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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掳起一双袖子,为癫和尚磨起了墨。

    他这里磨上一墨,癫和尚那里也未闲着,把那张大红纸裁成了好几张,然后提起狼毫饱濡浓墨,摊开红纸,笔走龙蛇,转眼间几张红纸一挥而就。

    夏侯岚惊叹说道:“和尚,相识这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和尚竟有这么一笔好字!”

    癫和尚笑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说着,放下了笔,自怀中摸出一锭碎银子放在桌上,道:“出家人不沾便宜,伙计,拿去,这红纸算我和尚买了,你替我拿到镇口张贴四处,贴在显眼地方,剩下的算你的跑路钱了!”

    伙计乐了,眉飞色舞称谢谢声中,拿起了银子跟桌上什物,连连躬身哈腰地走了,出了门。

    癫和尚摊手一笑,道:“行了,咱们放心吃喝,静等着好事上门吧!”

    夏侯岚道:“和尚,我只怕这是祸事!”

    癫和尚眉头一皱,道:“寝不言,食不语,我和尚懒得多说了,是好事抑或是祸事,酒足饭饱之后,你自己睁着眼瞧吧!”

    和尚果然是寝不言,食不语的好规矩,说完了这句话后,他立即放开口手吃喝,不再言语。夏侯岚只好跟着吃喝起来,可不像和尚那么兴致高。

    没一会儿,店伙打门外走了进来,近前哈腰说道:“老师父,都贴好了,一张没剩!”

    癫和尚“唔”了两声,道:“有人看么?”

    “怎么没有?”店伙忙道:“一贴上就围了好几堆人!”

    癫和尚连连点头说道:“办的好,办的好,伙计,你忙去吧!”店伙应了一声,哈腰而去。

    转眼间风卷残云,癫和尚酒足饭饱,举袖抹了抹嘴,一拍肚子,道:“行了,五脏神祭过了,吃了人家的不能不替人办点点事,檀樾,令天你就在‘五河’住店吧,和尚走了!”

    夏侯岚一怔道:“和尚,你要哪里去?”

    癫和尚两眼一翻,道:“阿弥陀佛,檀樾,你好糊涂,咱们俩那能在一起?只有你为明,我为暗,这样别人找来和尚好出头说话,她找来我和尚暗中缀着她也好干点别的!”

    夏侯岚扬眉笑道:“和尚高明,把祸事给我搅来了,你却脚底下抹油一溜了之。”

    癫和尚脸色一变,旋即笑道:“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所幸我和尚今天酒喝的少,不然非跟你翻脸打架不可!”说着,他站了起来。

    “慢着,和尚!”夏侯岚及时说道:“你要我住在哪儿?”

    癫和尚道:“你刚才没看见那‘六福客栈恭候回音’八个字么?”

    夏侯岚道:“和尚,这儿有家‘六福客栈’?”

    癫和尚道:“没有我和尚会叫你往那儿住么?”

    夏侯岚笑道:“这一带你和尚倒是挺熟的!”

    癫和尚点头说道:“当然,和尚凭两条腿一张嘴,行万里,吃十方,哪个地方不熟?不熟我和尚就化不上缘了?”

    夏侯岚笑道:“别废话了,你走吧!”

    癫和尚道:“阿弥陀佛,那么,我和尚告辞了!”合什微一躬身,转身行了出去。

    望着癫和尚那枯瘦背影,再想想他那游戏风尘,玩世不恭的作为,夏侯岚摇头而笑。跟着,他也站了起来,会过了钱之后,飘然出门而去。

    夏侯岚出了酒肆,背着手便往东行去,行走向,他转面投注,只见那镇口上,围着好几堆人,都在仰脸凝视,全神贯注在壁上红纸上。果如癫和尚之言,这一下是能收到传话的效果。

    夏侯岚一路东行,走没多远,那“六福客栈”便座落在眼前,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这“六福客栈”是间三进大院子,夏侯岚只求幽静,所以拣上了那最后一院的一间雅洁上房。

    刚坐定,店伙送来了茶水,还有一封信:“客官,你的信!”说着躬身哈膊,出双手递过了一封信。

    夏侯岚为之一怔,道:“我的信?”

    那店伙道:“刚才门口来了个人,拿着这封信要我送给刚住店的那位客人,刚住店的只有客官您,所以”

    夏侯岚伸手把那封信接了过来,果然,信封上六个大字:“夏侯大侠亲启”!他立即向着店伙点头道:“信是我的没错,送信的是谁?”

    那店伙摇头说道:“他没说姓名,只说客官看过信后就知道了!”

    夏侯岚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没事了,你去吧!”那店伙应声出门而去。

    夏侯岚随手拆开了那封信,自信封里抽出一张雪白的素笺,素笺上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字迹:“阁下诚然信人,为红粉知己宁舍至宝也令人敬佩!‘洪泽湖’畔,乱石山上,孤松根下,埋有交换人质时地之指示,盼速赶往挖取!”投有署名,左下角仍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夏侯岚皱了皱眉,刚住进店里又要走,如这封信早到片刻,岂不是不必住这一趟店了么?

    “洪泽湖”离此并不远,照信上的说法看,仅仅是为挖另一封注明交换人质时地的信,似乎无凶险可言。

    但是,既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何必又要他跑这一趟!干脆在这封信上注明不就行了么?这似乎又说明,这趟“洪泽湖”之行,绝不筒单。

    而,在“玉面游龙辣手神魔”的脑海中,从没有一个怕字,是故,他略一思忖之后,立即站起来向外行去,脸也不洗了,茶也不喝了。

    刚到了前面,迎面碰见了那店伙,他含笑打了招呼:“客官要出去?”

    夏侯岚点头说道:“我出去走走”那店伙随口答应了两句,要往里走。

    夏侯岚一招手,道:“小二哥,慢着!”

    那店伙应声转过了身,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夏侯岚探怀摸出一锭银子,塞在店伙手中道:“这是店钱,三天过后我要不回来,你把我住的屋子让出去好了!”话落,不等店伙说话,转身行了出去。那店伙没说话,他握着银子直了眼,怔住了。

    夏侯岚背负着双手,飘然出了“六福客栈”大门,甫踏出“六福客栈”大门,他一眼瞥见对街屋檐下并肩站着两个中年灰衣僧人,他只当是化缘和尚,并未在意。

    可是当他离开“六福客栈”还不到几步之际,突然一声佛号由背后响起:“阿弥陀佛,檀樾请候一步!”

    夏侯岚闻声停步转身,只见适才并肩立于对街屋檐下的那两名灰衣僧人,并肩向自己走了过来。敢情不是化缘和尚!

    近首,夏侯岚愕然问道:“二位大和尚敢是唤我?”

    两名中年僧人未答话,那居左的一名却微躬身影,道:“贫僧请问,可是夏侯檀樾当面?”

    夏侯岚心头微震,笑道:“大和尚好高明的眼力,不错,正是夏侯岚!”

    那左边中年僧人道:“贫僧再请问,檀樾何处去?”

    夏侯岚呆了一呆,笑道:“大和尚莫非要干涉我的行动?”

    那左边中年僧人道:“贫僧不敢,但请问!”

    夏侯岚道:“彼此素昧平生,缘悭一面,我有告诉大和尚的必要么?”

    那左边中年僧人道:“说不说全凭檀樾,贫僧不敢勉强,只是,贫僧有一句话不得不奉告,檀樾若不是去‘洪泽湖’乱石山,则贫僧敬邀,请檀樾借一步说话!”

    夏使岚脸色一变,道:“大和尚怎知我要去‘洪泽湖’乱石山?”

    那左边僧人来答反问,道:“那么,檀樾是要去‘洪泽湖’乱石山了?”

    夏侯岚也未答,道:“大和尚,请答在问话!”

    那左边僧人一躬身,道:“檀樾既是要去‘洪泽湖’乱石山,那么后时‘洪泽湖’畔再见!”说着,半转身躯,与那右边僧人竟要走。

    夏侯岚双眉一挑,道:“大和尚尚未答我问话!”

    那两名僧人充耳不闻,远自向前走去。

    夏侯岚眉梢挑高了三分:“大和尚,我再问一句!”

    那两名僧人却仍生似未听见,依然迈步前进。

    夏侯岚轻哼一声,道:“二位,我要得罪了!”踏步闪至两名僧人身后,探掌向右边僧人抓去。

    “阿弥陀佛,贫僧等如今不愿动手,檀樾又何必相逼?”两名僧人霍然旋身,各出一掌,闪电反击过来。

    夏侯岚左掌倏抬,右掌一翻,那两名僧人的右腕脉已一起落在他双掌之中,两名僧人一震,脸色刚变。

    夏侯岚目闪寒芒笑道:“少林‘擒龙手’,二位怎么称呼?”

    左边人双目炯炯,道:“檀樾高明,贫僧等少林悟禅,悟空!”

    夏民岚神情微震,双掌一松,笑道:“原来是少林威震武林的四尊者之二,失敬了!”

    “好说!”左边悟禅说道:“贫僧等不敢当!”

    夏侯岚道:“大和尚为什幺不答我问话?”

    悟禅道:“檀樾届时自知,如今又何必多问?”

    夏侯岚道:“看来大和尚是只在问我一句,别的不愿说!”

    悟禅道:“檀樾,事实如此!”

    夏侯岚道:“大和尚,假如我要用强呢?”

    悟禅淡淡说道:“贫僧等自知难敌檀樾神功高技,但,纵然檀樾以最残酷的手法加诸贫僧二人,贫僧二人也不会多说只字!”

    夏侯岚双目陡扬,倏又敛去,摆手说道:“二位请吧!”

    悟禅、悟空双双微躬身形,道:“多谢檀樾!”转身行去,拐过一处屋角不见。

    夏侯岚皱皱眉,他想不通少林和尚为什么有此问,又为什么知道他是去“洪泽湖”乱石山。但至少他明白一点,少林和尚之所以远下少林,十之八九是为了他“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夏侯岚。

    既是为他而来,专在客挠门口等他,相遇当面,却又为什么不动他?那有可能是明知不敌。既明知不敌,又来干什么?莫非真的只为那句话,然后再纠众跑到“洪泽湖”乱石山去等他。

    那又为什么到等他去了“洪译湖”?还有,少林僧人怎知他住在“六福客栈”而且能一眼便看出他便是“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夏候岚?

    那只有一种可能,是癫和尚说的,癫和尚此举之用意,在为他邀帮手,所以要等到了“洪泽湖”!可是,那悟禅和尚适才明明有“如今不愿动手”之语,这充分表示少林僧人跟他是敌非友。那就又不对了,癫和尚岂会替他招来敌手?

    在他一边迈步之际,这些个问题在他脑中不住盘旋,然而,他始终难以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这么走着走着,想着想着

    蓦地里,一声清越佛号划空传到:“无量寿佛,施主请停一步!”

    夏侯岚一震而醒,抬眼望去,只见四下里暮霭已垂,他置身一处荒郊旷野之中,离“五河”已不知有多远。

    身前十余丈处,并肩站立着七名背插长剑,黑髯飘拂的全真道士,这,他一眼便认出,是成震武林,盛名与少林四尊者同的武当“上清宫”的“武当七剑”

    他眉锋一皱,扬声发话说道:“可是天风真人七位?”

    “不敢!”最左一名全真微微稽首,道:“正是天风七师兄弟。那么施主该是夏侯大侠了?”

    夏侯岚道:“正是夏使岚,七位拦路莫非在问我去处?”

    天风真人微愕说道:“不错,夏侯大侠怎知道?”

    夏侯岚淡淡笑道:“刚才我碰见了少林‘四尊者’!”

    天风真人“哦”!地一声,道:“看来‘少林’已早‘武当’一步了,请问夏侯大侠可是要去”

    夏侯岚截口说道:“‘洪泽湖畔’乱石山!”

    天风真人道:“多谢相告,既如此天风等前面候驾去了!”微一稽首,七剑联袂,飞掠而去。

    夏侯岚又皱了皱眉,一个“少林”又一个“武当”看来为他而来的人,诚然不在少数,往后去不知还有没有?

    他们怎知他是要去“洪泽湖”的?又为什么都要有此一问,然后前面候驾!难懂是难懂,情形不太好却是显而易见的。

    接下去,在未到达“洪译湖”之前,夏侯岚陆续地又碰上了三批儿那是“峨嵋三老”“华山四叟”“昆仑二翁”!全是五大门派的顶尖儿好手。而且,也全是白道中的侠义。同时,也都是一样的问话,一样地离去。

    前后碰见这五批人后不久,夏侯岚到了“洪泽湖”!此际,天色已黑,清冷的月光银辉下“洪泽湖”碧波百顷,一片宁静,渔火点点,随波上下幌动。在那“洪泽湖”边上,他终于望见了那座“乱石山”

    那的确是座名符其实的乱石山,一眼望上去,似是由无数块乱石所堆成,高近百丈,黑黝庞然静静地座落在清冷月色之下,那块如刚的峭壁,紧靠“洪泽湖”边,站在他立身处望乱石山,距离犹在数十丈外,却来再见五大门派的高手任何一个人影。

    夏侯岚曲指算算,不过二十名高手,便即是敌,他何惧哉?再说,他又有不得不上乱石山的理由?双眉挑处,身形闪动,电一般地扑了过去。不到百丈的高低,在他来说,何须转瞬?转瞬之风他登上了乱石山顶,但是乱石山顶月光下的景象,却看得他心头一震,脸上变了色。

    那倒不是乱石山顶没有那株孤松,有,那棵孤松就长在断崖之上,而且是紧靠着断崖,但是,除了那棵孤松之外,这本不该再有第二个人的乱石山顶,却呈半环状地站着黑压压一片!仔细算算,那绝不止二十名高手,赫然有数十名之多!

    那多出来的人,夏侯岚没一个陌生!那竟然是:“少林”掌教,四大护法,诸堂首座主持!武当“掌教”“上清宫”十二殿主持!“峨嵋”掌教!“华山”掌门!“昆仑”掌门!

    除了见过的那二十名五派高手外,竟一下子增添了近三十名五派的顶尖儿高手,当然,这些比那二十名功力犹高。

    小小“洪泽湖”畔,乱石山上,怎一下子聚集了五大门派的五位掌救,掌门,四五十名高手。

    这若传扬出去,怕不立即沸腾武林!怎么事先江湖上一点儿迹象也没有?该有,怎么说也该有,这是近百年来武林中的大事!而,毕竟,事先在武林中是风平浪静,一点儿迹象也没有!这简直是

    就在夏侯岚微一怔神之际,那位身披大红袈裟,慈眉善目,银髯过胸的少林掌教突然开了口:“阿弥陀佛,老衲少林大悲,偕各门派及各位武林同道恭迎夏侯大侠!”说着黑压压的一片全微微施下礼去。

    各武林同道?难道说,除五大门派之外,这乱石山上还有人?一看不错,那些个人站得较远,也全被五大门派众高手遮住了身形,未经细看自是看不见。

    夏侯岚双眉一轩,扬声发话,刚一声:“掌教”

    少林掌教大悲上人立即截了口道:“老衲愿奉告檀樾,五大门派及各武林同道是听说檀樾此时要来这洪泽湖畔乱石山上,取一样东西,故而赶来恭候,一则为武林伸正义除魔卫道,二则为董家数十口惨死老少报仇并护至宝,问檀樾可敢往前走几步!”如今已明白了,是敌,非友。

    夏侯岚挑眉说道:“掌教,往前走几步如何?”

    大悲上人道:“檀樾如再敢往前走几步,各门派及诸同道拦住了檀樾退路,檀樾今夜便绝无生理了!”哪有这样说明的!

    老和尚深谙激将三昧!

    夏侯岚纵声长笑,裂石穿云直逼夜空,震得在场现下武林中之有数高手个个色变,人人动容:“掌教,夏侯岚生平从不知一个怕字,但在我未向前行进之前,诸位可愿听我说几句话?”

    大悲上人尚未说话,突然一个尖尖话声起自人丛后:“夏侯岚,你就少说一句吧,杀了人的人,从来没一个会承认的,你就是说得日出西山也是枉然!”

    夏侯岚犀利目光逼视,道:“阁下哪位?”

    只听那尖尖话声笑道:“名不见经传,不说也罢!”

    夏侯岚扬眉说道:“阁下即敢在这种场合里,对夏侯岚如此说话,怎连个报名的胆都没有?我不信阁下藉藉无名!”

    那尖尖话声道:“你不信我莫可奈何,事实上”

    夏侯岚道:“阁下至少该站出来让我看看!”

    那尖尖话声道:“看了你也未必认识,不看也罢!”

    夏侯岚道:“夏侯岚死为鬼雄,不看看你如何能”

    那尖尖话声道:“你是要找我索债?”

    夏侯岚点头说道:“不错!”

    那尖尖话声道:“那我更不敢让你看了!”这句话逗得很多人想笑,但却都未笑。

    唯独夏侯岚笑了:“阁下,我必然认识你!”

    那尖尖话声似乎吃了一惊,道:“是么?”

    夏侯岚道:“不然你何必改变嗓音说话?”

    那尖尖话声干笑说道:“嗓门儿是天生的,岂有改变之理,再说我也没必要!”

    “有,”夏侯岚道:“只因为我认识你的!”

    那尖尖话声道:“就算认识也没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呀!”

    夏侯岚道:“但你改变嗓音却令人起疑!”

    那尖尖话声嘿嘿笑道:“疑你就疑吧,反正我是即不告诉你姓名,也不站出去让你看,你岂奈我何,有办法你就自己过来看!”

    夏侯岚没动,却转向了大悲上人,道:“掌教可容我见见此人!”

    大悲上人道:“檀樾,凡事都有个先后”

    夏侯岚道:“这么说,只要诸位围住了我,掌教便答允我见此人!”

    大悲上人略一迟疑,道:“老衲未敢代他人作主,容老衲问问”

    那尖尖话声及时响起:“掌救,不必问,我答应他就是!”大悲上人一声:“多谢檀樾”随即向着夏侯岚道:“檀樾该听见了,不过,事关生死老衲还望檀樾三思!”

    夏侯岚扬眉笑道:“掌教不必再相激,眼前便是个火坑,我也要往里跳的!”说着,迈步而前,直向断崖行去。这豪气,看得诸门派豪雄个个动容。

    他那里刚走几步,背后那登山处,立被五大门派封住,看这阵势,除了下临“洪泽湖”的断崖外,别处无路可走,便是飞鸟也难飞渡了。

    夏侯岚泰然安祥,生似不知道一般,前行一丈后,停步缓缓转过身形,目注大悲上人道:“掌教,我进来了!”

    “阿弥陀佛!”大悲上人低诵佛号,动容说道:“檀樾豪情贯日月,胆气震天地,令得老衲羞惭之余,好不敬佩,老衲这就履行诺言”

    话锋微顿,扬声说道:“那位檀樾,请站出与夏侯檀樾一会!”

    只听那尖尖话声笑道:“敬遵掌教令谕,前面的,请让让!”随着这话声,五大门派豪雄自动往两旁闪去,让出一条路来,路上,一摇一晃地行出一人。

    那是个身穿葛衣,面目阴森的瘦削老者,他走出人丛之后,未再往前走,立即停步在人丛之前,笑道:“夏侯岚,要看你就仔细看吧!”双手往后一背,仰起了头。

    夏侯岚目中威棱直逼过去,看外貌,此人极其陌生,看神情举止,却微有熟悉之感,然而,他想不出是谁。

    当即淡淡说道:“阁下可否住前站站?”

    “不行,不行。”葛衣老者摇手笑道:“我不能比你在临死之前,还拖个伴儿!”

    夏侯岚道:“你知道我必杀你么?”

    “那难说!”葛衣老者吃吃笑道:“不过,凡事还是防着点好!”夏侯岚道:“我若有擒你之心,只怕你跑不掉!”

    葛衣老者不慌不忙地笑道:“往前站站也许,如今恐怕没那么容易!”

    夏侯岚道:“那么你试试!”招掌作势欲抓。

    葛衣老者好滑溜,身形一闪已到了少林四大护法之后。

    夏侯岚目中寒芒一闪,道:“好身法,不是一般庸手,更不当是无名之辈了!”

    葛衣老者道:“夏侯岚,我站出来仅是为让你瞧瞧,可不是陪你来聊大天的,你即已看完了,我可要”

    “慢着,”夏侯岚喝道:“你再站出来让我看看!”

    那葛衣老者道:“怎么,你还要看么?”

    夏侯岚道:“这是最后一眼!”

    葛衣老者道:“也该是了,其实,我这付尊容,又有什么怕人看的!”身形一闪,自少林四大护法身后闪了出来,仍站在原处。

    夏侯岚目光凝住,一眨不眨,不言不动。

    半晌过后葛衣老者微有不安状,忍不住叫道:“夏侯岚,你看”

    夏侯岚突然说道:“阁下的易容术极其高明,可惜仍被我看出一丝丝破绽,阁下,可否告诉我,为什么易容而来?”

    葛衣老者身形微震,吃吃笑道:“夏侯岚,你不愧高明,只是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天生有这么个怪脾气,从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夏侯岚淡淡说道:“那就算了”一语未了,身形突闪,闪电一般扑了过去,单掌飞递,直攫葛衣老者面门,他想破葛衣老者那高绝的易容!

    葛衣老者似乎极富心智,时刻在提防着,一惊大叫:“诸位同道,救人。”随着话声他身形一转,仓惶往人丛中钻去。适时,少林四大护法联袂横跨,各出一掌迎向夏侯岚。

    夏侯岚道:“大和尚,此人太令人动疑,请让开!”右掌一翻,硬拍过去。只听砰然一声大震,少林四大护法跄踉后退一步,脸上颜色立变。夏侯岚仅只是衣袂略一飘动。

    但,那葛衣老者已钻入人丛中不见。

    夏侯岚收手扬眉道:“大和尚,四位未免太爱管闲事了。”记着,转向了大悲上人,道:“掌教,可否容夏侯岚在松树根下挖一样东西,再向在场诸位说几句话,然后咱们再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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