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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说得也是。我家娘子向来惩罚分明,对下人极有情意,既然娘子说过准备早放大姐自由,那绝对是言出必行。到时若是大姐愿意离开也可,不愿意离开她还可在丁家庇护之下,接些针绣私活赚些钱两,比起如今被赶出丁庄的生活自是天壤之别。”
绢儿细想下来,怪不得大姐知道要被赶出丁庄以后便哭哭涕涕,连旁边聂二娘也多有怜悯之色望着她,实是富家仆好上穷家女。
“所以说,她是聪明人被糊涂人牵连了。还好娘子明了这些,又重主仆的情意,才让大姐能一走了之。若是一个狠心主人,为了清理内院,横竖大姐还有二年多的契约时间,又是针绣的能人,管他转卖到什么地方,也是能赚些钱两...”
说得正热火朝天的二位婆子见绢儿走了过来,便停了话。
绢儿拿出手中的包裹,道:“二位大娘,我这是给银珠姐姐送行李的,望二位大娘能让我姐妹最后说上几句。”
一位婆子露出拒绝之色,“你这般有情意,却错给了房里狠毒人。”见绢儿水汪汪的眼珠盯着自家,那婆子心一软,转而道:“好吧。我们且让你们谈上些话。”说罢便拉着另一位婆子向外站了几步。
“银珠姐姐,你现在如何了?”绢儿透过旁边的窗户往里看。
银珠是关在柴房之中,早听见门外绢儿的声音,慢慢站了起来,趴在窗户口,终忍不住哭泣起来。
绢儿也不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姐姐这次之事是否是你所为。”
银珠这会抬起头,满面泪水,哭道:“妹妹,今日这事我确实冤枉,也确实辩解不了。”
绢儿见银珠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又哭得一塌糊涂,回想初次见面时,她拿着绢花盒进屋,肤白发乌,笑容可掬,脆生生的俏丫头,转眼却变成如今这般蓬头垢面的可怜模样,心中自是酸楚,只是如今不是感情用事之际,低声询问道:“如此说来你屋里的夹竹桃到底是做何用?”
银珠收了哭声,露出凄凉之色,跪坐在窗口,将头遮在双脚间,自嘲道:“这真叫自做孽不可活,妹妹,我实话告诉你也可,那夹竹桃,最初之用的确是想来害二姐...。”
绢儿心中震惊,如今她是看不见银珠,也不知银珠说这话时是如何的表情。
银珠幽幽说道:“但我一直未有狠心下手。那日我偷听了我与二姐的谈话,知二姐对我的厌恶极深,一时冲动,回了屋便用夹竹桃做成沫,还挤了汁液,但到后来我清醒过来,极害怕自责,本想过一二日便将这些害人的物事偷偷扔了。却不想这么快便被人用做毒害二姐,所以我虽冤枉却也不冤。如今受罚,我是心甘情愿。毕竟我无害人举动,却已有害人之心。保不定我那日头昏便下了药...我这番乱七八糟的说,妹妹想来是糊涂了。”
绢儿听银珠说得真真切切,叹道:“我信姐姐的话,若你真是下毒之人,怎会如此不小心被人发现把柄,毕竟二姐的吃食是你从厨房里取来的。”
银珠听见绢儿的话,轻声抽泣道:“如今看来我不仅傻而且蠢,在这庄里我谁也不愧对,却只愧对妹妹你。想来你并不知,我曾暗地里恨过你还害过你,妹妹是否记得有日雨里从坡上摔下吗?”
绢儿点了点头,很是轻描淡写般说道:“我知是姐姐你在背后推我的。”(未完待续)