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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高账房道:“别急,要全体到齐了才能发,现在让我先来点点卯!”
梅庄的确不愧是官家所有,连点名也称做点卯。
于是高账房就开始唱名,一个个的应声都十分洪亮,也真像受过了军训。
果然没让高账房失望,虽然当时有两人误卯,但不大一会儿,也全来了。
接着就又有人嚷道:“人已到齐,高师爷就开始发吧,我们都还有活儿要干!”
高师爷不慌不忙地道:“你们别急,这次员外爷要亲自来发,大家都很辛苦,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每人还另外有赏。”
说着转头吩咐扛银子的小厮道:“万儿,去请员外爷来,就说他们全部到齐了,一个不少。”
那小厮应声而去。
高账房从怀里摸出旱烟袋,装上烟丝,打火燃上,吧卿吧卿地抽着,一边喷着烟雾道:
“各位请静一静,只要你们忠心在梅庄做事,员外爷亏待不了任何人,但若三心二意,吃里扒外,他老人家也绝不宽恕,要知道雪海二少爷当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高账房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皆因他对下人中有和百花门搭上关系的,内心也是痛恨不已,好在此时大厅内的下人们,谁也不知顷刻就有意想不到的变故来临,即使那二十二个百花门的,也不曾生疑。
忽听人丛中一个粗壮的声音叫道:“高师爷,你说人都到齐了,怎么咱们的头儿没到?”
高账房自然明白这人所说的头儿是谁,但因梅晓村和王刚未到,不得不借故拖延时间,便故意微微一笑道:“咱们的头儿要亲自来主持发薪水,他老人家当然会马上就到。”
人丛中那人道:“咱说的头儿是王总管,他才是咱们真正的头儿!”
高账房心头一震,整了整脸色道:“这位老弟你错了,咱们真正的头儿是代庄主员外爷。”
那人道:“不错,可是王总管是我们直接的头儿,我们都是听他的吩咐做事,现在我们全到了,他为什么不到?”
高账房一见场面可能要罩不住,心里虽急,表面仍能保持着镇定道:“这位老弟别吵,王总管马上就到!”
一语未毕,梅晓村已迈步进了大厅。
高账房站起身来,闪到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爷子,人已全部到齐!”
梅晓村向外一招手道:“王大人请!”
王刚应声阔步而入。
霎时间大厅内人头攒动,继而窃窃私语。
这些人仅有少数见过王刚,但听到梅晓村口称王大人,那些没见过的,也觉出此人来历不凡。
但那投靠百花门的二十二人中,却很快的联想到此人必是-骑营的副统领王刚,尤其他那独臂,是最明显的招牌。
王刚虽然身为-骑营副统领,却一向不穿官服,布衣布裤,打扮得和普通人并无二致。
忽然一阵骚动,四十几个人,不知是谁带头,又一齐转过头去,把视线集中到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绝色女子,风姿绰约,仪态万方,看得他们人人都目不转睛。
不消说那女子是叶如倩了,她是经王刚事先交代好,挡在大厅门外,以防有人逃出。
这些人有不少是见过叶如倩的,那是因为数月前海公子梅雪海曾陪她进过梅庄,更知道她是被武林中公认的第一美人。不过当时因为海公子气焰太高,下人们都不敢接近,只是远远偷看而已,而这次却是近在咫尺,虽不能一亲芳泽,却大可饱览春色。也因而使紧张的气氛,无形中减低不少。
只听梅晓村大声道:“你们大家转过头来,我有话讲!”
其实这时早就有人不再向门外观看,因为叶如倩的眼神中,似乎隐现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仪,使他们不敢逼视。
在这四十八人中,此时似乎已有不少人料定必有事故来临,尤其其中的二十二个,更是捏着一把冷汗,但他们表面上却必须极力装出镇定模样。
忽听人丛中有人道:“员外,来的这位王大人是做什么的,您最好给我们引见引见!”
梅晓村道:“王大人是京城里来的,今天顺便来看看各位。”
又有一人道:“您老人家刚才不是说有话讲吗?”
梅晓村道:“不错,老朽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希望大家今后在梅庄安分守己地做事,梅庄近几个月来出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老朽但盼各位齐心协力,共同使梅庄恢复原有的声誉。”
大厅内又是一阵轻微的骚动,接着有人问道:“员外爷,今天不是要发薪水吗?”
梅晓村道:“老朽正是来主持发薪水的。”
说着转头吩咐高账房道:“高师爷现在就请点名发放!”
原来这也是梅晓村和高账房事先约定好的,那就是先将安分守己的二十六人点名发放。
高账房走过来打开银箱道:“今天是点卯发薪,领取完毕就自动离开大厅,赶紧去忙自己的活儿,不得在厅外逗留。”
于是开始唱名。
领钱的事儿,谁的动作都很快,不大一会儿工夫,前面的二十六人便已领取完毕离去。
大厅内的下人们,只剩下二十二人了。
高账房看也不看一眼,盖上银箱,不声不响地退到一边去。
于是有人高叫了:“高师爷,干嘛不发了?我们都要等着干活去呢!”
高账房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二十二位和他们不同,都是梅庄的大功臣,所以要员外爷他老人家亲自发,这样才显得郑重些!”
大厅内再度引起一阵骚动。
梅晓村目注二十二人,脸色一沉,大声道:“现在老朽必须对你们实说了,梅庄一向平安无事,但近几月来先是雪海那畜生身遭横死,接着是庄主上吊而亡和方管事服毒自尽,最近又有厨房的老莫夫妇在花园杀人不成私自潜逃,这一连串不幸事故的发生,想来你们比老朽更清楚!”
只听一个叫俞三的汉子冷着声音道:“员外爷,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不过一个听使唤的下人,您叫我们往东,我们不敢往西,整天只知闷着头儿干活,怎能清楚这些事情?”
梅晓村喝道:“事到如今,谁也用不着再装糊涂,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大厅内立时人声鼎沸,个个怒容满面,大有一跃而上之势。
尤其那叫俞三的,当真冲上来几步,几乎用手指到梅晓村的鼻子,暴声吼道:“员外爷,你敢血口喷人,我们有什么嫌疑,你说!”
梅晓村急急退后两步,望向王刚道:“王大人,现在该您出面了!”
王刚缓缓走出几步,望着俞三,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叫什么?”
俞三依然沉着嗓门道:“我叫俞三!”
王刚道:“你不过是梅庄一个下人,对梅老先生说话,就该这种态度吗?”
俞三抗声道:“他虽然身为代庄主,但凭什么血口喷人?”
王刚淡然一笑道:“我看你的嫌疑的确很大,说不定百花门埋伏在梅庄的喽罗们,除了王尚飞,就是你了!”
俞三两眼一瞪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梅庄管我们的闲事!”
王刚陡地扬手一掌,直向俞三掴去。
这一掌分量奇重,俞三只闷哼了半声,竟被掴得整个身子飞了起来,而且直飞到梁上,经梁柱一撞,再摔落墙下,落地之后,当场昏厥过去。
王刚出手一掌的威势,使得在场所有的人,无不大惊失色,他们几曾看到如此惊人的掌力,即便传说中的出手“开碑裂石”也不过如此罢了。
再看俞三时,已是满头血污,鼻子也塌在一边,倒在那里,有如一头死猪。
一阵惊呼声过后,大厅内开始沉寂,对保持静肃,这一掌似乎比什么都来得有效。
半晌之后,才有一个黑瘦汉子语气平和地道:“王大人,您刚才提到百花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百花门是怎么回事?”
王刚视线冷冷掠过那黑汉子道:“你们没正式入过百花门,也许是实话,但你们却已受到百花门的利用。”
那黑瘦汉子道:“我们根本没见过百花门的人,又怎能受他利用?”
王刚道:“梅庄的总管王尚飞就是百花门的小头目,你们受过他利用没有?”
那黑瘦汉子不服气地道:“王大人,您这话未兔有点讲不通了,王总管是我们的头儿,他吩咐下来的事,我们怎敢不听,而且他吩咐的都是分内的事,根本扯不上和什么百花门有关系!”
王刚并未动怒,淡淡一笑道:“你虽不承认,但王尚飞却把你们全部招供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好讲?”
那黑瘦汉子脸色一变道:“王总管在什么地方?王大人可不可以把他找来当面对质?”
王刚向外一招手道:“把他带进来!”
只见李泰和龙飞立刻押着王尚飞进了大厅,同时另有二十个精壮大汉,也齐聚拢在大厅门外。
原来王刚在进入大厅前,早已命令先前那扛银子的小厮到花园空屋通知李泰和龙飞把王尚飞押来大厅外等候,那调集来的-骑营二十个弟兄,也同时跟在后面。
大厅内二十二个下人,先前曾有意在必要时不顾叶如倩的阻挡,一拥冲出大厅外,现在又多了二十名-骑营的弟兄,而且个个手握兵刃,严阵以待,便谁也不敢再打这种念头。
王尚飞双手已被铐住,面色铁青,脑袋低垂,一夕之间,竟变得像只狗熊。
王刚不动声色地问道:“王总管,他们都是什么人你可认识?”
王尚飞斜着眼望了一下道:“他们都是梅庄的伙计,在下当然认识。”
忽听那那黑瘦汉子道:“王总管,你可不能诬赖好人,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百花门,我们二十几位弟兄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背上了黑锅!”
突见王尚飞脸色泛白,嘴里却鲜血直喷,接着人已倒了下去,不大一会儿,便不再动弹。
大厅内又是一阵大哗。王刚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吩咐道:“暂时拖出去!”
李泰和龙飞应声将王尚飞的尸体拖出了大厅。
这时梅晓村和高账房却都变了颜色,因为他们从来不曾见过这种场面。
那黑瘦汉子复又开了腔道:“王大人,王总管还没来得及对质就咬舌自尽了,可见他是不敢跟我们对质,也证明我们谁都没有嫌疑,不然他怎会羞愧而死?”
王刚冷冷一笑道:“你说的正好相反,他若不死而敢和你们对质,也许你们还可洗刷嫌疑,他忽然咬舌一死,正表示你们都是百花门的!”
那黑瘦汉子翻了翻眼珠道:“王大人这话我们不懂!”
王刚道:“他为了不牵连你们,更担心因而遭到百花门的制裁,自尽一死并不意外,同时也证明他对百花门十分忠心。”
“他为什么在刚被王大人捉住时不死,而偏偏要等到现在才死?”
“因为他当时并没想到我会把你们二十二人全部骗到大厅来。”
这一来,那黑瘦汉子已被弄得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刚朗声再道:“我王刚虽然在-骑营做事,但照样奉公守法,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姑息一个坏人,你们这二十二人押进-骑营后,我自会一个一个的调查清楚再定罪名!”他说着立刻吩咐守在厅外的二十名手下道:“把他们统统押回-骑营!”
那二十名精壮大汉,一涌而入,分别为各人上了刑具,押出了大厅。
其中那黑瘦汉子,猛地回头,狠狠地望向梅晓村,大声道:“梅代庄主,你好狠的心,我们都是辛辛苦苦为梅庄卖命的下人,你却暗中坑害我们,等有一天我们回来后,一定要找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那押解他的大汉,却不像王刚那样讲理,猛向那黑瘦汉子后颈上打了一拳,喝道:“奶奶的,想的倒不错,你还能活着出来?再吭声老子就当场要了你的狗命!”
黑瘦汉子不知是真害了怕,还是被打得岔住了气,果然不再出声。
王刚望了梅晓村一眼道:“老先生,王尚飞的尸体,就麻烦你抬出去掩埋了,在下大事已毕,也该告辞了!”
梅晓村依然有些不安地道:“王大人,您这一走,老朽担心百花门的人会来找麻烦!”
王刚道:“在下早就有此顾虑,所以才在-骑营挑选了两位高手负责您的安全,今后他们会随时陪侍在您身旁,您老人家尽可放心。”
他说着吩咐站在一旁的李泰和龙飞道:“快来见过梅老先生!”
这两人昨夜便和梅晓村见过面,此时又再度过来见礼。
梅晓村这才放下心来。
王刚再对李泰和龙飞道:“从现在起,你们就住在梅庄,梅老先生的安全,全交给你们了,有事时随时和我联络。”
梅晓村虽然坚留王刚和叶如倩在庄上用过早餐再走,但王刚却未便答应。
当王刚和叶如倩离开梅庄时,梅庄其余的下人,一个个都展现了爽朗的笑容,事实上他们在领过薪水后,都已猜透将要发生什么事,所以并未远离。他们虽然人数比带走的二十二人多,但因后者是团结一致的,所以平日难免要受对方的欺凌,只是他们并未料到对方竟是百花门的人。
梅晓村和高账房直送到大门之外,才殷殷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