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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娶妻四次,次次都是一波三折。
这第四次婚礼更是滑稽,大婚之日,夫妻两人四目相对,一坐一躺,安静的屋子里只余钟声,这情景着实诡异了些。顾钊看了白秀蘭一会儿,忽的开口。
“你好像对这一切都不意外。”他眸光深谙。
白秀蘭抬眸对上顾钊的视线。
“督军指的是什么?”
任何一个人,经历这荒唐的婚事,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定会慌张不安害怕,她却没有。
“遇刺,婚礼。”
白秀蘭抿了抿唇,一双眸子澄净,乖乖顺顺的坐在床前,没有局促不安。
“意外太多。”她声音柔和缓慢,却条理分明。“渐渐就习惯了。”
顾钊不说话,眯着眸子审视白秀蘭。白秀蘭也不开口,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头微微垂下,表情坦然。
片刻后,顾钊笑了。
“夫人,你应该累了。”
白秀蘭站起来行了礼。
“那我先下去了。”
转身出了这房间。
顾钊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嘴角的笑渐渐收敛。片刻后,副官敲门进来,顾钊目光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沉思了很长时间,遂开口。
“查查夫人在娘家的时候都和什么人来往。”
“是。”
雪下了一整天,傍晚时分还未停。白秀蘭在小洋楼里吃了晚餐,她一个人吃的,宽大的原木餐桌,她吃着精致卖相的中餐,丫鬟婆子听从吩咐不敢进来这栋洋楼,偌大的洋楼清净的很。
白秀蘭历过的事不少,可这么荒唐的婚礼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眼下情形,白秀蘭该十分庆幸顾钊重伤,若非如此,她此刻说不定会有些担忧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
不过看顾钊的样子,命是保住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白秀蘭喝着甜腻的红枣莲子羹,抿了抿唇,甜在舌尖上打转,最后变成了酸。
这夫妻关系该如何维持?
天彻底暗了下来,婆子丫鬟鱼贯而入。白秀蘭嫁入顾家,虽说是冲喜,婚事也办的荒唐,可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大奶奶。有些旧例还是不能免,比如,同房。
顾钊原本给白秀蘭安排有休息的房间,可是傍晚时分,顾夫人就差房里的王妈过来在顾钊卧室里支了小床。话儿说的倒是好听,那妈妈笑的花儿一样。
“督军和夫人新婚燕尔,原不该分床而眠。只是老夫人担忧督军身体,少奶奶在旁边也睡不安稳,就吩咐小的过来。等督军好上一些,再撤去多余床铺。”
白秀蘭无语。
这顾夫人手腕强势,谁敢说什么?只要顾钊不死,她做再荒唐的事,顶着督军母亲的身份,外面人谁有胆子看笑话?
顾夫人心里想的,白秀蘭怎么会不知道。既然是冲喜,当然是安排的越近越好。白秀蘭的精气神分给自己儿子几分,肯定就会度过这个劫难。
顾钊不会驳母亲之意,白秀蘭在不在他房里睡,对他都没影响。
王妈走后,有家庭医生进来给顾钊换了药。白秀蘭讨厌闻这药味,如今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忍着,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目光沉静。
“不喜这药味。”
顾钊在医生忙碌中,突然开口说道。
“不必勉强。”
白秀蘭站起来直接出去了,倒没有矫情犹豫。
满屋子贴的都是大红色喜字,和欧式装潢实在不太匹配,有着混搭之效。她在二楼的露台上看雪,待到医生都离开,才敲门进去卧室。
屋子里温度明显低了一些,可药味也淡了。
白秀蘭抬眸,敏锐的感受到凉风吹了进来。她转头去看窗户,支起了一扇窗。下人不会粗心大意,怎么会开窗户透风怠慢了督军?
“我吩咐人开的。”
顾钊好似看懂她的想法,躺在床上,声音很沉很哑。
“睡吧。”
兴许是年纪差距原因,顾钊对待白秀蘭,更像长辈。
婚事办的仓促,主卧并没有多大变化,连个化妆镜都没有。白秀蘭不知道这一头一身的装饰怎么取,就听门响,随后有两个丫鬟进入,一个是自己娘家带过来,另一个则是生面孔。
“帮我卸妆。”
脱掉繁琐的嫁衣,取下沉重的头饰,那两个丫鬟也不敢多留,说了吉祥话退出屋子。空旷的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顾钊的呼吸声,白秀蘭只着里衣关了灯躺到小床上。
反正顾钊如今和残废差不多,她也不必担心其它。
初到这陌生环境,不远处还躺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白秀蘭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头沾上枕头,就睡的昏天暗地。
可能这一天实在太累,醒来的时候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满室白光,突然敲门声响,她条件反射,几乎要一跃而起。可是动作进行一半就立刻收住了,她才回过神自己在什么地方。直觉侧头去看顾钊,正对上一双沉沉的黑眸,他正直直看着自己。
白秀蘭只觉得一股怪异情绪袭上心头,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督军。”她声音有些哑,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早上好。”
顾钊收回视线。
“早安,夫人。”
他声音很缓慢,白秀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许自己睡觉说梦话?睡着了以后,谁会知道自己到底说过什么,只是莫名觉得顾钊眸光有些奇怪。
低头刚想换衣,突然视线触及到自己大开的里衣。
顿时,满脑子就俩字,卧槽!
可能白秀蘭在睡觉的时候开发了新技能,里衣的扣子全部扯开,肚兜带子挂在胳膊上,隐隐约约露出了大半个小馒头。
虽然这个身体的胸部并不可观,可到底也是雌性。
白秀蘭满头黑线,连忙拉好肚兜,想找衣服起身,却没发现床头有任何的衣物。
“衣服在柜子上。”
顾钊表情沉静,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声音依旧缓慢。
“外面下人在等。”
白秀蘭裹着里衣,背着顾钊整理内衣,下床看到柜子上果然是叠放整齐的新衣。绣花袄裙,她正在犹豫要怎么穿。敲门声又像,随后是陪嫁丫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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