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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强暴妇女,侵夺民产,我已经受理了,很快就会开庭审判,判以应得之罪的。”
李副官翻大了白眼道:“唐主任,你最好看清楚一点,军长现在是落了单,可是他的基本部队可全是忠心不二的弟兄,如果你要诬陷他,他的弟兄们开过来,能把上海踏成平地,你的龙虎帮在上海的势力虽大也不够看的。”
“这一点让我来操心好了,现在你乖乖的跟我走吧!”
他指挥手下,把那些人都带到了执法处的总部,也就是以前的玫瑰宫,那边的徐荣发也把刘军长带到了。
唐烈道:“阿发,辛苦你了,听说有人受了伤,我很遗憾。”
徐荣发有点不好意思道:“唐先生,这都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那个王八蛋在那么多人堆中,也敢下令开枪的,打伤了十几个看戏的人,还好都没有性命之虑。”
唐烈道:“这些干军阀的,从不把人命当回事,所以我才对付他们,那可怪不得你,受伤的人送医院,请最好的医生,住特别病房,加护治疗,轻伤的也加重赔偿疗养,还有戏园子里,我们也要从宽赔偿,不能叫人吃亏。反正姓刘的有不少作孽钱,我们替他做做好事。”
唐烈的整肃手段是多头并进的,在一夜之间,他把刘军长的关系人全部加以逮捕,以军法来判。
罪行重的,一律判了死刑,连同刘军长本人在内,全部枪决了计有七十几个人,部队中的高级干部全部撤换了。
师长以上,由曹锟自行派人接任。
团级以下干部,则由原部队中选任旧有干部递升。
在一个星期内,他把事情办得乾净俐落。
曹锟十分高兴,因为他已经能完全地控制这支部队了,而且还充裕了不少国库。
因为他没收这些人的私产,发现居然有一笔很大的数字,足足可以维持这个军五年的粮饷给养。
这些军阀头子们固然知道部属们贪污,但是却不知道情况会如此严重,故而也提高了警惕,觉得必须略加整顿了。
否则他们花了大笔的钱,来养活了一批剥削者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样下来,那些部队完全不堪一战了。
唐烈的收获却更大,他安排下递任的团级干部,多半是雷神总部属意培养的革命干部或是倾向于南方革命军的人员。
这支部队,随时都可似成为革命军的。
唐烈的工作干得很成功,他自己也很得意。
但是他却忘了一件事,他抓曹锟属下不守法纪的军官、抓私通外国人的汉奸、抓间谍、抓说客、抓土匪、抓强盗,就是没有抓过革命党。
甚至于南方政府的人员公然活动,他也是不加闻问,这显然是他的立场有问题。
因为没人向他提出这问题,所以他也忽略了,但有人却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向他提出询问而已。
有一天下午,唐烈从玫瑰宫的办事处出来,那儿也是他的家。
他和陈慧姗结婚后,新居就设在这儿,因为这个地方的警戒最森严,较为安全。
但是他没想到毛病竟出在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车子才出铁栅门,就有个叫化子抖抖瑟瑟地从车前经过,司机刹车虽快,却也擦到了一点点,把人撞得倒向一边。
唐烈连忙下车察看他的伤势,那知这乞丐竟然从地上跳起来,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他身上剌去。
唐烈没有想到这个乞丐会是刺客,总算身手矫捷,用手拨开了匕首,而且一脚把他踢出老远。
那乞丐翻身跳起来,持刀继续要向唐烈攻击,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了,唐烈展开了拳脚,跟他斗在一起。
最后飞起一脚,把他踢昏了过去。
门口虽有警卫,却不敢开枪,怕会误中唐烈,等他们围上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唐烈的手臂上被划了一刀,他吩咐人把这个乞丐困上,带进里面的刑房中,那是在花园中加盖的一栋全钢筋水泥房子兼作牢房之用。
唐烈并不主张苛刑逼供,这刑房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刑具,只是光线阴暗可怖而已。
他到楼上去,请桂花老九帮忙,把手臂上的伤数好药,包扎了一下,就到下面来审讯刺客了。
那乞丐的脸上化装已经清洗过了,居然是个颇为清秀的年轻人,留着一头长长的整齐头发。
唐烈的态度很和气,吩咐人替他松开了绑,亲手倒上了一杯热茶,然后才和气地问道:
“朋友!贵姓大名?”
那年轻人看了他一眼道“高上秋,高低的高,上下的上,春秋的秋。二十二岁,嘉定人,沪江大学二年级,中国文学系。”
“啊!原来是位大学生,失敬!失敬了!”
“唐烈!你不必假惺惺了,我是为国除奸,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我们还有更多的同志会继续不断的来刺杀你的。”
“为国除奸?这倒使我不懂了,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
“我就是不明白,才想问问清楚,我唐某人别的不敢说,但自信对国家是问心无傀的。”
“你还要装糊涂,那我就明白的说出来好了,你是曹锟手下的走狗爪牙。”
“我是替曹总理做事,但他是国务总理呀!”
“狗屁总理,他只是个丧心病狂的军阀,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民族于不顾,你们都是国贼!”
唐烈笑了笑道:“原来你老弟是革命党员?”
“不错!我正是中华革命党,特遣沪东第一支队,我们的任务就是诛杀国贼。”
他报的番号正是雷神总部的所属编号,假如他的身份没虚报的话,那么这狙杀的命令显然出自雷神总部了。
唐烈差一点就要叫出不可能三个字,但随即忍住了,因为雷神总部不可能派人来狙杀他,这家伙的口供就有了问题。
而且沪东第一支队只是雷神总部的外围组织,只负责情报收集和一些宣传的工作,根本不从事行动。
这家伙显然有问题了,而且再经深处想,他也知道结何在了。
因此唐烈冷笑一声道:“朋友,我知道你们革命党的势力很大,为了避免过份刺激你们,我一直留着一份交情。不过份为难你们,也没有抓过你们,那知道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既然你们不讲交情人我姓唐的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我就先从你这儿做个样子给你们看看。”
那个家伙却有些色厉内荏地叫道:“姓唐的,走狗!汉奸!你有种杀了我好了,我们的同志不会放过你的。”
唐烈冷笑道:“杀你太容易了,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是要你做个样品带去给人看的,因此我须留你一条命,但你也别高兴,我会叫你后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唐烈要整起人来,确实有他的一套,两个小时后,高上秋奄奄一息地被抬了出来,放在沪江大学的校门口。
脸上被刺了革命党三个大字。
然后他的四肢都被打断了,而且断得很彻底,最好的接骨师也无法再接回去了。
这个惩戒的手段太严厉了,不过高上秋并没有在沪大的门口停多久,迅速地被接走,他的嘴还能讲话。
只是他讲的那些话并没有传回革命党总部。
但也带给了那些听话的人很大的困扰,那是以曹锟为首的一群人,也是执法处真正的核心人物。
他们听完了报告后,曹锟皱眉道:“看情形唐烈并不是革命党,否则他何以会对自己的同志如此残酷呢?”
“也许他经过查证后,知道了高上秋的真正身份,所以才毫不容情地修理起来?”一个部下加以猜测。
但是曹铭却摇头道:“不可能,他抓住人后立刻就开始审问,加以处置了,根本没去作什么查证。而且高上秋的身份并不假,他的确是革命党,只是被我们暗中收买了过来,替我们做工作的,这是一个秘密,还没人知道,他如果去查证,也不会有问题的。”
另一个人道:“也许他是真的没问题,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是畏忌革命党的势力,才卖个人情,现在他说要对付革命党了,我们且看他的表现好了。”
事情就是这样决定了,唐烈也真的开始抓革命党了。
他把一些平时言行极为嚣张的革命党在短时间内就抓了起来,问明了情节后,都是一顿狠揍,然后关了起来。
抓得连曹锟都害怕了,因为牵连太大,事实上那时同情革命的人太多,而且革命党已经是正式的政党,只不过在南方组成了政府,跟北方相抗衡而已。
一些年轻人,也整天的把革命挂在口边赶时髦,其实对革命的意义和理论还没弄清楚呢?
唐烈不但抓得凶,而且还办得激烈,三天之内,他在各地抓起来的人不下四、五十人,有几个情节严重的还立即予以枪决。
这使得曹铭害怕起来了,星夜赶到上海,找到唐烈,一见面就道:“唐老弟,你最近办得太厉害了,这样子办下去,可能会起一次真正的大革命了。有八个军长来告状,说你抓了他们的子女,师长和团长级的更多了,总长要你稍微放宽一点。”
唐烈笑道:“我可没有冤枉他们,他们都是学生,在学校领头搞组织,到处贴标语、喊口号,要打倒军阀。”
曹铭苦笑道:“到处都是如此,总长在北平还不是整天受学生的气,不过这些年轻人并不是真正的革命党。”
唐烈道:“他们都已经宣誓入了革命党,有组织编号,也有党证,我都查过了。”
“这个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年轻人爱刺激、赶时髦,那里懂得什么真正革命,因此总长的意思是告诫一顿,把他们放了算了。”
唐烈笑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而且我主要还是向革命党摆摆颜色,我没去惹他们,他们居然派个人出来暗杀我,骂我是走狗汉奸,我就做给他们看看。”
“原来你老弟是在报复,这玩笑可开大了。”
“也不算开玩笑,他们已经派出真正的人跟我接触谈判了,是一个姓宋的,代表广州的黄兴先生。”
“你们谈了些什么?”曹铭又紧张起来。
唐烈潇地一笑道:“也没什么,无非是请我手下留情,然后说上一次的刺杀事情,绝非出自革命军上级总部授意,而是那个人的私自行动。还说革命军对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帮派很尊重的,他们的同志有很多都是在洪门的弟兄,他负责要把那个事情调查清楚。”
现在是曹铭紧张了,低声道:“唐老弟,说句良心话,家兄手中那批部队,也不是绝对靠得住。要不是有外国人在撑腰起哄,我们自己早垮台了,谁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何必又去开罪南方政府呢?马虎点算了?”
“是!我也这样子想,无非是个下马威而已,他们低了头,我也打算见好就收了,现在处长下了命令,我当然更是立即遵办,马上就放人。”
唐烈很乾脆,说放人,第二天就放。
多半是找家长来告诫一顿,就把人领走了。
曹铭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且也为测定了唐烈的身份和立场而高兴,其实,唐烈却更高兴。
因为他正确的判断,使他的工作又推进了一层。
雷神总部转来二点指示:一、查高上秋虽是本部外围属员,然已变节为曹氏所收买,所加处置极为正确。
二、近有国际共党亦有藉革命之名,渗透民间而扩展其组织势力者,一般无知青年,极易受其蛊惑,可藉此机会,加以过滤清除(名单另附)。
唐烈枪决了十七个人,都是名单上的激进份子。
曹氏兄弟对唐烈的疑虑之心总算是消除了,因此,也对他给予更多的信任,赋予更多的权限。
因为他们认为唐烈的才华过人、头脑灵活,行事果断而能先发制人,用来控制不太靠得住的部属是最佳人选。
他没有背景,手下无兵无勇,只有一批特工人员,不怕他倒戈造反。
因此,准许他这个执法处的主任对师级以下的军官,有迳行处决之权。
换句话说,他对于曹氏麾下的师长,只要查明有违法渎职或不稳之象,可以不经过报告而直接处决。
同时把他的阶级,也由原来的少将调升为中将,跟一般的军长同阶,这使得唐烈的工作进行得更顺利了。
他次第的将一些顽劣的军官都加以整肃了,要找那些人的麻烦实在很容易,根本不必去多费脑筋。
信手抓来,都是证据一大把,于是重则处决,轻则革职,一时办得人心大快,于是换上了一批新的军官。
这些人都是革命党人所有意安排的人员,渐渐地已小有基础,唐烈藉机会把他们提升上来。
而他们也表现良好,对上级的命令彻底遵行,对曹氏兄弟的拥护尤为忠诚,这一来使曹家对唐烈更形激赏,深庆得人。
唯一的遗憾是他不肯离开上海,不肯离开龙虎帮。
唐烈的不离开也是有道理的,他在上海打下的基础很稳,没有人能动摇,但他若一走,这股势力即将为别人所取代。
别的国家间谍、特务和野心份子就将插进一脚来,再想取得控制权就难了。
何况,在上海,他还能和直系的军阀们联系,拉上交情,为他们处理财产,透过方子超的关系,对那些人多少具有些遥控作用。
而他在上海,也混得很不错,跑到北平去,反而做不了什么事。
不过,这时侯雷神总部又给了他一项任务,要他设法刺杀一个共产国际的重要人员。
共产主义是从俄国搞出来的玩意,他们讲什么阶级革命,用激烈的手段,重新改造社会型态。
在俄国搞成功了,取得了政权,他们又想在世界其他地方推销共产主义,从而攫取利益,中国是他们看中的市场之一。
当然也有一批野心的政客,和投机份子以及一些盲从的附和者起而响应,搞得很起劲呢。
他们是以无产阶级革命为起家,首先就是渗入工人群中发展实力,搞工会、组织群众,搞得很热闹。
俄国莫斯科政府特地派了个专员,前来指导他们如何搞组织、如何制造暴乱、如何利用群众搞颠覆活动。
这个专员叫巴洛夫,对于暴动的经验很丰富,由于他是外交人员的身份到中国的,政府方面不便干预他。
其他租界也慑于俄国政府,不便过份去得罪,遂使他在上海十分嚣张。
唐烈由于手下有不少的工会,这些工会也因为有了共产党的渗入市开始不安,几次要酝酿罢工闹事。
但是都由于唐烈的镇压而未能成为事实。
唐烈对那些爱闹事的家伙也开始十分注意。
大富神的指示是,希望唐烈以私人的身份,对巴洛夫施以制裁,以免引起国际纠纷。
唐烈也有这个意思,更因为巴洛夫的活动侵犯到唐烈的地盘,他有理出对巴洛夫开刀。
可是这家伙并不容易对付,他知道上海的环境很复杂,不但各地的租界各自为政,黑社会和大商家的势力也相当大,这些人都是很讨厌他而可能对他不利。
所以他平时都是深居简出,在法界界里,亚尔培路交接处的俄国领事馆中,门外有重重警卫,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