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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李玉琪道:“正如您所说,他是护卫领班,他带的弟兄,他不会不认识,平日我少见那些护卫,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纳兰道:“今天来的这几个,都是刚进府还不到半个月,据他说都是他当年江湖道上的朋友。”
李玉琪道:“二格格,这就够了。”
纳兰道:“找又不能去找他,那么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任他们这么装扮下去?”
李玉琪道:“二格格只想办法让王爷远离他们,别的就不用管了。”
纳兰道:“那容易,我请爹到后院坐坐去,这样就可以把他们抛开了,再不然就等待会儿行礼的时候,他们是不许近的,可是有一点你要留意,他们穿的是咱们府里护卫的衣裳,待会儿一旦闹出事来”
李玉琪心头一震,道:“这我倒没想到,谢谢您提醒”
他皱了眉,道:“这件事可是辣手”
纳兰道:“小七,你总得想个法子啊?”
李玉琪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交给我了,您只管照顾王爷就是。”
纳兰道:“那我去了。”转身匆匆而去。
纳兰走后,李玉琪又皱了眉,他想:飞贼穿了万亲王府护卫的衣裳,这不算什么,没什么大不了,万亲王可以说不知情,事实上他的确不知情。
可是堂堂万亲王府的护卫领班跟飞贼有勾结,而且是万亲王带着他们进入大贝勒府的,这一点可就说不过去了。
想来想去,李玉琪想不出个妥善的办法来。
就在这时候,只听人声响动,贺客们都涌向了正厅,李玉琪明白,行礼的时候到了,再要采取什么对策.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玉琪没往正厅去,他不负责护人、护宝,用不着往正厅去,同时他也不愿意见大格格心畹跟泰齐拜天地,行嘉礼。
他背着手,就站在正厅门口,就在这当儿,背后响起个清朗话声:“小伙子,我来迟了么。”
李玉琪记性好,听得出这话声是谁,心头猛地一震,霍地转过身去,眼前,站着那位龙眉凤目的老者,他今儿个长袍马褂,身边没见-个人。
李玉琪急忙走了过去,欠身施礼,道:“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李玉琪道:“老爷子,您不能到里头去。”
清癯老人笑问道:“怎么,我怎么不能进去,我也是个贺客呀。”
李玉琪道:“您不知道,大贝勒要藉婚礼拿贼。”
清癯老人怔了一怔道:“拿贼,拿什么贼?”
李玉琪遂把大贝勒泰齐的安排,详详细细禀报了一遍。
静静听毕,清癯老人脸上变色皱了眉。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是什么事儿,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真是,他们再大胆也不敢闯进内城来啊!”李玉琪道:“老爷子,这班人不同寻常,他们不但进了内城,而且已经进了大贝勒府。”
清癯老人吃了一惊,忙道:“哪儿呢,在哪儿?”
李玉琪道:“老爷子,万亲王府的护卫领班跟他们有勾结,他们穿的是万亲王府护卫的衣裳,跟着王爷大摇大摆地进来的。”
清癯老人两眼一睁、道:“纳桐他”
李玉琪道:“老爷子,王爷不知情。”
“胡说,”清癯老人道:“他的人他不认识?”
李玉琪道:“您知道,身为亲王,日理万机,朝廷大事都够他忙的了,哪会注意这些小事,王府里补几个人进来,王爷总不能一一见见。”
清癯老人笑道:“玉琪啊,你挺会说话的。”
李玉琪道:“您明鉴,这是实情。”
清癯老人一点头道:“好吧,我看你的面子”
李玉琪深深一躬身道:“谢老爷子。”
清癯老人往正厅里望了一眼道:“你不让我进去,难道就让我站在这儿不成?”
李玉琪道:“老爷子,事非得已,我绝不能让他们惊了您,这时候您得听我的。”
清癯老人笑了,摸摸胡子点头说道:“好吧,我听你的,其实,有你保驾,找还怕什么叛逆。”
李玉琪道:“我给您找个不为人注意处,因为待会儿我还要拿贼”
一句话刚说完,正厅里突然传出-声尖叫。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来了,老爷子。”
话声方落,正厅里电一般地射出三个人来,一色万亲王府护卫打扮,李玉琪看得出那是郝殿臣、韩君实跟金玉环。
李玉琪当即大喝一道:“站住。”
这一声大喝李玉琪是运足了功力,震得那三位身形为之一晃,就在这刹那间,十几名侍卫营好手从正厅里扑了出来。
李玉琪一挥手喝道:“拿贼是我的事,你们给我护住喜堂,不许任何人出入。”
那十几名侍卫营好手还真听他的,立即退下出去,分散各处护住了正厅。
人影一闪,正厅内扑出二人,是大贝勒泰齐跟荣亲王玉珠,泰齐一身新郎打扮,一出正厅便扑向三位。
李玉琪急忙喝道:“大贝勒,老爷子在此,把贼交给我,速速过来。”
荣亲王快,一听这话一把拉住了泰齐,而那三位趁这机会向着荣亲王跟泰齐扑了过去,荣亲王显露了绝技,扬起一掌震退了三个,拉着泰齐掠了过来。
那三个眼看难以得手,要走,李玉琪已然掠到,人往正厅前一落,道:“三位,走不了了。”
他抬手四下指了指。
可不,四下里高处不知何时已站定了十名手持火器的火枪手。
火枪谁不认识,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一铳铁砂打在身上,谁也禁受不住。
李玉琪道:“我看三位还是和顺一点儿,乖乖束手就缚吧。”
那三位身躯齐震,陡听郝殿臣-声:“姓李的,你做梦。”
郝殿臣的话声永远那么低沉有力,话落人动,金玉环没动,他跟韩君实联袂双双扑到。
李玉琪没动,容得二人近身,左拳右掌,一招两势攻了出去,两声大震,李玉琪晃动了一下,郝殿臣跟韩君实各退了一步。
他两个那四道锐利目光,似是要吞噬李玉琪,各一稳身形,闪身便要再扑。
只听金玉环说道:“大哥,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郝殿臣、韩君实冷哼一声,拔起身躯,金玉环跟着掠起,李玉琪哈哈一笑道:“走了你们我就没法子交差了。”
他抬手一挥,四下里十枝火器齐发,轰然一声铁砂满天,在半空中跟一面网-般。
火器发得妙,只打头顶不打人,那三位可不敢往铁砂上碰,急忙折了下来。
李玉琪又一抬手,十名火枪手从四下高处跳落地面,缩小了包围圈,李玉琪道:“你三个十有九九是跑不了了,如果不愿伤在火器之下,我看还是”
郝殿臣钢牙一挫,道:“堂堂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岂肯为你满虏阶下之囚,二弟,四妹,咱们要死也死在外头,冲。”
一声“冲”三人齐动,分别拣一名火枪手扑了过去。
李玉琪冷笑一声道:“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打。”
他这里一声令下,火器齐发,郝殿臣跟金玉环抽身得快,没挨着,韩君实的双腿被一片铁砂扫中,大叫一声倒了下去,两条裤腿都焦了,乌黑。
郝殿臣、金玉环心胆欲裂,双双去扶,韩君实手一挥,叫道:“别管我,你们闯。”
李玉琪笑道:“算了,以我看三位都留下来跟那一位做个伴儿吧。”
郝殿臣两眼暴睁,道:“姓李的,你把我那兄弟”
李玉琪笑道:“怪不得我,谁教他先撞进我手里。”
金玉环叫了一声:“李玉琪。”两道目光冰冷,而且充满了恨意。
李玉琪视若无睹道:“一个已先被制,现在这一个又负了伤,以我看就是我放二位走,二位也不会走了,对不?”韩君实大叫一声,扬掌击向天灵。
郝殿臣手快,一把抓住了韩君实的腕脉,目注李玉琪缓缓说道:“姓李的,我把我四个交给你了,只别让我四个不死。”
李玉琪笑道:“四位的生死我无权判决,那还在官家,现在听我的,都给我趴下去。”
郝殿臣两眼猛睁,道:“姓李的,你要干什么?”
李玉琪道:“既然你把你四个交给我,就不必问那么多了。”
“不错,既做阶下囚,就得任剐任割了。”
郝殿臣那目中寒芒渐渐敛去,一声没响矮身趴在了地上,他一趴下,金玉环也跟着趴了下去。
李玉琪快,跨步而至,垂手几指制了三人的穴道。
大贝勒泰齐闪身扑了过来,扬掌就要劈。
李玉琪跨步迎上,抬手一拦道:“大贝勒,这是干什么?”
大贝勒泰齐脸色煞白,两眼泛红,神态怕人,道:“干什么,你进厅看看去,心畹倒卧在血泊中。”
李玉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一呆,大贝勒趁这机会一闪身,扬掌又要劈下。
李玉琪适时惊醒,一定神,抬手又拦住了他道:“大贝勒,慢着。”
大贝勒泰齐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三番两次地拦我?”
李玉琪道:“大贝勒,圣驾在此。”
大贝勒泰齐一震,旋即咬牙点头,道:“好吧,等我送走了圣驾之后再说。”转身就要走回去。
李玉琪伸手又一拦道:“大贝勒,慢着。”
大贝勒泰齐霍然转过身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玉琪道:“国有国法,朝廷有朝廷的律条,这几个该交有关审判。”
大贝勒泰齐道:“谁说的,我要把他们就地正法。”
李玉琪道:“大贝勒,这不是快意私仇的事,我认为他们还有同党。”
大贝勒泰齐道:“我不管那么多,他们伤了心畹,我就要”
李玉琪道:“这么说大贝勒是不要他们的同党了?”
大贝勒泰齐两眼暴睁,还待再说。
只听那清癯老人叫道:“泰齐,玉琪,你两个都过来一下。”
大贝勒泰齐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走了过去。
李玉琪整整衣衫跟了过去。
到了清癯老人之前,李玉琪抬眼望向荣亲王,荣亲王脸色没有表情,看不出什么。
这时候清癯老人开了口:“泰齐,玉琪说的对,这不是快意私仇的事,应该先把他们押起来,追出他们的同党来的。”
泰齐一张嘴,要说话。荣亲王却突然说了话。
“泰齐,是应这么做,别因一阵小不忍便宜了他们的同党。”
清癯老人道:“听见了么,泰齐,心畹虽是你的媳妇,可却是他的亲生爱女。”
泰齐低了头道:“我听您的就是。”
李玉琪趁这机会抬手一招,道:“来两个人。”两名侍卫纵掠而至。
李玉琪吩咐说道:“西院空马车里还有一个,把他们先押到营里去,然后听圣谕行事。”
那两名侍卫“喳”地一声,飞步而去。
押走了那四位之后,李玉琪向着清癯老人一欠身道:“应该还有一个,您在这儿等等,玉琪进正厅找找去。”
说完了活,他飞-般地掠向正厅,转眼工夫之后,他又从正厅里掠了出来,近前一欠身道:“老爷子,那一名,万亲王府的护卫领班已经跑了”
转过脸来望着泰齐道:“大贝勒,九龙冠也不见了。”
泰齐神色冰冷,没说话。
荣亲王道:“不要紧,那顶‘九龙冠’是假的。”
李玉琪暗暗怔了怔,道:“那么老爷子,贺客们都在正厅里,他们都受了很大的惊吓,可否现在就请他们回去?”
清癯老人摆手说道:“让他们回去吧。”
李玉琪立即把话传给门口守正厅的侍卫,冲进去了一个,转眼间贺客涌出了正厅,男也好,女也好,无不个个面无人色。
也许是太过惊吓了,连皇上站在这儿都没看见,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刹时走个精光。
大贝勒泰齐这时候开了口:“老爷子,我要万亲王”
清癯老人道:“详情玉琪已经禀报过了,这不能怪纳桐。”
泰齐盯了李玉琪一眼,没再说话。
李玉琪装看不见,望着荣亲王道:“王爷,正厅里怎么善后?”
荣亲王望着泰齐道:“泰齐,心畹是我带走,还是留在你这儿?”泰齐没说话。
清癯老人道:“泰齐,心畹已经进了你的门,应该留在你这儿,而且应该厚葬心畹。”
皇上说了话,泰齐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低下了头。
清癯老人又道:“我要回去了,听我的话,你两个都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总之一句话,这些叛逆非尽快肃清不可,得赶快问他们的口供,追出他们的同党来。”
泰齐扬了眉道:“是,老爷子,我马上就办。”
清癯老人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不打算让你办,你要是整死了他们就没口供可问了,待会儿把他们移送刑部吧。”皇上的话就是圣旨,泰齐没敢多说。
清癯老人又慰劝了荣亲王跟泰齐几句之后,要走。泰齐马上张罗护驾回宫。
清癯老人却道:“别了,你留下来照顾这儿的事吧,让玉琪送我回去,他没事儿,玉琪,跟我走。”他转身要走。
这时候李玉琪探怀取出那纸手令,双手递向泰齐道:“大贝勒,我交差了。”
清癯老人转过身来道:“这是干什么?”
李玉琪道:“回您,大贝勒命我专司拿贼,贼来了四个,两对成擒,我现在交差。”
清癯老人道:“瞎胡闹,还交什么差,走吧。”
他转身先走了,有了他这句话,李玉琪放心地把那纸手令又揣进了怀里,向荣亲王跟泰齐欠了个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