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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的弱者。
在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淘汰,但此刻她要为谁、为什么理由而坚强、奋斗呢?
待遗嘱公布,所有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蓦然接触到皓腕上结痂的红疤,她的脑海中闪过所爱的人的话:“琳儿,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失去了生存的意义,连母亲、阿姨都弃她而去,要她怎么活?
“叮咚!”猝来的电钤惊扰她不安的心情,吓了她一跳。
“谁?”她闷闷的问,瞄向门外,是个陌生的大男孩。
“梅之靖,我有打电话来。”
“真快。”吴莎琳喃喃自语,拉开了门“进来吧!”也不管他是善恶,对她而言是好是坏都已经无所谓,这个世界早已没什么是非黑白、绝对的真实与虚伪了。
“你不怕我是坏人?”独身一个女子随便就让人进门,真不知该说她单纯到没有防人之心,还是她胆大、功夫高,根本不怕狼。
她倒了杯茶搁在桌上“你是坏人吗?”
“你觉得哩!”他绽开灿烂的微笑,露出一口明亮的白牙。
“坐啊!”她没回答,指著沙发。
“你这房子不错。”他浅啜了口茶,由衷的赞叹。
楼中楼的格局,楼上楼下两房两厅两卫,楼上小雅房,楼下是套房,整间屋子是米黄色系与粉色系,有家的味道。
“我决定租了。”
“我可没答应租给你。”她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裏不对劲。
梅之靖无辜的眨眨眼,倾身越过桌面,靠近她,指著自己“你看我这样子看起来像坏人吗?”
吴莎琳没防到他挨近,只见一张倏地放大的面孔,剑眉星目,五官俊朗,上扬的嘴角带著浅浅的细纹和梨涡,显示他是爱笑的人。当他粲然一笑时几乎与窗外璀璨耀眼的阳光辉映,帅得令人屏住呼吸,她的心也不试曝制的咚了一下。
没待她反应,他已安稳泰然的坐回沙发,嘻笑而神采飞扬的面孔逐渐下垂变成
苦瓜脸,像戴上变化多端的脸谱,仿佛地拒绝,他就会流落街头,莫名的牵引地心灵深处那抹不安。
她应该是早巳心如止水,怎么会受一个陌生人情绪的影响?
“看来我是没机会。”他可怜兮兮的低著头,掩去唇畔漾著贼兮兮的笑。这一招是刀魅教他的。
“我也没说不答应。”吴莎琳不徐不疾的说。
一瞬间,他又恢复阳光般的笑容,照进地灵魂之窗,害她的心悸动起来,在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话说得太快给了他希望时,忽然手被他握起,像电流击中似的,地双瞳放大了一下,旋即冷静的恢复自制,不著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失澧了。不过,你真是个人好人。”他腼覥的垂眉敛目,掩饰自己的心急,看到地迷惘恍惚的目光宛若飘忽的幽魂,他就忍不住心痛。
在那刹那,她险些要失笑出声,连忙乾咳的伪装。她会是好人?!当地每次看到最爱的人受到欺陵,她巴不得杀了那些恶毒阴鸷的家伙,什么血缘关系一碰到金钱名利全变粪土狗屁。
甚至她看到懦弱的母亲,体弱多病的兰姨,都曾想到为何不早点死,也可以早点解脱。她是那么残忍无情的小孩,早就不知道心是冷的还是冰的,他居然称她是好人?!
接触到他那坦率清澈的黑瞳,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他明亮的笑颜仿佛世上没有什么值得担忧,他怎能了解她的遭遇、她的悲郁?每天戴著可憎的伪装笑容去曲意奉承那群虚假的豺狼虎豹,一个人得孤军奋战的强颜欢笑。
明知道那些伪君子只想赶走她们母女,明知道那些豺狼目的在兰姨的财产,而她什么也不能做,那种无力又痛苦的感觉吞噬著她的心,逼得她只想杀了他们,恨不得他们全死光,地还想过用什么方法杀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心裹酝酿著那种邪恶的计画,而这样的地是人好人?想到这,她不由得笑出声。
“你应该常笑的。”
闻言,吴莎琳脸一沉“好,我同意租给你,不必押金,月租一样五千,不过,条件是你必须分担做家事。当我要你搬时,你也不得有任何异议。”直到遗嘱公布的那一天。
“好,成交。”
他搬家的手脚很快,不到半天,东西全运来了,大箱的全是书,除了一只大背包装简便的衣物。
吴莎琳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闲适的饮茶,用眼角余光观察著他忙进忙出的,即使是满头大汗,他依然神采奕奕。
据他说他是t大的高材生,目前念法律系,因为原先住的地方比较远,通车不易,因此才考虑搬到这附近租房子。
忽然,吵人的门铃声响起,她懒懒的不想动,看着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实在很烦,偏偏门钤又响个没完,她只好无奈的起身。
“我来!”梅之靖快速的从楼上跑下来,打开门“莎琳,有位自称你表姐的人来找你。”
“这裹还真不错。”一位身材高姚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身香奈儿的名牌。当她看到来开门的是位大帅哥时,顿时愣了一下,只能用两眼发直来形容。“这位是”
“我叫梅之靖。”他笑容可掬。
“你好,陈云美。”虽然心动不已,她仍佯装高傲端庄的淑女风范“看来你把房子租出去的传言是真的。”
坐在沙发上的吴莎琳慢条斯理的摺好报纸,看也没看她表姐一眼“请问陈大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你可别忘了这栋房子还是陈家产业,我们随时可以请你搬。”胆敢出租,真是不想活了。
“你只有这些话要说?”兰姨死了,她也没有必要假意奉承,委曲求全的示弱
“伯母一死,你就在外胡搞乱搞,枉费伯母那么疼你。”
“这你管不著。”她淡淡斜睨陈云美一眼。
陈云美被激怒了“你”“借过。”梅之靖插人,拖著一箱重物进门“真重。”
陈云美看到帅哥一个人辛苦的搬,却不当地存在似让她感到不是滋味,她娇媚的放电,走到他身旁“是什么东西,那么重?”
“原文书。”梅之靖挥汗如雨,总算抬到楼梯口,现在麻烦的是要如何搬上楼。
“哇!不简单。需要帮忙吗?”
追男新招,自告奋勇以博得好感,也不想想自己一介女孩子能有什么力气,不明白量力而为这个道理。吴莎琳噙著讥诮的冷笑,倚著椅背,双厂环臂的看着难得热心的陈云美,如果搬进来是丑男或美女,地大概掉头就走。
“不必麻烦了。”梅之靖悄悄的斜睇冷眼旁观的吴莎琳,不希望地误会。
“没关系,不像有些懒人只会坐著看报纸。”陈云美含讽带刺的觑了觑她,扔下香奈儿背包,上前协助他。
这关她什么事来著?吴莎琳好笑的撇撇嘴,现在社会就是行那么多自以为是的
“好人”
“真的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来。何况会弄脏你的衣服,还是不要。”
他不提,陈云美还真忘了这一身昂贵的最新衣裳,刚自法国空运来,她今天之所以穿就是要向吴莎琳这乳臭未乾的丫头示威。
“那那真是不好意思。”陈云美笑得有些尴尬,回睨著无事的吴莎琳根本
不屑一顾的喝茶,令她一肚子火“我老爸要你下礼拜五回去,要开家族会议。”
“我要上课。”
“那一天罗律师也会来。”陈云美语含暧昧的讪笑,遗产嘛!谁不爱。
罗律师是兰姨委托办理遗嘱的指定人,因此他的出现代表著兰姨。
吴莎琳并不在乎什么遗产,重要的是遗嘱,冈为兰姨生前曾说待有一天不在世上时,会公布她生父是谁,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她要知道自己的生父为什么不要她
母亲。
她深吸了口气“好,我会去。”
“我话已带到。”陈云美鼻哼一声,睥睨她一眼后拿起皮包,足蹬高跟鞋大摇大摆的离去。
吴莎琳的视线始从平静的面孔中抬起,不期然与下楼的梅之靖真诚无伪的深邃
眸子相遇,她鄙夷的撇开了脸,想到陈云美对他献殷勤,她胸口即郁积无可名状的闷气,压缩著她的心。
她已在不知不觉中受他影响了。该死!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怎么了?”陈云美一来:她就一副阴阳怪气。他关切的卜前,才伸出手就被她拍掉。
“少管闲事。”她撇下他,迳白走回自己房裏,她必须要冷静,她是个无心无情的冷血女孩。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理由、人生目标和生活方式,除了她吴莎琳。
迸宜芳坐在教室后头,望着靠窗的吴莎琳最近似乎心不在焉的老看着窗外,不知她在想什么?
因为她成绩优异,即使上课不认真也不会有老师指正,因为她品学兼优,就算告诉别人她曾去过高级酒店,任谁也不会相信,只会当某个神经病在说笑话,说不定更倒楣连自己在酒店兼职的事也会曝光。
迸宜芳左思右想,决定什么都不提,但心裏总忍不住好奇,那一天地昏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古宜芳!”突然一根藤鞭敲在她桌面,惊吓到她飘忽的思绪。
“老师!”占宜芳怯怯的站起身。
“把我刚才念的英文重新翻译一遍。”
迸宜芳看着陌生的符号,眼尾四处飘的接收四方传来的“拍司”但还没领悟过来就被河东“师”吼打断了。
“上课不上课,联考快到了还在胡思乱想,你不想考大学了吗?吴莎琳同学,请你翻译给她听。”老师转向吴莎琳时,愠色和缓了不少。
“是。”吴莎琳拿起课本,流利的翻译著连念都不想念的书。
并非她自恃聪明,只是善用资源、认真听讲而已,其实回到家她对书可陌生得很,为了照顾身体不佳的阿姨,为了戴著虚假的笑颜迎战每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
她根本没什么多余时间念书,只是一般人把她想得太厉害了。
她字正腔圆的念完一遍,马上赢得班上的喝采和鼓掌。
“很好,古宜芳同学,你应该多向吴莎琳学习,别老是上课在打混,要记住联考巳剩不到两个月了。”
占宜芳满心不悦的虚应了一声,缓缓的落坐,瞪了一眼吴莎琳的背影,心裏暗誓:她二正要揭穿吴莎琳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