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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拉住他道:“高大哥!这是何苦呢,龙大哥性子急了一点”
高猛冷冷地道:“于兄,你是亲耳听见的,是龙在田要撇开长江水寨的,他生了个好儿子,巴结上了六扇门,可以把眼睛长在头上,我们却是凭本事混饭吃,犯不着也跟他一起巴结官家去。”
于三道:“高大哥,这是什么话呢?”
高猛道:“什么话,他的儿子龙锦涛以锦衣卫副指挥使向我摆下的官话,那小于现在抖起来了,先还客气地叫一声高叔叔.尔后就指着我的鼻子叫高猛了,难道我们长江水寨,还要舔官的屁股才能安身不成,老子偏不吃他这一套,今天来支援隐龙庄,我们为的是江湖义气。”
于三忙道:“锦涛那孩子不懂事,老叔们不必跟他计较,高大哥既为义气,就该成全到底!”
高猛沉声道:“义气要顾,绿林道的尊严尤需维持,龙老儿自己不懂场面,我出来接下去,他反而找我计较了。”
于三苦笑道:“那是龙大哥太急了一点。”
高猛道:“于兄,话不是这么说,龙老儿收了山,兄弟可还是主持着长江水道,我们要混下去就不能乱规矩,今天我只带人离开,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否则隐龙庄劫了!”源的镖,是在水寨的地段上下手,我们也该问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于三也无法再强求了,高猛走了出去,隐龙庄中的人也走掉了,连那些叱喝助威的庄丁们都跑掉了。
整个隐龙庄一下子变得零零落落,十分难看。
龙在田明知道这是高猛借故扯后腿,却也没办法,谁叫自己一时不慎,叫人逮住了把柄呢?连声喊威,原是想给各镖局一个下马威的,因为广源漂局和四川镖局联合了所有的德局,大张旗鼓而来,声势很盛,自己想来个先声夺人的,谁知道不明礼节,求荣反辱,反叫梅玉倒打一耙。
长江水寨抽走了九成的人手,凭自己现有的一点人手是无法跟所有的德局作对的,但又不甘心把镖货就此奉还给人家。
他只有硬着头皮道:“姓梅的,现在是我们两道的事了,你划下道儿来,老夫总接着的!”
梅玉淡淡地道:“广源的镖是你劫了?”
“不错!是老夫叫人留下来的,你有本事要回去!”
梅玉道:“你承认就好,我要你立刻送出来。”
“没这么简单,你有种就自己进去拿。”
梅玉哈哈一笑道:“如果是长江水寨劫了镖,梅某自然照江湖规矩行事,现在只是你私人的行为,梅某就犯不着了,你不肯交还没关系,梅某找本地官府报案去,责成在他们身上向你要赃追人。”
“什么?你要报官,假手官府来了断这件事?”
“不错!你是道上的人物,梅某按江湖规矩行事,现在你是官方的代表,梅某也按官方的手续办事。”
龙在田气极怒笑道:“老夫倒要看看哪家衙门敢来!”
“龙老,你儿子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不该做这种糊涂事的,现在我就回去按正式失盗手续报案,你就在家等着吧,看看令郎是否能一手遮天?”
说完,回头向那些镖局的同业道:“谢谢各位热心支持,现在案子已经转为普通劫盗案了,不敢再麻烦各位。”
四川镖局的巴山义道:“梅总镖头,这不太好吧!”
梅玉一笑道:“我也知道这不太好,但隐龙庄有锦衣卫撑腰,民不与官斗,我们如果凭武力去夺镖,杀伤了人命,锦衣卫就可以用暴民的名义来抓我们,梅某不会上这个当,我跟他们打官司去。”
给他这样一说,巴山义也没有异议了。
龙在田更是全身乱抖,但是高猛把他的儿子龙锦涛的身份叫开了,他再否认也没有用,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
来到巴县县城,广源又设宴款待了前来支援的镖局同业,席间谈论拜山的事,大家对梅玉的机智与应对,交相赞美,今天的事换了第二个人,都无法如此结束的。
但是梅玉却在心中暗叹,今天的事只是机缘凑巧,他相信还是郑文龙跟高猛有了协议,才会使他中途抽手的,否则还不知要如何了结呢!真正厉害的是郑文龙和冰王府。
席未终,隐龙庄的四大飞龙带人抬来了全部的镖货,于三向梅玉冷冷地道:“小侯,阁下实在厉害,隐龙庄向你认输,镖货奉还,不过在下也要劝你一句话,江湖路不可走绝,闯江湖不是你这样子闯法的。”
梅玉不吃这一套,也冷冷地回敬道:“敝人也有一句话奉劝龙老爷子,他在江湖上的声望何等清高,实在犯不着为儿女做马牛,替官家当走狗去,毁了一生清誉不说,还要把别人拖下水去。”
于三怒哼一声,回头就走,跟他同来的林猛却长叹道:“小侯,龙老大气得躺下了,他只是一时糊涂,不过他的儿子龙锦涛不服气,还要斗斗你。”
“我不在乎,他有官有职,我只是个江湖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只是不想得罪江湖朋友,却不怕官中人,倒是对你们四位,我一向敬重,希望不会有敌对的时候。”
林猛又叹了口气,无言而去,这个汉子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这一次的拜山之会是绝对成功的。
梅玉未曾用过一招一式,却逼得隐龙庄退还了失镖,因此作成了他的赫赫盛名,把他渲染成一个绝世的英雄了。
这一趟镖顺利地保到了南京,交割了镖货后,他还应酬了几天,有些是昔日的故旧,有些是镖行的同业,以前搭不上关系,现在则来争相接纳了。
他家的汝南侯府,也还在维持着门面,他的母舅替他在那儿照应的,他的妹妹也还住在家里,比起方天杰的家中,算是幸运多了。
他的父亲汝南侯梅殷则已被解到燕京去了,那儿已成摩擦都,刑部的天牢也设在那儿。
据说没受苦,而且还颇受优待,一人一间干净的牢房之外,还有一个自家的老仆侍候着,一些旧日的同僚,仍在新朝任职的,都可以去探望。
这些优遇并不是永乐帝对汝南侯特别重视,他的兵权已解,虽有些门生故旧,都是些不足轻重的,所以能如此地受到优待,完全是因为有好儿子的原故。
但也因为他是梅玉的父亲,所以未能获得自由,否则早就该释放了,有好几个被削了爵的公侯都已放了回家,梅殷却仍然被羁大牢。
建文帝下落未获之前,梅玉始终是个重要的关键人物,所以汝南侯也跟着倒霉。
梅玉见到了妹妹梅琳,知道了父亲的情形后,不禁有啼笑皆非之感。
梅琳曾经哭着对他道:“哥哥,别人都说你跟建文皇帝在一起,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你不是在说孩子话吗?我在外面保镖,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但是你至少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
“哥哥!我晓得你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我也不想追问你,但你一定得跟他作个了结,你跟他去勤王也好,把他交出来也好,那都是你的志向,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或影响你,但我们可以过一下安定的生活。”
“你的生活不安定吗?”
“整天都有人在监视着,我连洗个澡都提心吊胆的,我虽关紧了门窗,但屋上还趴着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见的,而且一次我坐在澡盆中,屋上掉下一块灰泥来,洒了我一头灰。”
梅玉的脸上涌起了怒色,但最后叹了口气道:“忍耐点吧,那些人目前虽然怀疑我,但是跟久了,跟不出个名堂来,他们就会放弃的。”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自从上次发现有人后,我吓得一个月没再洗澡,我都快疯了。”
梅玉模摸梅琳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找人理论的,以后不会有人盯着你了。”
梅琳只是垂泪,梅玉大声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以后再有人阴魂不散地缠着你,我就放开手来,宰几个人给他们看看,实在欺人太甚了。”
说完,他气冲冲地出门而去,在街上,几乎随时随地都有人跟着他。
虽然那些人跟得很技巧,但是他有心要找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
不动声色,他鳖进了一条冷巷,悄悄地躲进了一家门后,没多久,果然有个汉子鬼头鬼脑地过来了。
梅玉等他走到面前,突然现身出来,一把抓住了衣服厉声道:“朋友,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公子!我没有,我是来找人的。”
梅玉手中多了一把巴首,抵在他的额下道:“你再说一句假话,我就一刀宰了你,说!你是哪个部门的?”
那家伙还得再辩,可是梅玉的巴首已经刺破了他的额皮,而且还让他看见鲜红的血滴下来。
那家伙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道:“小的是锦衣卫的便衣探目。”
“我想也是你们这批牛鬼蛇神,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奉命跟踪我,我不难为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郑文龙在什么地方?”
“这个小的可不知道。”
“你再说一句不知道,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刀子又压进一点,疼痛的感觉和死亡的威胁,使他终于说了实话:“在江宁府衙,就是从前的京北呀!”
“我知道地方,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钱有为!”
梅五伸手在他腰间一摸,摸到一块腰牌,看看上面的名字倒是没错,仍冷笑道:“好!我找郑文龙说话去,你自己上那儿去领回腰牌去。”
“小侯!小的是龙副指挥使派的,郑大人不知道。”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找你们的头儿。”.他把人赶走了,一脚直闯府衙门,这个地方他很熟,以前他在金陵是出了名的惹祸精,一天到晚跑江宁府,不但要解释自己的事,也要保释一些他的朋友,弄得全衙门的人见了他来就头大。
现在也还是一样,那个捕头儿看见他就想躲,梅小侯现在是江湖名人,他更惹不起了,而这位魔王是夜猫子进宅,来了准没好事。
梅玉的眼睛尖,看见了他,老远就叫道:“王头儿,你别躲,现在我不是汝南侯世子,你也不用伯我了。”
王头儿迎上去赔笑道:“小侯,您别开玩笑了,老侯爷或许不是侯爷了,您这小侯却仍是小侯,何况您又是闻名天下的大镖头,小的更不敢冒犯您了。”
“那好,我有点事情麻烦你,我要找锦衣卫郑大人,你去安排一下,让我们好说话。”
王头儿的脸色一变。
梅玉沉声道:“王头儿,我要是上门里公开地找,也能见得着,只是你的麻烦更大,谁叫你告诉我他在这儿的?”
王头儿脸都吓白了,连连作揖道:“小侯,您做做好事,小的几时告诉过您”
“反正我知道他在这儿,你不给我安排,我就栽在你的头上,你放心,我找郑文龙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我只是不想让每个人都知道而已!”
王头儿无可奈何地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了,递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五个字——福盛南货店。
在巴县梅玉也进过一家南货店,知道是沐王府的耳目总机关,没想到他们在金陵也有分店,看来沐王府的确不简单。
福盛南货店在贡院街上,倒是距离不远,梅玉信步逛了去,进了门口,果然有人把他接了进去。
郑文龙在里面等他,见了他立刻拱手道:“小侯别来无恙,巴县对隐龙庄一仗,小侯胜得可实在漂亮。”
梅玉道:“那可不能叫打仗,未动一刀一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
“那还是沾你的光,若非你们暗中施压力,把高猛挤得在中途撒手,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郑文龙笑道:“那可是没有的事,高猛是下官的好朋友,下官只不过给了他一点支持保证,保证不叫龙锦涛倚仗官方的力量去压他,是他自己受不了龙锦涛的气焰,再者,也想交小侯这个朋友,才出全力帮忙的。”
梅玉道:“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结交江湖人,不怕犯大明律条吗?”
“家叔担任的工作,必须要跟江湖人打交道的,这倒没多大关系,谷王和李景隆把龙锦涛捧上副指挥使的位子,目的也是在拉拢江湖人而已。”
“郑大人,你一直在跟着我!”
“小侯言重,我可没这么讨人嫌,是龙锦涛跟司太极一直跟着你,下官则是跟着他们,以便在必要时相助一二。”
他看梅玉有不相信之意,轻叹道:“其实下官和家叔都已经跟逊皇帝照过面了,小侯应该相信我们对逊皇帝的一片心意,不该怀疑下官的,而且凡事跟下官多合作,对小侯和逊皇帝都只有好处。”
梅玉知道他这番话倒是出于诚意,也叹了口气,把妹妹梅琳所受的委屈说了,郑文龙道:“这太过分了。小侯,府上要受点监视是必然的,因为下官知道小侯跟家里不会有太多联系的,所以没去管他们。小侯放心好了,下官一定会叫人注意这件事,不让府上有太多的打扰,至于有些地方,则要府上略受委屈,那是难免的,下官也得做做样子,免得被人家告我一状,说我办事不力。”
梅玉知道他在公事上必须有个交代,倒是无法苛求,只有向他谢了。
郑文龙又道:“小侯还是劝劝逊皇帝,躲到云南去吧,在那儿才有真正的安全,否则下官也不能一直照应他。”
“我知道,但我一直不敢去见大哥,惟恐把人带了去,我到哪儿,身后总有一批讨厌虫。”
郑文龙苦笑道:“这个下官也无能为力,因为人家也是奉了上谕,不过下官想以小侯的机智,必能克服这一点的,下官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协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