大有违背常理,其中一定有原因?”
蒙面人平拍疾书道:“报仇了事,在我的本意来说,报也可不报也可,既是身受其害,就是把仇人杀光,我还是受了害。多杀人于事无补,是我师姐定下的计策,要我这么做的。”
蓝衫少年点点头,道:“令师姐是有计划的,但是令师姐事先将整个计划提出和你商讨过没有?”
蒙面人和蓝衫少年说得很投机,有问必答,书答道:“有的。”
蓝衫少年又问道:“你没有斟酌考虑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且放手去做了后,挽转就不容易了。尤其你告白一出,各门各派,为了保全生存,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你纵有惊天动地的本事,也准应付各大门派的联手围攻。”
蒙面人点头疾书,道:“因为我师姐对我太好,她悉心指点我武功,再三勉励我振作,不要自暴自弃。她为我恢复本来人生,默默的奔走了两年的时间,向名医请教,搜集各种资料。”
微顿,反拍又疾书道:“我师姐为了我的事,曾经去过少林寺,想面求长老借‘迎陵经’参阅。不但未能见到长老和尚,连少林寺的门都不许进。师姐若不是怕师父责备,当时就大闹少林寺了。”
蓝衫少年看完蒙面人写的话,道:“令师姐所拟的计划多少含有一点报复的心意。阁下大闹少林寺有所借口,事情还未扩大到不可收拾,将计划更正,还未晚也。”
蒙面人写道:“我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虽有满腔激怒,真要下杀手,我心中还是感觉很痛苦。”
蓝衫少年道:“我们读圣贤书的人,所称的是一个‘理’字。理是千古不可移的。持理到处可行,你说是吗?”
蒙面人平拍写道:“是的。不讲理横行霸道,迟早是要道毁灭的。”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道:“阁下的不幸,在下非常的同情。我辈血气方刚的少年,有扶弱济贫的热血。在下想与阁下结为生死之交的兄弟,作阁下的臂助,继而彰明武德,不知阁下肯下顾否?”
蒙面人沉思片刻,书话答道:“他山之石可以攻错。阁下见闻广傅,不期之遇,乃为我生平的荣幸。只是我非人非兽之身,耻于高攀。”
蓝衫少年道:“结拜不拘贤愚,外表更不足论了,只要志同道合,异品情谊犹胜于同胞骨肉。”
蒙面人反拍写道:“此时的我,实在耻于见人,逸论和阁下结为金兰之交。只是阁下一番诚意,使我感动,尤其他山之石可以攻错,若今日失之交臂,终身会感到遗憾,承蒙不弃,在下只好厚颜高攀了。”
蓝衫少年看完他写的话,既委婉而又具情谊,笑道:“承蒙阁下不弃,我高兴极了,我们就此撮土为香互拜吧。”
蒙面人也裂嘴笑笑,翻拍疾书道:“你我是书香子弟,不必套俗。我们共同吟一首诗,作为结拜证词,意下如何?”
蓝衫少年拍掌放声,笑道:“好极了,就请兄你先写吧。”
蒙面人抬头放眼一望,见树梢经露水的滋润,欣欣向荣,宿鸟也开示早唱,虫豸也吱吱叫起来,苍生经过了一宿休息,又将开始活动,平拍写道:“就以影生的‘生’字为韵吧,吟一首七言绝句。”
蓝衫少年笑着点头道:“好,生字属庚韵,就请兄先念头吟吧。”
蒙面少年点头平拍写道:“人心险恶害苍生。”
蓝衫少年才思很敏捷,接着吟道:“贼性凶残祸满盈。”
蒙面少年含笑点头,平拍疾书:“结义修仁除比丑。”(比音卑)
蓝衫少年击掌叫了一声“好”接着吟道:“同翼振武锄刁氓。”
蒙面少年感到很高兴,裂嘴大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半晌才又平拍写道:“你我结义为兄弟,座序齿称呼,我是乙丑年八月初三日子时生。”
蓝衫少年笑道:“你我同庚,今年都是二十岁,我忝长你一个月,我是七月初五日寅时生,我是兄长。”
蒙面少年又反过拍来写道:“我姓胡名少华,字幼光,此地人氏。”
蓝衫少年道:“我姓易单宇达,号观明,世居衡山拔翠山庄。耕读传家,同胞兄弟三人,我居幼”
说此,突然顿住,转头一望,惊告胡少华,道:“义弟,小心,有人来了!”
他话声甫落,只听左边树梢上“哗啦”一声,两个纤细的人影,先后向他的立身之处扑下来!
胡少华和易达都练有一身好武功,虽然发现有人冲刺而下,但是神色自然,没有现出紧张形态。
易达沉喝一声,道:“什么人?功夫很帅啊!”胡少华眼力强,已看清楚先行疾射而下时身影,是师姐怀璧玉,哑嘶一声,平拍疾书,道:“是我师姐。”
怀璧玉轻身功夫很好,落地无声,脚着地上身没有摇动,望了望易达,见他神采飞扬,身材修伟,五官端正,微微一笑,转过注视胡少华问道:“师弟,你们是幼年时的同窗吗?”
胡少华摇摇头,平拍写道:“他是易达,是我刚结拜的义兄。”
怀璧玉笑道:“师弟,你很具眼光,易兄一表人才。若是,我没有失眼,易先生定是文武双全。”
易达笑道:“师姐,我要被你夸奖的汗流挠背啦!”
随后飘落的是女蒙面人凤洁贞,她站在怀璧玉后面,放眼向易达一望,附耳怀璧玉悄声说道:“怀姐,你感觉他们两人结拜是诚意的吗?”
怀璧玉悄声答道:“我看易某人是一位正人君子,不会有诈。少华师弟江湖经验虽然缺少,但做事不含糊。”
凤洁贞又悄声道:“胡师弟只身闯江湖人单势孤,结一知心臂助,是很好的事。”
怀璧玉点点头向易达一望,见他的目光也向自己射来,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怀璧玉问道:“你是专程来这里,或是无意经过此地?”
易达笑笑答道:“我得悉混合派的势力伸展到湖南了,在各县设有支舵,我暗中调查了十几日,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昨夜我在县城客栈探得有人要来此地做案。我在客栈小息一下,未钉上贼人,人地生疏,路道不熟,夜间又无人可问,瞎走瞎碰。在南面山林尽头,撞上五个夜行人,看他们鬼鬼祟祟,一言不合,他们仗人多,欺侮一个徒手少年”
怀璧玉急急问道:“最后怎么接了?”
易达微笑道:“欺侮人者,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去狱接受刑法啦。”
怀璧玉又含笑问道:“我们结拜过异姓妹妹没有?”
易达摇摇头,道:“没有?”
怀壁玉笑道:“你们读了圣贤书的人,都是孔夫子的门徒。”
易达笑道:“师组,我如果领悟不错,你这话别有含意。”
怀璧玉含笑道:“你的反应敏捷,敬佩,敬佩。”
胡少华平拍写话问道:“义兄,我师姐话中的含意是什么?”
易达笑答道:“一般人说先圣对女性有偏见,师姐说我们是圣人的门徒,有其师必有其徒。当然你我对女性也有偏见啊。”
胡少华反拍写道:“师姐,别多疑,义兄不会对女性存偏见的。”
坏壁玉微笑道:“他只和兄弟拜把,却不和异性结拜,这就是证明他歧视女性。”
易达笑道:“师姐,你如果愿意和我结拜为异性姐弟的话,我是梦寐以求的事。”微顿,又补充一句:“我家阳盛阴衰,只有兄弟没有姊妹。”
胡少华平拍写道:“我觉得很好。”
怀璧玉回头一望,道:“要结拜吗?我们在场四人就一同结拜。我近日暗中探防,黑白两道的人物都在严秘监视你,我们必须要组合一股坚实的力量。”
胡少华点点头道,写道:“师姐,你我再结拜有抵触吗?”
怀璧玉答道:“没有抵触,你没有入师门,我传你武功,也没有教你拜师,称呼随便叫都可以。”
凤洁贞道:“此地没有香烛纸钱,我们赶到镇上去卖物事便利,行过结拜的仪式后,我们还有很多的大事商讨。”
胡少华平拍书道:“不必去镇上,就照我刚才和义兄结拜的形式进行结拜就是。”
怀璧玉问道:“你们是撮土为香吗?”
易达笑道:“我们打破传统习惯,以吟一首诗作为好证词。”
怀璧玉道:“这种结拜仪式不但一新耳目,还特别有趣,好的,我们就吟诗结盟吧,不过我对不大熟悉,若是不对,请不要笑话。”
易达道:“结盟的证词,以浅显明白为主,不必咬文嚼字。”
凤洁贞小的时候,跟随祖父念诗均已念得滚瓜烂,接道:“谁先起韵?”
胡少华平拍写道:“我们四人师姐的年龄稍微大一点,凤姊最小,就请师姊起韵吧。”
怀璧玉也不客气,微一思索吟道:“四义结盟行。”
易达接口吟道:“同心丈道扬。”
胡少华平拍写道:“宏仁锄暴戾。”
凤洁贞吟道:“秉德扫强梁。”
“啊!凤妹接吟得最工整,又行壮有气勃,真是佳句。”
怀璧玉接着吟道:“序齿论兄妹。”
易达吟道:“金蓝谊共娘。”
胡少华平拍写道:“无灾齐享乐。”
凤法贞吟道:“有难并肩当。”
怀璧玉拍着玉手,以目注视凤洁贞,笑道:“想不到凤妹还是一位诗中女才子,收韵收得好,佩服,佩服。”
胡少华眼眼望着师姐,平拍写道:“告白一布,弄巧成拙,无异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怀璧玉道:“你害怕吗?”
胡少华摇头写道:“师妹,你想我遭遇如此的痛苦,还会怕死吗?只是恼达不到师姐对我的期望,负师姐对我的一片苦心。”
怀璧玉道:“先前的计划,是一时的意气用事,我恨各大门派都是表面标榜仁义道德,实际却生一点侠义救人之心。我想向他胡闹一番,教训、教训他们,事后我也感觉不妥,所以邀请凤妹赶来支援你。”
易达道:“我们现在是不同生共同死的结义兄弟妹妹了,患难以共,从今而后的行动,请义姐吩咐吧。”
怀璧玉道:“我感觉胡师弟恢复本来面目,有很好的预兆,消失多年的‘青囊神术’竟然出现在他表妹身上,不知道她从那里得来的?”
胡少华写说问道:“师姊见到了吗?”
怀璧玉道:“我已从她身上取来,交给师父保管了。‘迦陵经’刚要到手,却彼人趁机夺走了,要访察到夺得的人,真不容易呢?”
怀璧玉神秘的一笑道:“夺走‘边陵经’的人,我已知道是谁?其实他没有能力在少林和尚手中,把迦陵经夺定,是老和尚有意放水的,其中有文章,留待以后讨论吧。”
凤洁贞恨恨的骂了一声:“可恶!”
易达微微一笑,道:“我猜想不错,秃头不是放水,而是假祸,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
怀璧玉听他说出这番话,惊道:“啊!我还未想到秃头的用心,义弟这么说,那个老和尚的确势这番用心。”
胡少华写话道:“师妨和义兄所说,我听不明白,说清楚一点给我听吧。”
怀璧玉道:“乘机抢夺经典的人,是混合派遣去的,武功很平常。我在暗中窥视,那个贼人从老和尚手中夺定经典,只是举着之间的刹那,和尚怔了怔神,才投身追赶,也未尽全力猛追。我暗中追踪夺经的贼人,离开少林寺很远了,追上贼人,仅交乎两招,贼人就死在我的剑下。事后我仔细一想,和尚的放水,可能是要借混合派的手,先对付我们,让我们先和混合派杀得两败俱伤,少林寺再一举将我们和混合派残灭。其中可能还有阴谋,一时却难猜到。”
胡少华写道:“也好,我和混合派的账二笔作一次结。”
怀璧玉望着易达微笑道:“我是大妨,你要听我吩咐,不反对吧!”
易达笑道:“有时反对,有时不反对。”
凤洁贞道:“二哥答的话是不负责的话。”
易达笑道:“四妹说我不负责任,以后走着瞧,目前辩论无益,就请大姊吩咐。”
怀璧道:“三弟的不幸,目前二弟还不了解,也不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进行复仇,恢复本来面目,次序行动由我来安排,决定与否?由你作最后的决定,你所担负的是什么脚色,我不便说明,你自己明白就是。”
易达笑道:“狗头师爷,其实大姊指定也是应当,事关重大,我不能推卸责任。”
怀璧玉点点头,道:“很好,我获得的消息,少林寺的主持,以及其他们派的掌门人都赶往武当山,我们必须赶去武当山,软求也好,硬夺也好,非将武当派的‘伐毛洗髓’的秘笈,借来不可。”
易达道:“不必和牛鼻子反脸,牛鼻子慷借我们参阅,当然披此不伤和气,是件好事,牛鼻子若不肯,我他就利用许姑娘,唆使她设法偷出来。”
凤洁贞道:“对,许姑娘对我们三哥情深似海,不说教他去偷秘笈,就是教她为三哥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胡少华平拍写道:“不能这么做,我宁可死也不愿负人太多。”
怀璧玉对事情未逼到眼前,不想和他争辩,转眼望着易达,道:“我们的行动是分散呢,还是集合行缩?请二弟斟酌。”
易达道:“去武当山的道路上,我们是白老鼠过街,不但人人喊打,还有暗算我们的人,分散行动危险性很大。”
怀璧玉道:“三弟和四妹白天行动很惹人注目,二弟有什么办法替他们掩饰一下。”
易达道:“在天色还未大明前,我们赶到镇上去,先找一家客栈休息,我去买两三丈布,你是会女红的,做两件披风给三弟和四妹,我设法买四匹马代步,沿途必须小心,提高警觉,预防遭贼人的暗算。”
凤洁贞点头,道:“很好。”
怀璧玉道:“事不宜迟,我们就走吧,三弟引路。”
胡少华点点头,两支脚好像插在地上,转眼望着被烧毁的家园,双眼不断地眨,眼泪像晨露,不住的下滴。
易达伸手在他肩上一拍,感触有异,赶忙缩回手,忖道他身上穿有护身皮衣吗?心念一转,道:“三弟,我们是男子汉,要提得起放得下,家破人亡固然令人伤心,但是要坚强起来,别人不择手段对付我们我们以其手段对付他。”
胡少华迟疑了一下,写道:“能办得到吗?”
易达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决心没有办不到,三弟原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而现在学到一身顶尖的武功,这就是事实明证。”
胡少华点点头抑住悲伤,手一挥,放开大步,向石鸡镇当先疾驰前进。
石鸡镇是广东韶光到衡阳的通衡要镇,南来北往的商旅很多。
他们一行四人奔至石鸡镇时,天色已经大亮,各行各业的店铺都开门做生意了。
胡少华和凤洁贞不禁令人注意恐惧,进入“福兴”客栈,老板伙计都惊惶的张口结舌,行动不自然。
在店中休息的客人,也都以惊奇的眼光注视他们,人人的心中也在暗自嚼咕,感觉一个英俊少年书生和一个豆蔻年华娇艳无比的少女,和两个蒙面大盗混在一起,太不相称,纷纷整装结算,急急离店而去。
怀璧玉等四人进入福兴客栈后,要了一间上房,不一会儿,店小二端来新泡热茶,他们嚷非常口渴,大家抢着喝茶。
入店时店里的主人和伙计,对他们四人都存着恐惧的心。
入店后交涉什么事都由易达出面,易达知诗识体,待人彬彬有礼,恐怖的心渐沥消失。
易达喝了一杯热茶之后,好似中了邪,在房内乱蹦乱跳,连床铺也掀了起来。
凤洁贞看他的举动有异,悄悄向怀璧玉问道:“二哥,他怎么啦?茶里有毒吗?我没有感觉啊。”
怀璧玉眉头一皱,摇摇头笑道:“二弟,不似中毒。他可能在庙里作过乱童,观察出这房内有邪气,作为驱邪。”
易达掀开床铺跳了一阵,面露稍笑,将床铺恢复原状,笑道:“这房内的邪气,给我作法驱除了,你们安心睡觉休息,我出去买布买马。”
怀璧玉微笑问道:“二弟,你身上有足够卖马的银子吗?”
易达笑道:“这里是我的家门口,银子不足就接账,我想这点面子还有的。”
微顿,又笑笑问道:“大妹喜欢什么毛色的马?”
怀璧玉微笑注视他,道:“二弟,你猜猜看?”
易达抬手抓了抓耳后,笑道:“大姊,一定喜欢纯白色的坐骑。”
怀璧玉笑道:“二弟,真有点道术,一猜就中。”
易达道:“凡事只要多观察一下,便可猜到八九了,大姊久居深山,一到入冬,目力所及,无不是银色世界,久染之后便会产生好感。尤其白色表示纯洁。大姊在山中举目所触,都是青山白水,自然的景象,曾未沾染上了五花八门的怪气,心里是纯洁的,所以喜欢白色。”
怀璧玉微笑道:“二弟,你去吧,到前面对店小二说,给我们送些早点进来。”
易达转眼一望,见胡少华垂头坐在床前椅上,向怀璧玉吸了一下嘴,示意怀璧玉去安慰他,便闪身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早餐送了进来,是大钵稀饭,拌稀饭的菜肴有卤猪肉、碱蛋、酸菜、花生米,倒是很合吃稀饭的胃口。
在吃早饭的时候,怀璧玉以师姐兼师父的身份,以大义和命运的理论开导胡少华,必须要振作。
易达从早上出去,直到下午申时初才挟着两匹布返来,一进房门就大声说:“今天我们不能趱程赶路呀!”
怀璧玉站起来,伸手接过布匹,问道:“为什么呢?”
易达道:“这镇上买不到好马,我和经纪人赶到平石,才买到四匹比较强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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