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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而毫没有威胁与阻挠可言!”
黑衣女子冷笑说道:“你对我只有义不容辞的帮助?”
朱汉民正色点头,慨然说道:“不瞒阁下说,我自行道江湖以来,筹谋匡复大业虽不遗余力,但成功不必在我,任何人有此心意,我都可以竭尽所能地帮助他,因为,只要是先朝遣民,汉族世胄,无论谁成功,该都-样。”
黑衣女子道:“你胸襟超人,气度恢宏,令我敬佩,可惜我不敢要你帮忙!”
朱汉民道:“阁下是信不过我?”
黑衣女子道:“也可以这么说,总之,我不需要你帮什么忙,只要你即刻离开北京就行,因为这无论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朱汉民道:“只要阁下有正当的理由,我可以考虑接受!”
黑衣女子道:“我的理由,是为你,为我,为德贝勒一家大小着想,而你留在北京,对我是一种威胁,是一种阻碍!”
朱汉民道:“阁下,这理由不能令我满意,也不能令我信服!”
黑衣女子道:“理由是我说的,你满意不满意,信服不信服,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要你即刻离开北京!”
朱汉民扬了扬眉,道:“听阁下这么一说,倒令我难以相信阁下跟我是同路同归的武林人,心意合一的先朝遗民,汉族世胄了。”
黑衣女子道:“这信不信也在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若是满清朝廷的人,我不会一个人在这儿等你,好言劝你离开!”
朱汉民说道:“不错,阁下的确不该是满清朝廷的人,可是如此我便仍觉得阁下不该要我离开北京的。”
黑衣女子道:“对我是一种威胁,是一种阻挠,我已说过多次!”
朱汉民皱眉苦笑说道:“我实在想不通,我怎么会对阁下构成威胁,对阁下构成阻挠,我却以为我对阁下只有帮助。”
黑衣女子冷冷说道:“想不通那是你的事,实际上你对我是威胁,是阻挠!”
朱汉民扬眉说道:“那除非阁下的目的,不是在匡复大好河山,重整汉家基业。”
黑衣女子道:“我的目的在驱逐满虏,报雪公仇私恨!”
朱汉民道:“那”
黑衣女子截口说道:“那什么?你在北京的作为已引起满清朝廷的注意,大内高手警觉戒备,帝都铁骑四出缉查,这对我不是威胁阻挠是什么?”
朱汉民淡淡说道:“阁下,我不这么想,我认为这样反而有利于你的行事!”
黑衣女子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有利于我!”
朱汉民道:“满清朝廷的注意力集中于我一身,他们自然就不会注意到你了。”
黑衣女子道:“那是你的看法,可惜我并不这么想!”
朱汉民沉默了一下,道:“这么说来,阁下是非要我离开北京不可了?”
黑衣女子道:“那是自然,为大家都好。”
朱汉民扬眉说道:“可是,阁下,我有暂时不能离开北京的原因!”
黑衣女子道:“什么原因?”
朱汉民淡淡笑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恕我不能奉告!”
黑衣女子也未深问,道:“那么,你这个暂时二字,是指的多久时间?”
朱汉民摇头说道:“没有一定,也许就在明天,也许要等上个一年半载!”
黑衣女子道:“你要知道,我不能等得太久,也没那么好的耐性。”
朱汉民笑了笑,道:“假如我明天就走呢?”
黑衣女子道:“那大家都好,最好不过。”
朱汉民道:“假如我不得不等上个一年半载呢?”
黑衣女子道:“那大家都糟,再糟不过。”
朱汉民道:“阁下,好,好到什么程度?”
黑衣女子道:“德贝勒一家平安,你我之间也可以相安无事,我更可以顺利地做我的事,达到我的目的。”
朱汉民道:“那么,阁下,糟又糟到什么程度?”
黑衣女子道:“不但德贝勒一家安全成问题,就是你我也将势成水火!”
朱汉民扬眉笑道:“阁下,你最好别拿德贝勒一家的安全来威胁我,我跟他那个宝贝儿子玉珠,缘仅一面,不过是泛泛之交,我之所以结交他,也是另有用意,休说他-家安全成问题,便是他一家坐罪了,落个满门抄斩,也跟我没有相干。顶多,我不过是失掉了一条打入潜伏的路线,满朝亲贵何其多,我可再找,至于你我间将势成水火,那似乎更没理由,我认为,除非你阁下居心叵测,另有目的,要不然,你我之间,没有不能相容的理由!”
黑衣女子沉默了,但那只是一刹那间,旋即她又说道:“我没有太多的工夫,也懒得管得太多,我只问你一句,你答应不答应即刻离开北京?”
朱汉民淡淡答道:“我说过了,如今我仍是这么答你,我有理由暂时不能离开北京,这暂时二字指多久,我不敢肯定”
黑衣女子霍然转身,那是一张上覆黑纱,只露双目的脸,令人难窥庐山全貌。不过,单凭那双弯弯柳眉,及那对夺人魂魄,满含娇媚魅力的流波妙目,已足以颠倒众生,令人意撼神摇,触目魂销。
她有着天生妩媚与温柔气,但那射自一双流波妙目中的光芒,偏又充满了令人觳觫的狠毒。
这,令朱汉民不觉为之呆了一呆。
而,黑衣女子却趁势话声冰冷地说道:“我不管你那暂时是多久,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从明天一早算起,三天之内,你要是离开了北京便罢,否则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手段太毒,让你埋骨异乡,不能生返江南,言尽于此,我走了,闪开!”
她往前迈了步,朱汉民却未闪开,挑了挑眉,轻喝说道:“阁下慢走,且再留一刻!”
黑衣女子停住了步,目光冷峻地望了朱汉民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莫非是有商量余地?”
朱汉民未予答理,淡淡地说道:“埋骨异乡,不能生返江南,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我是谁?”
黑衣女子柳眉微扬,冷冷说道:“我要不知道你是谁,我就不会前来找你了。”
朱汉民道:“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是武林一介落拓书生,跟寻常武林人物,没有什么两样,知道我意图的人,也不多!”
黑衣女子身形忽地一震,道:“可是你在正阳门前大街,当众折辱德兰珠,所说的那番大胆话,却全落在了别人耳中。”
朱汉民道:“当时我只承认我是先朝遣民,汉族世胄,这没有什么,凡不是满人,都是先朝遗民汉族世胄,我指满清朝廷窃据我莽莽神州,汉家基业,这也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并不足说明我是谁,更不能从而判定我在暗中图谋匡复。”
黑衣女子平静地道:“武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敢说这种大胆话的人,来路自不简单,尤其你在大年下突然只身来到北京,并急急攀交满朝亲贵”
朱汉民道:“这么说,你是凭这一点猜测的?”
黑衣女子道:“还有,禁卫军夜围贝勒府,捉拿谋反叛逆,那指的是你。”
朱汉民紧逼不放,道:“那是内城的事,你又怎么知道?”
黑衣女子娇靥微扬,淡淡说道:“这不稀罕,我说过,北京城中的一举一动,都别想瞒过我的耳目的。”
朱汉民道:“也包括内城及紫禁城在内么?”
黑衣女子身形微震,但刹那间她便又恢复平静,道:“我不敢夸这种海口,而事实上,我确有这种能耐,身为武林人,为的是匡复大业,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还谈什么驱逐满虏,重光河山?”
朱汉民淡淡说道:“这么说来,你倒比耳目众多,消息灵通的丐帮还厉害?”
黑衣女子嫣然一笑,眉梢儿生春,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更不愿妄自菲薄!”
朱汉民目光一凝,道:“我没听说过,武林之中,何时出了阁下这么一位女中豪杰!”
“多谢夸奖!”黑衣女子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朱汉民那双犀利目光,淡淡说道:“恕我直说一句,那是你孤陋寡闻。”
朱汉民没在意,道:“我也没听消息灵通,无所不知的丐帮提起过阁下!”
黑衣女子道:“难道说,别人不知道的事,丐帮全知道么?难道说我非让丐帮知道不可么?你该知道,这是何等机密大事!”
朱汉民道:“事是机密大事,人却是个平凡的武林人!”
黑衣女子道:“武林人物多如恒河之沙,天下丐帮也不一定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知道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像我这默然藉藉无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们自然不会知道了。”
朱汉民淡笑说道:“你阁下深具辩才,可惜那并不能消除我对你的怀疑!”
黑衣女子娇靥一扬,风情万种,媚意横生,笑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朱汉民挑了挑眉,道:“你该知道,像你我这种秘密,是不能轻易让人知道的。”
黑衣女子娇笑说道:“你打算杀我灭口?”
朱汉民道:“我不是那种好杀之人,也没有这种必要,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来路,以及你是怎知我的意图的?”
黑衣女子娇媚笑问道:“你想我会说么?”
朱汉民道:“我知道你不会说,只是,恐怕由不得你!”
黑衣女子一点也不惊慌,吃吃笑道:“你这么一个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要对我这个弱女子动武?要对我这个弱女子用强?”
朱汉民淡淡说道:“我不屑,也不敢,可是你阁下并不是个弱女子,你阁下的词锋、机智、胆识以及一身所学,该能愧煞须眉,令一般男子汉自叹不如,所以我不会落个欺负弱女子之嫌,再说,为复兴大计,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黑衣女子媚眼儿一抛,轻佻地道:“是么,我要不是有恃无恐,你以为我会来么?你以为我会跟你孤男寡女处于一室地谈笑自如么?”
朱汉民扬眉笑道:“这么说,你已经预先安排好了退路?”
黑衣女子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汉民笑了笑道:“我想试试看那究竟能给你多少保障!”
说着,有意无意地拍起了右掌
黑衣女子仍然没有丝毫惊态,她似乎是的确早有安排,有恃无恐,她柳眉双扬,格格娇笑说道:“玉龙儿,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处于一室,已够招人闲话的了,倘若再对一个弱女子动武逞蛮,我要是叫上一声救命,对你可不大好看,恐怕你这个碧血丹心雪衣玉龙,今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朱汉民心头一震,旋即淡淡笑道:“是你在我房中,并不是我夜闯闺阁!”
黑衣女子娇笑说道:“可是别忘了,你是武林第一高手,有可能是把我掳来的,到时候当着三老四少我反咬你一口,你受得了么?恐怕到那时候你阁下会由第一高手,一变而为下五门的宵小淫贼了。”
朱汉民心中有了犹豫,可是表面上他绝不显露出来,笑了笑,道:“你既是武林人,武林中便不会没有认识你的人,那对你也并不太好看!”
黑衣女子摇头笑道:“我不会在乎的,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我怕什么,不信你看!”
抬起那欺雪赛霜的一段羊脂般晶莹滑腻皓腕,伸出那水葱般纤纤玉指“嘶”地一声,由领至胸把罗衣扯破了-大块,那雪白而隐发惑人光彩的肌肤,及那粉红色的亵衣,立刻露了出来,朱汉民为之一惊,她却毫不在乎地娇笑说道:“这是你撕的,到时候我会这么说。”
朱汉民连忙避开目光,急怒说道:“你,你真无赖极了!”
“什么无赖?”黑衣女子吃吃笑道:“为了保护自己啊,你若是再敢逼近一步,我就喊,夜深人静的,那救命之声可是能传出十里,也非常刺耳的。”
朱汉民犹豫了一下,忽地挑起双眉,道:“别用这一种下流的手法威胁我,我有办法让你喊不出声来!”
黑衣女子一笑说道:“那么你真是有意思不说了,你有把握一指点倒我么?”
朱汉民冷冷说道:“我自出道以来,出手向无不中”
黑衣女子格格笑道:“那好,你就试试看吧,认准了部位再下手,可别点差了,点差了是要人命的呀!”娇躯突然往前一欺。
朱汉民没想到她该退反进,一惊收手,黑衣女子却又一声格格娇笑:“玉龙儿,你还嫩得很呢!”身形忽退,离地飘起,向着那窗户上倒射而去。
朱汉民恍觉上当,怒叱-声,身形疾闪,跟着扑去,单掌闪电递出,攫向黑衣女子那覆面黑纱。
果然是出手向无不中,黑衣女子那覆面黑纱应掌而落,而她却巧妙地飞快举袖掩上娇靥,使得朱汉民仍然无法看清她的面貌,不过,就在这刹那间,朱汉民总算瞥见她那朱红香唇角上,隐隐约约地有颗细小美人痣。
适时,砰然一声,窗棂尽碎,黑衣女子那一个如绵娇躯已然射出窗外,在出窗之时,她更在窗棂上双足一点,破空再起,投射茫茫夜空。
朱汉民大急,一抛手中黑纱,就要跟着追出窗去,蓦地里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起自窗外夜空中,一线乌光射入窗内,直袭朱汉民胸膛大穴。
暗器不值朱汉民一笑,可是那发暗器之人,心眼手法两称高绝,却逼得他不得不侧身闪避。
而就在他身形微顿一躲闪间,窗外夜空中已然是寂静空荡,没有了那黑衣女子的一点人影。
尽管如此,朱汉民仍是一咬牙跟着掠出窗外,翻上屋脊,竭尽目力,四下搜视,他简直不敢相信,然面,事实上,此际的北京城黑黝黝的一片,只有紫禁城方向闪烁着几点灯光,其他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栽了,他认为这是栽了,这是他自出道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地栽了跟斗,而且是栽在一个既不知名又不知真面目的女子手中,他是既羞愧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